张嘉楠
摘 要:《卖花女》是萧伯纳的一部讽刺艺术的典范之作,透过反差幽默手法、幽默讽刺的语言和喜剧性的矛盾冲突,来表达对贵族阶层的虚伪浮夸的批判以及对伊莉莎女性意识的颂扬。
关键词:萧伯纳;《卖花女》;喜剧效果;美学
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的喜剧作品《卖花女》是一部以反差幽默为主要特点的讽刺艺术的典范之作。在剧中,萧伯纳喜剧化地为大家展现了卖花女伊莉莎“麻雀”变“凤凰”的过程,同时揭露上流社会的虚伪浮夸。从喜剧美学的角度来透析《卖花女》,对理解该剧作具有重要意义。
一、故事情节简述
该戏剧讲述了语言学家息金斯雨中巧遇举止粗俗、满口土话的卖花女伊莉莎,并对她的英语发音产生了兴趣,于是与好友辟克林上校打赌,半年之内,要将这个操伦敦方言、未接受过教育的卖花女改变成具有上流社会风度、举止优雅、英语口音纯正、看似贵族的公爵夫人。三个月后,经息金斯严格训练的伊莉莎,不仅学会了标准英语,而且谈吐得体,举止文雅,在大使夫人的酒会上,竟然被认为是流着高贵血统的匈牙利公主。息金斯完成了改造任務,在赌局中获胜。
二、“寓庄于谐”的喜剧性艺术特征
美学上的喜剧,不单是指戏剧中的喜剧,还包括带有喜剧性的漫画、相声以及一部分民间笑话、机智故事等等。喜剧的美学特征包含两个方面:一为内涵具有否定性;二为外在形式滑稽可笑。“寓庄于谐”的喜剧性艺术特征,即这个意思。“‘庄是指喜剧的主题思想体现了深刻的社会内容;‘谐是指主题思想的表现形式是诙谐可笑的。”
《卖花女》中,萧伯纳运用多种手法制造滑稽,来嘲讽和批判19世纪英国旧贵族的虚伪浮夸,也从侧面彰显伊莉莎的自立自强。在男权社会下,女性获得主体地位具有一定的可能性和必然性。
三、喜剧效果的产生
1.反差幽默手法的呈现
“《卖花女》在不同层次上的表现,形成了反差幽默错综复杂、有机生成的层次系统:作品情节结构的真假较量与台词语言的虚实结合,形成了反差幽默的直观性呈现。”首先是伊莉莎本人的“真”与“假”,在息金斯教授的改造下,竟从一个卖花女变成了一个谈吐优雅的淑女,出入在大使夫人酒会上时,被认为是货真价实的匈牙利公主,这种“以假乱真”既让息金斯教授捧腹大笑,也让读者观众捧腹大笑。其次是最后一幕伊莉莎与息金斯辩论更是形成了前后颠倒的反差。刚开始伊莉莎学习发音时息金斯要求她练习“雨落在西班牙的平原上”“哈特福特,赫里福和汉普郡”等句子。后来最后一幕伊莉莎回应息金斯时精彩地说到:“……没有你西班牙的平原依然下雨,没有你我也可活下去,我口齿伶俐的朋友,你可以去哈特福特,赫里福和汉普郡……”仿佛是在用息金斯赋予她的思想和谈吐来回应和批判息金斯的傲慢无礼。
“冒牌贵族”伊莉莎,不属于这个阶层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这个阶层的人。侧面反应了社会的颠倒、没落,让人发笑。幽默的背后,是对社会的批判。反差幽默的运用增强作品的讽刺性与幽默性。
2.“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幽默讽刺艺术语言
反差幽默更表现于萧伯纳天才的台词语言运用中。息金斯对伊莉莎说的每一句台词里,都虚实结合,充盈着真假淆乱的诱惑力。如息金斯在第一幕中说到:“……我敢说,只要三个月的工夫,就能让她参加外国大使的花园宴会,人家还以为她是一位公爵夫人哩。我甚至于还可以给她找个上等人家的保姆或店员的位置,那种事是需要口音更为纯洁的。我做这种事情,为了在经济上成为百万富翁。而且还有多种益处,做真正的语言学研究,又有点儿像弥尔顿诗式的诗人。”后来第二幕中伊莉莎成为赌注物后被别斯太太认为他无情冷血时辩护道:“我从来没有一点看不起人的意思。我不过是建议,我们应该特别照顾这个穷丫头。我们应该帮助她做好准备,使她能适应新的社会地位。”从息金斯的动机来看,把伊莉莎当做试验品获取成功是真的,帮她成为花店店员是假的。为了哄伊莉莎成为试验品,息金斯利用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和需求,下层人渴望成为上层人,渴望获得一份体面的收入的需求。
以息金斯“假”的人格,说出的话必然是“虚”的,但为了诱惑的需要,又有许多“实”的东西。
3.富有喜剧性的矛盾冲突
“一切艺术都要真实地反映生活,而喜剧艺术则是要在倒错(自相矛盾)的形式中显示真实。”《卖花女》中就体现了很多矛盾冲突。我认为最典型的就是在大使夫人酒会上,那个自称精通32种语言、认识欧洲的每一个人、傍在女王身边为拆穿贵族冒牌货的语言学神童索腾卡帕锡,他的到来,息金斯和辟克林刚开始都有点心虚,怕他拆穿伊莉莎,但直到女王赏识伊莉莎,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伊莉莎身上时,息金斯故意让伊莉莎和索腾卡帕锡相遇,来检验自己的成品是否成功。没想到,自认为没有一个冒牌货能逃过自己法眼的索腾卡帕锡竟断定伊莉莎是匈牙利公主,说她的血统比多瑙河还纯净。“最聪明的人”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卖花女是贵族公主,这个结果不仅让息金斯捧腹大笑,更是让所有读者捧腹大笑。这一笑,无疑是对贵族阶层虚伪愚蠢的嘲讽和批判。在这种矛盾冲突中,贵族阶层的虚伪愚蠢可见一斑。
四、小结
人类社会的发展,使喜剧这种艺术中的滑稽形态日益高级和深刻。它从嘲笑人类外在的丑到嘲笑人类精神世界的丑,进而上升到嘲笑社会制度和社会秩序的丑。另一方面,喜剧在撕破“丑”的面目的同时,间接达到对“美”的颂扬。
萧伯纳以其惯常的幽默,在皮格马利翁神话基础上演绎出的喜剧《卖花女》,“寓庄于谐”地、“反差幽默”地给我们制造了印象深刻的人物情节、语言,“以笑声撕下上流社会绅士、学者、贵妇的假面具,用笑声完成伊莉莎由外而内自我塑造,为世界戏剧舞台留下了一个长演不衰的经典剧目。”
参考文献
[1]杨辛,甘霖.美学原理(第四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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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军.笑声中的思索——萧伯纳《卖花女》品读[J].新世纪剧坛,20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