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研究现状探析*——基于CNKI相关论文的内容分析

徐雁丽，杨满福，曾卉玢，李雨诺

（1.广西师范学院 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广西 南宁 530299；

2.广西师范学院 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广西 南宁 530001）

在席卷全球MOOC的浪潮下，多种教学模式如井喷之势涌现。大规模、非限制性是MOOC的典型特征，这既是MOOC的优势也是其不足。由于没有准入条件限制，导致学生的认知能力和基础知识存在差异；教学模式单一，无法有效进行分层教学和个性化教学，体现了“教”但没有更好体现“育”。因此，美国多所学府尝试了另一种课程类型——SPOC（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SPOC与MOOC相比更为精致，SPOC以小规模、及时性、个性化和针对性等优点展现在教育者的眼前，在国内高等教育领域尤其重视。《2017新媒体联盟中国高等教育技术展望：地平线项目区域报告》强调个性化学习是中国高等教育中影响技术应用的有难度的挑战，教师应改变教学和协作方式，以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及其个性化学习进程。[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要提高教师应用信息技术水平，更新教学观念，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效果。[2]继MOOC之后，SPOC的发展顺应了教育信息化发展的趋势。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目的与方法

本文研究的目的是分析目前SPOC在国内的研究现状、存在的问题和研究热点，为研究者对SPOC进一步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本文主要以内容分析法为主导，文献分析法为辅，在此基础上，对研究样本进行梳理并对其内容进行量化处理。内容分析法是对明显的传播内容，进行客观而又系统的量化并加以描述的研究方法。[3]在研究过程中，依据研究方法的实施步骤对研究样本分析，最后结果再利用中国知网（CNKI）的计量可视化分析和Excel 2016进行量化分析。

（二）研究样本

本文的研究样本来源于中国知网。通过对中国知网（CNKI）的相关文章进行“高级检索”，检索项为“主题”， 检索词为 “SPOC” 或者 “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或者“私播课”或者“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或者“小规模私有在线课程”，匹配方式为“精确”。搜索到与SPOC（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的相关文献在2014年国内首次出现，所以把检索时间设定为2014年1月1日至2017年8月15日。通过初步检索得到与SPOC相关文章1014篇，逐一查阅，浏览全文，剔除会议记录、期刊约稿、内容重复等与SPOC相关性不大的文章，最终确定有效的研究样本472篇，其中包括19篇硕士论文。

二、数据处理与结果分析

（一）SPOC文献年份分布情况

通过样本文献统计分析，得出SPOC相关文献数量的年份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从图中可知，从2014年开始出现与SPOC相关的文章，即康叶钦在国内提出SPOC的概念。他认为，SPOC与MOOC相比，是一种更为精致的课程类型，即在几十人到几百人的学生规模内，对学生设置限制性准入条件，符合条件的学生才能加入在线课程学习。[4]从图1可知，从2014年SPOC在国内出现开始，SPOC相关文章的发表数量逐年趋向增长。究其原因，许多研究者认为SPOC不是对MOOC的否定，而是对MOOC肯定的继承、完善与超越的发展。[5][6][7]2012年是MOOC发展元年。从2012年到2014年，可以说MOOC的发展如火如荼，研究者对MOOC有了一定的理论认识，为SPOC的发展奠定了基础。特别是2016年，SPOC相关的文献数量呈井喷之势增长，对SPOC的研究开始从内涵的界定、方法、策略的研究向SPOC模式建构、课程的设计及基于SPOC的教学改革和应用的研究发展。

通过对比样本文献，有453篇属于期刊学术论文，19篇属于学位论文，这两个类别的文献分别代表了目前国内SPOC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可以发现，与SPOC研究相关的学位论文数量甚少，几乎都在2016年才开始出现。究其原因，可能是2014年SPOC在国内才真正被提出，兴起时间仅有几年，SPOC的学术研究价值还没有被高校研究生挖掘，没能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从期刊学术论文占样本文献总数的96%可以看出，期刊学术论文在研究中起着主导作用。

图1 SPOC相关文献年份分布情况

利用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的计量可视化分析功能对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得出“关键词分布”如图2所示（显示数量为20）。由图可知在与SPOC相关的文献中，MOOC、翻转课堂、教学模式、教学改革、混合式教学等是SPOC的研究热点，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大学英语、高职院校是SPOC应用的热点研究领域。SPOC与翻转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SPOC这一种在线课程模式，既响应了加快教育信息化进程的政策要求，又在MOOC发展的基础上，发扬了MOOC，取得了相当可观的实践成果，为高校教学改革注入了新的活力。

图2 SPOC相关文献的关键词分布情况

（二）研究者的地域分布情况

为了解SPOC在国内研究及其推广的地域分布情况，对文献第一作者的工作单位的所属地区进行统计分析，得出各地区SPOC文章的发表量。发现SPOC的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分布于江苏、浙江等经济和教育相对发达的地区。青海、西藏、贵州等地区对SPOC的研究比较薄弱和分散。SPOC属于一种网络在线课程，需要一定的数字化资源支撑教学，而网络技术、平台和工具决定着这些资源是否能够得到有效的应用。我国局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比较滞后，技术和平台等不够完善，如青海、西藏等。可以知道，经济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SPOC的研究和发展。高校的科研水平也是制约SPOC研究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从统计数据可知，江苏、浙江等地区都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而且多数是沿海地区，在这些地区的学校拥有着较多与国外资讯和科研合作的机会，教学理念更容易更新，这是促进数字化技术和资源发展的重要原因。

（三）SPOC研究内容分析

本文依据上文对SPOC的分析和研究，结合研究目的和样本文献的研究内容，参考了前人对混合式教学研究、非正式学习研究以及AECT’94定义对SPOC研究内容进行了内容分析的类目分析，得出表1的数据，以期对SPOC研究的内容和特征进一步把握。把基础研究、资源建设、应用研究、实践成果、管理、评价、其他七个维度作为本文研究的一级类目，每一类别下再进行二级类目划分。

从表1中可以看出，我国对SPOC的研究相对来说，比较集中于SPOC的模式建构、基于SPOC的课程改革、课程设计和SPOC的应用，尤其是注重SPOC在学校课程教学中的应用。

1.SPOC的基础研究

对于SPOC的基础研究，主要从SPOC的概念界定、理论基础、价值研究、现状分析、有效性及可行性分析等进行类目分析。就目前而言，在对样本文献阅读分析的基础上，发现有不少学者对该部分进行了研究，比较侧重于SPOC概念、策略和价值等研究。对于SPOC概念的定位，在教育领域中的研究者有着不同的见解。康叶钦从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的字面意思理解提出了“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的界定。[8]贺斌等认为SPOC是把优质MOOCs资源与面对面课堂的优势有机结合起来,并能实现对教学流程的重构与创新的课程模式。[9]此外，张永林等提出SPOC实质是将MOOC资源用于小规模、特定人群的教学解决方案。[10]与此相似的观点还有徐葳等所提出的，SPOC是MOOC与传统校园教学的有机融合,是针对小规模、特定人群的，并试图运用MOOC资源来改变传统高等教育现状的一种解决方案。[11]当然还有一些学者也提出了SPOC的界定。学者都不谋而合地强调了SPOC与MOOC的联系，即SPOC是MOOC资源与传统实体课堂的有机结合，SPOC是针对特定小群体的教学模式等。

表1 SPOC内容分析类目表格与分析结果

在教育信息化的大背景下，国内的学习理念、教学理念及学习方式也在顺应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更新与变革。有学者把翻转课堂模式、混合式学习、深度学习、自主学习等与SPOC联系起来。如浙江工业大学的顾容等针对融合SPOC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进行实证研究，并从资源、教师、课堂三个方面提出相应的优化教学策略。[12]此外，刘红晶等从SPOC助学群组入手，提出了促进学员在认知、情感、学术、技术这个四方面支持下的深度学习助学策略。[13]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学者对SPOC的作用和价值进行了研究，相当多一部分学者对MOOC与SPOC进行了比较分析，对MOOC和SPOC两种在线教学模式的成效进行了实证研究及可行性分析，进一步分析了SPOC的优势和价值。

综合上文所述，我国学者从不同方面对SPOC进行了基础研究，观点各异。但还是存在异曲同工之妙的，主要是：

（1）对于SPOC的界定，学者基本上都认为SPOC是MOOC的继承、延伸和提升，是数字化在线资源与传统课堂相融合，仅针对于小规模的特定群体，预设一定的准入条件并具有一定的私密性的模式。

（2）对于SPOC的价值研究，与MOOC相比，SPOC更具普适性。SPOC并不是颠覆了传统课堂，而是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工具和手段辅助教学。SPOC将MOOC资源有效应用于特定小规模群体的实体课堂中，实现线上和线下的教学结合，并支持着多种教学模式与学习方式在课堂教学的有效应用，如翻转课堂模式、混合式学习、深度学习、自主学习等，同时推动着我国教育教学的改革。

2.SPOC的资源建设

数字化资源和平台是在线教学的重要支撑，也是进行线上和线下教学融合的必要条件。完善的资源和平台可以有效地促进在线教学与课堂教学的深度融合，同时也实现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深度融合。SPOC的资源建设类的文献主要涉及类SPOC的平台、网站及系统设计与开发建设，以及资源库建设的策略等。从表1的统计数据看，资源建设仅占样本文献总数的8.2%，说明对SPOC资源建设的研究并不多。其中，在平台建设方面，有的从MOOC平台的基础上设计开发出SPOC平台，如超星的泛雅SPOC平台。[14]基于Moodle、腾讯平台和软件、网络云平台和云空间的SPOC平台构建研究也受到了关注。安徽三联学院结合实际教学环境并在原教学系统的基础上，开发了一个面向SPOC的自主学习系统。[15]此外，在资源开发策略方面，基于SPOC的MOOC资源设计开发及SPOC资源库建设与共享备受学者的关注，步雅芸认为资源库建设应遵循科学实用、共建共享和标准化三大原则。[16]这些平台的建设和资源的开发，提高了SPOC的应用效果，也推动了基于SPOC的教育创新。

3.SPOC的应用研究

这一维度的数据分析，可以看出我国学者更加关注哪一个SPOC的应用领域。通过对样本文献的整理和研读，发现关于SPOC应用研究的文章主要分布在学校的课程教学、教师专业发展、成人教育、创新创业能力培养等方面。SPOC应用研究的有83篇，占样本总数的22.7%，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比例了。只有实践才会发现SPOC的价值所在，而在实践中该如何有效应用SPOC、又达到了什么样的应用效果都是相当值得关注的。其中在学校课程教学的应用有62篇，占了应用这类的75%，可以看出学者比较集中关注SPOC在学校课程教学中如何应用，积极响应了国家政策中“促进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深度融合”的要求。在学校课程教学应用的文献中，多数研究者以某门课程为例，提出SPOC的教学模式，探讨SPOC在教育中的应用路径及基于SPOC的翻转课堂和混合式教学在实践中的应用。从文献中不难发现SPOC在高职院校教学和本科院校教学的应用尤为突出，在基础教育的应用几乎没有，在样本文献中仅有两篇，关注了SPOC在小学英语教学的应用效果[17]，以及ARCS模型视角下SPOC在中小学教育的应用模式[18]。究其原因，一是SPOC是网络在线课程与传统实体课堂的结合，存在一定的交互性，需要比较完善的硬件设备和平台的支撑，高校相对于中小学来说，拥有较好的资源；二是SPOC这种教学模式可能更适合知识点比较难理解，实操性比较强的课程，中小学的课程知识主要通过识记、理解等，教师不会花多余的时间去开发网上课程；三是网络课程需要学生有比较强的自觉性和控制力，中小学学生对网络信息的辨别能力还比较弱。

4.SPOC的实践成果

实践成果是研究产出的体现，SPOC的实践成果也就直接反映了国内SPOC的研究成效。SPOC实践成果类的论文主要涉及了SPOC的课程设计、模式建构、环境的设计与开发、案例分析及基于SPOC的课程改革等方面。国内对SPOC研究的主要关注点是模式建构，其次是基于SPOC的课程改革和课程设计，这三种类别的论文分别有61篇、53篇、39篇。这也说明SPOC应用模式的研究是推动SPOC发展迅速的枢纽，基于SPOC的课程改革是推动教育改革的重要力量，课程设计是对SPOC课程取得成效的前提保障。其中模式建构这一类的论文主要是SPOC的学习、教学和应用三种模式，在此类论文中，大部分研究建构了翻转课堂、混合式教学、深度学习、体验式学习以及Miniquest教学模式等SPOC教与学的模式。不少研究是在SPOC课程的实践基础上，通过结合某门学科课程的特点以及SPOC的特征和当今教学改革的需要，从不同的维度探讨了SPOC在教学中的应用模式。

SPOC是一种线上线下的小规模群体教学模式，也可以说是在多种资源支持下的教学模式，比较符合信息时代的教学改革要求，克服了传统教学和MOOC教学存在的缺陷，是一种促进教学改革的有效途径。此外，在环境设计与开发这一类的论文较少，主要提及Moodle的SPOC学习环境构建[19]以及云计算环境和移动学习环境下的SPOC模式研究[20][21]等。

5.管理和评价

在研究样本中管理类和评价类的论文相对较少，特别是管理类论文几乎处于空白，在样本文献中仅有一篇，主要是针对高职院校实施SPOC的网络教学提出管理策略。[22]在评价类的论文中，研究关注点在于SPOC在线课程评价体系和评价机制的构建。评教体系着眼于“教”（输入）和“学”（输出）、与传统课堂教学评教的区别。[23]教学与学习都是过程性的，引入实时的教学全过程评价机制是十分必要的。学生是教学的主体，学生的成绩是衡量学生能力和学习成效的指标。石河子大学的学者基于某一学科的学生成绩评价，将过程化评价和总结性评价相融合，建立了线上自主学习成绩评价模型和线下课堂面授成绩评价标准。[24]四川师范大学徐梦晨的硕士学位论文《基于SPOC的学习评价设计研究》，通过调查、访谈等方法分析影响学习评价的因素，并根据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这三维学习目标来评价学生学习情况，确定SPOC学习评价指标，总结了知识技能、学习过程和态度感受三个一级指标和6个二级指标及20个三级指标，最终还通过分析调查部分教师和专家确定了指标项的权重。[25]可以看出，目前我国在SPOC领域中还没有形成一套科学并统一的评价指标体系，还需要不断探索，为教师教育的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三、结论

经过对样本文献分析发现，这几年SPOC总体呈线性增长趋势，实践方面的研究尤其突出，SPOC在应用研究方面有所扩展，在高校教育和成人教育的发展空间较大，特别是在职业教育领域中的模式建构方面，对现有模式进行了创新设计。

从研究者来源看，SPOC是在线课堂与实体课堂的结合，需要科技化技术和设备支持，所以大部分研究者来自江苏、浙江等经济和教育较发达的地区。

从研究内容来看，SPOC的基础研究偏向概念、方法和意义价值的界定，并且只有极少数文章具有较高的学术影响；资源建设的研究相对较弱，SPOC的资源拓展方面研究还不够，可能与MOOC资源有着密切的联系；学校的课程教学在SPOC的应用研究占比重最大，尤其是高等职业院校、军队院校和本科院校。教师专业发展、创新创业能力培养和成人教育也存在一定的发展空间，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利用SPOC进行企业培训；SPOC实践成果研究的文章最多，主要聚焦在教学模式的探析、应用SPOC进行教学改革和课程设计的研究；在管理和评价方面的研究微乎其微。同时，笔者发现一些问题：在SPOC的基础研究方面，相关的文献综述和发展趋势的研究较少，并且国内关于SPOC的研究还没有形成统一的理论框架和成熟的模式，还需进一步研究；在资源与应用方面，应用对象和方式局限于学校教育，并且应用模式的挖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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