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内外教育技术领域“交互”研究文献计量分析*

吴向文，王志军

（天津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天津 300387）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远程教育的盛行，非面对面式的交互问题逐渐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至今已在境外（含我国港澳台地区）及我国大陆地区产生了诸多重要的研究成果。对境内外相关研究成果的梳理有助于人们把握该领域的宏观发展脉络、学科发展方向及学科发展前沿，并有助于人们在微观层面上了解到，在数字化新时代背景下，该领域研究中最重要的学者、研究机构、研究成果以及最新的发展动态。

本研究以境内外最优秀的23种教育技术类专业学术期刊作为研究数据来源期刊，并分别通过CNKI和WOS平台对这23种期刊中与交互相关的研究论文进行检索，经筛选得到3326篇论文的题录信息作为研究样本。借助CiteSpace、Excel等软件对这些题录信息进行计量分析，并结合相关理论及分析结果提出相关见解。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核心学术期刊不仅是发布科研成果的重要载体，也是学术交流的重要工具。[1]本研究中境内文献检索以CNKI数据库为基础，以表1所列8种境内教育技术类（含远程教育方向）全部核心期刊作为境内研究样本来源期刊。检索方式：在CNKI“高级检索”界面中，将这8种期刊作为“来源期刊”，进行关键词“交互”的主题检索，经人工筛选得到1585条题录信息作为境内文献研究样本，检索日期为2017年4月9日。需要说明的是从“中国知网”上可检索到的相关文献中，时间最早的开始于1994年，因此这可以认为是我国大陆地区教育技术学科中有关“交互”研究的大致起点。从表1中可以看出，《中国电化教育》、《电化教育研究》、《现代教育技术》、《中国远程教育》是刊载交互研究成果最多的三种期刊，三者刊载之和接近研究样本的70%。

表1 境内研究样本来源期刊

境外文献检索以“WebofScienceTM核心合集”（WOS）数据库为基础，以被SSCI收录且影响因子大于1的15本教育技术类期刊（如表2所示）为来源期刊。检索方式为选择“出版物名称”检索项进行期刊检索，选择“文献类型”的“article”进行精炼，然后分别进行“interaction”、“interactivity”关键词检索，最后得到1741条题录信息作为境外文献研究样本。检索日期为2017年4月11日。从表 2 可以看出，《COMPUTERS&EDUCATION》、《EDU-CATIONALTECHNOLOGY&SOCIETY》、 《BRITISH JOURNALOFEDUCATIONALTECHNOLOGY》和《JOURNAL OF COMPUTER ASSISTED LEARNING》是该领域刊文量最大的期刊，四者刊载之和同样接近研究样本总量的60%。

表2 境外研究样本来源期刊

二、相关研究文献的计量分析

在前期分别获取境内外研究样本的基础上，我们分别运用CNKI和WOS文献计量分析功能，并结合CiteS-pace、Excel等软件，对研究样本从年度分布、高产国家（地区）、高产机构、高产学者、高被引论文、高频关键词等不同角度进行计量分析。

1.年度分布

研究成果的年度分布代表该主题不同时间被关注的程度，图1和图2分别为境内和境外教育技术领域关于“交互”主题研究论文的年度分布图。从图1中可以看出，境内有关“交互”的研究从本世纪以来呈迅速增长态势，其中在2000年、2013年增长较多，到2014年达到“最高峰”的141篇研究论文，之后关注度有所回落。从图2可以看出，境外教育技术领域有关“交互”的相关研究也总体呈增长趋势，其中2003年、2008年实现了论文数量“翻翻”式的增长，在2016年达到“峰值”的178篇。

2.高产国家（地区）

图1 境内论文发表年度分布

图2 境外论文发表年度分布

高产国家（地区）是该领域研究成果最多的国家和地区（如图3所示）。从图3中可以看出，在以英语为基础的国际期刊中，美国是发文量最高的国家，达到了498篇，占研究样本总量的28.60%，其次为台湾地区和英国，发文量分别为277篇和191篇，分别占总量的15.91%和10.97%；我国大陆地区的发文量为78篇，仅为总量4.48%。可见，在全球范围内美国的教育技术相关学者是研究“交互”的主力军，显示出美国教育技术领域的强大发展潜力，[2]台湾地区、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都有不俗的表现。其中，基于土地面积和人口的考量，可以认为台湾地区在教育技术领域亦拥有很强的科研实力，在“交互”研究领域是继美国之外的另一重要的“桥头堡”。[3]

图3 境外发文量前10位国家（地区）

3.高产机构

高产机构是该领域研究成果最多的学术机构，表3和表4分别列举的是境内和境外该领域高产学术机构中的前10位。我国大陆地区的北京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是境内最高产学术机构中的前三位，发文量分别为174篇、91篇和63篇，分别占境内研究样本总量的10.98%、5.74%和3.97%。其中北京师范大学的相关研究成果数量大于总量的十分之一，以绝对优势处在第一位，是境内该领域研究中最重要的研究基地；境外学术机构中，台湾的国立中央大学、英国的开放大学、台湾的国立台湾师范大学是最高产的学术机构中的前三位，发文量分别为46篇、45篇和42篇，占境外研究样本总量的2.64%、2.59%和2.41%。在境外前十位高产学术机构中，来自台湾地区的学术机构有6个，来自英国、新加坡、美国和加拿大的学术机构各1个。这再次说明了台湾地区在该领域拥有最高产的科研团队，有很强的科研实力。

4.高产学者

高产学者是在优秀期刊上发表的科研论文数量最多的学者，如表5、表6所示。由表5可知，陈丽、王志军、黄荣怀、丁兴富、郑兰琴、郑旭东、赵蔚、余胜泉、丁新、李欣等学者是我国大陆地区该领域的高产学者，其中的陈丽和黄荣怀两位学者及其团队多年来始终坚持耕耘该学术领域，在本世纪初以来保持着持续的活跃度，是该领域最高产的学者。在进一步的研究中发现，近年来武法提、郑勤华、肖俊洪、杨现民等学者在该领域也有较多优秀的研究成果。

表3 境内高产学术机构前10位

表4 境外高产学术机构前10位

表5 境内高产学者前10位

表6 境外高产学者前10位

通过研究发现，境内最主要的高产学者陈丽自1998年以来，一直致力于远程教育中教学交互的研究，建立和发展了以“教学交互”概念为核心的远程教育教学交互理论的概念体系，构建了以“远程学习教学交互层次塔”为核心的远程教育教学交互理论框架。其本人及团队以“交互层次塔”为基础在国内外相关顶级期刊上发表了多篇高水平的学术论文，不断引领该领域的发展。[4]另外，黄荣怀团队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协作学习、在线学习、CSCL以及网络课程等方面。

由表6可知，境外学者中台湾地区的学者科研成果数量及所占比例均是最高的，境外前9位高产学者中有6位来自台湾地区。可见，台湾地区的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非常活跃，其中台湾国立中山大学的CHEN NS和HWANG WY、台湾科技大学的HWANG GJ和TSAI CC是境外最高产的学者。境外的高产学者尤其是台湾的高产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最明显的特征是团队协作的研究较多，研究成果中充分体现出了研究过程中的团队合作精神。

5.高被引论文

研究成果的被引次数是衡量其学术价值的重要参数，也是科研成果得到同行认同的直接反映。[5]表7和表8所列的是境内和境外被引用次数最多的前10篇文献的信息，这些文献都是被引用次数累计超过150次的文献，承载了该领域研究中最主要的研究成果，是该领域重要的知识基础和经典文献。

从表7可以看出，在这10篇科研论文中包含北京师范大学陈丽和首都师范大学丁兴富各3篇学术论文，仅这两位学者的高被引研究成果数量占到这10篇中的6篇，可见这两位学者是我国大陆地区相关研究成果最受认可的学者。其中陈丽引用率最高的科研成果主要内容为“远程教育中的交互”相关研究，基础理论性研究成果较受欢迎；而丁兴富的研究多集中在交互式电子白板的推广与应用和远程教育的基础理论研究等方面，且其研究成果大多出现于2010年以前，是本世纪前十年为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的学者。此外，苏小兵等的《微课概念辨析及其教学应用研究》和王萍的《微信移动学习的支持功能与设计原则分析》是其中年均引用率最高的科研论文。

表7 境内高被引期刊论文前10篇

从表8可以看出，境外相关研究高被引前10篇科研论文中，没有同一作者的多篇论文同时出现的现象，这与境内有很大反差。其中Madge Clare等的《Facebook,social integration and informal learning at university:“It is more for socialising and talking to friends about work than for actually doing work”》是境外高被引论文中被引次数和年均引用次数最多的学术论文；Gikas Joanne等的《Mobile computing devices in higher education:Student perspectives on learning with cellphones,smartphones&social media》和 Weinberger A 等的《A framework to analyze argumentative knowledge construction in computer-sup ported collaborative learning》在年均引用次数上分列第二位和第三位。由表8可知，刊载这些高被引文献的期刊中，《COMPUTERS&EDUCATION》是刊载最多的，共计5篇，占10篇中的一半；其次为《JOURNAL OF COMPUTER ASSISTED LEARNING》，同样这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这两种期刊的重要地位。

表8 境外高被引期刊论文前10篇

6.高频关键词

关键词是科研论文研究内容、对象、方法等重要信息的高度凝练与精确表达。高频关键词通常能够反映出学科范围内的研究热点和不同主题的关注度。图4与图5分别是境内和境外研究样本中关键词使用频次最高的前30个关键词，这些关键词充分反映了与“交互”相关研究的主要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从图4可以看出，远程教育与网络教育是教育技术学中有关“交互”研究的主要领域，前30个高频关键词中远程教育、网络课程、mooc、协作学习、在线学习、网络教学、移动学习、远程教学、网络学习、CSCL、网络教育、远程学习、虚拟学习社区、学习资源、网络环境等绝大部分关键词与此相关，本质上都属于远程教育的范畴。

图4 境内期刊论文高频关键词前30个

由图5可以看出，境外文献高频关键词清晰地表明了境外研究的服务对象、研究性质、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等 ， 其 中 environment、interactive learning environment、collaborative learning、online、system、cooperative/collaborative learning、community、online learning、CSCL 为 境 外在“交互”方面的重点研究领域和研究内容。从图4和图5可以看出，境内外在诸多研究问题都有交叉，如environment、collaborative learning、online、teaching/learning strategy、cooperative/collaborative learning、community、online learning、CSCL等，说明境内外在该领域研究中关注的焦点有所类似。

图5 境外期刊论文高频关键词前30个

三、结论与启示

1.研究结论

通过前文对教育技术领域交互科研论文的计量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几个方面的结论：

（1）学术期刊：境内该领域最重要的学术期刊分别为 《中国电化教育》、《电化教育研究》、《中国远程教育》等，境外该领域最重要的学术期刊分别为《COMPUTERS&EDUCATION》、 《EDUCATIONAL TECHNOLOGY&SOCIETY》、 《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等。

（2）高产国家（地区）：该领域最高产的国家（地区）为美国、台湾地区、英国等，我国大陆地区排在第七位。

（3）高产学术机构：境内该领域最主要的学术机构为北京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而境外该领域最主要的学术机构为NATL CENT UNIV（台湾国立中央大学）、OPEN UNIV （英国开放大学）、NATL TAIWAN NORMAL UNIV（国立台湾师范大学）等。

（4）高产学者：境内最高产的学者为陈丽、黄荣怀、王志军等，境外最高产学者为CHEN NS、HWANG GJ、HWANG WY等。其中我国学者陈丽在该领域的研究取得了最为丰硕的研究成果，其学术成果得到了境内外学者的广泛认可。

（5）高被引论文：境内在该领域最具影响力的期刊论文有2004年陈丽发表于《中国远程教育》的《远程学习的教学交互模型和教学交互层次塔》、2005年丁兴富发表于《中国电化教育》的《交互白板及其在我国中小学课堂教学中的应用研究》、2004年陈丽发表于 《中国远程教育》的《术语“教学交互”的本质及其相关概念的辨析》等，境外在该领域最具影响力的期刊论文有2009年 Madge、Clare等发表于 《LEARNING MEDIA AND TECHNOLOGY》的《Facebook,social integration and informal learning at university:“It is more for socialising and talking to friends about work than for actually doing work”》，2000 年 Sharples、M 发表于 《COMPUTERS&EDUCATION》的《The design of personal mobile technologies for lifelong learning》，2006 年 Weinberger、A 等发表于 《COMPUTERS&EDUCATION》 的 《A framework to analyze argumentative knowledge construction in computersupported collaborative learning》等。

（6）高频关键词：境内在该领域研究中最高频的关键词为交互、远程教育、网络课程等，境外为student、education、technology等。从该领域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可以看出，教育技术的交互研究主要集中在远程教育领域。

2.反思与启示

（1）加强数字学习资源的交互性研究。目前教育技术领域的交互研究主要聚焦在远程教育中的教与学方面，缺乏多媒体学习资源的交互性研究。学习资源的交互性是学习资源支持教学交互的功能与属性。从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该领域相关研究中关于“交互”的研究居多，而关于“交互性”的研究成果较少，尤其是针对数字学习资源交互性的系统性研究比较匮乏。

（2）强化实证研究。从前文分析可以看出，境内该领域的研究多以思辨、归纳、演绎为主，缺乏实证性的研究。众所周知，实证性的研究成果更具说服力，也更具科学性。日前随着技术手段的日益成熟，使教育大数据作为相关研究的支撑成为可能。在“互联网+”背景下，基于实证研究方法的教育技术领域的交互研究将会更加光彩夺目。

（3）重视借鉴相关领域研究成果。商业领域的交互研究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如在人机交互、产品界面交互设计、网页界面交互设计等领域已有丰富且较为成熟的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成果对教育技术领域的交互研究具有很重要的借鉴价值。

（4）注重信息化教学环境中的课堂交互研究。随着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使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成为现实。在教学实际中，电子书包、VR、AR等逐渐进入课堂，MOOC、翻转课堂亦被广大师生所熟知，致使诸多学校日常教学课堂的教学环境已悄然发生变化。然而相关教学理论的发展并未迅速适应技术融入的节奏，尤其是技术与教学深度融合下的师生交互方面的研究显得尤为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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