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演员是这样诞生的

王向阳

【人物速写·百炼成钢】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台下日复一日的练功，哪有台上出神入化的演绎？王文娟主动要求演死人，赵葆秀两年多打磨一出《李逵探母》……老一辈艺术家用他们的经历告诉了我们：一名真正的演员如何诞生，真正的艺术如何修炼！

【人物速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搽上油彩，穿戴好行头，拉开帷幕，一颦一笑尽显万种风情。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厉慧良在“劳改”期间边走边练打飞脚、拧旋子、踢腿、跺泥等功夫，关肃霜躲在坟堆里夜以继日地练功……这些名角的事迹说明，唯有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深厚的基本功，方能练就炉火纯青的技艺！

（特约教师 乔蒙蒙）

王文娟主动要求演死人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初登越剧舞台的花旦王文娟，勤奋好学。那时，她非常喜欢支兰芳的四工腔。

每次演出《梁祝》，舞台上必须有一个演员扮演死了的梁山伯。为了学好支兰芳的戏，王文娟主动要求演“死人”。到了“英台哭灵”一场，她躺在台上，把支兰芳的唱功听得仔细，做功看得清楚。偏偏演四九的演员喜欢开玩笑，存心捉弄她，在台上推推碰碰。她只有屏息敛气，一动不动。就这样，王文娟躺在台上演了几天“死人”，把支兰芳唱腔里的每个转折、起伏、休止、延长都学会了。凭着这样的努力，2017年4月7日，王文娟荣获“第27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厉慧良将“劳改”艺术化

从一九六四年到一九七八年，京剧武生厉慧良“劳动改造”了十四年。他想：“老是坐着，不就坐废了吗？我将来出去，还怎么唱戏！”于是，他要求干重体力活。在一起的犯人都说他傻，管理人员也说他不行。他说：“你没看我大枪一挑，胜百万雄兵！”

厉慧良不傻，心里有一本“变天账”：“不光干重体力活，还要偷偷练功。”五时收工，就猛喝水，喝到九时，晚上能多跑厕所，最多一夜起床八次，边走边练打飞脚、拧旋子、踢腿、跺泥等功夫；洗澡时，独自躲到一边，两腿劈叉，成“一字马”；搬运时，练臂力；推车时，有意识地“前弓后箭”，练腿、练腰。

出狱以后，厉慧良粉墨登台，因为十多年来在监狱里不间断地练功，并没有荒废。

赵葆秀“罪有应得”练真功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北京京剧院的老旦赵葆秀以一出《李逵探母》成名。这出戏几经修改与排练，磨了两年多，才与观众见面。

为此，古典文学专家吴晓玲曾经以“罪有应得”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文中提到：“当年和葆秀同时到坛根儿（天坛围墙根底下）练嗓的同学跟她说：你这是‘罪有應得！罪者，苦练之罪也。君不闻‘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的谚语吗？说文雅点儿就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就是‘应得，亦即所谓‘实至名归。各行各业均同此理，固不止老旦一行，也不止戏曲一行。”

关肃霜躲在坟堆里练功

一九四二年，关肃霜在武汉拜京剧名旦戴绮霞为师。当时，她和师傅都住在四楼的平台上，有时下楼拎水、买东西、端消夜，都跑着圆场，脚下不停地练。上楼的时候，她的嘴里念着小锣“台台台”，一边扭一边上。总之，她抓住一切机会，不停地练功。

有一次，关肃霜看到一个跑龙套的演员有一块破台毯，想借来练功，结果被拒绝。于是，关肃霜看中武汉郊外的马家湖坟堆，那里地势偏僻，无人打扰，十分安静。她胆子大，一个人常跑到那里，随便喊，随便练，练着练着，有些疲倦了，就靠着坟堆入睡。

（司志政摘自《梨园趣闻录》浙江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