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聪
《西藏人文地理》采访组经过多方打听,终于联系到掌管这里钥匙的负责人,经过长时间耐心等待,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打开,黑暗阴凉的室内豁然开朗,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2003年9月,
吞巴乡吞达村村民白玛桑珠发现了一件稀罕事,
他在清扫自家房间的时候,把满墙的报纸与标语揭开,
眼前的情境让他惊呆了:这就像一个绚烂的梦境似的,
无数精美又栩栩如生的古老壁画就沿着墙壁一路延伸……
2003年9月,吞巴乡吞达村村民白玛桑珠发现了一件稀罕事,他在清扫自家房间的时候,把满墙的报纸与标语揭开,眼前的情境让他惊呆了,这就像一个绚烂的梦境:无数精美又栩栩如生的古老壁画沿着墙壁一路延伸,画面上人物衣饰多彩华丽、神态各异,色泽丰满,虽历经岁月洗礼仍未减弱半分,大名鼎鼎的吞弥·桑布扎就在壁画上把第一部藏文赞美诗献给松赞干布(见图壁画14)。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迹被完整地留存了下来?
壁画的年代已经久远到无从考究,现在这个房子已被确认是吞弥·桑布扎的故居。这里曾经是一座藏经阁。门口干涸的水渠,是三个高及屋顶的转经筒夜以继日运转不息的地方,绘有松赞干布、吞弥·桑布扎、十二因缘图、21尊度母、观音以及故居效果图等壁画。院子里的松树还在,保持着歪扭苍老的姿势,守候着这座古老的庄园。
13年前,杂志社寻访吞弥·桑布扎故居的时候,这里年久失修,破败得如废墟。如今,当我和摄影师再次抵达这片神奇的土地之际,这个庄园已经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壁画犹在,当年住在此处的人已经不见踪迹。这满墙的壁画默默无言,见证着千年时光的演变与村庄的变迁。
吞弥·桑布扎诞生于公元618年,也就是李渊建唐称帝的那年。有关吞弥·桑布扎的出生,尼木县的老百姓之中流传着一个传说:曾经有个老农吞弥阿鲁,他在犁地时突然发现地里有一只五彩发光的虫子,备感蹊跷,便把这只虫子带了回家拿给妻子看,妻子也觉得甚是神奇,于是两人把虫子放进一个盛奶渣的簸箕里喂养。第二天老农与妻子醒来,发现簸箕里的虫子居然变成了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他们十分惊诧,又非常高兴,打算将这个小男孩精心抚养成人,并给小男孩取名吞弥。
在吞弥生活的童年期间,吐蕃还没有统一的文字。松赞干布认为没有统一的文字,就没有办法发布政令、书写法律、翻译佛经,也无法和周边邻国进行书信联系。
后来,松赞干布将才智过人的少年吞弥召进红山宫,并派出吞弥与另外15个聪慧青年携带大量黄金前往天竺学习梵语和佛法。在帕崩卡修建了一個九层楼的宫堡取名叫工噶玛如,以供派往天竺的留学生们学成后创制藏文。
天竺炙热的气候与雪域高原的气候相去甚远,16人抵达天竺后,除了吞弥以外,其他人都陆续因为水土不服而陆续病逝,吞弥独自承担起研究佛法与文字的重任。
在天竺的几年期间,吞弥苦修的意志力感动了当地人,人们尊称他为:桑布扎,就是贤良的藏人的意思。学成归国后,松赞干布大喜,立即将桑布扎请入为他修建的工噶玛如宫堡。桑布扎根据学的梵文字母、吐都文等南亚文字创造出了统一的藏文并且规范了藏文的语法及书法。松赞干布也带着几位大臣在宫堡中闭关学习藏文,据说这一学就是整整4年。
吞弥·桑布扎又根据古印度的声明论著,加上自己所创藏文的特点和方法编出了《文法根本三十颂》,使藏民族第一次有了本民族的文字。之后,桑布扎还亲自翻译了《二十一显密经典》《宝星陀罗尼经》等20多部梵文经典,这些翻译著作被后人收录在了《大藏经·甘珠尔》中,影响深远。随着用藏文记载的著作和翻译作品不断地应运而生,藏文逐渐成熟,直接促进了整个西藏地区政治与经济文化的发展,藏文化从此进入到一个历史的崭新阶段。
了解吞彌·桑布扎之后,才更能体会这个庄园深远的历史价值。古老的壁画依然在,午后的光影穿越过窗楣,斑驳地落在壁画墙上,交替出深浅不一的明暗之美,微尘被风吹得纷纷惊扬飘浮,似乎静止的时光忽然被惊扰了。
这里的壁画如此美妙。这一刻,我们都被这种美所打动,对绵延上千年的绘画奇迹只有深深的拜服。毕竟,千年时光里,许多人们执着的东西早已消失不见,但人类的智慧依然以壁画这种形式永久地留存了下来。
假设再过一个千年的时光,以后的人们步入这个故居,看到这些壁画之际,会不会感叹古人在绘画与美术方面的造诣,留存了这数千年不变的美好模样,让后世人得知当年的历史真相。
当地百姓对吞弥的传奇口口相传,乐此不疲。他不仅创造了藏文,而且为这片家乡福地发明了尼木藏香,在溪流潺潺、雪山辉映的尼木,到处都有吞弥的影子、他的塑像、他的纪念馆、他的经堂、他的转经筒……他就像一个凯旋的英雄,注定活在尼木县吞巴村一代代人的传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