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轨迹

徐冰心?王焱

摘要：《爱丽丝漫游奇境》[1]和《爱丽丝漫游镜中世界》[2]（以下简称《奇境》和《镜中世界》）是闻名世界的儿童文学作品，主人公爱丽丝更是家喻户晓。通过细读文本，可以发现，从《奇境》到《镜中世界》，爱丽丝在不断成长，本文将探寻她的成长轨迹。

关键词：爱丽丝；成长

一、背景

19世纪中叶，刘易斯·卡罗尔的两部小说《奇境》和《镜中世界》以神奇的想象突破了传统儿童读物说教的刻板模式，赢得了世界各国读者的心。两本书，先后出版，有着相似的结构，和同一人物原型——爱丽丝·里德尔小姐。里德尔小姐在《奇境》出版时14岁，《镜中世界》出版时21岁。可以说《奇境》是以儿童时期的里德尔小姐为原型，而《镜中世界》则以少女时期的她为原型。尽管《镜中世界》里的爱丽丝宣称自己只有七岁半，但她的行为举止已经和《奇境》中的爱丽丝大相径庭。

二、文本分析

（一）因好奇而跌入与由想象而跃入

爱丽丝进入《奇境》，是孩子气的，完全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书中写到：

爱丽丝好奇的不得了，跟在后面穿过田野，刚好看见兔子钻进篱笆下面一个挺大的兔子洞。

爱丽丝紧跟着也进了洞，连想都没有想一下，自己到底怎么从洞里出来呢？[3]

仅出于好奇，爱丽丝想也没想，就跳进了兔子洞，只有小孩子才会如此率性而为。之后，爱丽丝想到：“自己也真是的，竟然一点不觉得奇怪，可是，当时一切都挺自然的。”仿佛长大后的爱丽丝嘲笑幼时的鲁莽无知，居然想也不想就跳入了兔子洞。卡罗尔接下来写到：

“哎呀，就是从房顶上摔下来，我也会一声不吭！”（这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倒很有可能是真的”暗示着爱丽丝很有可能在滑道的终端结束生命，并且一声不吭。简单的描写，却包含了两处死亡暗示。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对腐朽、冰冷的坟墓，一种永恒的空虚概念一无所知，所以也无从畏惧，而成年人对这些概念则是认为是无法忍受的。”[4]可见这里的爱丽丝还是孩子，对死亡无所畏惧。

对比之下，爱丽丝进入《镜中世界》则显得优雅有序。冬日，爱丽丝一人在家，百无聊赖，面对房中的镜子，幻想起来，也许她可以到镜子另一边去。

…再说，镜子果真像银光闪亮的雾气那般逐渐消失了。说时慢那时快，爱丽丝已经通过了镜子，轻盈地跳进了镜子屋。[5]

轻盈地一跃，爱丽丝便迈入镜中世界，整个过程优雅美丽，不再是女童的鲁莽率性。此外，这一次爱丽丝是有意识的，她想要进入镜中世界。为了进入镜中，急切的爱丽丝甚至想出了一个办法——假装。文中，爱丽丝不断对她的小黑猫说：

“基蒂，我们假装你是红方的皇后吧。”

“让我们假装是国王和王后吧”。

“基蒂亲爱的，我们假装——”[6]

“假装”表明这一切都出于她的自身意志，这是成人思维的模式，可见镜中世界的爱丽丝长大了。

（二）从自我怀疑到自我肯定

心理学的研究表明，人的自我意识不是先天的，自我意识的形成和客观生活环境息息相关，通过与环境的交流，儿童才能不断地完善自我认识。一旦自我认识形成，环境的影响就会减少。《奇境》中的爱丽丝还是儿童，极易受到周围的环境影响，因为身体忽大忽小，她开始自我怀疑：

“那么我是谁呢？你们先告诉我，然后呢，我要是高兴当那个人，我就上来；不高兴的话，我就一直呆在这儿，等我成了另外一个什么人再说。”

奇境轻而易举地影响了爱丽丝的思维：“我是谁？”这个问题伴随着每个孩子的成长。爱丽丝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面对问题她往往选择逃避，直到最后，她也无法回答自己到底是谁。

而镜中世界的爱丽丝，已经不再会纠结“我是谁”这样的问题。镜中世界的爱丽丝不仅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更清楚地知道想变成谁。

现在我要过最后一条小溪，成为王后了！多么美啊！[7]

此时爱丽丝告别了奇境中的困惑，变得自信镇定。所以Wendy Lesser说：“從《奇境》里面绝望的掉落，无目的的漫游，到《镜中世界》里爱丽丝由一个小棋子，小姑娘，变为王后，女人，这也是一种进步。”[8]

三、总结：失落的童年

《镜中世界》的爱丽丝，经历了《奇境》中的困惑，承受了成长的孤独与无助，长成了坚强的少女。谁都不能停下爱丽丝前进的脚步，即使对山中的大象感兴趣，但一想到成为王后的任务，爱丽丝就能果断地放下好奇心，白方骑士的挽留也丝毫不能动摇爱丽丝前进的决心。

众多评论家一致认为，白方骑士就是卡罗尔的化身，他们都有蓬松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温暖的笑容，一路陪伴爱丽丝，细心温柔，却不能阻止她离开他，成为皇后，分别的时候，白方骑士为爱丽丝唱了一支歌：

“那支歌的调子不是他编的，”爱丽丝暗忖道，“那是‘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我已经尽力了。”她十分用心地听着，但是没有眼泪盈眶。[9]

爱丽丝没有接受白方骑士的友谊，而是急切地越过小溪，变成王后，令人伤感。仿佛暗示着孩子的成长是挡也挡不住的。作者只能在自己的作品中记录这种成长，给自己和世界留下美好的童年回忆。

参考文献：

[1]卡罗尔著.何文安译.爱丽丝漫游奇境[M].江苏：译林出版社，2010.

[2]卡罗尔著.王永年译.爱丽丝镜中奇遇记[M].江西：21世纪出版社，2009.

[3]卡罗尔.爱丽丝漫游奇境[M].第1页，江苏：译林出版社，2010.

[4]车文博.弗洛伊德文集[M].长春出版社，1998（一）458.

[5]卡罗尔.爱丽丝镜中奇遇记[M].江西：21世纪出版社，2009：27.

[6]卡罗尔.爱丽丝镜中奇遇记[M].江西：21世纪出版社，2009：82.

[7]卡罗尔.爱丽丝镜中奇遇记[M].江西：21世纪出版社，2009：141.

[8]It is still a kind of progress：from the helpless fall and inexplicable randomness of Wonderland，to the more purposeful（if confusing）progress across a chess board in Looking Glass，culminating with Alice（the pawn，the child）being crowned a queen（an adult woman）at the end of the second adventure.引自Wendy Lesser，Drink Me：Alice and Awakenings Alice's Adventures under Ground by Lewis Carroll；Awakenings by Oliver Sacks，The Threepenny Review，1986年.

[9]卡罗尔.爱丽丝镜中奇遇记[M].21世纪出版社，2009：136.

（作者单位：南通理工学院基础教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