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中美海南岛上空的较量

杨肇林

20世纪60年代，美国在毗邻中国的越南扩大战争，派遣飞机频频侵犯中国。1964年8月29日至9月29日的一个月里，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先后6次窜犯中国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上空，美军潜艇也在靠近海南岛的海域活动。当时，台湾方面也在美国支持下喊“反攻大陆”，1962年中印边境战争后，中印关系依然紧张。中苏两国关系交恶，赫鲁晓夫在中国边境陈兵威胁。中国周边形势十分严峻。有一种分析意见认为可能引发大战，毛泽东判断说或许不会，但要有准备，“要放在马上打的基础上部署工作”。

毛泽东：既来，就应该坚决打

1965年4月9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美国军用飞机2批8架，侵入我海南岛崖县、白沙、冒感上空进行挑衅活动。我机当即起飞迎战，美机见势不妙，施放导弹2枚，仓皇逃窜，在慌乱中，一架美机被另一架美机发射导弹击中。”此前的3月24日，美军一架“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入侵海南岛上空，被我海军航空兵飞行员舒积成驾驶歼—6飞机击落。

1960年代，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在海南岛上空击落的美军无人机。

针对新华社消息，4月9日，美国国防部发言人抵赖说：“美国没有侵入中国海南岛上空，交战是在海面上进行的。”

同日，周恩来总理在杨成武副总参谋长的报告上批示：“将此事报告主席。说明常委已予同意，看主席有无新的意见;如无，应立即由总参下达命令。”

当天，毛泽东看到这份报告，果断决定：“美机入侵海南岛，应该打，坚决打。”并且，明令调海军航空兵驻青岛的某师去海南岛作战。

海军航空兵飞行员舒积成，1965年4月被国防部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美军扬言要同中国“较量”

美军飞机在4月9日失利后，改变深入中国陆地纵深的方法，只是擦着中国领海线和海岸线边缘，时出时进，诱中国飞机进入公海上空作战，以挑起事端。美军甚至扬言要同中国“较量”，要在亚洲大陆“再打一场地面战争”。

1965年8月21日上午，美军一架AQM—34A型“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侵入海南岛上空。由于美军飞机从越南南方起飞，我海军航空兵没有远方情报保证，发现美军机入侵时，已十分紧急，指挥员命令舒积成驾驶歼—6飞机打破常规，开加力起飞，在最短时间赶到了拦截空域，开炮把“火蜂”侦察机击落在海南岛新村港南。

美军的挑衅暂时收敛一阵后，又于1965年9月20日上午派F—104C战斗轰炸机一架，由南越岘港起飞，在峨蔓港方向逼近中国。F—104C战斗轰炸机，是美国洛德希克公司新生产的全天候多用途高速喷气式飞机，时速达2400公里，飞行高度可达24000米，有一门6管装的机关炮、2到4枚“响尾蛇”空对空导弹。

9月20日10时58分，我海军航空兵飞行大队长高翔、副大队长黄凤生各驾一架歼—6飞机从海口机场起飞迎战。时隔多年，高翔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战斗情形：美军飞机在白马井以西中国领海上空忽进忽出，擦边挑衅。为避免被美机发现，我军双机降低高度，占据阳光位置，隐蔽接近。11时19分，美机侵入中国领空。11时31分35秒，在地面引导下，高翔在左前方8公里处先敌发现美军F—104C飞机正在转弯，他立即切半径直扑过去。黄凤生掩护进入攻击。为确保将其一炮击落，直到瞄准具光环完全套住F—104C，距离291米，高翔才按下炮钮，一个长射，命中美机，美机当空起火爆炸。美军飞行员飞利浦·史密斯上尉跳伞后被俘。

麦克纳马拉：我们彻底地错了

这次战斗，给了美国政府一个明确无误的警告：侵越战争一旦扩大到中国，后果只会比他们在朝鲜战争的失败更惨，更令人难堪。

然而，美方并未就此善罢甘休，仍不断派飞机入侵中国海南岛。1967年6月26日，一架美军F—4C战斗机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击落；1968年2月14日，美国2架A—1H“空中袭击者”舰载攻击机在海南万宁侵入中国领海线内上空，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当空击落一架，另一架被击伤坠海。

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S·麦克纳马拉，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们错了，彻底地错了。正如我们一向做的那样，我们对敌人的地缘政治意图进行了错误的估计，我们夸大了他们的行动对美国构成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