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神灵才会高兴

蔡永怀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个游行队伍浩浩荡荡，这是农历二月初四在福建省南安市洪濑镇蓬莱境举行的一年一度天香巡游活动的现场。天香巡游在《泉州府志·卷二十·风俗》中已有记载：“初九日……道观多报赛，近则里巷有之，乡村之间无定日，谓之天香。”洪濑天香活动始于元代，是春祭的一種仪式，百姓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他们以旧时的境埔为单位，镇里的四个境埔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天香巡游活动。这一天外出谋生的乡民都要回乡，举家参加天香巡游，小孩子更是这场盛会的主角。随着经济的发展，巡游内容不断丰富，参加人数越来越多。

活动从当天的中午开始，由“佛头”主持，先是摩托车队、汽车队开头，紧接着是骑马队、可乘六人的马车队，之后“秋千阁”、“龙阁阵”、“水车阁”轮番上阵。身穿印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字样黄色马夹的小伙子，到庙中把神像抬出，沿着大街小巷巡游，左右摇晃“颠轿”，喻意神仙显灵。而观音神像则是由青年女子合抬。各家各户在自家门口摆着小桌，供奉着“三牲”、“五果”，点上香火，等游行队到达便烧金帛，燃放鞭炮与之呼应。最刺激的要算“冲宫”时刻，几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抬着关公神像，在离宫几十米处开始快速奔跑，并大声吆喝，围观的群众也一起呐喊助兴，铳炮声、鞭炮声响成一团，最后才把神像重新安放在神位上，据说这样神灵才会高兴。

说起“龙阁阵”，那是由旧时“蜈蚣阁”演变过来的。早期的“龙阁阵”由十几块至几十块木板连接，木板称为“阁棚”，“阁棚”之间用活榫相连，在榫眼处横穿一根木棒用于肩扛。为了减少劳动强度，现在不用肩扛而改用轮子推。木板上有十个左右的男孩子，他们扮演着古代帝王将相、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孩子们坐在龙身上，下面装上轮子，由家长推着走，队伍长达数十米很壮观。骑马队的小朋友有的身着皇袍骑在马背上就像是皇帝到民间巡访；有的身披铠甲，手持弓箭好像是战场上的勇士；有的扮成飞禽展翅欲飞。老式自行车队中人们扮成工人、农民、解放军……旧式凤凰牌、永久牌自行车使人有种回到旧时光的感觉。汽车队里“奔驰”、“宝马”、“法拉利”、“卡宴”、“宾利”等豪华敞蓬跑车悉数加入，俨然成为一次国际车展。有的村民发家致富了，这也成为他们展示财富的平台。

身穿长衫、马夹，头戴六角帽，一手握羽扇，一手提着猪腿、鸡爪、鸭脚、葫芦的“督事”口中念念有词，诙谐幽默的动作引来了市民阵阵的喝彩；扫帚队的大妈手持金丝草编制的扫帚沿街扫地，隐意扫除晦气，干干净净过日子；“拍胸队”也是一大亮点，一群男子，头戴草箍，赤身露肚，腰系彩带，做着击、拍、夹、跺等动作，配合着头部颤动，扭腰摆臀，全身跳跃，展现出古朴，粗犷，热烈的古闽越人风采；“车鼓婆”由一男一女扮成一对夫妻，男子头戴瓜舌帽，手持旱烟，女子手拿彩绢，两人抬着盖彩篾斗篮，唱着《车鼓歌》：“车鼓弄，弄车鼓，三步进，三步退，弄过来又扭过去……”一唱一和，趣味横生；就连“火鼎公婆”也加入到巡游中 ，“火鼎公”上身穿马夹，下穿宽筒裤，手持长烟斗；“火鼎婆”身着红色大襟衣，脚穿绣花布鞋，发髻高高盘起，一手拿红手帕，一手拿芭蕉扇。两人同抬用长竹竿架着的铁锅，锅中烈火熊熊燃烧，他们迈着滑稽的舞步逗乐观众。最后是腰鼓队、小鼓队、宫灯队、令旗队、女子排子吹队轮番上阵。

现在“天香”巡游是南安市洪濑镇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出外谋生的乡民也利用这个节日回家与亲朋好友团聚，沟通感情，增强乡民之间的凝聚力。2016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也把“龙阁阵”搬上电视荧屏，洪濑“天香”成为亿万民众观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