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彭媛
近日,在豆瓣电影榜单中,《莫娣》被选为年度冷门佳片。有人说,这可能是去年最暖心的一部爱情片了。
这段爱情诞生于加拿大Nova Scotia省海边村庄,那个漫长的海岸线和旷野之上。故事的女主人公莫娣身材矮小,因年幼时期患上类风湿性关节炎,她的背一直佝偻着,一条腿也跛了。她的哥哥背着她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在这之前,他还和伊达姨妈一起,卖掉了莫娣未婚诞下的女儿。
莫娣的生活艰难,她的外貌也与迷人一词无关,但当她微笑的时候,却仿佛阳光下最浓艳的郁金香。
男主人公埃弗雷特则恰恰相反。他身材强壮,靠卖鱼、劈柴为生,居住在旷野上一间小小的白色木屋里。他目不识丁,性格暴躁,对家里的一切都有很强的控制欲。
是莫娣主动走向了这个糙汉。她逃离了唯利是图的姨妈和哥哥,从埃弗雷特那里得到了一份住家女佣的工作。于是,两个游走于社会边缘的孤独灵魂,背负着各自哀伤、艰辛的往事,因一份雇佣关系,捆绑在了一起。
埃弗雷特脾气很差,或许这与他悲惨的童年经历有关。有一次,他对莫娣怒吼:“让我来明确一下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排序:首先是我,然后是狗,然后是鸡,然后是你。”他从不知“体贴”为何物,还曾对她动粗。
然而,變化在日积月累中发生。埃弗雷特慢慢开始正视他身边这个小鸟儿一样的女人。何况,她还有上天赋予的耀眼才能:绘画。她的温柔,她的固执,她仿佛安抚易怒动物一样的话语,就像她在屋子里涂抹的画儿,一寸一寸侵入他的空间。
后来,他们结婚了。两人跳舞的镜头令人印象深刻。莫娣脱了鞋,踩在埃弗雷特脚上,两人拥抱在一起,在床前轻摇慢舞。在这个贫穷的家里,仿佛埃弗雷特立身之地,就足以承载了两个人的全部美好与希望。
影片中很大一部分欢快的情节,来自于埃弗雷特的“自行打脸”。埃弗雷特完全不懂画,起初他默许她绘画,但必须先做完家务才行。后来,反倒是埃弗雷特卷起袖子削土豆。他还打扫地板,甚至以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一边与莫娣聊天,一边熟练地缝补袜子。
别人轻视莫娣的画作时,埃弗雷特会当场骂人。莫娣想要一扇纱窗门,把干扰作画的苍蝇隔在屋外。埃弗雷特翻脸大吼,这个家里不会有纱窗!可转头,他就默不作声把纱窗安上了。
两人关系的转折点或许是,她的画作开始受到社会关注,能够出售。但影片让人相信,其中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接纳。片中,伊达姨妈对莫娣说:“你是咱们家族里唯一一个最终获得幸福的人。”
莫娣·刘易斯真有其人。她是20世纪最受瞩目的加拿大民间艺术家之一。她画的明信片,花朵、猫儿、狗儿、鹿和马……明亮鲜活,带着点儿孩子气,让人观之微笑,感受到真正的喜悦。
美国总统尼克松购买了两幅她的画作,莫娣在影片中对埃弗雷特说,除非他把钱一并寄过来,否则我什么也不会给他。
(墨晗摘自《三联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