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都严厉禁止打击毒品的种植和贩卖,但有个国家是例外,全民种毒、贩毒、吸毒,并且合理、合法。这并不是天方夜谭,也不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这个国家就是位于阿拉伯半岛南部的也门。
咖特成了人们维持感情的桥梁
认识也门不能不了解咖特,也门人自已说:“没有咖特,也门什么也不是。”
只要你来到这个国家,就会发现,男人的嘴里无一例外地在嚼食咖特。他们把大把的树叶塞进嘴里,一边脸颊往往会鼓胀到一个网球那么大,乍一看还以为他们的牙出了问题。也门人嚼咖特叶、咽下汁液,同时把嚼剩的叶子贴在一边脸颊,帮助汁液吸收进皮肤。
咖特也叫“阿拉伯茶”,相当于东非的大麻,其汁液是一种低毒兴奋剂。在别的阿拉伯国家,它与鸦片一样属于一类麻醉品,是违禁品。但在也门是被允许广泛种植和食用的。
咖特刚入口时,汁液是苦涩的,经过不断咀嚼,慢慢变得甘甜,叶子中的类麻黄碱渐渐挥发出来,刺激人脑,令人产生快感。咖特叶中含有咖西酮,长期食用后,就会导致懒惰和厌食。
28岁的扎耶德·莱哈尼是个司机,他一边鼓着腮帮子嚼咖特,一边列举着咖特的好处:“它使我24小时保持清醒。尤其在我上晚班出车的时候,它让我不会觉得困。我是从大概15岁的时候开始嚼咖特的。我们村子就种这个玩艺儿。”
在也门首都萨那的午饭时间,所有的办公室都关起门来,集市上的摊位都不见了,饭店伙计不耐烦地催促客人赶快离开,因为嚼咖特的时间到了。
这个国家的男人,每天都盼望着下午1点,开始他们最销魂的时刻。他们慵懒地半躺在床上,然后把咖特叶子放在嘴里,不停咀嚼。他们在飘飘欲仙中,一直咀嚼几个小时,直到深夜,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会到市场中寻找购买当天的咖特,等到下午,又开始嚼食。就这样,这个国家的男人把每天的时间精力几乎全浪费在咖特上。
即便是政府公务人员,从早上9点工作到下午2点,然后下班开始嚼咖特。从国家领导到底层百姓,咀嚼咖特已然成为他们的生活习惯和社交方式。
人们会把自己的家中最好的房间腾出来,当亲朋好友到来的时候,大家一边咀嚼咖特,一边谈论事情,咖特成了人们维持感情的桥梁。
嚼咖特也是当地商人洽谈业务、政府官员商讨政策的纽带,也门政府的很多决策,就是在咀嚼咖特中做出的。
如果不嚼,就会被社交圈子排除在外,成为异类。
在也门的街头,随时随地可见到嚼咖特的人,哪怕是开车等红绿灯时,也不放过机会。
现在的也门处于内战时期,即便双方在激战中,也会突然停火一个小时,享受咖特飘飘欲仙的感觉。就这样,咖特竟然成为短暂的“和平使者”。咖特正在深深危害这个国家。
长期嚼食咖特对也门人身心危害巨大:造成人性格暴躁,食欲减退,出现轻度躁狂、精神抑郁等精神病状;而且容易患上胃肠道和心脑血管疾病。如果你看到下午时分,几个男人大打出手,那是他们嚼咖特亢奋的表现。近几年,也门肿瘤侵害淋巴系统、胰腺和肝脏等的病例举不胜举。
为什么不禁毒
既然咖特几乎要把这个国家毁掉了,他们为什么不禁毒?
让人想不到的是,也门这个国家曾是阿拉伯半岛最富庶的国家。
也门在阿拉伯各国中,先天条件是丰厚的,它不仅土地肥沃,还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也门还处于交通要道咽喉上,控制着曼德海峡,是欧亚非三大洲的交通要道,大部分从亚洲到欧洲的商船货轮都要经过于此。
按道理来说,农业不差,又有石油,还能收过路费,这样的国家怎么能穷呢?
的确,也门曾是阿拉伯世界的古代文明摇篮之一,富饶、文明。
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把也门当成一个中转基地。
也门是社会主义国家,也是阿拉伯世界唯一一个非君主制国家。
上世纪80年代,也门政府高度重视农业生产,农业发展起来。1990年,南北也门统一,也门成了石油出口国,国民经济发展很快。
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以“反恐”为名,美国势力进入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也门。
美国等西方国家推行其价值观,2010年,中东地区爆发“阿拉伯之春”运动。
西方社会及阿拉伯国家以为阿拉伯地区迎来了“光明”,结果叙利亚这些国家却陷入了无休止的内乱,政局动荡,经济恶化,教派和部落冲突不断。
也门也一样,国内分裂成两派:亲美亲沙特政府和伊朗俄国支持的胡赛武装组织。两派在2015年爆发内战,内乱战火给也门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平民伤亡,流离失所。
在这种情况下,吸食咖特产生的幻觉让也门人忘记现实的痛苦与危险。
咖特侵蚀也门经济
也门因咖特产生了各种社会弊病。为了咖特,政府公务员贪污腐败,懒惰涣散。普通百姓铤而走险,犯罪率居高不下。
咖特市场每天从上午11点开始交易,12点左右就收工,交易迅速而高效。各种各样的咖特价格不一,从最便宜的每公斤1美元到最优质的每公斤100美元,能够适应各种购买能力的人群。咖特小贩拉菲克·阿里说:“对咖特的需求超过了其他所有商品的需求,咖特的普及率超过了任何其他东西。我只卖咖特,没想过卖其他货物。”
许多也门百姓把嚼食咖特作为逃避艰难生活的途径,普通百姓能消费起的只是新鲜的叶子。而也门这个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人年均收入仅1000美元,日均收入仅几美元,他们一半的收入用于咖特,又不工作劳动,入不敷出。
也门的男性嚼食咖特已经达到90%,妇女的比例达到了50%。在以前,嚼食咖特的也门妇女相当少见,但是现在,妇女之间的“嚼咖特集会”也大有燎原之势。不过,买卖咖特还只是男人的专利。
首都萨那没有一家电影院,茶馆也很少,公共娱乐手段相当缺乏,家庭在很大程度上成为生活的中心内容。很多也门人说,这也加剧了嚼食咖特习惯的流行。
因为也门人对咖特的需求量很大,农民普遍种植咖特,很多人甚至不再种植水果、蔬菜、咖啡豆等传统作物,而改种咖特,因为咖特一年四季都有收获。本来也门出产的摩咖咖啡,已享誉世界几百年,就这样被咖特替代了。现在,也门咖特种植耕地从上世纪的8000公顷,增加到了10万公顷。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西方外交官说:“咖特需要嚼食很长时间才能产生效力,所以也门人到了下午1点半就早早地收工打烊,第二天上班也是姗姗来迟。但是因为农民们大量种植咖特,因此国家还需要每年进口大量粮食。”
也门现在急缺粮食,50%的粮食需要国际援助和进口,但也门人说:“饭可以不吃,但是不能没有咖特。”
也门在茫茫沙海的阿拉伯半岛上以土地肥沃而著称,但因为种植咖特,也门缺水的状况日益严重。再加上年均3%的人口高速增長,百姓缺粮、农业缺水的状况更是连年加重。
也门农业水利部官员说,也门首都萨那到2015年遭受干旱袭击,因为70%的农业灌溉用水已经被咖特所消耗了。作为缺水的国家,这无疑是巨大浪费。
也门人一般通过挖井来获取农业灌溉用水。但当地农民和官员们说,如今地下水位已经变得非常低,现在挖口井需要深达数百米才能见到水,而以前只要50米就够了。如果持续下去,预计到2025年,也门将无水可用。也门也许会成为本世纪第一个崩溃的国家。
(《世界华人周刊》2018.6.30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