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昌
毛泽东同志是中国共产党人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典范。他不但一生追求、信仰马克思主义,而且创造性地把马克思主义运用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中,坚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开辟了一条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正确道路,形成了以实事求是为精神内核的马克思主义观。毛泽东同志的马克思主义观是中国共产党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取之不尽的宝贵思想资源。学习、研究、实践毛泽东同志的马克思主义观,对于我们真正学懂弄通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新时代更好地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
一、坚持“学马列要精,要管用”
毛泽东同志一生酷爱读书,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是他涉猎的重点领域之一。但是毛泽东同志从来不是为读书而读书,更不是读死书、死读书,而是结合实践需要读书,带着问题到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主张“学马列要精,要管用”。1942年2月1日,毛泽东同志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指出,“我们党校的同志不应当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当成死的教条。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他明确反对教条主义地对待马克思主义,反对一知半解、粗枝大叶,主张活学活用、学以致用。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要学懂弄通做实。1945年5月31日,毛泽东同志在党的“七大”上作总结讲话时指出,“加强理论学习至少要读五本书,我向大家推荐这五本书——《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在民主革命中社会民主党的两个策略》《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这里马、恩、列、斯的都有了。如果五千人到一万人读过了,并且有大体的了解,那就很好,很有益处。我们可以把这五本书装在干粮袋里,打完仗后,就读他一遍或者一两句,没有味道就放起来,有味道就多看几句,七看八看就看出味道来了。一年看不通看两年,如果两年看一遍,十年就可以看五遍,每看一遍在后面记上日子,某年某月某日看的。这个方法可以在各个地方介绍一下,我们不搞多了,只搞五本试试”。这是毛泽东同志第一次对在战争条件下理论学习的内容和方法向全党提出了建议和要求。1948年9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同志又一次讲到全党的理论学习问题,他说:“我们在理论上要提高,还要普及。……如果要求大家读全部马列选集,也不现实,可以挑选一些,不然书那么多,读起来也是困难。华东局印了五本,说是有人在读。如果五本不够,可以选十本,包括《联共(布)党史》《列宁主义概论》《帝国主义论》在内。列昂节夫的《政治经济学》也可以选一些。宣传部可以研究一下,看挑些什么书好,五本不够就十本,但是不要太多,多则不灵。”毛泽东同志在这里强调的是,无论理论提高还是理论普及,都要注重效果,有所选择,不要贪多。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毛泽东同志向党内提出的读书学习建议不仅具有明显的针对性,而且仍然体现了少而精的原则,同时告诉大家读书的方法和目的。1958年11月9日,毛泽东同志在《关于读书的建议》信中又提出,“向同志们建议读两本书。一本,斯大林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本,《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每人每本用心读三遍,随读随想,加以分析,哪些是正确的(我以为这是主要的),哪些说得不正确,或者不大正确,或者模糊影响,作者对于所要说的问题,在某些点上,自己并不甚清楚。读时,三五个人为一组,逐章逐节加以讨论,有两至三个月,也就可能读通了。要联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和经济建设去读这两本书,使自己获得一个清醒的头脑,以利指导我们伟大的经济工作”。
毛泽东同志指出“学马列”精通的诀窍在于“挤”和“钻”。1939年5月20日,他在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没有功夫,这已成为不要学习的理论、躲猫的根据了。共产党员不学习理论是不对的,有问题就要想法子解决,这才是共产党员的真精神。在忙的中间,想一个法子,叫作‘挤,用‘挤来对付忙。……在每天工作、吃饭、休息中间,挤出两小时来学习,把工作向两方面挤一挤,一个往上一个往下,一定可以挤出两小时来学习的……忙可以‘挤,这是个办法;看不懂也有一个办法,叫作‘钻,如木匠钻木头一样地‘钻进去。看不懂的东西我们不要怕,就用‘钻来对付”。
通过上述毛泽东同志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有关论述可以发现,在对待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的问题上,他是一贯主张学以致用、“学马列要精,要管用”的。对于“学什么”,他不是停留在一般性地号召、笼统地提要求上,而是言之有物、言之有据,不但提出具体内容,而且教给学习方法。他主张学习内容要“精”,因为“多则不灵”;他强调学习效果“要管用”,因为“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他指出精通的诀窍在于“挤”和“钻”,因为“这才是共产党员的真精神”。他针对党内理论学习中存在的“没有功夫”等问题提出的解决办法,对于我们今天的理论学习和研究仍然很有针对性、很有现实指导意义。邓小平同志强调“学马列要精,要管用的”,他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上与毛泽东思想一脉相承,为全党的理论学习确立了正确的指导思想,对于领导干部进一步提高理论学习重要性的认识,结合实际工作需要来选择学习内容,进一步明确学习目的、改进学习方法,不断提高自身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切实学懂弄通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指导。
二、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毛泽东同志是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和解决中国问题的典范。1941年9月,他在一次谈话中提道:“记得我在1920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英国人作的《社会主义史》,我才知道人类自有史以来就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法论。”毛泽东同志在得到阶级分析这一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方法之后,便自觉用以分析中国革命的现实问题。1925年年底,他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写出了著名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明确回答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中国革命的首要问题,得出了“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官僚、买办阶级、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革命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的结论。1927年3月,他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提道,“1925年在乡下住了半年,这时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有了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这一说法也印证了他在写作《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时,已经在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和研究中国问题。1929年12月,毛泽东同志在为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写的决议中,针对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问题,明确提出,要“教育党员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去作政治形势的分析和阶级势力的估量,以代替主观主义的分析和估量”。1930年5月,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他又指出,“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对的,绝不是因为马克思这个人是什么‘先哲,而是因为他的理论,在我们的实践中,在我们的斗争中,证明了是对的”。不难看出,从“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法论”,到“有了馬克思主义的观点”,再到提倡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分析问题,毛泽东同志的马克思主义观在实际的革命斗争中日臻成熟起来。实际上,自从20世纪20年代初毛泽东同志的世界观转向马克思主义之后,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观察和分析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问题,是他一生始终不渝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他在20世纪30年代写的《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时期的任务》等著作,在对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和现实问题做出精辟阐述和分析的过程中,始终贯穿着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特别是在1937年他先后写作完成了《实践论》《矛盾论》两篇哲学论文,用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观点批判党内存在的教条主义思想,“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事物的矛盾法则,即对立统一的法则,是唯物辩证法的最根本的法则”。突出强调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点和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法则,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经典之作,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代表性理论成果,标志着毛泽东同志思想的成熟。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在《论新阶段》《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文章和讲话中,反复强调要学会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分析和解决中国革命的现实问题。他指出,“不但应当了解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他们通过广泛研究真实生活和革命经验所得出的关于一般规律的结论,而且应当学习他们观察问题和解决问题的立场和方法”。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他剖析了主观主义地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危害性,提出要为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而从马克思列宁主义那里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许多同志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似乎并不是为了革命实践的需要,而是为了单纯的学习。所以虽然读了,但消化不了,只会片面地引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个别词句,而不会运用他们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具体地研究中国的现状和中国的历史,具体地分析和解决中国革命问题。这种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是非常有害的”。他批评主观主义地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不是为了要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策略问题而到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那里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而是为了单纯地学理论而去学理论。不是有的放矢,而是无的放矢”。他提出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在这种态度下,就是要有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要使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际运动结合起来,是为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和策略问题而去那里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的。这种态度,就是有的放矢的态度”。他在《整顿党的作风》一文中指出:“我们所要的理论家是什么样的人呢?是要这样的理论家,他们能够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正确地解释历史中和革命中所发生的实际问题,能够在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种种问题上给予科学的解释,给予理论的说明。我们要的是这样的理论家。假如,要做这样的理论家,那就要能够真正领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实质,真正领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这样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理论家。”他又指出:“现在我们党的中央做了决定,号召我们的同志学会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认真地研究中国的历史,研究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对每一问题要根据详细的材料加以具体的分析,然后引出理论性的结论来。”他进一步强调:“中国共产党人只有善于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善于应用列宁斯大林关于中国革命的学说,并进一步地从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在各方面做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才叫作理论和实际相联系。”在《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中,他明确指出:“主观主义者和官僚主义者不知道领导和群众相结合、一般和个别相结合的原则,极大地妨碍党的工作的发展。为了反对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的领导方法,必须广泛地深入地提倡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的领导方法。” 具体到文艺工作,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要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指导文艺创作,他指出,“学习马克思主义,是要我们用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去观察世界,观察社会,观察文学艺术,并不是要我们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写哲学讲义”。“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反马克思主义的。”
反复强调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和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时期著作的一个鲜明特点,说明他一以贯之地反对教条主义地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更加坚定地坚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更加自觉地把握学习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这条主线,更加自信地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预示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结合,即将实现第一次历史性飞跃。
三、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
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是毛泽东同志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是他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动因。1930年5月,他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 1938年10月,他在六屆六中全会上所作《论新阶段》的报告中指出:“共产党员是国际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就是要学会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的环境。”他强调:“形式主义地吸收外国的东西,在中国过去是吃过大亏的。中国共产主义者对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应用也是这样,必须将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完全地恰当地统一起来,就是说,和民族的特点相结合,经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有用处,决不能主观地公式地应用它。公式的马克思主义者,只是对于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开玩笑,在中国革命队伍中是没有他们的位置的。”毛泽东同志在这里第一次明确指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现形式。
1942年2月,毛泽东同志在《整顿党的作风》一文中进一步指出:“因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他们根据实际创造出来的理论,从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中抽出来的总理论。我们如果仅仅读了他们的著作,但是没有进一步地根据他们的理论来研究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没有企图在理论上来思考中国的革命实践,我们就不能妄称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 ”同月,他在延安干部会上再次指出:“六届六中全会是1938年开的,我们那时曾说,‘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这就是说,必须反对空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生活的共产党员,必须联系中国的革命实际来研究马克思主义。”毛泽东同志形象地比喻说:“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革命的关系,就是箭和靶的关系……马克思列宁主义之箭,必须用来射中国革命之的。这个问题不讲明白,我们党的理论水平永远不会提高,中国革命也永远不会胜利。”
1956年4月,毛泽东同志在《论十大关系》中指出:“我们要学的是属于普遍真理的东西,并且学习一定要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如果每句话,包括马克思的话,都要照搬,那就不得了。我们的理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1956年8月,他在党的“八大”预备会议中又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一定要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如果不结合,那就不行。这就是说,理论与实践要统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可以看出,无论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延安时期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毛泽东同志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结合,始终坚持理论和实践的统一,始终反对离开中国的具体实际空谈马克思列宁主义。
上述三个基本方面,虽然不能涵盖毛泽东马克思主义观的全部内容,但却贯穿了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的全过程,是毛泽东思想中具有方法论意义的重要内容,内含着实事求是这一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毛泽东同志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在实践上开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崭新道路,在理论上推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和发展。他关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思想方法、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一般和个别相结合、领导和群众相结合的领导方法等,都是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指导下,创造性地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而形成的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是毛泽东思想彰显其恒久生命力和现实指导意义的重要方面,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理论创新的思想源泉。在改革开放新的伟大实践中形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继承、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开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重要组成部分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的继承和发展,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我们学习研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要在深刻领会其精神实质和丰富内涵的基础上,重点学会运用贯穿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作者系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副校长)
〔责任编辑:徐雪野 田丹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