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还在下

2018-05-14 09:01沧海一粟
参花(下) 2018年9期
关键词:指间眼角思绪

沧海一粟

去年冬季还在暗暗发誓,从此不再远行,可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已经身在异乡,被一种陌生的景色和一群陌生的人包围着。

我站在楼顶的天台,手中的烟火忽明忽灭,袅袅烟雾在头顶上诡异地弥漫着,然后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空气里似乎总有那么一丝阴霾,不管如何都挥之不去,在这个漫长的雨季里,我静静地等待着,静静地思索着,像一只落单的孤雁独自飘零,流连于这一片荒芜的树丛。夕阳下寂寞回首,是谁在风里低吟,远处传来的又是谁的感伤?

跟着季节的节奏,步履匆匆。聆听微风吹过的呢喃,仿佛就在不经意间,时光流逝,华发丛生,虽不是日薄西山的深沉沧桑,却也会因为生活中的远离或醒悟,而常常变得多愁善感。不再像从前那样喧闹的疯狂,也没有了当年那无所畏惧的执著,渐渐地喜欢安静的独居,明白了一些是非得失和人情世故,也懂得了回忆从指间滑落的凄美,更习惯了清淡、简单、松散的生活。

或许,我们的生命就如同叶子一样,随着季节的轮回,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黯淡,终究逃离不了岁月侵蚀的命运。曾经的踌躇满志,曾经的葱茏光鲜,在四季风雨的侵蚀下,在日复一日的旅途中,逐渐褪去了原有的色彩,那些繁华与喧嚣已经慢慢归于平淡。

人生亦如花,曾经缤纷满园,奈何开了又谢。日升日落,春来春又去,浮云的温柔,留不住南飞的大雁,任凭曾经的璀璨和炽热,又怎能逃离这轮回的宿命?有时候,快乐让我们忘了烦恼,有时候,烦恼又让我们失去了快乐。我们感慨着时光如水和青春不再,感慨着这个浮华的世界阴晴不定,感慨着人心凉薄的捉摸不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泡一杯淡香的清茶,听着二胡曲的旋律在屋子里缓缓流淌,让思绪沉醉在《二泉映月》的哀怨中,让灵魂徜徉在《江河水》的感伤里。偶尔,膝上放一本书,或是翻看一些自己喜欢的文字,或是闭着眼睛,让灵魂跟着音乐起伏,跟着旋律迂回,任泪水溢出眼角,默默在脸上游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写着感伤的文字。让淡墨飘香,把自己置身于文字的海洋,孤独着自己的孤独,安静着自己的安静。有时候,也会对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发呆,当长长的烟灰跌落,当快要燃尽的烟火灼痛了指间,才猛然回过神来。敲响键盘,把说不尽的心事,挣不脱的红尘,写成一首岁月的情歌。

推开窗,风轻轻地吹来,有些潮湿,也有点凉,吹落了盘旋在眼角的星光。如果这是个月影婆娑的夜晚,很想剪一抹苍白的月光,来冲淡街道的喧嚣,来吹去心头的灰尘。或是借着清浅月色,踏遍满径残红,再回过身,停留在季节辗转的深处,聆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可是已經雨季了,只有雨裹着风,风推着雨,似乎要告别一场盛会,夹杂着浓重的惆怅和萧索。我裹紧了衣服,兀自体会着一阵阵呼啸而来的悲鸣。恍惚间,我依稀看到了自己在雨幕中奔跑的影子,这一幕幕似梦非梦的情景,那短暂的辉煌转眼间就到了谢幕的时刻。不管心中有多么地痛苦和不舍,也不管双手抓得多么牢固,拼命挣扎,但繁华落尽后,剩下的也只有无奈的苦笑,和一声声叹息了。

雨,还在下,独自撑一把孤寂的伞,忍不住伸手掀开飘动的雨帘,撕裂我此刻颤动的思绪。朦胧的天,朦胧的地,朦胧的雨,淋湿了朦胧的我。

只身在天涯一隅,静静地执笔于他乡,今晚,我要写一段有关光阴的故事……(责任编辑 王瑞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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