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峰：用阳光驱散癌症的阴霾

申申 解瑞飞

走到杭州市肿瘤医院门诊3楼最后一个房间，敲开王凯峰主任的办公室门，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前，王凯峰此时正在噼噼啪啪敲着电脑键盘写文件。简单了解我们的杂志栏目后，他很开心地说：“我抽空写了很多关于肿瘤营养的文章，如果有需要，我都发给你们杂志用。我希望通过你们的平台，给肿瘤患者真正而实在的帮助。”

要“治病”，更要“救人”

身为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的王凯峰，有着这样的优异成绩，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采访的过程中尽量用通俗的话语，耐心地解释一个又一个问题。“在我们老百姓看来啊……”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更多时候王凯峰喜欢站在病人的角度将心比心，反思肿瘤治疗过程中的问题。

现代医学虽然发展了两三百年，但直到目前想治愈晚期癌症依然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很多病人查出肿瘤时就已是中晚期，不能手术，作为非专业的患者或家属，一般都有两种心态：要么彻底放弃，破罐子破摔，在绝望中度过余生；要么倾家荡产地去救治，最终结果是人财两空。毕业后一直从事临床肿瘤工作的王凯峰诊治过许多这样的案例，经常碰到一些患者希望外科“一刀切”，以为切得越多，清得越干净，就越好。但这其实是观念问题，肿瘤治疗其实不是“一刀切”就能治好的。肿瘤的发病原因复杂，治疗方法多样，需要的是综合治疗，各种治疗方法的有机整合，而不是依赖于单一的一两种手段。

临床上，大部分肿瘤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失去了手术机会，这种情况下，姑息治疗就至关重要。“其实通过良好的姑息治疗，是可以延长生存期的。中晚期的姑息治疗针对阶段治疗，达到人瘤共存是完全可能的。”王凯峰说，“就像咱们老百姓说的‘瘤不犯我，我不犯瘤。”大量科学研究表明，合理有效的姑息治疗，如癌痛控制、营养支持、免疫调节、中医药乃至心理治疗，可以有效延长患者的生存期。这些治疗达到的疗效不亚于传统治疗达到的效果，而且，可以提高病人的生存质量。根治中晚期肿瘤确实很难，但战胜它不仅仅是医疗手段的治疗，更关键的是心态的调节。所以肿瘤治疗过程中，要解决的不仅是如何治病，更是如何救人。王凯峰微微皱起眉头说：“现在很多医生看病过于机械化，每个人是不同的个体，不是机器。提倡人性化的治疗，就要先解除病人的心梗。”

对待肿瘤病人，要给予同理心

打开王凯峰主任工作过的医院的网站，“王凯峰”一栏下有许多来自病人或其家属的评论，字里行间都没有癌症的阴霾，反而是乐观向上的语气。“信心”和“希望”一直是王凯峰强调的关键词。“对未来要有希望”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念足以驱散癌症给人带来的阴霾。肿瘤病人面临着太多的恐惧、忧伤、无助乃至彷徨，在这种情况下，医生一句温暖的安慰胜过一剂良药。

去年，一位被确诊为胰腺癌晚期的美籍华人，在美国有着最好的医疗保险并接受着最好的治疗。众所周知，胰腺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诊断和治疗都很困难的恶性肿瘤，被称为“癌症王中王”。美国的医生断言他活不过三个月。听到美国医生的话后，患者希望回到杭州老家，看一下自己的亲人和曾经生长的地方，同时希望接受国内中西医结合治疗，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王凯峰见到这个病人后，发现她已经处于严重的恶液质状态，重度营养不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王凯峰医师团队制订了肿瘤姑息治疗中西医结合的治疗计划，从营养支持、疼痛管理到肿瘤免疫调节，从心理辅导到肿瘤靶向治疗。希望和信心又一次照亮了患者的生活，病人的病情得到了逐步的控制，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最后，在以姑息治疗为主导的综合治疗下，病人顺利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平安地回到了美国。前后一年多的时间，病人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每次说到这个案例，王凯峰总是感慨万分，他说：“病人不是机器，医学博大精深，切不可纸上谈兵，不可机械地运用书本知识给病人诊治，而是要科学、合理地运用各种诊治手段，使病人最大程度地获益。从这个角度说，医学就是一门医术，需要有一定的悟性。”王凯峰认为，作为一名肿瘤专科医生，要正确对待病人，除了具有精湛的医术外，还必须具有人文情怀。只有理解病人，与病人通畅沟通，才能把信念传递到病人心中，一起携手对抗癌症。

信心、希望源于医疗实力

“姑息治疗”是王凯峰一直提到的治疗方式，这是80年代进入我国的一种治疗理念，但它早在12世纪就出现了。2010年美国麻省总医院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非小细胞肺癌患者姑息治疗的疗效，明确提出可以延长患者生存期。此后，关于早期姑息治疗的研究相继发表，使得早期姑息治疗和全程管理理念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推广，并在国内的肿瘤专科医生中逐步深入普及。

所谓姑息治疗其實是贯穿肿瘤治疗的全程、全方位的治疗模式。治疗过程包含多个方面，强调中西医结合和心理治疗，结合小剂量放化疗，意在满足病人身体、心理、社会及灵性的需要，为患者在家庭或者社区中提供全面照顾。需要越发关注“人”，而不仅仅是“病”。国外有很多案例证实，合理、规范、及时的姑息治疗不仅能延长病人生存期，还能改善其生存质量，疗效不亚于常规四大治疗：手术、放疗、化疗和分子靶向治疗。“这对当前医疗发展有着深远的现实意义。”王凯峰说，“这要求我们医生对病人做出准确判断，要制定正确的治疗方案，从这个角度上讲，姑息治疗也是个体化治疗。”

恶性肿瘤微创治疗的人工智能研究也是王凯峰的一个科研方向之一。有些实体肿瘤由于三维空间形态不规则，体积较大，难以手术，通过消融等微创治疗是一个有效的治疗手段。但是，常常是由于肿瘤消融不彻底，造成肿瘤容易复发，从而造成治疗失败。近十年以来，王凯峰一直和浙江大学应用数学研究所进行基于人工智能基础上肿瘤微创消融的治疗，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2011年就获得了中国临床肿瘤学会三等奖，并申请了专利。通过这个技术的应用，最长的病人已经存活超过了5年，现在还在随访中。“当然，我们的研究刚刚起步，建立射频消融机器人，使肿瘤微创治疗更加精准，更加安全，更加有效，是我们的最终目标。”王凯峰如是说。

肿瘤营养支持也是姑息治疗的重要方面。为患者的治疗方案进行“私人定制”，医护人员不仅要了解他们的病情，还要多方面了解他们的生活条件，随时与他们沟通。营养支持就是教会肿瘤病人“吃多少，如何吃”，小问题里有大学问。科学合理的营养支持，不仅可以使病人从抗癌治疗中更快恢复，还能提高病人免疫力，协助增强抗肿瘤作用。这种方法不但疗效好，而且治疗费用低，减轻病人的经济压力和医保支付的压力。所以，营养支持已经叫做“营养治疗”。目前，市肿瘤医院的肿瘤营养治疗水平已经处于全省前列，并有专门的“肿瘤营养门诊”。有很多患者在治疗过程中会用在线咨询服务提出疑问，王凯峰都一一解答，甚至会有患者与他隔空互动：今天在网站上看到帅气的王医生了！留言区里有一位患者给王凯峰写下了这样朴实的留言：“王大夫看病认真负责，特别会为我考虑，因为我的经济有限，王大夫为我省钱！”

王凯峰所在的团队以病人为核心，个体化定制治疗方案，同时也在技术方面不断寻找创新和突破，不仅是姑息治疗，中西医结合也是团队的理念之一。而走在科技前沿的微创技术，结合了当下的人工智能纳米刀，以精准的计算降低风险和误差。今后，开展纳米刀等新型肿瘤微创治疗是王凯峰医生团队重要的发展方向。将纳米刀和人工智能融合，可以大大提高实体瘤治疗的范围和疗效，不但可以达到外科手术同样 的效果，而且大大提高了病人的安全性。王凯峰说：“想要做好医生这个职业，光靠理论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要不断提高技术水平，心系患者，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以同理心对待病人，病患疼痛，感同身受，只有这样才能为患者踏踏实实做实事，不负这个光荣的职业。我有信心让杭州市肿瘤医院成为省内数一数二的专科医院，以中晚期肿瘤姑息治疗、结合人工智能的先进理念，提高我们市级肿瘤诊治水平，争取做好杭州市肿瘤治疗的标杆。”

结语：

阳光、帅气是王凯峰给人的第一印象，在治疗患者的过程中，他也将这缕阳光照进他们的生活。正如心理社会肿瘤学缔造者吉米·霍兰教所讲：医学不仅仅是装在瓶子里的药。那份信念，是患者的良药，更是癌症的敌人，王凯峰用希望赶走癌症的阴霾，守护生命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