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时代的音乐家及其音乐

2018-05-14 08:59肖志超
北方音乐 2018年22期
关键词:影像融合音乐

【摘要】电影《莫扎特传》以影像的方式呈现了音乐天才莫扎特的一生,穿插引用了其54个音乐作品片段,这些音乐片段与电影的影像、剧情相互作用,相辅相成,不仅完满地展现了莫扎特的人生经历,也使得莫扎特的音乐作品得到更为具体的理解和更广泛的传播。电影与音乐的高度融合使得这部影片获得了八项奥斯卡大奖,这足以证明这部音乐家传记电影的成功。

【关键词】《莫扎特传》:音乐;影像;融合;传记电影

【中图分类号】J60                             【文献标识码】A

“视觉时代”,指科学技术高速发展、数字影像技术高度成熟的今天,人们已习惯于通过图像这种低成本、高效率的视觉话语来“看”世界。在艺术领域,对视觉话语的探索已不仅局限于空间艺术或视觉艺术领域,像“音乐”这种时间与听觉艺术也尝试着与图像相结合,音乐电影、音乐剧等形式就是对多种感官话语融合的尝试。莫扎特作为古典主义音乐最典型的作曲家,与海顿、贝多芬并称为维也纳古典乐派三大作曲家,他短暂的一生创作了数百部杰出的作品,其中41部交响曲、22部歌剧,大量的小夜曲、室内乐趣、钢琴和小提琴协奏曲,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刻还留下了一部不知为谁定做的安魂曲。《莫扎特传》(Amadeus),影片以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的本名阿玛多伊斯命名,Amadeus有“受上帝宠爱”的含义,影片中萨利埃利(Antonio Salieri)也不断述说着上帝对莫扎特的眷顾,但音乐上的天才并不能在充满欲望和邪恶的世俗社会里游刃有余。作为1984年57项奥斯卡奖的最大赢家,它突破了传统传记片的叙事方式,采用人物主观叙事手法,在呈现天才音乐家人生历程的同时,运用其音乐作品刻画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具体化、形象化了莫扎特及其音乐。在电影里,我们通过音乐和剧情的起伏感受莫扎特音乐的魅力,也许这正是音乐传记电影无穷的魅力。

一、电影中的莫扎特

该影片通过萨利埃利倒序式的忏悔回忆与莫扎特的点点滴滴,既嫉妒悔恨又惺惺相惜。虽然历史上确有其人,也创作了大量优秀作品,但是并没如影片中加害莫扎特,导演和编辑的用意无非是想通过萨利埃利与莫扎特的人物矛盾来刻画莫扎特及其音乐,赋予莫扎特音乐强烈的叙事性、故事性。影片中,当萨利埃利弹奏出几首自己的作品后,神父表情茫然,而当莫扎特的《小夜曲》奏响时,神父跟着哼唱,影片在萨利埃利的忏悔中引出莫扎特辉煌而短暂的一生。

影片中的莫扎特由演员汤姆·休斯克饰演,饰演电影只是他的副业,他更多的出没于剧院的舞台,这样的身份使其对影片中重点描述的莫扎特维也纳时期歌剧创作的十年相契合,更多的劇场经验使其饰演莫扎特游刃有余,尤其是那标志性的带有剧场特质的莫扎特式笑声,将莫扎特的单纯与直率表现得淋漓尽致。影片一改传统传记电影极力塑造伟人的固定模式,力图通过真实还原其音乐创作历程来表现莫扎特曲折而短暂的一生。嘉密·贝莱克在《莫扎特》中说到:“莫扎特的灵魂根本不知道莫扎特的痛苦;他的永远纯洁、永远平静的心灵的高峰,照临在他的痛苦之上。”叶朗先生认为,“莫扎特的作品突出表现为一种灵魂美,他的艺术始终保持着笑容,保持着清明平静的面貌,他决不让眼泪把他的艺术沾湿。”影片中的莫扎特经历了由初到维也纳的桀骜不驯、天真率直到逐渐为生活、生存所迫,但不变的是他的音乐,始终保持着圣洁的灵魂美。而萨利埃利:忠贞的天使,残忍的恶魔,他自语为上帝最忠贞的使者,却亲手毁掉了真正的音乐天才。萨利埃利与莫扎特在某种程度上既是知音又是敌人,作为当时唯一能够领悟莫扎特音乐魅力的人,他一方面被本能的嫉妒撕扯着灵魂,一方面又无法不为那些美妙的乐章而倾心神往,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疯狂,促使他把这一切的悲剧归结于上帝对莫扎特的眷顾和对自己的漠视。影片似乎是借助萨利埃利的手来刻画莫扎特的悲剧,而实际上是“命运”这种可怕的、不为人所支配的力量支配着莫扎特及其音乐创作,导演在设计萨利埃利时只不过是将“命运”具体化,让我们在具体可感的情境下产生共鸣,在恐惧和怜悯的情绪下对莫扎特的音乐产生更深刻的理解。

二、电影中的音乐

本片共引用了54个莫扎特音乐片段,这些音乐片段与电影的画面、故事情节相互作用,相辅相成。这部电影中原创音乐几乎很少,里面大多数是运用了莫扎特的音乐,因此,这部影片没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这对于影片是一个遗憾。不过,最佳配乐奖也足以证明这部电影在音乐领域的成就和地位。

电影主要是介绍莫扎特在维也纳的十年间歌剧的创作生涯,讲述了莫扎特艰辛的创作历程,穿插引用了他的协奏曲、小夜曲、钢琴变奏曲、弥散曲、交响曲等,丰富了影片仅仅介绍莫扎特的单一层面。影片的开场在“莫扎特……莫扎特,原谅你的凶手,我承认是我杀了你……”的忏悔中开始,《G小调交响曲25号第一乐章》把观众的情绪充分调动起来,急促的旋律,激情飞扬又动荡不安,似乎预示着悲剧的来临,影片对应的是萨利埃利在忏悔中割喉自杀未遂,音乐伴着雪花飘落,风中传来担架上萨利埃利的忏悔声。在随后的剧情的铺垫中,影片将《F大调快板》《第十小夜曲》《G大调钢琴变奏曲》穿插音乐,将莫扎特音乐作品对应到具体的情景中,是对莫扎特音乐旋律叙事性的探索。随后,斯苔丝(Constanze Mozart)为莫扎特的前程来到萨利埃利的府邸为莫扎特请求工作的时候,《长笛和竖琴协奏曲》《第29交响曲》《为两架钢琴所写的协奏曲》《为小提琴和中提琴所写的协奏曲》等把萨利埃利的内心活动描写得淋漓尽致,膜拜的神情在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他劝自己如果上帝能对他有一丝眷顾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帮助莫扎特。夜晚时台丝再次到来,“脱衣”情节下响起《C小调弥撒》,仿佛在撕扯着萨利埃利的灵魂,音乐充满悲哀,空旷却寥远,至此萨利埃利决定与莫扎特势不两立。他将一切归结于上帝的不公,给予自己的仅仅是发觉莫扎特才华的能力、嫉妒的能力,萨利埃利的信仰自此彻底毁灭。之后,萨利埃利为莫扎特介绍了一份为狗弹奏音乐的家教工作,莫扎特感到了羞辱,莫扎特气氛地离开,这时响起的《第15钢琴协奏曲》把莫扎特复杂而绝望的内心刻画得生动形象。在楼梯口看见到来的父亲时,《唐璜》开场的和弦又一次预示着悲剧将要发生。在莫扎特父亲死去后,莫扎特穷困潦倒,萨利埃利带着死亡面具来到莫扎特的住所,为生活所迫的莫扎特不得不接受安魂曲的创作,《第22钢琴协奏曲》将萨利埃利的到来刻画得犹恶魔降临。

而电影的主线,莫扎特在维也纳的歌剧创作生涯的刻画,从创作《后宫诱逃》《费加罗的婚礼》《唐璜》到《魔笛》,从享受创作向折磨式的创作,莫扎特经历了剧烈的心灵斗争,最后不得不为世俗所妥协。正如唐璜所唱出的“啊,多么可怕,是谁在撕碎我的胸腹?啊,多么恐惧”,那一瞬间凌厉的号叫,令人心颤。《魔笛》是莫扎特为了生计迫不得已答应的,是对命运的屈服,也是对世俗的摆脱,没有高傲的皇宫,可以随心所欲,要求的只是尽可能的充满幻想、想象、新颖、离奇。片尾在《安魂曲》背景下莫扎特与萨利埃利一起谱写《安魂曲:恶人群魔径受审判》的和谐状态呈现出来,他们的合作是如此的完美,再次把莫扎特音乐的圣洁美表现了出来。最后《安魂曲:落泪之日》伴随着莫扎特的躯体,大雨像上帝眼泪淋湿了众人,在众人的泪水和悔恨中,莫扎特的遗体被扔入了一堆尸体的坑内。

“视觉时代”下,古典音乐可以借助图像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和更为具体的理解,使得传统古典音乐重新焕发其内在生命力,这种生命力的源泉就是借助视觉话语尽可能的还原音乐作品的创作历程、创作内涵,从而赋予音乐叙事性。

参考文献

[1]杰里米·西普曼.莫扎特传[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6.

[2]魏毅东.视觉文化时代的艺术[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0.

[3]韩东茹.上帝的音乐使者-从电影《莫扎特》看莫扎特音乐[J].艺术学苑,2011.

[4]单宏健.电影《莫扎特》的音乐运用[J].电影文学, 2010.

作者简介:肖志超(1992—),男,汉族,江西抚州人,硕士,研究方向:艺术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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