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委员“通道”开启新时代好声音

刘瑜 孙洁

令人期待的前奏

3月5日，凌晨5点多。跑两会的记者自发组织的微信群中就传来了前线的照片。

初春的北京，正在经历着一场倒春寒，彼时天还没亮，人民大會堂前便已人头攒动，安检口处有序地排着长队，本社记者也在这队伍之中。7点10分，天已大亮，前两日经历了重霾深锁，今天终于露出微微的蓝。站在这蜿蜒的队伍之中，抬头看看镶嵌在蓝天白云中的前门，竟觉得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暂时的舒缓。

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开幕式定于当日上午9点开始，开幕式之前将要开启全国两会历史上的首场“代表通道”。这些排在队伍中的记者同行都带着同一个目标——冲上“通道”采访区域，争得拍摄架上一席之地。在传统“部长通道”的基础上，新增“代表通道”和“委员通道”，是今年两会上的一大新亮点。在这个百米长的通道上，将有来自不同地域、不同行业的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在这里谈民生、传民意，具有广泛的代表性，许多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将在这里得到回应或者讨论。全国两会正以更加开放的形式来接受中外记者集体采访，向世界传递更加自信的中国好声音。

虽然以前在大会期间也曾多次安排代表、委员参加专场记者会，接受媒体集体采访，但今年增设“代表通道” “委员通道”，两条“通道”均没在人民大会堂中央大厅，而且是在全体会议开始前约一个小时进行，与以往的专场记者会有着明显不同，意义也更加重大。

7点30分，安检口正式开启，记者队伍有序地向前挪动，快速通过安检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抵达大会堂中央大厅。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为摄影和摄像记者准备的三层看台上已经“站无虚席”，看台下的采访区域也塞得满满当当，每家抢占先机的媒体都在排兵布阵，寻找最佳拍摄视角。记者挤进人群，双脚在相机包、电脑包以及各种线上游移，找准目标，辗转腾挪爬上三层看台，终于站定不动。

7点55分，在近几年全国两会“通道”上吸引大家眼球的“网红”身影——人称喜感哥的“通道”主持人再次出现，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普通话”开始进场维持记者区域的秩序。在采访活动中递话筒、控制发言时间、提醒记者注意事项，成了“通道”上的暖男……

8点5分，首场走上“代表通道”的全国人大代表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走到麦克风前，现场闪光灯亮成一片。

同样火爆的场景也出现在两天前，3月3日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开幕，在开幕式前举办的“委员通道”采访活动，因为是两会历史上首次没立“委员通道”的第一场，受到媒体重点关注。 “委员通道”定于当天下午2点5分开始，但为了抢到好的采访位置，许多媒体记者都在上午10点前就赶到人民大会堂东门外排队.不到一会儿队伍就甩出了很远，长长的队伍成为人民大会堂外的一道风景。

旋律动听的主歌

3月3日下午2点5分，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开幕55分钟前，“委员通道”采访活动正式开启。短短40分钟的时间里，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副主任、航天员杨利伟，中科院院士潘建伟，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首席工程师赵红卫，全国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驻会副主任吕忠梅，北京市东城区特殊教育学校校长周晔等11位来自不同界别的全国政协委员，分4组走到采访区的话筒前回答记者提问，唱响了两会“代表、委员”通道的主旋律。

全国政协委员吕忠梅是走上首场“委员通道”的唯一一位法律界专业人士，她是湖北武汉人，曾任湖北经济学院院长，现任全国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驻会副主任。多年来，她致力于环境资源法与经济法的研究，先后参与多部法律的起草、调研和论证工作。

当谈起首次走上“委员通道”的感受时，吕忠梅委员对记者坦言道： “我自己作为首场走上‘委员通道的一名委员，感到有点压力。首先，如何能在通道上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我们全国政协制度里面的核心内容，让全社会去了解。第二，如何把握好我自己的双重身份。我自己既是一名政协委员，又是政协机关的工作人员，如何在接受采访时讲故事、讲好故事并且恰如其分地展现故事，我自己是觉得有点压力。”

尽管压力山大，但吕忠梅委员在“委员通道”上的出色表现，向社会传递了法治中国好声音。 “有人说，委员是说了白说，作为连任委员，您怎么看委员在新时代的履职？”当天，面对记者“犀利”的提问，吕忠梅委员面带笑容的自信回答道： “我的工作就是让委员们说了不白说！”

吕忠梅委员还给大家讲了一个小故事：2013年，两位政协委员提了一份关于关注建筑业农民工工伤维权的提案，这个提案是他们用五年时间，跟踪了北京50个工地、73个工伤维权的案例后写成的，他们强烈呼吁社会各个方面尤其是政府部门要关心建筑农民工的工伤保险问题。

吕忠梅委员说： “这个提案得到了高度重视，我们在2014年进行了调研，要把针对农民工的工伤保险制度建立起来。2015年到2017年，我们连续三年都将这件事作为政协民主监督的议题，最终把住房建没、水利、铁路、公路、交通运输这些行业的农民工都纳入了工伤保险的范围，实现了4000万建筑农民工工伤保险的全覆盖。在政协工作中，这样的成果还有很多。”

走上3月5日首场“代表通道”的全国人大代表共有十名，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团组、不同的职业，每一位都能够代表一类群体，每一位都是“自带流量”的发光体。3月9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听取和审议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大会开始前，第二场“代表通道”开启，上场的十名代表中，有四位代表来自法律界。

全国人大代表，十二届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清华大学法学院中国司法研究中心主任周光权在谈到记者提问的“过去五年我国立法工作最大特点和亮点”时说：“最大特点是确保改革于法有据方面，人大在职权范围内做了应该做的工作；在保障民生立法方面成绩单可圈可点；还制定了一系列保护互联网安全和隐私的法律，法律支撑对我们安心享受互联网便利很重要”。同时，他还表示立法特别需要汇集众人的智慧，希望今后公众积极参与。立法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高手在民间，且立法越民主，法律就越容易被公众所信仰。

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张甲天通过“于欢案”的审理过程，介绍了山东省各级法院深化司法体制改革，建没智慧法院的成效。他说：“大家知道，于欢故意伤害案二审审理期间，我们用‘图文+阶段性视频的方式，把庭审的事实细节、证据认定以及控辩双方的争论焦点，全程网上直播，先后发了165条微博，有1亿7千万次的点击量。庭审不仅使犯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公正得到了及时的伸张，更重要的是，这个庭审，变成了一个全民共享的、生动的法治公开课，真正实现了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张甲天代表还表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诉讼制度，为世界司法文明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提供了中国方案，进一步增强了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司法制度的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

全国人大代表，贵州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党组书记傅信平，介绍了贵州检察系统开发建没的三大系统、六大应用平台。通过大数据和信息化手段，做到全程留痕、实时监控，除了需要保密的情况之外，所有的信息均对外公开，当事人、律师等所有人均可通过网络查询案件的承办人情况、办理的进度、办理的结果以及类案情况，让司法公正看得见、摸得着。

全国人大代表，重庆索通律师事务所律师、执行合伙人，重庆市新的社会阶层专业人士联合会会长，重庆市党外知识分子联谊会副会长韩德云向媒体表达了在司法改革过程中，作为律师最大感受是什么。韩德云说，随着司法改革的全面深入推进，律师的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感受最深的就是，律师担任全国人大代表的人数一届比一届多，这就说明律师积极参政议政的表现，更加得到党和人民肯定。本届全国人大代表中有律师22人，而十届仅有8人，作为连任四届全国人大代表的律师，为自己能亲历这一变化感到特别高兴。

在看到成绩的同时，韩德云也注意到了存在的问题。他指出，现如今律师业也面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比如全国30多万律师中，大约有75%的律师在东部，即使在中西部地区执业的律师，也正在向经济较好的城市集中，这导致律师的地域分布和基层老百姓的需求极不平衡；再比如全国法院去年结案约2000万件，但有律师代理的诉讼案件却不多，律师代理率低，也意味着相当一部分老百姓打官司得不到律师帮助。

韩德云也表示，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推进覆盖城乡居民的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没”之后，新一届司法部党组把加快这个体系建没作为司法行政机关的基本职责，作了全面部署，从推进刑事辩护全覆盖，到开办12348中国法网，为律师成为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没的主力军开辟了空间，令人欣慰，令人振奋。

走下“代表通道”，记者追问韩德云代表的心情。 “非常兴奋！”他回答道， “我有幸能够代表重庆团去参加‘代表通道，尽管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但我非常珍惜这样一个与媒体直接见面沟通的机会。”韩德云表示，在这一组代表里，他是唯一的律师身份，在此之前，他一直琢磨，作为律师的代表，感受是什么，愿望是什么，记者会更关心什么。 “利用这短短的三分钟时间，我基本上把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韩德云说。

3月10日，全国政协委员、北京金诚同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红宇作为第二场“委员通道”上唯一的法律界人士，同样谈到了司法体制改革对于律师执业环境的影响。刘红宇介绍，在自己从事法律工作三十多年时间里，她和律师同仁们多多少少都经历过“立案难、阅卷难、执行难”，也听到过胜诉的当事人“胜诉不能执行，判决书就像废纸”的抱怨。 “至今想起来，这些场景都让我难以平静。这也是我这些年一直呼吁改善律师执业环境、推动司法体制改革的动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方略，司法体制改革动作很大、步伐也很快，律师执业状况得到很好的改善。据刘红宇介绍，立案审核制已改编为备案。同时，网上和跨辖区也能立案，各种司法信息平台的建立和公开让律师的阅卷和查询都变得非常便捷。比如执行，最高人民法院会同60多个单位共同成立“信用惩戒机制”，让失信的被执行人不能高消费、不能坐高铁、不能坐飞机。这些都极大地提高了执行效率，让司法裁判得以落地。中国律师是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法治建没的重要力量。

刘红宇表示，司法体制改革还在路上，新机制也带来新问题。比如，让“审理者裁判”的新型审判机制，赋予了审判人员更高的信任和责任，如何提高审判人员的判案能力，如何打造高素质、高稳定的审判队伍，如何适应新机制科学有效地完善审判监督，如何继续全面解决律师执业参与的广度和深度，这些都是司法体制改革的要求。

各位走上通道的代表委员，不仅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同时，也传递着民情民意，积极建言献策。

意犹未尽的尾声

2018年全国两会，全世界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中国，聚焦到了北京。

中国的新时代新气象新作为正在吸引着世界的目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不断发展，正在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两会是观察中国民主政治的一扇窗口，日益丰富、完善的通道采访机制.则是其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从以往记者争相“拦”部长、 “塞”话筒，到如今部长、代表委员站到话筒前，主动回应社会关切，对话方式的转变、沟通渠道的畅通，为拉近老百姓和国家政治生活的距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今年两会期间，首次开启的4场“代表通道”、3场“委员通道”共同汇聚了来自各行各业的新时代好声音。有媒体评论称，“代表通道”和“委员通道”中邀请的都是各地区各部门各行业的先进模范。通道上的所有采访不彩排不录播，一针见血地回应人民群众所关注的热点话题。“代表通道”和“委员通道”不是噱头，是全国人民参政议政的重要缩影，是国家不断进步的生动写照，向全世界展示今日中国不断开放自信的姿态。

对此，在1998年就参与中央电视台两会报道的全国政协委员白岩松感触颇深。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20年前我主持了两会的10场直播，20年后我看到巨大的变化，特别是去年，党的十九大没立‘党代表通道，这是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历史上首次没立的党代表通道。今年在保留‘部长通道的基础上，大会新闻中心又开启了‘代表通道和‘委员通道，这不是簡单的变化，展现的是在新闻发言方面制度化和常态化的变化。只有制度化和常态化，约会才会是定期的。”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表示，今年两会“代表、委员通道”的开启再加上以往就有的“部长通道”，意味着两会实现了“通道全覆盖”。这样做的意义一方面更加方便了媒体采访，而且把代表委员的建议直接向媒体表达，实际上就是向公众表达，强化了公众知情权。更重要的一方面，是让代表和委员有了代表意识，他们代表的是人民。实际上，他们可以向人民发出这种声音，向他们的选民发出这种声音。并且强化他们的社会责任感，他们每一个提案每一个建议，都代表了社会的声音，也向社会有一个及时的传递。 “有了这样一个相互交互的过程，我认为非常值得点赞的。”朱巍说道。

朱巍还表示，两会期间，媒体有关“部长通道”“代表通道”和“委员通道”的相关报道，也让老百姓知道了有一些提案到底是为了什么，提升参与感，实际上也是强化了整个社会公民的公民意识和参政议政的能力。

一年又一年，全国两会变得更加开放、有序，而“通道”的意义也不仅止于此，它将向世界传播更动听的新时代中国好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