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材的进步要着力于课文

2018-05-10 09:36王若冰郑雪纯尹义青
新一代 2018年6期

王若冰 郑雪纯 尹义青

摘 要:自从提出语文教材要多样化的要求后,语文教材历经了十几年发展,由一纲一本,转向一纲多本、多纲多本,近期重新回到了一纲一本的原点。随着文选模式的成熟,在“文选型”教材中不停寻找新的结构越发困难,内容的扩展也已经达到目前教师所能接受的极限,教材在文选模式中原地打转,说明语文教材创新的方向不对,教材改革的思路仍有局限,重新寻找教材发展的突破点势在必行,大力发展专门课文的撰写也许是突破的可行方向。

关键词:文选型语文教材;课文专门化;课文发展规律

语文学科早期没有专门教材,直接借用文学、哲学、诗歌等专著作为教材。其后发展为选择多本专著共同使用,这个阶段称为“选书型”语文教材。最终发展为从各类书籍中选取文章编为书籍,这个阶段称为“文选型”语文教材。

“选书型”语文教材,在书籍的内容连贯性上很有优势,但书籍本身的写作目的与教师的课程目标必然有一定偏差,一般具有较高的人文性。“文选型”语文教材,早期在连贯性上不如“选书型”,但编写目标一般与课程目标非常吻合,具有较高实用性和工具性。发展出“选书型”和“文选型”,是教材结构的一大进步,随着“文选型”演进出选文、导学、作业、知识四大系统,这两种教材模式均宣告成熟,在结构上达到高度发达,目前很难再有新的进展[1]。

早期学校教育无专门的课文,而各门类的专家写作的哲学著作、文学艺术作品、法典政令、宗教经典等专著,兼具一定的课文功能,教师直接使用这些书籍的内容作为课文,称为“借”。从专著中选出经典文章,根据需要删改后作为课文,称为“选”。教育从业者、学科专家专门为教学撰写专用作课文的文章编入教材,称为“写”。

由借、选到写的过程,专门课文的撰写者越来越多,专门课文在教材中占比越来越大,作者更多关注儿童的心理发展规律,使课文更加易于讲授,作者以儿童的知识水平和课程设计的顺序为写作的起点,课文由非专门走向专门,质量逐步上升,这一进程称为课文专门化。课文的专门化是课文形式的一大进步,非常有必要,对于教材质量的提升起到重要作用。

语文教材、课文发展历程

文言文教材、课文经历了完整的这个发展过程。

夏商时期无专门的教材,直接使用《尚书》等典籍作为教材。至迟在春秋时期,发展出较成熟的“选书型”语文教材,如孔子的五经教育。南朝梁的《昭明文选》是第一部“文选型”语文教材。至唐宋时期,“选书型”“文选型”混用成为主流,也标志着文言文教材体系的成熟。

商周时期无专门的课文,尚处于“借”的阶段。春秋时孔子从诗歌辑录中删选出《诗三百》做教材,进入“选”的阶段。西周《史籀篇》是最早的专门课文,此后涌现出一大批优质的课文如《急就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这是“写”阶段的逐步积累,迟至宋明,经典的专门课文逐步定型,课文专门化的过程基本完成课文专门化的过程十分明晰[2]。

1897年南洋公学《蒙学课本》采用白话文,是最早的白话文教材。1922新学制后,政府要求推行“语体文”教材,白话文教材大大推广。白话文教材不是凭空诞生,而是脱胎于文言文教材,因此白话文教材直接进入了“选书型”“文选型”混用的成熟阶段[3]。

白话文课文发展初期,编者将文言文课文翻译为白话文,引入白话文优秀文章,组织成白话文教材,因此白话文课文在初期,即进入“选”的阶段,早期选用鲁迅、胡适等作家的文章,随着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白话文逐渐推广,白话文文章逐渐丰富起来,可供选用的范围更加广阔,涵盖了外国文学的译文、现代诗、散文、新闻通讯稿、剧本等各种形式,各个阶层、各种职业、各种风格的文章都逐步进入教材,“选”阶段宣告成熟。文言文、外国文学翻译成白话文后作为课文、对文章进行删改后作为课文等形式常见于目前的语文教材。在识字教育部分,白话文教材多为编者自撰简单的课文,多数毫无文学性,对德育、名物常识的教育的融入较为生硬。其中虽未诞生较经典的白话文专门课文,但已经处于“写”的阶段中。

课文专门化的优势

从内容组成上看,专门课文中知识密度提高,无关信息减少,可以糅合更多种类的知识。《千字文》全文无一字重复,在识字的教育目标上达到极致,知识密度极高,《笠翁对韵》全书均为韵文,用韵、平仄十分严谨,杜绝了用韵不严对韵感培养的误导,《三字经》进行了识字、名物常识、历史知识、伦理道德、美学教育,糅合了蒙学各方面目标,在全面性上远超非专门课文。

从内容方向上看,专门课文更贴近现实生活,更时代化,德育导向更能够跟上形势,能够通过一次次修改减少各类知识上的谬误,突出文章的课文属性。科普文章作家多状写最新的科学知识,现代作家的作品也会使用现代的物象,符合当今的伦理要求,通过教师、专家群体的实践和讨论,在知识上、结构上可以改进的地方都会趋向完美,减少似是而非、未经证实的内容,更加符合课文的定位。

从教学上看,专门课文更符合学生心理发展阶段,更符合学生的学习情况,更利于教学成果考察,因此更利于教师教学。蒙学使用韵文形式便于记诵,知识教育中使用案例形式说理便于理解和认同。专门课文不会出现过度难认难写的字词、拗口难懂的句段,配适学生学习的最近发展区,而七年级选用的《木兰诗》,其中出现了一些过难的字词“鞍鞯”“辔头”。课文写作之初即确定了对应的课程目标,不会有考察内容上的争議。反之,《大学》一文的教学,先讲三纲领八条目再插入中间的一段课文,讲授顺序与阅读顺序不一致,易打乱教师的教学节奏。

作者的关切关注课文内涵的永恒性。对比古代流传至今的课文,目前的白话文课文多具有时代性,而缺乏永恒性,作者要更多融入永恒的人文关怀撰写课文。

注重二次创作。对于广大教师群体,进行完全的创新创作是较有困难的,可以进行外语文章、课文的翻译,文言文的翻译,非专门课文的删改、扩写、缩写,对多篇课文进行创造性的糅合等,这也是一种专门课文的创作。

对课文多批判。通过解构现有课文的缺陷,教师更容易找到专门课文的撰写方向和思路。

跟随时代发展,技术发展使得新形式课文成为可能。创造多种形式的课文,如配合插画、漫画制作图画“课文”,配合音乐、鼓点、朗读制作有声“课文”,配合视频、动画、幻灯片制作动态“课文”等。

注重学生的心理发展程度,适应学生知识发展水平。低年级课文多以韵文形式撰写,有利于其韵感、美感的提升。高年级课文多强调批判性思维,有助于学生科学素养的提升。不要在低年级出现需要较高社会阅历的内容、过度抽象的内容,如在小学阶段减少思乡、悲剧英雄等暂时无法理解的感情。

教师、作家、教育专家多注重写。文科教师要提高自身写作能力,在教育科研中更多关注专门课文的撰写、专门课文的选用和评价。作家更多关注儿童文学中如何适应课文专门化的需求,广泛地撰写各年龄段、各种知识水平学生所需的各级各类课文,尽可能增加专门课文的基数,这是相关研究和课文进步的基础。教育专家更多关注课文专门化中出现的趋势、经典案例,对课文撰写进行研究,而减少在“文选型”教材模式上的精力投入。

政府的举措:建立專门课文撰写的鼓励机制。在教师的科研成果中增加专门课文撰写、课文评价的项目,在职称评定中参考这两项。扩展教师、作家发表专门课文的渠道,设置专门的网站、杂志社供全国交流使用。

继续鼓励校本课程的推广。在“一纲一本”基础上预留专门课文的实验空间、课程设置时间,允许教师大量选择教材外专门课文,据此观察新撰写课文的教学效果,为新撰写课文的评价提供依据。

推广已证明其认同度的专门课文。通过专门平台向全国语文教师公布新的高认可度课文,供教师选用,学生选读,对于认可度非常高的课文,可以在下一版语文教材中编入。

明确导向。教材选编是极少数政府人员的特权,而课文撰写可以有更广大的教育工作者、作家、各学科专家参与,提高专业人员的参与度可以使得教材质量提高,扩大参与人数能增加课文的基数、更有利于教材的发展,课文专门化更加面向未来、有利于长远发展,政府应当表现出对课文专门化的重视,减少对教材版本更替的褒奖。

参考文献:

[1]倪文锦.“文选型”语文教材反思[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教育版),2002,31(02):1-7.

[2]曾天山著.教材论.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7.10.

[3]高群.浅论白话文教材产生的意义[J].文教资料,201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