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平
《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汪曾祺说沈从文有個习惯,喜欢在读过的书上写两行题记。有时记个日期,说说当日天气如何,有时也发一点感慨。比如,他在一本书的后边写到:“某月某日,见一大胖女人从桥上过,心里十分难过。”这让汪曾祺纳闷不已,“这两句话我一直记得,可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胖女人为什么使沈先生十分难过呢?”
才子多情,一缕幽思,雪泥鸿爪,飘过心际。
二十五岁时,汪曾祺写下《花园》:“蜻蜓一个个选定地方息下,天就快晚了。有一种通身铁色的蜻蜓,翅膀较窄,称‘鬼蜻蜓。看它款款地飞在墙角花阴,不知什么道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看来,师长的“衣钵”,他是囫囵吞下了。
莫名的难过,怎么破?
“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都已成为漂亮的外婆和祖母。我希望大家都不要难过。人生就是按照诗的安排过下来的。”
——跟他们俩都有过深交的黄永玉,以诗的语言作答。
原载《美文》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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