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赛楠
摘要:本文从厨房与生命力、厨房与外部世界、厨房与母性三个方面分析了吉本芭娜娜成名作《厨房》中“厨房”意象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吉本芭娜娜;《厨房》;象征意义
中图分类号:1313.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06-0006-01
《厨房》是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的代表作,小说以“厨房”为题,故事以女主角樱井美影的第一人称视角叙述,“厨房”意象贯穿全篇。本文试从“厨房”这一意象在作品中的象征意义入手,分析作者如何利用这一意象完成主人公的自我疗愈。
一、厨房与生命力
普遍意义上来说,厨房是做饭的场所,也是贮藏食物的场所。食物来源于大地,其中贮藏着生命力。李征老师在其《都市空间的叙事形态》一书中论述道:“无根的瓜果蔬菜脱离了大地田园的范畴,一经摆放到厨房里便转换了身份,脱离了‘植物形态,更多地呈现为‘食物状态。”人与自然之间天然地存在着一种生命的感应与联系,主人公美影凭借蔬菜瓜果以及花草的存在,领悟到生命之短暂与可贵。
而进食的过程更是一个生命力从食物转移到人体的过程。人必须要进食才能活着,正常的饮食也是人类精神世界健康的外在表现。圣经中有言:“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约6:53)基督教中信徒也通过圣餐得到分自于基督的生命。日本文化中,饭前的“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也表达了自己的生命因吸收食物的生命而得以延續的一种感谢。
因食物和进食活动中内藏的生命力,作为加工食物的场所的“厨房”自然也是一个具有生命力的意向。荣格原型批评中的集体无意识思想认为,自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普遍意象作为一种“种族的记忆”被保留下来,使每一个个体的人先天就获得一系列的意象和模式。从这一角度来看,故事中的美影对一切事情失去兴趣,唯独对“厨房拥有喜爱与渴望;在哪里都无法入眠,唯独能在厨房入睡。正表达了她如同植物趋光一般本能的对生命的渴望。
“为什么人竟是这样无法选择?即便像蝼蚁一样落魄潦倒,还是要做饭,要吃,要睡。”即使内心痛苦,心中却也没有“自我了结”这个选项,作者设定了这样一个有着“喜爱厨房”怪癖的女孩,正是为了塑造一个在痛苦中依然紧抓住生命力的形象。
二、由厨房通向外部世界
吉本芭娜娜文学中经常聚焦一些边缘人的形象。《厨房》中失去所有亲人的女主角、开同性恋酒吧的变性人和他的孩子,都超出了普遍大众理解上“一般人”的范畴。游离在主流社会边缘的形象首先代表的就是孤独。故事中的美影因这种边缘性而痛苦,对主流社会有着渴望。
“我也希望会有那样的人生,穿上围裙,展开如花般的笑颜,学学烹调,投入激情,带着烦恼或迷惘谈场恋爱,然后步入婚姻殿堂。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人生啊!美妙又温馨。”
但同时却也因为自己高于他人的感受性、因为自己与雄一之间超越一般朋友、恋人的灵魂知己的关系而怀着一种隐性的自恋。
“她们生活在幸福之中。无论怎样学习,都不会跨出幸福的范围之外。……(中略)因而她们并不懂得真正的快乐,不懂得抉择优劣。她们只是单纯地去完成自己的人生,认为幸福就是极力避免孑然一身的感觉。”
边缘人身上常有这种“想要融入主流社会”与“认为主流人群不能理解自身的痛苦,对主流社会不屑”的矛盾。这种矛盾特质在美影身上体现得极为显著。让美影这种矛盾得到对立统一的关键点在书中正是“厨房”。即使是再特立独行的人也不得不需要吃饭、睡觉,美影通过与每家皆有的“厨房”的接近,来获得一种“自己依然属于正常人”的慰藉感。
三、厨房与母性
即使是男女平权主义一定程度觉醒的今天,每当提及“厨房”这一意象,人类依然会联想到“母性”这一概念。日本学者生方智子也曾论述过美影家的厨房中的“冰箱”意象与“母亲”的关系,认为“‘冰箱对美影的孤独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失去了血亲的美影通过将‘冰箱想象作母亲来缓解自己的孤独。”
然而对比文本我们发现,雄一家的小冰箱却给了美影多于囤满食物的大冰箱的温暖,说明厨房给美影一种疗愈、温暖并不仅是因为冰箱,笔者认为处于“母亲”的角色定位的惠理子更加重要,文本中形容惠理子“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并不是只有女性、母亲才能怀有母性,居于母亲位置的惠理子身上同样具有。
四、结语
主人公美影通过“厨房”实现了由死向生的回复、实现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结、得到了温暖与慰藉。吉本芭娜娜通过描绘这个酷爱厨房的女孩与田边一家的故事,展现了人生中的绝望与希望、受伤与痊愈、挫折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