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野草在歌唱》中的家庭伦理关系

张飞珑

摘 要：《野草在歌唱》是英国作家多丽丝·莱辛的处女作，作品反映了20世纪30-40年代在南非殖民大陆上艰苦生活的穷苦白人和受压迫的黑人，对那个时候的家庭伦理观念造成了巨大冲击。主人公玛丽的婚姻和爱情都以失败告终。本文将尝试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解析《野草在歌唱》中不同的家庭伦理关系，力图揭示小说中主人公的悲剧命运根源。

关键词：文学伦理学批评；婚姻；爱情；悲剧；

一、引言

凭借《金色笔记》，多丽丝.莱辛于200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被誉为继伍尔芙之后最伟大的女作家。而《野草在歌唱》（The Grass Is Singing，1950）是莱辛的处女作，故事发生在南非，那里的穷苦白人过着艰苦生活，同样受殖民统治影响，在南非的黑人也遭受压迫。作者运用女主人公玛丽的视角，追溯了她悲剧的一生。文中描写了玛丽两种不同的婚姻和爱情关系，两段关系同时发生，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作品集中体现人与社会关系和道德观念之间的冲突与矛盾。本文将从文学伦理学批评角度解析小说中家庭伦理关系，力图揭示小说主人公的悲剧命运根源。

二、玛丽与迪克——失败的婚姻

黑格尔指出：“婚姻是具有法的意义的伦理性的爱，这样就可以消除一些忽悠即逝的，反复无常和赤裸裸的主观因素。”[1]

小说中，对迪克出场时的描述是平穷，懦弱和不善于表达。迪克登场是从乡下赶到城里购置物品。可迪克并不喜欢城市生活，这让他感到恐惧，他试图逃走。“看到这里的店铺中摆满了时髦女人穿用的服装和奢侈的进口食品，这使他感到不安和难受，简直在蓄意谋害他.”[2]37由于长期居住在乡下农场，迪克不善于与人沟通和表达，当迪克再一次为了见玛丽驱车来到他不喜欢的城里时，他说话停停顿顿，两脚还不停的移来移去。迪克干活非常起劲，因为他希望结婚后给老婆孩子幸福的生活。当玛丽和迪克拿到特许结婚证时，迪克诚实的告诉玛丽自己没有足够的钱去度蜜月，但如果玛丽坚持，那他还是愿意尽力办到。可当时的玛丽反而觉得快慰，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被迪克打动。所以，玛丽和迪克的闪婚使两人没真正了解对方优缺点，这给他们留下的就是婚后生活的巨大隐患。

玛丽的出场是一个新女性形象。玛丽住城里，性格独立，人缘不错，有时候有些清高，生活自得其乐。用作者的话说，玛丽受过“好”的教育，享受着文明而舒适的生活，对于自己所处的时代也有足够的认识.[2]36 可是由于世俗观念，玛丽急于把自己嫁出去，这时候爱情和婚姻观都很简单的迪克出现了，两人就发展了关系，两月后就结婚了，这使得玛丽根本没好好思考迪克是不是她心里的完美先生。

婚后，瑪丽随迪克来到农场，发现迪克的生活并没想象好。起初想着“亲近自然”，可慢慢地只有对这片土地的厌恶。于是她开始抱怨迪克做事固执无能，半途而废。小说中，迪克做事不善思考，一次次的尝试农场以外的事物，但并不会专心的做好一种，导致每次的收成很少，这样赚的钱自然而然就少了。比如养蜂失败后，没吸取经验教训。接下来的养猪，养鸡养兔子和开商店，但都接二连三的失败，这使玛丽对婚姻的希望被击碎。

家庭伦理关系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夫妻双方相互尊重，包容和理解。如果双方都能做到，那么他们的生活则会很幸福。反之，家庭生活关系会慢慢走向破裂，甚至瓦解。由于之前没了解乡下生活是否是玛丽自己想要的，这成为玛丽一直抱怨的原因，如玛丽每次请求迪克安装天花板，但都被拒绝，之后玛丽还是不放弃，她想要孩子，给自己毫无生气的生活带来点希望，于是她和迪克说“快四十了......很快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2]129，然而迪克却以没钱为借口，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这样就使得夫妻双方很难维持关系，相互信任一点点减少，这也是导致他们关系慢慢破裂的原因之一。

三、玛丽与摩西——“不正当”的情欲

正当玛丽和迪克婚姻关系走向恶化的时候，摩西这个鲜活的人物登上舞台。摩西第一次出现时作者没提到他的名字，只说玛丽在看管农场，一个雇工闲着没干活，分别用土话和英语两次告诉玛丽他要喝水，“但一般白人都认为土人说英文是厚颜无耻”[2]111接着在玛丽的怒吼下，摩西露着懒散傲慢的表情，这激怒了玛丽，于是玛丽举起鞭子抽在摩西的脸上。玛丽和摩西的关系就此开始。

接着由于玛丽挑剔，家里辞退了一个又一个的雇工。玛丽在黑人间的名声很坏，都几乎没有黑人愿意来他们家做事，最后迪克百般无奈，叫来摩西在家里做事。但是渐渐地玛丽被摩西吸引了，“她常常很安静的坐那儿，看他干活，他那健壮魁梧的身躯迷住了她。”[2]136这样玛丽对她的态度就产生了微妙变化。之后有几次玛丽在使唤摩西工作还是毫不留情，但摩西都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把玛丽交代的每件事做好。当玛丽因为芝麻大的事责备摩西时，他都心平气和的接受玛丽的指责。而当时正是玛丽与迪克婚姻关系破裂的边缘，摩西的出现使玛丽渐渐看到了安全感，而这是迪克无法给予的。摩西有时候和玛丽说话还会很温和，像在逗一个孩子一样。有时候摩西甚至敢用目光直视着玛丽，用一种激动地声调谴责他的女主人。非但玛丽不觉得愤怒，甚至还被摩西的那种声调深深迷住，就这样玛丽和摩西的暧昧关系慢慢显现。

摩西有时候会用英语和玛丽交流，还会和玛丽谈论时政问题，“夫人看战争是不是快要结束了？”[2]149 摩西身上这些“不安分”因素刺激了玛丽深藏在心中的欲望。之后，摩西有了一种新的声调，除了亲切随和，还有些盛气凌人，但摩西展现了他男性应该有的魅力。“在一般情况下，凡健康正常的爱情，需要靠两种感情的结合，一种是温柔而执着的情，另一种是肉感的欲。”[4] 就这样玛丽和摩西走向了一条违背婚姻道德的路，就当时的社会制度而言，不同种族之间的男女发生关系是难以想象的，不可理喻的。一个女人出轨，而且是一个白人和一个黑人，这是世俗所不允许的，也是违背婚姻伦理道德的，一旦发生，会受到整个社会的谴责，其实他们关系从一开始就具有毁灭性。当他们的暧昧关系被托尼发现后，玛丽立刻让摩西滚，留给摩西的只有愤怒，最终使玛丽性命葬送在摩西复仇的钢刀之下。

四、玛丽父母的婚姻关系——儿时留下的阴影

“玛丽的悲剧在于她始终摆脱不了童年不幸的家庭生活给她带来的阴影，她的自由意识被严重的扭曲，从而阻碍她在社会中与他人和男性建立正常的关系，现实中的一系列挫折引发了她的精神分裂与奔溃”。

尽管玛丽父母的家庭婚姻关系没有像玛丽的那样混乱，可玛丽的婚姻失败一部分原因源于她父母的婚姻。玛丽从小憎恨自己父亲，因父亲是铁路局小职员，收入微薄，而且父亲总酗酒，把薪水几乎花在喝酒上。所以玛丽从小看到的就是母亲不断的抱怨，在当时的家庭婚姻关系中，女人都是依附于男人的，玛丽父亲对家庭不服责的行为让她母亲对婚姻不停抱怨。如“她母亲站在酒吧间里，她喜欢用一种严酷而悲愁的声调埋怨丈夫”[2]25 抱怨使得玛丽母亲心里的到快慰，可对于婚姻关系有害无利，对于童年玛丽的成长更是蒙上很大阴影。当玛丽爸爸每天喝完酒回家时，总一个人孤独的吃碗冷饭，玛丽母亲带他冷淡，不仅没能修复夫妻关系，反而恶化。“她母亲污蔑性的嘲笑则要保留到她朋友们到家里来时才发泄出来。”[2]25 其实她母亲也知道这并不能扭转时下家里情形，可是做为女性这种没有完全话语权的角色，她也只有靠发牢骚来博取别人对她的同情。这使得她父母一年要无数次吵架打架，其实给玛丽以后的婚姻生活埋下了恶性的种子。玛丽成年对婚姻恐惧感源于此。之后母亲去世后，父亲调离了另一个车站，可是这并没使玛丽难受，她反而喜欢，甚至父亲死后，玛丽觉得自己自由了，顿时觉得自己的美好生活开始了。在家庭关系中，女儿对自己父亲这种憎恨其实源于母亲的不断抱怨，所以父母的言行对子女的教育是很重要的。

五、结论

《野草在歌唱》其实是一部含有道德意义的小说，小说中的家庭伦理关系主要体现在玛丽父母的婚姻关系，玛丽和丈夫迪克的婚姻关系以及玛丽和黑人摩西的情欲关系上。小说中每个主人公的悲剧命运不仅被当时传统家庭伦理深深的影响，同时也是主人公们不正当的处理家庭伦理关系的后果。

参考文献：

[1] 黑格尔.范扬 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2] 多丽丝﹒莱辛著， 一蕾译.《野草在歌唱》[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