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的羊驼

刘志坚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种长着羊的身子、骆驼的嘴脸、满身蓬松的毛发、脖子与腿比例怪异、可爱宛如毛绒玩具的动物，成为人们追捧的对象。它就是被冠以“萌宠”“神兽”之名，被赋予了治愈力量的羊驼。

羊驼，原产于秘鲁中部海拔3000-6500米的安第斯山脉，那里自然气候恶劣，生存环境艰苦，但它们顽强地活了下来，并生存繁衍到了今天。在很大程度上，是严格的自律精神成全了这种古老的动物。

羊驼是群居性动物，在无处藏身的野生环境中，为了躲避天敌，羊驼群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此，就要求所有成员遵守秩序。可是，总有不安分的，一些年轻好斗的羊驼总要在群体中挑起争斗引发骚乱。于是，羊驼群的雄性首领就会用吐口水、撞胸、脚踢等手段加以制止；对于个别“害群之驼”，首领则会使出撒手锏，用颈部摔跤甚至撕咬等手段进行教训，从而保证了整个羊驼群井然有序。

此外，在群体采食的过程中，总有几头羊驼在外围巡逻放哨，发现情况就会用尖厉的叫声发出警报，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换取整个群体的安全。而每当这种不幸出现的时候，其他的羊驼会发出“吭吭”的惨叫声，表达对于同伴的哀思。就这样，羊驼群用秩序维系了整个群体的安危。

大多数的食草类野生动物，为了生存有着采食无度的习性，会把草皮、灌木等植物啃光吃净，甚至连草根也用蹄子刨出来吃掉，但羊驼却懂得适度哲学。尽管它们的牙齿和四蹄有着很好的采食能力，但却从不过度采食。它们不吃植物的花穗，只啃食一部分牧草的尖部和灌木丛的梢部，保留了大部分牧草的茎干枝条，吃相甚至可以用斯文来形容。即使是在饥饿的状态下，羊驼也是通过扩大采食半径来获取食物，从未為了活命不留寸草。这样一来，没有被破坏的植被，不久就会再生出新的枝叶，保证了羊驼群在食物匮乏的安第斯高原生生不息。羊驼这种适度采食的智慧，简直不亚于轮牧养草的人类。

此外，羊驼还有着爱干净的习惯，不像某些吃喝拉撒全在一起的野生动物一样污浊不堪。它们排便有固定的地点，即便在游牧过程中，羊驼也会跑到采食区域外围的某个没有植被的地方解决内急。正是这种习性，不仅有效减少了细菌与病毒感染，也使得体内外寄生虫难以滋生，羊驼群的健康得以保障。

羊驼的自律使得群体不断发展壮大，早在6000年前就被生活在安第斯山脉的印加人奉为圣物，成为当地土著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尽管后来西班牙殖民者为征服印第安人，摧毁印第安文化屠杀了大量的羊驼，但侥幸逃生的少数羊驼靠着自律和坚韧，不断开枝散叶，至今，已经发展成为遍布世界各地近300万头规模的庞大种群。不仅成为安第斯山脉的一种象征，也成为全世界人民喜爱的萌宠神兽。

也许，在羊驼的世界里并没有自律这个概念，那些只不过是它们繁衍壮大的生存法则。但就是这些法则，足可以让羊驼成为令人钦佩的动物界精英。

（编辑 之之/图 锦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