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来祥
(黑龙江工商学院 黑龙江哈尔滨 150025)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习近平同志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目前,国际市场条件、国内生产要素及经济形势都发生重大变化。我国已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从总量增长的角度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在此期间产业结构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第三产业在GDP中占比从1978年的24.6%增长到了2017年的51.6%,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也从1978年的28.4%升至2017年的58.8%。可以说第三产业的持续发展,或者说产业结构的持续调整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经济的增长乃至腾飞。但是增长成为经济大国并不完全等同于发展成为经济强国,总量的快速增长也不应掩盖发展中存在的一些结构上或细节上的问题,作为影响增长的重要因素,产业结构的调整自然不能止步。而且着眼于2010年后,我国GDP增速逐渐降低,从10%以上的增长率逐步降至7%以下。这也说明了我国经济已经进入了从高速发展向中高速发展转变的增速换档时期,经济的发展模式、结构和动力都在发生变化。产业结构的调整,产业价值链的升级,也是我国“十三五”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阶段性目标。
(一)合理化与高级化。产业结构调整实际上就是将产业结构向合理化和高级化方向发展的优化过程,这一过程主要包含三个方面。第一方面是产业占比方面的结构调整,从第一产业逐步向第二、第三产业演进,从宏观角度调节各产业占比,主要是进行合理化的结构调整。第二方面是各生产部门的内部调整,将优势从劳动密集型逐渐转到资本密集型,继而进一步转向技术密集型产业,这方面的调整是在合理化结构调整的基础上,注重资本的积累和技术的创新,追求高级化的发展。第三方面则是从产品的角度对结构进行调整乃至升级,重心逐渐从制造初级产品的产业向凝结了更多资本、技术、知识和人才力量的中级产品和最终产品的产业转移。[1]合理化和高级化的调整既是并行也是渐进的,高级化的发展需要合理化提供适当的结构框架,而合理化的调整调节又是以长期的发展升级为目标的。
(二)产业结构调整与经济发展。我国实际上目前仍然处于“三期叠加”的状态。首先,经济增长的速度在2017年虽有回弹,但从GDP同比增速的角度,近3年的政府经济目标一直是定为6.5%,说明我国依旧处于增速的换档期。其次,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依旧在进行,过剩产能的化解、相关产业受到的冲击以及新兴产业的发展也依旧是当前经济研究的重要课题,因此产业结构的调整阵痛期尚未完全度过。最后,从制度和政策的角度,前期为推动经济高速发展而形成的政策也面临着新常态下的消化与调节,以使其更适应当前的发展节奏和态势。在这一阶段,我国也将受到“三重冲击”的影响,资本的积累效率会降低,人口红利消失,同时“干中学”带来的技术进步也会逐步削减。[2]
产业结构的调整关乎经济发展模式的变化,同时也是政策调节的基础,因此在这种状态下,对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是解决增速问题和政策制度问题的根本途径。长期来看,第二产业持续发挥支柱作用,第三产业的占比提升几乎是必然的趋势,但在特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产业结构的合理化调整也具有必要性,同时,高级化的调整也应持续推进,使经济发展的动力升级。这也就要求我们认清当前发展阶段中产业结构调整面临的问题和困境,并结合经济发展的现实状况寻找解决方法。
(一)第二产业增速下滑且产业内部结构存在缺陷。金融危机之后,一些发达国家逐渐认识到过度的“去工业化”对国民经济的负面影响,包括美国、德国、法国等开始推行适合自身的“再工业化”战略。[3]但我国第二产业,包括工业以及建筑业的增速近年来一直在持续性下滑,对于GDP增长的贡献率也大幅下降。第二产业的下滑一方面确实受到着力解决产能过剩问题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却也体现出工业,尤其是制造业内在动力不足的状况。
不仅在总体上第二产业表现出下行态势,其内部结构也存在着缺陷。首先,部分行业内产能过剩问题并未完全化解。近年一直存在产能过剩的原煤、钢铁和汽车等行业,其中原煤行业在2013年后略有下降,2017年产量35.20亿吨较2013年峰值39.74亿吨有所减少,但钢铁和汽车行业2017年的产量则进一步达到了新的高点。2017年整体工业产能的利用率即使达到新高的76.85%,较之2013年的75.8%也并没有显著的提升,并且这期间波动明显。同为产能过剩行业的焦炭产量增长速度在2013年后也基本维持在负值,说明产能过剩问题尚未完全化解。其次,部分先进高端制造业发展存在一定不足。铁路、船舶、航空航天、电气机械及器材、电子设备等领域的制造业增速在2010年后都有着较大幅度的下降,与初级产品的产能过剩不同,技术密集型的高端制造业一直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主攻方向,应当进一步推动其发展,补齐短板,使其为经济增长提供充足的动力。
(二)第三产业未取得实质性的巨大突破且可能存在泡沫化风险。第三产业的发展对于解决就业问题,推动经济整体发展有着积极且巨大的作用,数据显示从改革开放以来第三产业在GDP中占比也逐年增加。但实际上,第三产业固然在持续发展,却还并未产生巨大的突破,占比的提升和对GDP增长贡献率的提升主要来源于第二产业的明显下滑,即实际存在一定的“产业空心化”问题,第三产业的大力推进导致部分区域内以制造业为核心的物质生产部门被挤出外移,使制造业本身效率降低,进而导致社会经济基础被削弱。而即使重视第三产业的发展,近年增速与其他指标的差距也说明了其发展稳定有余,但突破不足,量变尚未完全转化为质变,结构性的调整也仍将继续。
第三产业由于包含房地产业和金融业,因此可能存在一定的泡沫,金融业“去杠杆”也是近年我国金融改革的一个重要任务。另外房地产行业增速也分别在2009年、2013年第一季度和2016年上半年在刺激政策的作用下达到高点。[4]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中充斥的非理性与泡沫也可能对整个金融领域乃至国民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因此产业结构调整也应坚持以微观审慎为基础的宏观审慎原则,在把握全面性的同时也关注重点问题。
(三)高端产业技术和创新有待于加强。我国在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的过程中都存在着一定的技术引进和模仿创新,事实上,在起步或是不发达阶段,技术从外部引进,并且重视积极跟随和学习积累的模仿创新是非常有效率的发展路径。但随着持续的发展进步,在近年又受到反全球化浪潮的压力,我国对于创新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单纯的模仿创新将无法提供令人满意的发展方向和充足的发展动力。因此,我国近些年来也一直在大力推动原创性创新,中国创新指数的逐年递增也显示出这方面取得的成果。但是走开发和创新的强国之路不可能一蹴而就,很多技术的短板需要被补齐。今年的美国制裁中兴事件就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包括芯片制造业在内的部分高端制造行业以及技术密集型产品方面的创新缺乏,在正常进行的国际分工和技术引进情况下不会显露出问题,但一旦面临外部的压力,这些困境就必须依靠我们自身通过优化产业结构、推动技术进步和提高创新能力来突破。
(一)优化第二产业质量并加强产业间协同发展。在具有针对性地推动去产能、去库存的基础上,应着重于第二产业的高级化调整,提高制造业的竞争力。如果制造业持续萎缩,也会对第二产业内部乃至整体产业结构产生负面影响。因此应当加强产业间协调发展,一定程度上保证产业间的相对地位、相互关系以及增长速度方面的协调化。[5]促进制造业与服务业、信息化等领域的融合发展,全面提高劳动生产率,发挥大国资源禀赋优势。另外,在城市第二第三产业优化发展的同时,在农村也要进一步实施“三产融合”,加强产业联动,整体性地促进产业链升级,并有助于加速农村发展,解决贫困问题。
(二)明确政府职能,把握调整节奏,加强针对性监管。第三产业占比的持续增加以及内部各行业存在的风险问题,需要政府明确自身职能进行有效的调控。在稳增长、调结构的同时,加强监管,重视风险防控。尤其针对金融业和房地产业,要注意消除监管部门间的灰色地带,提高监管效率,不仅要及时处理市场内的违法违规案件,也要尽量减少其行业内部过度的投机性,防止局部风险转化成为系统性风险。此外,还要进一步发挥第三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促进产业内部的结构优化,使第三产业内各行业本身的进步真正意义上为实体经济的发展提供助力。
(三)加强自主创新能力,重视人才培养。无论是“十三五”规划中对于产业向中高端迈进的要求,还是“中国制造2025”行动纲领中对创新驱动的倡导,甚至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之于产业结构高级化调整本身,都要求我国加强自主创新,重视发展民族产业,同时为创新提供适合的发展环境,进而发挥创新在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转型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作用。需要注意的是,创新并不仅仅局限于技术层面,组织、市场和制度层面的创新与技术创新之间也会相互促进。更进一步的,创新能力的提升依赖于人才的培养,创新驱动的实质就是人才驱动。因此,要重视各区域各行业人才的培养,注重理论学习的同时加强应用技术水平,提升人才创新意识和服务意识,协调区域和行业间的人才输送,把握全面发展与重点开发,为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与经济的平稳转型、持续发展提供澎湃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