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例2:林黛玉是书中的女主角,贾宝玉的姑表妹。“潇湘馆”谐音“消香馆”,与林黛玉所作《葬花吟》中的“红消香断”呼应,暗示了林黛玉最后的命运。杨译本采用直译,保留了“竹”的意象,尽管这种意象在西方文化当中并没用与之呼应的联想。霍译本采用归化,将其译为“the Naiad’s House”。 “Naiad”在希腊、罗马神话中指掌管河、泉的水泽女神,同时也是悲恋的象征。尽管霍克斯对“潇湘”另有注解,然而中国文化中并没有“那依阿得”(水泽女神)这一形象,霍译本隔绝了文本的文化差异。
“后殖民主义”(Postcolonialism)是起源于殖民主义经历及殖民主义终结之后的一种文化状况或文化研究状况;关注反映在语言、文化、法律、教育、政治等等方面与群体身份有关 的一系列问题;尤其关注所有类别之间的差异性,而对在绝对净化的基础上对复杂问题采取简单化的解决方法表示怀疑[1]。按照后殖民的观点,西方的思想和文化以及其文学的价值与传统,甚至包括各种后现代主义的形式,都贯穿着一种强烈的民族优越感……而非西方的第三世界或东方的传统则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或不时地扮演一种相对于西方的“他者”(other)的角色。后殖民代表人物之一霍米·巴巴主张后殖民语境中存在超脱二元对立的第三空间,两种具有差异的文化在其中进行不断地交流和接触,这些接触和交流反过来又产生了对于文化差异的认可或表述。他认为在这个模糊混杂的空间里,产生了文化意义和对主导权利的微妙的颠覆性;通过多种文化的杂交,转变“他者”文化的价值,消解中心文化。
杨、霍两个译本在翻译大观园建筑名称和匾额(共48处)时,主要采用了归化和异化两种翻译策略,对于出现频率不高、可译性较低的名称和匾额采取了省略的方式。其中杨译本的异化翻译策略占比72.9%,归化策略占比27.1%。霍译本的异化翻译比率占22.9%,归化翻译占比66.7%。两个译本在忠实于原文的前提下,对原文的文化观念和形式都做了一定程度的改写。下文中简略地举了三个例子。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书中的大观园体现了中国传统园林特质和民族文化。大观园中的建筑命名,一是依据建筑本身的特征,二是依据建筑物使用者的特征,利用谐音的双重或多重寓意来命名,暗含了人物的性格与命运。汉语中的文化词汇,是指能反映中国独特文化、具有联想意义的词语,如大观园中的建筑名称等。
例3:薛宝钗是《红楼梦》中“群芳之冠”,诗号“蘅芜君”,主人公贾宝玉的姑表妹,后来成为了贾宝玉的妻子。“蘅芜苑”为薛宝钗在大观园中的住所,谐音“恨无缘”、“恒无缘”,暗示了作者给她安排的结局。有学者根据“靡芜”在历代诗人笔下的象征意义即弃妇,来推断曹雪芹用“靡芜”来喻薛宝钗最终守寡的命运[2]。霍译本采用替代的方式,将“蘅芜苑”译成了“All-spice Court”。杨译本则采取字面翻译,将其译成“Alpinia Park”。“蘅芜苑”背后丰富的文化意蕴在两个译本当中都没有得到体现。
随着国际间的频繁交往,文化词汇的翻译对于文化传播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殖民者的记忆,是通过词汇、语言和命名的权利而强加于被殖民者之上的。通过文化词汇的翻译,既能改变主体,又能改变听者,对中国“被抹去的”文化差异和文化重建有重要作用。本文以霍克斯和闵福德的《红楼梦》英译本(以下简称霍译本)和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英译本(以下简称杨译本)为研究对象,从后殖民视角来探讨大观园中园林词汇的翻译,为多元文化下的中国传统文化词汇翻译和文化交流提供借鉴思考。
例1:“怡红院”是《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在大观园中的住处。“红”在书中是女性的象征,也是全书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意象。“怡红”体现了贾宝玉对女性的尊重。霍译本为了避免“红”在西方文化中可能引起的误读,采用了替换的方式,译成了“the House of Green Delights”。红色在东方文化中,代表欢乐喜庆,但在西方文化中却更多地与流血、暴力、危险和警戒等负面词语联系起来。霍克斯从译入语读者的角度出发,采用了归化的手段,符合译入语读者的认知和译入语的文学规范。杨译本将“怡红院”译成“Happy Red Court”,采用异化翻译,保留了原文意象。但译入语读者会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负面联想。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运用64层螺旋CT对患者进行冠状动脉成像扫描能够有效的明确患者的患病类型,可作为今后检测冠状动脉病变的首选方式。除此之外,临床检测人员仍然需要不断的提升自身的检测技能,同时需要加强对检测图像的判读能力,并且需要不断的提升自身的医学知识,与其他类似的疾病进行有效的鉴别,以免发生漏诊与误诊现象,从而能够为临床医生的后续治疗提供可靠保障。
由文化差异和变化产生的杂合文化词汇或符质疑了文化的原始性,也消解了西方中心文化的“原始性”。他们所构建的二元对立和自我中心,白与黑,西方与他者,在文化交流所产生的变化里被去中心化了。巴巴指出,文化表意符号的任意性会在社会话语被规约的边缘中出现[5]。译者在社会话语被规约的边缘处定位新的文化词汇意义,在译文中通过文化词汇的改写呈现文化差异,在交流中不断构建和衍生文化,从而打破西方中心的单一叙事,消解西方文化的中心地位。
进入21世纪以来,亚太地区各国签署和实施的RTA数量迅速增长,至2016年末,该地区18个主要国家(包括澳大利亚、文莱、加拿大、智利、中国、印度尼西亚、日本、韩国、马来西亚、墨西哥、新西兰、秘鲁、菲律宾、俄罗斯、新加坡、泰国、美国和越南)已生效实施的双边及多边RTA多达143个,与2000年(26个)相比,增长了457.7%,如表1所示。
西方对异域的了解和构建来自于文本。两极化的翻译策略正是殖民文化自我构建和构建他者的方式。中国传统文化作品经过西方汉学家的处理和改写,被打上了西方本土文化的烙印,抹去了中国的文化身份。在 “殖民的凝视”下,传统经典的中国文化改头换面,外表还是中式的,其中内容却已西化。西方社会对于中国向外输出的翻译作品,也一贯采用欧洲中心来进行评判,同时保持着极低的输入量[4]。对比之下,西方社会对我国输出大量翻译文本,对各个社会阶层产生的巨大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译者需要寻找一个新的空间——翻译的第三空间,即巴巴所指的文化交流的模糊混杂空间。在模糊混杂的文化交流空间里,译者需要接受文化差异的存在,不一味地执着于归化或异化,而是能积极面对不断的文化交流,从文化交流中吸取新的文化符号和文化意义,以此为传统文化词汇的翻译输入新的动力。汉语自近代以来,引进了大量的外来词汇,丰富了本土的文化,同时也使汉语这门古老的语言在新的时代仍生机勃勃。中国传统文化词汇的翻译不应局限于“原始的”传统文化,而是要在变化中吸收新的文化符号意义,文化杂合的产物,从而重建被抹去的文化差异,在文化翻译中获得差异认同。
文化词汇作为语言当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具有非常强的生命力,能反映出原语的社会价值与历史变迁,对于原语文化的传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正如上文所说,想要在翻译文本中完全保留文化词汇的文化意义是不可行的。后殖民学者呼吁“抵抗式翻译”,要求采用异化的方式来抵抗英美主流文化价值,不让其压制其他少数民族话语中所蕴含的价值差异。然而异化翻译策略也不全是帝国主义殖民化的工具,同化翻译也不能完全消除文本中英美主流文化的传递。我们迫切需要的不是对抗,而是对话[3]。
在两个译本中,园林词汇背后的文化含义因为保留,转换和取消产生了译本的文化空白或文化改写。如贯穿全文的“红”,杨译本通过异化,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去殖民化的意义,但译语读者难懂其文化含义,故而不利于原语文化的传播交流。再如霍译本中用一个西方的女神形象来替代中国文化符号“娥皇”和“女英”。这样的归化翻译鼓励译者将外国文化和话语转变成本国文化,从而消除文化差异,使得霸权文化的读者永远接触不到真正的差异,他们被策略性地保护起来,免于触新见异的困扰。从这个角度来看,文化交流并没有通过文化翻译实现,反而因为文化空白或文化改写而服务了西方文化和权利。在文化交流中,文化的“原始性”是站不住脚的,两极化的二元对立策略如归化和异化无法解决复杂的文化词汇翻译的问题。
对于中国文化词汇的翻译,即便是在各国交流频繁的今天,也不能为了迎合西方的“欧洲中心主义”而暴力改写,或出于文化话语争夺,陷入新殖民主义而对其强行直译,或是为了完全的平等交流而抹去各个民族、族群的差异性。随着全球化的深入,曾经异域读者不熟悉的词和文化意义,也会逐渐增加其文化差异的认同。通过译者对翻译第三空间的探索,即对文化交流的杂合产物的吸收和运用,对西方固有的两极化翻译规则运用的改变,作为重要文化符号的中国传统词汇将以变化的形式为更多异域读者所知,从而重建文化差异,促进中国文化的传播交流。
大数据已经由原来的数据集合概念,逐步演化为大数据技术、大数据产业、大数据商业模式,演变为大数据的管理与服务理念,大数据的价值观与方法论,并且成为国民经济和社会信息化发展的新形态、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