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春(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 上海 200234)
1900年6月22日(农历五月二十六日),道士王圆箓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敦煌藏经洞,洞内重重叠叠堆满了从十六国到北宋时期的经卷和文书。不论从数量还是从文化内涵来看,敦煌文献的发现都可以说是上个世纪我国最重要的文化发现。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后来引起世界学术界震惊的发现在当时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致使其中的大部分先后流散到英、法、俄、日等国,为研究者利用这批文献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自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许多学者致力于各国敦煌文献庋藏情况之调查,方广锠[1]、荣新江[2]、施萍婷[3]、王素[4]、马德[5]、黄维忠[6]等先生均对此项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敦煌文献中的汉文、胡语文献,以及绢纸绘画等文物的确切数量、内容和来源逐渐明晰化。现知大英图书馆、法国国立图书馆、俄罗斯科学院圣彼得堡东方文献研究所和中国国家图书馆是世界上敦煌文献的四大主体收藏机构。日本藏敦煌文献较为分散,不少贮于私立机构或个人藏家之手。我国多个省市的图书馆、博物馆、高校或研究机构、寺院、书店,以及个人手中都零散藏有敦煌文献。另外,西欧和北美等一些国家的图书馆、博物馆以及私人藏家处也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遗憾的是,一些早期流散的敦煌文献数经辗转,几易其手,有的至今仍难觅其踪,给学界认识和利用这份宝藏造成诸多困难。本文仅在前贤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主要结合中、英、法、俄、日等国收集品的具体情况,对国内外不同机构的敦煌文献之收藏数量、藏品来源、主要内容进行介绍与考察,以期为学界全面认识和了解敦煌文献的收藏状况提供便利。
国家图书馆特藏敦煌文献的主体来自敦煌藏经洞,即1910年直接由敦煌解京的部分。后续入藏部分主要是建国后通过各种途径征集或购买得来的。方广锠对国图藏敦煌文献的数量有较为精确的统计:上一世纪90年代初,国图藏敦煌文献总数在16000号以上,加之近年来修整过程中不断有揭下的古代裱补纸,截止2009年1月,国图藏敦煌文献的总数为16578号,其中较大的卷子约有1000号,其余为残卷或残片。但到2012年6月国图藏敦煌文献的整理、出版工作结束为止,国图敦煌特藏的号码编到16579号,排除空号以后,实际有16516号。除汉文文献外,国图现藏单独编号的藏文文献共计291件,另有29件汉文文书背面有藏文文献。其他非汉文文献还涉及回鹘文、粟特文、梵文、于阗文等各种古代西域文字,共计616号。
英藏敦煌文献指斯坦因(M.A.Stein)于1906—1908年第二次中亚考察和1913—1916年第三次中亚考察在莫高窟藏经洞所获敦煌文献,起初分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和设在伦敦的印度事务部图书馆;绢、纸绘画则被当时的英印政府设在印度新德里的中亚古物博物馆和大英博物馆分割收藏。1973年,大英博物馆图书部与博物馆分离,与印度事务部图书馆等合并建立了大英图书馆,原大英博物馆和印度事务部图书馆收藏的敦煌文献均被移交给大英图书馆收藏。
现在英藏敦煌文献汉文部分已编目至13900号,其中前7000号相对比较完整,后7000号大抵为残片,还有20余号木刻品另行编号,同时在非汉文部分也夹杂了100多号汉文文献,如此汉文部分总计可达14000号左右。
斯坦因所掠去的敦煌文献中除了数以万计的汉文写本外,还有大量古藏文、于阗文、梵文、粟特文、回鹘文等文字书写的写本。英藏敦煌文献中的非汉文部分包括梵文、于阗文、粟特文、藏文、龟兹文、回鹘文等各种文字写本的总数在3000号以上,但至今缺乏完整的目录。
1908年2月至5月,法国伯希和(Paul Pelliot)从王道士手中骗取大量敦煌宝藏,其中写本文献现藏于法国国立图书馆,艺术品最初入藏卢浮宫美术馆,后来陆续归入集美博物馆(又作“吉美博物馆”)。
法藏的汉文敦煌文献从P.2001号编到P.6040号,去掉中间的空号,加上夹杂在藏文中的汉文遗书,总数将近4000号。
法藏敦煌藏文文献共计4450个编号,由于P.T.2224—3500之间空缺了1276个编号,实有3375个卷号。
汉藏文献之外,伯希和自藏经洞还获得一定数量的回鹘文、粟特文和梵文文献,其中有24号回鹘文写本、30号粟特文写本和13号梵文佛教文献。综上,法国国立图书馆藏汉文文献4000多件,藏文文献近4000件,其他还有粟特、回鹘、龟兹、于阗、梵文文献等接近百件。
俄藏敦煌文献是指奥登堡(S. F. Oldenburg一译“鄂登堡”)于1914至1915年带领第二次中亚考察队在敦煌搜集的写本文献,现藏于俄罗斯科学院圣彼得堡东方文献研究所。据荣新江介绍,奥登堡考察队主要在敦煌发掘了藏经洞和其他一些洞窟中的堆积物,由此获得一万余件文献资料和许多脱落的壁画,又从当地居民手中收集了大约200件较为完整的写卷,总数约18000件汉文残卷、200余件藏文写本、少量梵文或其他文字写本,以及100余件绢纸绘画、雕塑等[2]。
流散在海外的敦煌文献,除英、法、俄之外,藏品最为丰富的国家当属日本。据不完全统计,日本公私散藏的敦煌文献大约在1000到2000号之间。然而日本藏品来源多途,收藏也很分散,而且不少贮于私立机构或个人藏家之手。
龙谷大学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主要来源于大谷探险队第二、三次中国西部之行的收集品。这批藏品除却一般的写经外,尚有多件颇具研究和文物价值,如著名的陶弘景《本草集注》。荣新江指出龙谷大学所藏敦煌文献有三个主要来源:一为京都西本愿寺门主大谷光照移交保管(汉文写经37件),二为大谷探险队出于研究需要捐赠,三为大谷探险队成员橘瑞超个人捐赠(汉文写经6件),此外还有通过其他途径购买所得,总数有将近70件[2]。
杏雨书屋是日本收藏敦煌文献最丰富的单位,总数达775号之多。羽田亨购买的李盛铎旧藏430余件敦煌写本精品构成了杏雨书屋藏品的主体,后来杏雨书屋又通过其他途径陆续增加收藏。究其来源,除李盛铎之外,还有购自富冈谦藏、清野谦次、高楠顺次郎等人之旧藏,以及以往学界鲜有提及的廉泉、吴芝瑛夫妇旧藏和向燊旧藏[7]。内容包括宗教典籍、历日、四部典籍、官府文书、社会经济文书等多个门类。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有罗振玉旧藏敦煌本《刘子》残卷。此外还藏有一些敦煌写本和绢画,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三十三高弼写本,系购自1926年东京古典籍下见展观大入札会;一些绢画则来自与法国集美博物馆的馆际交换,原为伯希和携自敦煌的艺术品。
京都国立博物馆所藏敦煌文献即所谓“守屋孝藏收集品”,包括72件写经,相当多的写经都有纪年题记,且多钤有李盛铎的藏书印。但这批藏品的真伪问题一直备受争议。
书道博物馆为中村不折创办,藏品数量居日本私家之首。该馆藏品大多数是佛典,多出自王树枏旧藏,另外还有得自梁素文、何孝聪、孔宪廷、龚煦春等旧藏,以及在中国旅行的日本人的收集和收购。除了敦煌写经外,该馆还藏有多种珍贵的古籍写本,如《老子道德经》、《抱朴子》、《郑注论语》(2件)、《南华真经》(2件)、《春秋左氏传》(3件)、《搜神记》、《三国志》(2件)等。
有邻馆藏品共计60件,内容有佛经、公私文书、文学作品、胡语写经等,该馆藏品主要为陆续收购的李盛铎、何彦昇等旧藏。
天理图书馆收藏17号敦煌写卷,主要来自李盛铎、许承尧、张大千等旧藏,其中张大千旧藏构成了天理图书馆藏品的主体。这批文献的主要内容是汉文佛典,还有藏文、回鹘文等佛教、道教经典,以及论语、诗经、开蒙要训、社司转帖、本草等残卷等。除写本外,该馆还藏有大谷探险队带回的敦煌纸本绘画“玄奘三藏像”,但入藏途径尚未明。
三井文库共藏有112件敦煌写经,主要来自北三井家的捐赠,多为张广建旧藏,其中不乏精良者。
大谷大学图书馆藏品共38件,均为写经。其中34件是东本愿寺前法主句佛上人捐赠,其余3件来自句佛上人之弟、晚年任大谷大学校长的大谷莹诚的秃庵文库旧藏,还有1件是原大谷大学教授舟桥水哉的三舟文库旧藏。
宁乐美术馆藏2件3种敦煌写本:其一是《八相变》,据说原为吴昌硕旧藏,尾部钤有“木斋审定”印;其二是《太公家教》和《王梵志诗》,尾部钤有“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印,背面首部亦钤有“李盛铎印”,可知出自李盛铎旧藏。
唐昭提寺收藏27件敦煌写经,后有学者增录一件大业年间所写《大智度论》。法隆寺藏敦煌写经仅有一件,即《付法藏因缘传》。国立国会图书馆收藏48件敦煌写经,包括西夏文写经2件、藏文写经3件,据说主要得自滨田德海的旧藏,但其中有6件系明显的伪造赝品。大东急纪念文库藏14号敦煌文献,其中有一件为藏文写经。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收藏11卷敦煌写经。九州大学文学部藏有5件敦煌文献,其中4件购自京都的田中三男,一件为倪玉桂三所赠。白鹤美术馆收藏两件敦煌绢画:一为药师说法图,一为千手千眼观音像。御茶之水图书馆所藏的3件敦煌写经,分别为妙法莲华经、大般涅槃经和维摩诘经,皆属成篑堂旧藏。日本国学院大学图书馆也藏有敦煌写本,已知有一件古注本《论语》。滨田德海个人收藏的敦煌文献大部分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北京、天津等地购得,数量约一百多件,其中一部分为著名藏书家李盛铎藏品。另外,药师寺、五岛美术馆等处,亦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有些还是非常重要的学术研究资料。
日本藏品虽然数量不小,但因收藏机构和个人过于分散,有的又秘不示人,虽经学术界多年考索,至今仍未能编制出一部完整的目录。
由于敦煌藏经洞开启时的特殊历史背景,造成了敦煌文献的大量流散。国内以京津沪和甘肃地区藏品较为丰富,流失海外的藏品则在欧美多国均有发现。据统计,流散在国内外的敦煌文献总数在七千号左右,其中流入日本的两千多号,流入欧美的不足两百号,中国境内尚存五千号上下。
除国家图书馆外,中国国内公私收藏的敦煌文献约有3000号左右,已经公布图录的已有2000余号,还有1000号至今尚未公布。国内散藏敦煌文献绝大部分是佛经,也有少量佛教注疏。其抄写时代自北朝至宋初,以唐写本为多。非汉文文献主要是藏文写本,多收藏在河西走廊诸多地区的文博部门。
6.1.1 北京地区散藏敦煌文献
北京地区收藏敦煌文献的主要机构包括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国家博物馆、首都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中国书店以及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等。
北京大学图书馆所藏敦煌吐鲁番文献的数量为286号,大部分为上个世纪50年代向达任馆长期间收购,主要购自文禄堂、多文阁、修绠堂书店,还有来薰阁、邃雅堂书店及特艺公司前门经营管理处等。其中佛经占大多数,还有少数道经,其余分为戒牒、道场施物疏、诸文要集、唱导文、历书以及变文等。此外还包括多件藏文和回鹘文文献。
国家博物馆所藏敦煌写本和绘画多为征集和收购所得,主要源自罗振玉、周肇祥等旧藏。这批文献既有长卷佛经,也有典籍类文书,另有一幅五代绢画“吴勿昌造八臂十一面观音像”。同时地方馆参展或借藏于国家博物馆的敦煌文献数量也不少(如上海文物保管委员会旧藏的《河西支度营田使文书》等)。
首都博物馆藏敦煌文献多达80余件,主要是唐人写经,其中钤有“顾二郎印”的写本,大概出自顾鳌旧藏。
故宫博物院所藏敦煌文献多为写经,也有归义军时期酒帐一类的文书,以及少量古籍(《唐韵》)等。其中写经和文书的数量多达一百余件,大致有收购、捐献和调拨三种来源。
中国书店藏90余件敦煌文献中,确定有东晋写本1件,南北朝写本12件,隋写本2件。其中有27件残片合装成册,题为“敦煌残拾”,原为方懿枚所藏。佛典占据总数的一半以上,此外有变文、经疏、忏悔文、羯磨文等。非佛教文献包括道教的行道仪、社司转帖、赈契、诗歌、书仪、民俗作品等。藏文写本包括3件吐蕃统治时期抄写的《无量寿宗要经》与1件泥金绀青纸写经1后者是否出于敦煌藏经洞,目前学界存在不同观点,尚待进一步研究。。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收藏西域文献共计235片192件(其中61片残卷可拼缀成18件文本),包括223片182件汉文文献、8片6件回鹘文献,以及4件西夏文献三个类别。其汉文类的写本大部分为五至八世纪的写本,回鹘和西夏文类的多为十三世纪的佛教文献。这批文献有相当一部分出自敦煌藏经洞,有的来源暂不明,故无法准确判断敦煌文献的具体数量。
此外,中国文物研究所图书馆、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博物馆、中国佛教图书文物馆也收藏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惜未公布相关目录。
6.1.2 天津地区散藏敦煌文献
天津博物馆(2004年由原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和天津市历史博物馆合并组建)藏有350件敦煌文献,大多数为汉文佛典,也有6件藏文写经和一些汉文文书等。这批文献主要有两部分来源:主体部分是周叔弢捐赠的256卷,其他是历年征集收购所得。天津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贴为册页,共有六册,其中《唐人写经残卷》第一册粘贴34件、第二册粘贴58件、第三册正背面共粘贴51件;《唐人写经册(残页)》粘贴8件,其中7件为同卷剪截;《唐人写经真本》粘贴39件,均为同卷剪截;《敦煌石室写经残字》粘贴31件。从内容上看,主要是佛教文献,亦有《老子》等道教文献。天津文物出版公司收藏30号写经,均为佛教文献,即有正规经典,也有斋文等佛教仪式文献,时间跨度大体为公元6世纪到公元10世纪。
6.1.3 上海地区散藏敦煌文献
上海地区散藏敦煌吐鲁番文献共计二百余件。上海图书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计187号,其中包括9件藏文写经。藏品主体是早年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和上海博物馆移交的142件,从兰州李氏处购得甘肃地方文献学家张维旧藏的唐写本9种,从上海朵云轩书画社购得12件,其他则是从北京荣宝斋、上海古籍书店零星收购而来,另外还包括1958年原上海历史文献图书馆并入上海图书馆的3件。上海博物馆共收藏80号敦煌吐鲁番文献,其中包括2件敦煌藏文文献。藏品主要得自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的捐赠和历年的收购,包括陈訚、许承尧、袁克文、王树楠、吴士鉴等人的旧藏。上海辞书出版社图书馆存有两件敦煌文献,但目前未见相关目录公布。同时,一些佛教寺院也是收藏敦煌文献的重要单位,如上海玉佛寺、上海龙华寺等均收藏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
6.1.4 甘肃省散藏敦煌文献
由于敦煌地处甘肃省境内,故甘肃省散藏敦煌文献的数量较其他地区可观。从数量上看,散藏于甘肃全省的全部敦煌汉文文献共计696件,其中敦煌研究院藏383件,甘肃省博物馆藏138件,敦煌市博物馆藏81件,甘肃省图书馆藏32件,西北师范大学藏18件,酒泉市博物馆藏18件,定西县博物馆藏10件,永登县博物馆藏8件,高台县博物馆藏3件,甘肃中医学院藏3件,张掖市博物馆藏1件。甘藏敦煌文献以佛经所占比重较大,且经、律、论三藏俱有,另外还有数量虽不多但比较珍贵的四部书和社会文书。其大部分来自当地名士、官宦、乡绅之手,除了王道士所赠送的外,还有当时的官宦所巧取豪夺者。具体而言,甘肃省博物馆藏品,一部分是有关部门移交的,一部分购自兰州本地,一部分为当地士绅所捐献;甘肃省图书馆藏品主要是其前身甘肃省公立图书馆于民国初年收集的;酒泉市博物馆藏品绝大部分收集于当地;定西县博物馆藏品是郭杰三收集自曾在敦煌县政府工作过的定西籍人士;高台县博物馆藏品是解放后由一位民主人士捐献给政府的;敦煌市博物馆藏品来自当地乡绅名士捐赠;敦煌研究院藏品的一部分出自土地庙写经,大部分是解放前从当地收集、解放后从地主家中没收和乡绅捐赠的,还包括近年来国际友人的捐赠。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敦煌莫高窟北区石窟相继被发掘,其出土文书为甘肃省藏敦煌文献增添了新的资料。
甘肃省藏敦煌藏文文献为国内散藏藏文文献数量之最。甘肃省内10家单位和一家私人所藏6672件敦煌藏文文献的基本情况为:敦煌市博物馆6054件,甘肃省图书馆351号,敦煌研究院162号,甘肃省博物馆36件,酒泉博物馆19件,敦煌市档案馆12件,张掖博物馆2件,高台县博物馆2件,武威市博物馆2件,麦积山石窟艺术研究所1件,西北师范大学博物馆5件,西北民族大学图书馆3件,甘肃省中医学院图书馆1件,兰山范氏私人藏20件。这批藏文文献主要源自私人捐赠和单位征集。从内容看,绝大多数是卷轴式的《大乘无量寿经》和梵夹式的《般若经》,另外还有少量文书。
6.1.5 浙江省散藏敦煌文献
浙江省境内公家单位所藏东晋至宋初的敦煌写本201件,这批文献包括浙江博物馆藏176件、浙江图书馆藏20件、杭州市文物保护管理所藏4件和灵隐寺藏1件。这批敦煌写本内容丰富,除佛教经卷外,可以确定的还有道经、经济文书、斋文、诗词、小说、书仪、画像等。藏品大部分为汉文写本,也有6件藏文和少量回鹘文写本,另有零星裱装及包裹写卷的唐代实物。后有学者增录3件,包括浙江博物馆藏仕女像壁画残块和2件温州博物馆藏敦煌文献,将浙藏敦煌文献的数量扩展至204件。
6.1.6 港台地区散藏敦煌文献
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藏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其中1件敦煌写经《大智度论》源自许承尧旧藏。另外,香港中文大学美术博物馆(冯平山博物馆)、香港艺术馆均收藏有敦煌文献,但数量和内容暂未详。台湾地区的敦煌文献主要贮于“中央图书馆”和中研院傅斯年图书馆。“中央图书馆”藏144号156件敦煌文献,主要源自张继、许承尧、袁克文等旧藏,多为抗日战争时期及战后购自北平、上海等地。写本的时代在六朝至五代间。全部藏品除3件道经外,其余均为佛教经典,其中包括4卷藏文佛经。傅斯年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共编为87号,包括汉文文献59号、藏文文献15号、回鹘文文献7号、西夏文文献2号、木捺佛像2号、素纸1张、经帙1号。
6.1.7 其他散藏敦煌文献
南京图书馆现藏32号敦煌文献,均为1950年国立南京图书馆成立之后入藏。南京博物院所藏敦煌写本约有几十件,多为佛典,但也有《老子道德经》、《春秋后语》以及回鹘文写本,主要有三种来源:一是前中央博物院筹备处所留存;二是50年代华东文化部、苏南区文管会、苏州市文管会等单位拨交;三是历年征集和收购所得。另外,南京金陵刻经处、苏州戒幢律寺等一些寺院均收藏有一定数量的未刊敦煌文献。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南京古籍书店、南京灵谷寺、苏州西园寺、常州博物馆等部门亦藏有数量不等的敦煌写卷,可惜均未公布。
辽宁省博物馆收藏敦煌写本百余件,主要为历年征集收购所得,其中包括吴士鉴旧藏,内容多为汉文佛典,间有回鹘文写本。日本大谷探险队成员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所获敦煌汉藏文写本700余件,曾保存于旅顺博物馆。1954年,文化部将620件移交北京图书馆收藏。目前旅顺博物馆仅存9件供陈列展览之用的写经,以及一件再发现的《坛经》。
山东省博物馆收藏65件敦煌写本,均为佛教文献。山东省图书馆收藏2件敦煌写经。最近通过文物普查发现的青岛市博物馆所藏23件敦煌写经,为首次披露,其中三件确知为许承尧旧藏。
重庆市博物馆收藏的敦煌汉藏文写经共20余件,主要来源于建国初西南文教部拨交、收藏家捐赠及收购(其中有杨增新、李居义等旧藏)。此外,重庆市宝林博物馆亦藏有3件敦煌汉文写经,10件吐蕃文《大乘无量寿宗要经》。
湖北省博物馆收藏31号敦煌写经,据卷内收藏印可知其中大部分的原收藏者为徐兰如(声金)。
湖南省图书馆藏有汉藏文写经9件,为湖南省图书馆原历史文献部主任刘志盛于1963—1965年间用馆藏古籍副本与北京书店、上海古籍书店换得。
安徽省博物馆藏6件敦煌文献系许承尧旧藏,其中一件为“二娘子家书”。
就私家收藏的敦煌文献而言,截至目前,已有石谷风《晋魏隋唐残墨》、启功《敦煌写经残片》、《务本堂藏敦煌遗书》、《成贤斋藏敦煌遗书》等四家藏品得以出版,为国内散藏敦煌文献的总目录增加了珍贵的新资料。
现知其他散藏敦煌文献的省级文博单位尚有四川省博物院、山西省博物馆、贵州省博物馆、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等,西北大学图书馆、四川大学图书馆、五台山圆通寺等一些高校图书馆或寺院均收藏有一定数量的敦煌文献。虽然不断有学者对这些散藏文献进行调查和考索,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有综合目录或图版正式刊布,期待相关机构早日将全部藏品公诸于众,以飨世人!
6.2.1 欧洲散藏敦煌文献
丹麦哥本哈根皇家图书馆收藏有14件敦煌汉文写卷,这批文献被编为16个号码,一份是道教写经,其余都是佛教写经,均为丹麦商人索雷森(Arthur Bollerup Sorensen)在1915年11月29日捐赠给图书馆的,推测捐赠者可能是从王道士那里得到的。德国巴伐利亚州立图书馆所藏的3件敦煌写本均为唐人写经,其中两件分别出自端方旧藏和张颐旧藏,另一件亦为中国某人所藏。瑞典远东古代博物馆现藏有1件敦煌文献。爱尔兰都柏林市切斯特·比蒂图书馆(Chester Beatty Library)于1955年购入4件敦煌汉文写卷和1件吐蕃文写卷,其中4件敦煌汉文写卷全部为《佛说无量寿宗要经》。
6.2.2 美国散藏敦煌文献
普林斯顿大学葛斯德东亚图书馆藏有83件敦煌文献,可谓美国收藏敦煌文献数量最多的机构。从内容看,其中包含汉文佛典、古籍、世俗文书,回鹘、西夏、粟特文残卷以及绢纸绘画残片,有些是出自罗振玉旧藏,有的是葛斯德二十世纪20年代购自北京。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藏有一件敦煌写经《大乘入楞伽经》卷三。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收藏的10方唐代敦煌莫高窟壁画;两尊敦煌彩塑,一为初唐时期,一为北魏时期;2件敦煌写经,一为隋代写本,一为唐代写本,系华尔纳于20世纪20年代在敦煌购得;1幅宋代十二面六臂观音像,系温斯罗普(Grenville L.Winthrop)捐赠。该馆还藏有一件天福十年绘弥勒像并侍从。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图书馆收藏4件敦煌写经,分别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金光明最胜王经》和两件《妙法莲华经》,可能是C.B.Fans教授在日本使馆任职期间搜集并捐赠给哥伦比亚大学的。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的3件敦煌写经及一件开运四年(947年)归义军节度使曹元忠造观世音菩萨像,原为伯希和敦煌收集品,被伯氏当作礼品送给摩尔根(Pierpont Morgan),后者于1924年捐献给大都会博物馆。该馆还藏有一件敦煌版画“文殊师利像”。另外,波斯顿美术馆也藏有一件敦煌刻本“文殊师利像”。华盛顿史密森学会弗利尔美术馆亦收藏了两幅敦煌绢画水月观音像和地藏菩萨像,以及一件《大般涅槃经》。美国国会图书馆亦收藏有9件敦煌写经,芝加哥大学远东图书馆则收藏有3件,芝加哥自然史博物馆收藏有1件。美国知名收藏家安思远个人所藏的61件写经中,有18件朝鲜写经,43件中国写经,其中5件传自吐鲁番,多件传自敦煌。其时代为北凉4件,北魏4件,北齐3件,隋1件,唐22件,五代7件,宋1件。
据统计,除却敦煌出土的幡画、佛像等文物,不计中国国内的非汉文敦煌文献,全世界的敦煌文献总计约在65000号,其中汉文文献58000号,非汉文敦煌文献约为7000号[1]。国内散藏敦煌藏文文献的分布数量为:北京297件(包括国图藏291件)、上海10件、天津6件、浙江6件、甘肃6759件、台湾14件,共计7092件[6]。但这并不是敦煌藏文文献的确切数量,相关研究者指出:自1920年以后,留在敦煌的敦煌藏文写经,最少有3000卷左右的卷轴本和2000多张梵夹页流失,虽然在近百年来陆续面世,但目前所见卷轴本不过400卷,而梵夹页基本上只有十数页,所以继续搜集这批敦煌写卷的任务依然十分艰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