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波(山东师范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0)
自由情感的种类可以划分三类:感官型自由情感、沉浸型自由情感和陶冶型自由情感,与其相对应的便是快餐美、高碳美和低碳美,三种自由情感皆能给人带来审美感受,而喜剧就是将那些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讽刺又不过是喜剧变简的一支流。
无论是感官型、沉浸型还是自由型。三个人以不同的方式给观众带来了审美感受,激发了自由情感。人生而为人,就不仅仅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而单独存在,他(她)必须与其环境产生联系,因此环境带来的变化就会在演员的身上产生印记,久而久之,这种生活带来的磨砺就会使得演员把生活的方方面面转到影视表演当中,即把生活真实转化为艺术真实。然而,三个人的影视表演风格却各不相同,而笔者就以三人影视表演美学价值之差异,浅谈戏剧表演的低碳美学价值。
银幕里的卓别林,肥裤子,破礼帽,小胡子,大头鞋,还有一根从来都不舍得舍弃的手杖,卓别林用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将美国默片带到了最高峰。卓别林的表演中赋予了批判讽刺意识,从他的第一部作品开始,卓别林对社会底层人物的真实描绘就吸引了左翼知识分子,他所扮演的形象,比起他本人更真实深刻,更具社会价值。卓别林在表现这个失业的流浪汉注定的悲剧性命运和“在混乱中谋求安全”生存的过程中,又极其善于把握和处理喜剧与悲剧的辩证关系,无论是《马戏团》中失恋的夏尔洛,还是《城市之光》中赢得了复明姑娘的感恩之情的夏尔洛;无论是《寻子遇仙记》中不畏艰险追求幸福的夏尔洛,还是《摩登时代》中作为机器的奴隶精神失常的夏尔洛,人物都包含着心酸、喜悦和忧郁、快慰。他以小人物弱小的身躯,去表现与强大恶势力的抗争,讽刺批判上层社会的不公,从而在喜悦中获得一种正义感。卓别林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对人性的审视,加之其极具夸张性的表现,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他所要传递的思想内涵,因此,卓别林的艺术作品受众更加广泛,这种仅利用视觉感官呈现的演绎,打破了因地域的隔离而形成的文化认同差异,使得各个地域各个国家的观众都能够理解人物所要传达的思想情感。无疑,卓别林的作品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达到了一种低碳表演的境界,所传达的内容也达到了一定程度的低碳境界。。
银幕里的赵本山,依靠东北话的艺术魅力,衣着朴素,佝偻前行,塑造的往往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民形象,在此基础上衍生出贴近百姓生活的艺术作品。他使中华民族迎来了一个大规模“笑的时代”。尽管社会对其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毋庸置疑,他的小品艺术拨动了时代的笑神经,他所调侃的对象,多以农民的幼稚、误解和虚荣为主,其主导的思想是质朴、善良和信心。赵本山的小品语言来自于他丰富的生活阅历和生动的生活语言,生活在社会改革时期,一个民族在饱受摧残之后站立起来的过程,他的作品当中尽管有些激发了沉浸型自由情感,但毋庸置疑,他的有些作品也不同程度的反映了社会热点,也不同程度地达到了陶冶型自由情感的审美范畴,即低碳艺术美。赵本山的幽默,根植于它的独特语言风格,以东北话为基准,浅显易懂,作品中他时常以自嘲方式调侃:“我这哪是鞋拔子脸,我这可是正宗的猪腰子脸!”。他试图用“大俗就是大雅”来淡化雅俗差异,调和二者的矛盾,但是也是因为这种方式让很多人觉得在赵本山的小品作品中充斥的鄙俗。《功夫》中“大忽悠”的骗术更为高明,为了在一次让范厨师上当,赢得对方的同情,大忽悠以一个弱者的形象出现,坐在轮椅,嘴巴歪斜,眼睛上翻,身体抽搐,面部表情真亦假、假亦真,赢得了观众的认可,但这种模仿弱者的方式搏得观众一笑也是有违常情,因此不少学者专家位置诟病,称其为“低俗”的艺术品。
以不演达演之意,是葛优的艺术表演风格,这种真实的演出风格无疑达到了陶冶型自由情感的范畴。无论是机智狡猾的刘元(《没完没了》),还是外表忠厚而内藏心机的韩东(《不见不散》),葛优演绎下的人物无一例外都属于那种小人物。葛优系列人物形象主要以北京地域为背景,主要表现皇城根下生活的那些富有反叛精神、“油腔滑调”的北京市民精神。葛优表现的小人物,除了贴近小人物真正的生活状态外,更加贴近小人物的本质。各有所表现的灵感除了对于剧本台词的解读外,更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其对生活的感悟以及种种真知灼见。例如《甲方乙方》中,以其轻松愉快的氛围表现了善解人意的“造梦师”帮助人们实现梦想,透露出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以及平凡生活中小人物的温情。而《大腕》中的葛优,则是市民阶级的代表,机缘巧合的承办了大导演的葬礼,开始了小人物的“大事业”,很显然,现实生活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在这种小人物身上发生的,葛优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是一种非常态的塑造,身份与事业的反差,形成了强烈的戏剧冲突,从而造成喜剧的效果。葛优的语言表达方式和相声如出一辙,带有明显的相声语言痕迹。
葛优饰演的角色后现代因素主要表现在平民化和语言游戏化两方面。他的表演一贯具有浓浓的贫民意识,在塑造人物上拒绝完全的正派人物形象,选择贴近观众生活,以普通老百姓的视角去构思,把握现代人心理脉络和情感走向。
卓别林所塑造的人物,是带有悲剧色彩的喜剧人物,利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引人发笑,卓别林的作品中并不是简单的“哗众取宠”,而是通过作品逐渐加重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对普罗大众的同情,以及对于权势、暴力、社会弊端的辛辣讽刺,对于法西斯希特勒的鞭笞,其塑造的人物形象夏尔洛并不是一个有着单一情感的扁平人物,而是一个内心充满了心酸、喜悦和忧郁的原型人物形象,小人物在面对逆境的时候所表现出的乐观与倔强。
赵本山依靠东北话的艺术魅力,在此基础上衍生出贴近百姓生活的艺术作品,一个优秀的艺术作品应该有“真、善、美”三个层面,而笔者认为赵本山的艺术作品只能到达“真”的一个层面,讽刺百姓的愚昧,此为不善;揭露丑陋,此为不美,他的艺术作品,虽然带来了一个“笑”的时代,但是细细品味,多多少少讽刺的是我们自己,因此我们就会反思,这种艺术风格是“低碳”还是“高碳”。
三人都不同程度达到了艺术真实,而三者的表演在一定程度上又不相同,卓别林、赵本山试图在夸张的演绎中达到艺术真实,即从主观真实向客观真实的过渡;而葛优的表演是一种在“不演”中达到“表演”之效,人物演绎塑造没有太过于浮夸,而是在一种平淡中见真实,这种演绎方式达到了艺术的真实的最深处,即直观真实向客观真实的过渡。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直接外化就是表情、动作和语言,表情作为一个符号,可以直观地呈现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肢体语言可以揣摩人物所思所想,语言作为一个符号,不同的语气代表不同的情感,也代表一个人的思想。由于地域和经历以及个人的差异,三人在戏剧表演中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的的风格也并不相同。
低碳艺术的前提是达到艺术真实,在目前的传媒市场中,高碳艺术作品比比皆是,同质化、脸谱化的艺术作品充斥着整个社会。就赵本山、葛优、卓别林三人而言,他们在不同程度达到了低碳艺术的标准,他们的作品有着自己的风格,并且用这些作品展示着低碳艺术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