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事故所致心理效应及干预

核事故不仅会对健康造成危害，而且也会干扰人们的正常生活，即心理影响。人们已从更广泛的人为影响的视角中来考虑，包括心理、社会和经济方面。

本文在切尔诺贝利和福岛核事故经验反馈的基础上探讨以下问题：(1) 除了辐射影响，在核应急和复苏阶段中核事故的人为影响；(2) 辐射防护专家帮助受灾群众的作用。

1 核事故的后果：从心理影响到人为影响

1.1 心理影响

心理影响包括精神痛苦、风险认知的变化、个人和社会行为的变化。其严重程度取决于相关的事故因素，如突发性、强度、持续时间、获得社会援助的可能性等，以及相关的个人因素，如经验、个人损失、对威胁的感知力、个人应对能力等。事故所引起的心理压力是人们对异常事件的正常反应。通常情况下，强烈的心理和情绪反应会干扰人们在事故期间或之后的行为能力，并可能转变成创伤后应激障碍。

世界卫生组织(WHO)把健康定义为：“指身体、心理和社会行为的健康，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或虚弱”。严重核事故，如切尔诺贝利、三里岛、戈亚尼亚、福岛核事故发生后，人们观察到了不同的心理反应，如相信健康受到威胁、怀疑事故报告和辐射剂量、改变生活方式、抱怨身体或滥用药物(酒精、镇静剂、安眠药)。福岛事故发生后，人们经常会有以下问题：

切尔诺贝利和福岛核事故的后果评估对比了心理影响和辐射影响。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表明：“切尔诺贝利造成的社会和心理后果远大于任何直接暴露于辐射所致的健康影响”。联合国原子辐射影响科学委员会总结为：“最重要的健康影响是关于心理和社会福利方面的，其与地震、海啸和核事故的巨大冲击以及和感知自身有暴露于电离辐射的风险相关的恐惧和耻辱有关”。

1.2 人为影响

核事故对人们的日常生活是一种毁灭，它对每个人和自己、其他人以及其环境的关系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影响。

核事故对受灾群众(那些生活在污染区和被疏散的人们)有着重大的情感和社会影响，在受污染的环境生活是一种复杂的状况，受灾群众会有很多的问题和关注。其补偿方案严重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核事故改变了人们原有的生活方式，需要重建生活。

福岛核事故的后果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后在白俄罗斯观察到的情况非常接近：

放射性污染令人不安，它看不见摸不着，无法捕捉。生活环境里辐射无处不在。面对辐射，人们不知道如何表达对辐射危害的恐惧，对辐射的经验和描述词的缺乏导致了各种奇怪的陈述。

通常情况下，每个人都把辐射危害设想为最坏的，甚至联想到了死亡。辐射的存在改变了人与人的关系。受灾人群和未受灾人群之间产生了分歧，并且受灾地区的居民受到了严重歧视。辐射的存在还改变了她/他与领地的关系。熟悉的环境，比如花园或休闲区变成了危险区域。

当局和专家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理论来回答人们的担忧和质问，特别是辐射风险，然而通常不为那些坚持质疑的人所理解。这种情况下，当局和专家倾向于把责任归咎于人群，而受灾人群则指责当局准备不足、延迟、误解、管理不善、忽视甚至放弃。最后，每个人面临着两难境地：在受影响的地区继续生活或离开。

2 改善生活条件

事故发生后的急救阶段，减少心理后果的反应有赖于医疗救援、公共卫生的跟进、社会救助、政府行为准则和社会责任。

从长远来看，要发展利益相关者参与改善生活条件的活动过程。一方面，受灾人群正面临着一个未知情况，引起人们对周围环境有辐射的关注，对此又无话可说。另一方面，人们不理解当局和专家使用的专业术语。当局和专家把信息聚焦于风险问题上，但对风险的关注使得受灾人群陷入了困境。事实上，人们只想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否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可以做什么来改善它，并很乐意去做。在这样的背景下，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可以把他们的关注和期望、当时环境的暴露情况以及采取更有效和公平的保护行动纳入考虑的一条路径，有利于维护他们的尊严，并传播辐射防护知识。

3 专家支持

(1) 建立交流、对话场所，令专家能听到受害人们的问题和关注内容。

（4）Plagiochasma sp. 李粉霞等（2011）（5）无纹紫背苔Plagiochasma intermedium Lindenb＆ Gottsche.余夏君等（2018）

(2) 联合专家和利益相关者评估情况和其对人们和社区日常生活的影响。

(3) 联合与机构专家、地方政府和专业社区工作者的支持，特别是医疗专业人员和教师，实施地方项目以解决个人和社区层面的问题。

来自日本同事的经验反馈也表明了交流和对话对于恢复信心是很重要的。只有科学的解释是不足以建立专家的信心，建立长期合作、经常与人互动、分享经验和感受是必不可少的。与民众打交道的关键是与民众亲近、真诚对待民众、长期务实行动和为民众创造确实成果。同样，共享经验教训可促进社区新举措的发展。对于社区来说，从行政部门获得金融支持以推广、持续开展行动也是很重要的。

实用辐射防护的知识和技术可令暴露于电离辐射的人们作出明智的选择和行为。人们有权使用合适的设备测量辐射水平。这逐步使得人们：

4 辐射监测支持

经验表明，核事故后健康方面的压力需要解决，以便制定和实施用于早期监测受灾群众的辐射剂量，并建立持续监测健康的系统。其价值和重要性将需要仔细评估。利益相关者的关注应被纳入监测程序的讨论。医务工作者应帮助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一个优化的解决方案，以及缓解社会和心理影响的方法。

从长远来看，公共卫生当局需要考虑人们的身心健康，以促进人群健康而不仅仅是辐射风险。从改善受灾群众生活状况的角度出发，主要的问题是如何建立健康监测系统。受灾群众必须直接参与该系统的建立。继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之后，白俄罗斯经验已经指出：必须要建立一个包含辐射监测和健康监测的系统。

辐射监测包括食品和医院全身污染的检测中心。建立辐射监测系统的目的是让所有居民能自我检测并能参与自我保护和恢复对其直接环境的自控。从这个角度来看，重要的是支持监测方法的多元化，以保证民众信心和为应对当地情况提供有用信息。

建立健康监测系统的目的是让当地卫生专业人员、教师和家长能通过多种途径来改善儿童健康。

结合辐射监测和健康监测两方面，利于诊断和治疗病症；告知人们其健康状况；有助于识别风险因素。

5 伦理原则

在核事故后避免以下情况是必要的，如：轻视辐射危险，放弃独自面对危险的人们，强迫人们呆在污染区。

健康和辐射防护专家所采用的伦理原则本质上是拒绝为人民决定他们的未来(尊重他们的自治和自由)，并承诺为提高人们的安全和生活条件而服务和对辐射风险采取审慎的态度。

切尔诺贝利和福岛核事故的经验表明，对受灾群众的授权是帮助他们重获自由、重拾尊严一种有效的方法，即做出明智的决策并采取相应的行动。还有一种有效的方法是通过对辐射暴露采取谨慎的态度和支持采用有效和可持续的保护策略(优化原则)来尽可能合理地减少辐射暴露。就事故后的情况(ICRP所定义的典型辐射暴露现状)来说，我们应优化的不仅仅是减少剂量，同时也是改善受灾群众的生活条件。

必须记住的是，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值得尊重的。当局有责任尊重个人自由和社会公正。卫生专业人员和辐射防护专家所面临的重大挑战是如何做好为居民和他们所爱的人服务的准备，并支持参与决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健康和辐射防护问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6 结语

核事故后的损失是惨重的，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应急阶段和日常生活变化所引起的干扰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并成为人们的主要关注之一：关注健康，特别是孩子。这种情况下，卫生专业人员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辐射防护知识和补救措施是一样重要的：提高人们的安全性和安全感。

受灾群众直接参与事故后果的日常管理，可使每个人重获自由和尊严。专家可以帮助人们从只对现状进行解释的状态过渡到为改变现状而行动的状态中去。事故后的关键问题是：讨论和交流的场所，设备的可用性，可靠信息的获取透明公开和多元化方式，对专家的培训。

本文内容源于IAEA、WHO相关技术丛书。

(王睿昊 刘玉龙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