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佳
(天津商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天津 300134)
近十年来,学术界、理论界关于红军长征的研究从未间断,出现了一大批有新意、有创见的研究成果,在很大程度上深化了我们的思想认识和历史记忆。系统梳理和总结近十年来长征研究的新进展,对于我们学习和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在较高的研究基础上再出发,开创长征研究的新局面,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近十年来,学术界关于红军长征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研究周期,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其中的一些成果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较大的社会影响。
一是,相关的文章层出不穷,标志着长征研究热度不减。根据笔者的粗略统计,自2006年以来的十余年,国内学术期刊发表的长征研究论文近1000篇,如果加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学习时报》等报纸刊载的相关文章,数量可能会更多。这些文章从历史学、政治学、社会学、军事学等不同维度对长征进行了解析和探讨,使长征的历史脉络更加清晰、基本史实更加翔实,极大推动着长征研究的进展。
二是,相关的专著不断涌现,长征研究的内容更加丰富。如范廉编著《长征足迹》(河北大学出版社,2012),李涛著《大围追:国民党军围堵红军长征揭秘》(中国文史出版社,2012),李东方著《长征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理念传播:基于政治社会化理论的分析》(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等。
三是,整理编辑了一些研究资料。时至今日,关于长征的文献性、史料性资料已经比较齐全,一些重要的资料选编、历史档案、口述材料都已相继编辑出版,一些长征参与者、亲历者的回忆录、日记等材料也都已公开发行。各地方党史研究部门、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也先后进行了相关的收集、整理和编辑工作,使长征的研究史料日益丰富。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关于长征史料的挖掘与整理工作已经取得重大进展,长征史料体系的构建基本完成。而近年来出版的一些文档资料则是对已有材料的补充和完善,如《遵义会议前后红军政治工作资料选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遵义会议前后红军军事电文选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等。
关于红军长征的原因,历来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以往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多侧重于政治和军事方面,认为党内“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和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是红军长征的主要原因。“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的惨重失败,虽然有敌我军事力量的极端悬殊和战争资源的严重缺乏等客观原因,但从主观指导上说,错误的战略决策和军事指挥,是无法推卸责任的。”[1]近年来,人们的研究视角更加广阔、思维更加灵活,开始从经济学、社会学等视域考察这一问题。有学者指出,红军长征的原因是复杂的,除国民党战略战术思想的变化,日本帝国主义日益加紧的侵华外,根据地的经济财政危机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因为随着苏区面积日益减少,战争资源日益枯竭,根据地出现了严重的经济财政危机。[2]此外,在苏区内部,随着压力的加大,政治领导人年轻和缺乏经验的弱点日渐暴露,初期粗放发展阶段可能被隐藏和忽略的问题集中显现,在肃反、扩红、政权建设、群众支持等问题上,都出现不容乐观的态势。[3]关于红军长征与北上抗日的关系,究竟北上抗日是红军长征的初衷还是在长征途中迫不得已的选择,这个问题曾是人们争论的热点。从目前的研究资料来看,这两种说法依然存在,但倾向于前者的人越来越多。
关于红军长征前是否进行了准备以及准备工作做得是否充分,近年来学术界的认识有所改变。此前人们一般认为长征是一场仓促的行动,并无详细的计划和周密的部署,准备工作并不充分。然而,通过对相关史料的解读可以发现,事实上当时已经作了一定的准备工作,如扩充兵员、筹备粮草、规划路线等。只是由于军事上的保密需要,准备工作一直限定在少数人范围内。“对长征的准备,中共中央确定由博古、李德、周恩来组成‘三人团’负责筹划。这样,长征的准备便在极小的范围内开始秘密进行了。”[4]即便从逻辑上来讲,这样巨大的军事战略行动,也是不可能没有前期准备工作的。至于说准备得是否充分,这显然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从思想上、战略上来说,当时红军确实准备得不太充分,甚至很多人在长征开始后都不知道具体的行军路线和目标;但从物资储备和组织保障上来说,也可以说已经准备得比较充分、规划得比较周密了。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以今天的标准苛求前人尽善尽美,而必须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去考察。
长征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关系,是长征史研究中新近兴起的热点。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重要环节,长征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着重要的影响。虽然长征的历程艰难曲折,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并没有停滞,而是在曲折中不断前进。有学者认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惨痛教训和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不平凡经历,使中国共产党人进一步认清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紧密结合起来的极端重要性,成为开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出发点。”[5]而当前一些人或出于认知不足,或出于固有偏见,认为长征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间并无直接联系,则是对这一段历史的极大误读。“长征的胜利,不仅揭开了中国革命崭新的一页,同样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中,其也扮演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一次理论成果从形成到成熟的关键一环的角色。”[6]具体而言,长征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凸显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然性和紧迫性,长征肯定并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代表人物毛泽东的历史地位,长征初步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精髓“实事求是”的指导地位,长征是毛泽东思想形成时期到成熟时期的转折点。[7]
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遵义会议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点,它“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从曲折走向顺利、从艰辛探索走向逐步成熟的历史关节点”[8],有学者进一步指出,遵义会议的成功召开,使实事求是这一真理终于被与会的绝大多数党和红军的高级领导人所支持和认同,抛弃了教条主义,从而使得马克思主义在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结合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从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得以继续胜利地前进。[9]还有学者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体,机制等维度对遵义会议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作用进行了细致分析,认为遵义会议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顺利开展奠定了组织基础、方向保障和党内纠错机制,标志着党在政治上开始走向成熟,为党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供了有利条件。[10]
长征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大规模的民族实践,其在长征中所制定的正确的民族政策、宗教政策,是长征最终取得胜利的重要保障。因此,有学者认为,红军长征时期是中国民族理论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点和分界线,是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中国化”的起始阶段,是中国民族政策体系的初步形成阶段,是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创新发展阶段。[11]长征途中由于要经过大片少数民族聚居区,党运用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制定了正确的民族政策,包括宣传民族平等和民族团结,消除民族隔阂;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和语言文字,实现宗教信仰自由等。正因为我们党制定和执行了正确的民族宗教政策,充分尊重和维护少数民族同胞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和物质利益,所以得到了他们的衷心拥护和支持,给予了红军很大的物资援助。尤其是红军长征经过的川、滇、康、甘、青五省藏族聚居区,虽然人口不多,物产稀少,但广大少数民族同胞丝毫没有吝啬对红军的帮助,反而以有限的人力、物力将这片土地打造成为了红军长征途中重要的物资补给站和兵员补充基地。[12]
还有人分析了长征时期党能够形成比较成熟的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的原因,认为当时客观形势所迫,中国共产党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和群众工作经验,以及坚持了实事求是思想等,都是其中的重要原因。还有学者认为,当时针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政治工作十分成功,主要特点有三个:一是民族平等、独立和团结是思想政治工作的核心内容,建立少数民族革命组织、培育少数民族干部是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方式,尊重少数民族文化则是顺利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前提。[13]关于红军长征时期中国共产党民族工作的意义和作用,可以说成效巨大,影响深远。如金炳镐认为,长征时期党的民族工作加深了少数民族对党和红军的认识,确保红军顺利通过民族地区,成功实现红军长征的战略目标;播下革命火种,推动少数民族解放运动向前发展;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和发展,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少数民族工作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推动了中国共产党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走向成熟。[14]有的学者进一步指出,这一时期的民族工作成就主要集中体现在:把革命真理和共产党的主张传播到广大少数民族群众中去,唤起了各少数民族的觉醒;民族工作的开展是红军长征胜利的重要保证;为党的民族工作探索积累了重要经验,是党的民族工作发展史上的重要阶段。[15]
在长征中,中国共产党召开了一系列的重要会议,其中最重要的有32次。作为长征途中召开的第一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黎平会议是中国共产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它奠定了遵义会议的重要基石,成为遵义会议的预备会议。关于遵义会议的召开过程、主要内容、历史地位和影响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基本的共识,但在其中一些历史细节上还存在不同的意见,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结论。一是,关于遵义会议与党的领导集体的确立问题。有学者认为,遵义会议确立的是以张闻天为首的党中央的集体领导。遵义会议及其以后一个时期,毛泽东作为这一集体的一员起了重要作用,但并未成为核心。[16]而其他学者则认为,遵义会议解决军事路线和军事领导问题,确立毛泽东在党和红军中的实际领导地位,在此前后党内和军内掌握方向的是毛泽东,他取得的是党和红军中实际上的领导地位。[17]应该说,人们对后一种说法的接受度更高。二是,关于邓小平与遵义会议。学术界一段时间内曾对邓小平是否参加了遵义会议,以何种身份参加遵义会议等问题有着不同的认识。而近年来的研究成果则表明,邓小平不仅历史地亲历了遵义会议,见证了遵义会议精神的伟大,而且现实地践行了遵义会议精神,推动实现了党的历史上第二次伟大历史转折,同时更丰富发展了遵义会议精神。[18]三是,关于“大遵义会议”的提法越来越多。所谓“大遵义会议”,指以遵义会议为核心会议,同时又包括与遵义会议紧密相关的会议。这些会议可视为遵义会议实现伟大转折这段历史链条的一个个环节,这些会议都为推进这次伟大转折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个伟大转折也可看作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19]可以说,这样的说法视野更宽、维度更广,无疑深化了我们对遵义会议的认识。
长征期间,国共双方共进行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战斗1000余次,其中规模较大的战役战斗600余次,师以上规模的战役战斗120余次。这些战役战斗创造了红军灵活机动、以弱胜强的光辉范例,展示了红军英勇顽强、百折不挠的战斗精神,显示了党和红军领导人运筹帷幄的精深智谋。关于湘江战役的历史意义,石仲泉强调,这次战役充分暴露了错误路线的错误决策给红军带来的严重恶果,为中央错误领导敲响了丧钟;为召开遵义会议,并确立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奠定了最重要的干部思想。[20]除此之外,南方三年游击战争也对红军长征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它不仅打击、消耗了进犯各苏区和游击区的国民党军队,保存了革命骨干力量,保持了党在南方八省的战略支点,而且掩护和保证了主力红军的战略转移,钳制和吸引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在战略上配合了主力红军的行动,并与主力红军长征形成相互策应的两大战场。[21]
近年来,关于长征精神与长征文化的研究成为新的热点,正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与兴趣。事实上,在关于红军长征胜利60、70、80周年纪念大会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几次重要讲话深刻阐释了长征精神的科学内涵,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同。在此基础上,很多学者都强调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应该发扬光大长征精神,“长征是伟大创举,长征精神为中国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它对人类的解放和进步事业无疑具有借鉴意义。时至今日,我们仍需要继承和发扬这一精神。”[22]从文化建设的角度来讲,我们也应该继承和弘扬长征精神,因为长征精神符合时代特征,彰显民族精神,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把长征精神融入到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当中,对于我们理解中国国情和中国文化、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23]还有人分析了长征精神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中的地位和作用,认为长征精神是民族精神的最高体现,是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鲜活教材。将长征精神融入当代大学生价值观教育,有助于强化大学生对于正确价值观的认知和理解,并内化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实现伟大“中国梦”的思想力量。[24]
遵义会议精神是长征中产生的另一重要精神成果,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风貌和思想境界。有学者指出,遵义会议精神与我们通常意义上的会议精神不同,它在本质上是中共作为一个政治组织,从幼小走向强大的过程中,在精神上的自我反省、自我革新和自我升华,在精神上的集体悟道。[25]而关于遵义会议精神的科学内涵,学者们的概括和阐述角度各异、表述各有不同。有人认为遵义会议精神可以概括为“坚定信念,忠诚革命;坚持真理,实事求是;顾全大局,民主团结;独立自主,实现转折”,也有人认为遵义会议精神的内涵是“独立自主,实事求是;顾全大局,团结一致;坚信必胜,勇往直前”。还有学者从党史文化的角度出发,认为遵义会议精神就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遵义会议前后培育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独立自主、自我纠错、团结一致、一往无前的革命精神。[26]有的学者更进一步指出,实事求是是遵义会议精神的精髓,独立自主是遵义会议精神的核心,灵活机动是遵义会议精神的鲜明特征,民主团结是遵义会议精神的重要标志,坚定信仰、敢为人先、听党指挥,是遵义会议精神的主旋律。[27]可以看出,关于遵义会议精神的内涵目前尚无统一的表述,但学者们的概括大都包括“实事求是”、“独立自主”和“民主团结”等要素,应该说在这方面基本意见是一致的,这也为今后的进一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关于遵义会议及其精神的研究目前正处于“百家争鸣”的阶段,对于这些争议性的问题,还需要学术界、理论界专家们的继续努力,需要广大党史工作者持续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长征中的领导人物研究历来是长征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以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在长征发挥了至关重要的领导作用。近年来,在继承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关于长征中领导人物的研究更加深化和细化。如有学者指出,毛泽东在成就中国长征胜利、人类伟大奇迹中的作用和贡献,可用三个“主要正确”三个“重要转变”来概括,即他是长征胜利的主要的正确的领导者、指挥者、总结者和宣传者,他在党的领导问题上实现了由错误到正确的重要转变,在红军的对敌作战问题上实现了由被动到主动的重要转变,在红军长征的战略方向问题上实现了由被迫到自觉的重要转变。[28]作为长征的实际组织者、指挥者之一的周恩来,他为长征的伟大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种贡献包括对长征精神的形成所发挥的特殊作用,他是长征精神的培育者、践行者。[29]在长征这一特殊时期身居要职的张闻天始终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牢牢把握正确的路线方向,为战胜党内错误倾向,促进党和红军的团结壮大、健康发展做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30]有人认为,参加长征的红军领导人中,朱德走过的路多、遇到的困难和危险也大,他支持党内的正确主张,帮助毛泽东恢复了军事上的指挥权,并与张国焘的分裂错误做坚决的斗争,其贡献伟大而特殊。[31]
与以往的研究不同,近年来长征人物研究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更加注重党内领导集体的研究。有学者指出,长征中形成的以张闻天为首脑,以毛泽东为核心,以周恩来为脊梁的被称之为“毛张周”的领导集体,是一个珠联璧合、坚强有力的领导集体,在当时党内、军内具有很强的亲和力、公信力和凝聚力,其运作的结果,不仅为红军长征的胜利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治基础和组织保证,而且为长征胜利后的一系列重大斗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乃至为毛泽东思想的成熟和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的构建与形成,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32]二是,更加注重领导人之间的密切联系和相互影响,更加注重整体性研究。有学者认为,毛泽东和陈云的领导风格差异很大,但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岁月中,他们相互合作,相互支持,长征中陈云在遵义会议上对毛泽东投了赞成票。会后,陈云受毛泽东的委派赴上海恢复党的组织,并赴苏联取得同共产国际的联系;在苏联,陈云假托被俘的国民党军医撰写《随军西行见闻记》,最早客观、公正宣传毛泽东,宣传红军长征。[33]可以说,二人的通力合作、齐心协力,不仅彰显了中国共产党领导集体的团结一致,而且为取得长征的胜利奠定了重要基础。
关于红军长征到达哈达铺时,究竟受哪份报纸影响才最终做出了落脚陕北的决定,一直以来学术界意见并不一致。有的学者认为,当时毛泽东、张闻天等人读到的报纸主要是天津的《大公报》,并指出由于红军所经之地大都比较偏僻,与外界几乎不通邮,但由于哈达铺盛产中药材当归,因此才开设了邮局。[34]有的甚至认为,当时的报纸不止一份,“在这里,他们从收缴的近期的《大公报》、《民国日报》和《西京报》等报纸上,了解到刘志丹领导的陕甘苏区根据地存在的重要消息。”[35]当然,对于这一问题的认识,还需要新史料的挖掘和佐证,需要相关研究者的继续努力。
女红军、女战士是长征中一个特殊的群体,她们以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毅力走完了长征,为长征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近年来,关于长征中女红军的研究越多越多,如有学者认为,几千名参加长征的女红军在政治宣传、救护收容、后勤运输、前线作战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在艰苦的环境中,女红军表现出团结向上、积极乐观、不怕牺牲的坚韧品质。她们的长征实践本身也是妇女解放的宣言书、宣传队与播种机,引领了中国女性的新觉醒。[36]同时,长征也促进了妇女的解放。长征中女红军的人数在3000名以上,长征中的女红军颠覆了几千年来女性的传统地位和形象,她们的事迹表明,从参加中国革命的那一天起,女性就获得了与男性一样平等的政治和社会地位。[37]
时至今日,红军长征研究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应开阔思维、打开视野,多角度、多学科地学习和研究长征。此前我们对长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政治、军事角度,事实上,长征是一个综合性历史事件,对当时乃至以后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因此,对长征的研究不能仅仅局限于一个或者某几个学科内,而应该加强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交流互鉴、良性互动,近年来有学者从经济学、地理学、社会学的角度研究长征,就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如有人研究了沿途地理环境对长征行军和选择落脚点的影响,有人研究了长征对少数民族同胞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影响,等等。应该说,这些都是有益的尝试,不仅丰富了长征研究的维度,使长征研究更加立体和丰满,而且极大深化了我们对长征的理解和认识,深化了我们对历史发展规律的理解和认识,有利于推动长征史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长征研究固然需要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包括当时的日记、回忆录、年谱、报刊登载以及党的文件汇编等,这些都是我们进行研究的必备材料。但一味埋首于历史资料,无疑会失去长征研究的现实情怀。红军长征虽然发生于八十多年前,但它依然与我们的现实生活有着一定联系,是我们精神世界的重要依托。因此,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应该加强相应的情境体验,提高实践力度,使长征研究更加生动、鲜活。为此,我们应该走出书房,走进生活:可以多参观长征途中的遗址遗迹、纪念馆堂、革命陵园,可以多访问当年参加或帮助过红军的老红军、老战士及其后人,可以沿着红军当年的长征路线多走一走、看一看,增加历史的体验感和厚重感。总之,我们必须把理论研究与实践调研结合起来,把对历史的探幽发微与现实生活的丰富生动结合起来,而不是搞封闭性、模式化的研究。
长征研究成果丰硕,但并不是为了供人观摩与欣赏,而是要对我们当前的社会主义现实化事业提供精神动力,达到资政育人、立德树人的目的。因此,我们应该加强长征研究的成果转化,使长征研究更多地融入群众、融入生活。事实上,已有的长征研究成果中有很多的精品佳作,但由于专业性较强,很多人对此不太感兴趣。所以,在以后的研究中我们应该注意结合人民群众的心理接受规律、语言表达习惯,使我们的研究成果更加通俗化、形象化。要把长征研究放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整体历程中,阐明长征的历史地位和现实意义;把长征研究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结合起来,不断解答人们的思想疑惑,厘清人们的认识误区。要在进一步发挥党报党刊、党校党课教育作用的基础上,把长征研究的成果适度融入影视作品、美术作品中,积极利用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平台,实现长征研究成果大众化与化大众的有机结合,不断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事业提供价值支撑与精神积淀。
长征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国际上很多人都对长征深感兴趣、颇有研究,有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出自海外学者之手,如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迪克·威尔逊《长征,1935年》、哈里森·索尔兹伯里《长征:前所未有的故事》等。加强长征研究的国际交流,提高长征研究的开放度,应该是我们今后需要着力加强的地方。通过召开国际学术交流会议,推动国内外长征研究专家的交流与对话,实现长征研究成果的互相学习与借鉴,是推动长征精神走向世界的重要途径。事实上,当今世界各国都十分注重文化软实力建设,长征精神中所包含的实事求是、独立自主和民主团结精神,生动彰显了中国人民勇敢拼搏、奋发向上的形象,充分反映了中国共产党自我纠错、自我完善的魄力,有利于提高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国际声誉。因此,开阔长征研究的视野,拓展长征研究的思路,提高长征研究的对外交流力度,在新的时代条件下无疑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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