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质性自控和自控资源保存的交互作用对自控任务完成的影响

田月明

（太原工业学院，山西太原030008）

自控即自我控制，是指个体及时地调整自己的情绪行为及其他活动的能力，从而达到适应社会、实现目标的效果[1]，包括抑制不相关反应和促进目的行为两个方面。成功的自控对赢得社会认可，收获人生幸福有着重要意义，而自控失败与诸多不良行为存在密切相关。例如，研究者发现，处于低自控状态下的个体，其攻击行为更高[2]。自控失败的个体也似乎更难获得工作和学业上的成功[3]。此外，自控力还与形象管理、情绪管理、学业成绩、攻击行为、人际关系、吸烟酗酒、离婚率等诸多方面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4]。因此，自控力已成为各个领域都普遍关注的焦点。已有的研究从生理、认知、情绪、环境、动机等因素探讨了对自控成功或失败产生的影响[5]，但是这些研究都未将自控实施过程中人的主动性考虑在其中。为此，本研究从资源保存观的角度出发，探讨特质性自控与自控资源耗竭情况对自控任务完成情况的影响。

1 概述

自控力理论认为，自控力是一种基于有限的自控资源上的行为。该理论也被称为自控力资源有限理论[6]，其主要观点如下：首先，自控力程度取决于自控资源，凡是具有自控性质的任务均会消耗自控资源，自控资源不足，则任务将无法完成；其次，自控资源不存在分类，所有的自控任务均消耗同种自控资源；最后，自控力资源是具有时间特性的，只在短时间内是有限的。借用体力的概念解释自控力的话，即是人们持续做体力活动，会感到体力不支，导致活动目标无法达成；同时自控力也像体力一样，休息一段时间则又会自动恢复。自控力会由于个体生理、情绪状态等原因出现波动，甚至一天当中的各时间段内自控情况都不尽相同，研究将此类自控称为状态自控（situation self-control）。另一方面，自控程度还存在个体间差异，一些人的自控力似乎总比另一些人要强一些，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作特质性自控（trait self-control）。特质性自控得分较高的个体相比得分较低的个体而言，所具有的自控资源更丰富，从而在自控任务表现上的成功率更高[7]。

在回答“为什么人们会出现自控失败”这一问题上，早期研究观点主张“资源耗竭观”。即自控力失败是由于自控力资源被耗尽，没有了自控资源，人们自控必然难以成功。既然自控资源在短时间内难以快速提升，只有通过接受长期的自控训练，才能提升个体的自控资源总量，进而提高自控任务的成功率，这一研究假想也得到了研究的支持[8]。然而有研究者发现，资源耗竭观点并不能解释一些现象。例如，已有研究指出，同样的资源消耗情况下，预期有很多繁重任务的被试更容易出现自控失败，与之相对，那些没有繁重的工作预期的被试却依旧保持了较好的自控表现[9]。另一些研究发现，如果提高被试对完成任务的奖金预期，如原本成功完成任务有10元现在涨到50元，这种情况下，那些自控失败的个体又表现得像是恢复了自控能力[10]。这类研究所得的结果催生出了另一种关于自控资源的观点——“资源保存观”。这种观点认为，自控失败并非是在自控力资源完全耗竭的情况下发生，而是在自控力资源少到某一个点时，人们会倾向于保存剩下的资源，而不是继续施加自控，而这一停止继续实施自控的行为是自控失败的根本原因。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种观点将人们的自控失败与否看作是一个决策的过程。也即，在认识到自控力资源比较充足的时候，人们保存资源的意识并不强烈，愿意继续施加自控，并能带来自控的成功。相反，当认识到自控力资源已消耗到某一个特定值，个体便更愿意保存资源，而停止继续施加自控，最终导致自控任务失败。这一决策过程被认为非常类似于经济学中对有限资源使用的认识。在日常生活中，在消费相对有限资源时，均会呈现这样的特点。资源比较多的时候，个体会倾向于继续使用，如果这些资源出现不足信号，那么个体就不会再消费或者有所节制。例如，人们决定花钱的数量不仅基于已有的存款数量，还取决于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的消费情况。如果最近消费较少，人们意识到存款还多，就会倾向于增加消费额度和次数，反之则会减少消费的数量和额度。

特质性自控存在个体差异，这种差异可以反映在个体所具有自控资源总量上。当自控资源被使用时，会激活个体的“资源保存”的决策程序。这两者的交互作用将可能对自控任务的成败产生显著影响。具体来说，在耗竭任务之前，也即资源消耗量小的时候，无论是高特质性自控个体还是低特质性自控个体，都更倾向于消耗资源以发挥自控；而在耗竭任务之后，即消耗量过大的时候，情况会出现不同，高特质性自控个体由于资源总量充足，会在之后的自控任务继续施加自控，从而取得较高的任务成功率，低特质性自控个体由于资源总量略少，会倾向于保存剩余资源，导致自控表现变差。

已有先行研究分别探讨了特质性自控的特性，检验了自控资源的“资源保存”理论的生态效应，但尚缺乏将两者结合，探讨其交互作用对自控任务完成的影响。本研究将研究重点放在特质性自控和资源消耗量二者的交互作用上，探讨这两个变量对个体未来自控行为的影响。比如，Jacek&Buczny等人的研究中，以船员为无偿被试，以对资源的内隐情绪反应作为对资源的保存意识的指标，设计实施了一系列实验[11]。结果显示，只有当特质性自控和实验资源消耗量的交互作用进入回归模型后，其效应才表现出显著性。这说明在预测被试接下来的自控行为时，必须同时考虑特质性自控和资源消耗量这两个因素。无论是单一地考察哪个因素，都将难以准确预测自控行为。

Jacek&Buczny等人的研究虽然获得了支持研究假设的结论，但从其研究的方法和步骤上还是存在值得商榷之处。比如，在该研究中并未真正考量在这两个变量的交互作用下，被试的真实自控行为具体是如何表现的，而仅仅是通过一些非直接的证据，即认为对资源的内隐情绪反应可以作为未来自控行为表现的指标。本研究期望在研究设计中即强调自控的决策过程，又对自控行为进行测评。本研究将被试在之后的自控任务完成情况作为因变量，直接评价其结果，由此来考察特质性自控与耗竭条件是否确实存在着交互作用。在本研究中，资源消耗量由实验处理的两个水平控制，一个是耗竭组，他们的资源消耗量比较大；另一个是非耗竭组，其资源消耗量少（类比于近期消费多少）。特质性自控由问卷分数为依据，分为高特质性自控组和低特质性自控组，高特质性自控组被认为是自控资源总量较多，低特质性自控组被认为是自控资源总量较少（类比于银行存款多少）。被试接下来的自控行为由被试对女性评价得分表示，得分越高，说明自控越好，得分越低，表明自控表现越差（自控表现被认为是被试决策后的结果，愿意自控的被试自控表现好，不愿自控，即想要保存剩余资源的被试自控表现差）。

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研究假设：资源消耗量和特质性自控的交互作用，可以预测之后自控任务的完成情况。具体来说，同样消耗了很多资源的情况下，高特质性自控个体比低特质性自控个体更愿意继续自控（缺少保存资源的动机），从而在之后的自控任务中表现较好；而同样是高特质性自控的个体（资源总量充足），消耗了较多资源的个体比消耗的资源不多的个体，更不愿意继续自控（保存资源的动机更强），从而在之后的自控任务中表现较差。

2 方法

2.1 被试

某理工类大学在校生54名，其中男性35名，女性19名，平均年龄M=19.23，SD=0.89。这些被试均选修了心理学类课程，自愿参加本研究。在前测的心理健康指标上不存在显著差异。

2.2 材料

特质性自控问卷。本问卷采用De Boer(2011)编制问卷的中文版[12]，共包括1个维度，9个题项。问卷采用李克特7级评分，1代表“完全不同意”，7代表“完全同意”，得分越高表明其特质性自控能力越强，自控资源相对更多。该问卷在已有研究中使用评价良好[13-14]。在本研究中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83，说明该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

2.3 实验程序

首先，利用心理学选修课间隙，让所有被试阅读研究知情同意书，主试宣读问卷指导语后，由被试完成特质性自控问卷并回收。

1周后，以上被试按约定来到指定研究场地，之后被随机分为两组。其中一组为A组，即耗竭组；另一组B组，即非耗竭组。分组结束后，两组被试分别进入2个教室，每人会被安排坐在独自的计算机屏幕前。主试要求被试在之后的所有实验任务中都独立完成，被试相互间不能进行任何交流，并介绍在观看视频过程中被试需要遵守和完成的内容。之后，开始在计算机屏幕上播放视频。视频时长7 min，为无声、无字幕视频。视频内容是一名年轻女性以站姿进行自我独白。耗竭组与非耗竭组的视频内容不同在于，前者每60 s会在计算机屏幕右下角7 cm×3 cm的区域出现一个黑色楷书体词汇（例如：桌子、雨天等）。该词汇会保持10 s，然后自动消失；后者的计算机屏幕上则不会出现这样的词汇。主试要求耗竭组被试尽最大可能将注意力控制在说话女性的面部，而不要去注意出现的黑色楷书体词汇。如果期间出现失误去注意了出现的词汇，则要在最短时间内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女性的面部。主试对非耗竭组的被试的注意力没有提出任何控制的要求。先行研究的结果已经表明，人们具有注意新鲜刺激的倾向，而抑制这种反应需要消耗自控资源[15]。因此，该操作将造成两组被试在自控的资源消耗程度上产生差异，耗竭组的消耗程度要大于非耗竭组。

观看视频的任务结束后，两组被试需要填写一份10点计分的量表来完成对视频中女性的评价。该量表要求被试对视频中女性的未来发展前景进行估测并评分。1分为完全没有竞争优势未来前景很差，10分为非常具有竞争优势未来前景光明，分数依次增加。以往的研究结果已表明，实验结束后被试给实验主试的前景估测评分，分值越低表明被试攻击性越强，自控实施效果越差，任务失败程度越高，而分值越高则表明被试自控实施越有效，任务表现越好。这一实验方法和内容被已有的自控力研究所采用[16]。

本研究采用SPSS20.0统计软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处理。

3 结果

3.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数据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男女性别差异并不明显（t=1.28，P＞0.05;t=1.04,P＞0.05）。

表1 特质性自控与女性评价问卷得分的分析结果

3.2 多元分层回归验证研究假设

根据本研究的目的，为了更好地利用数据所包含的信息，采用Aiken&West所建议的连续数据的交互作用检验方法[17]。首先，对特质性自控的得分进行中心化处理，之后进行多元分层回归（hierar⁃chical multiple regression）。此分析通过三个步骤完成：第一步，以资源消耗量为自变量，即是一个二分变量（耗竭组=1，非耗竭组=0），将非耗竭组作为基线，比较自控资源耗竭对因变量的影响；第二步，将中心化后的特质性自控作为第二个自变量进入回归方程，分析两个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第三步，将两个自变量的交互作用项（资源消耗量×特质性自控）进入回归方程，分析交互作用对因变量的影响。以上各步骤的因变量均为女性评价问卷的得分。评价结果，见表2。

表2 资源消耗量与特质性自控对女性评价得分的影响

由表2可知，在第一步分析中，资源消耗量对因变量的预测作用并不显著（β＝0.11,P＞0.05），也就是说，耗竭组和非耗竭组在对视频中女性评价得分上并不存在显著差异，资源消耗量难以解释被试接下来对女性评价的分数高低。在第二步及第三步的分析中，特质性自控对因变量的预测作用也不明显（β＝0.06,P＞0.05;β＝0.05,P＞0.05），这说明，特质性自控这一变量也不能解释被试接下来对视频中女性评价得分的差异。然而，在加入对资源消耗量和特质性自控的交互作用这一因素时，该交互作用在解释女性评价得分上效应显著。模型检验出的结果与原假设吻合，即特质性自控和资源消耗量这2个变量，均难以单独解释被试接下来的自控行为，而只有特质性自控和资源消耗量的交互作用，才能够解释被试接下来的自控行为表现差异。

对交互作用进一步分析，见图1。在耗竭条件下，高特质性自控者比低特质性自控者对视频中女性的评价分数更高，β=0.50,t(52)=-3.41,P＜0.001，这一发现验证了前文假设，即在资源被消耗后，高特质性自控者比低特质性自控者更少有保存资源的动机，会继续发挥自控，所以积极评价较高。非耗竭相对于控制条件，对视频女性的积极评价只有在高特质性自控个体上增高，β=0.28,t(52)=-2.44,P＜0.05。也即，与资源未被消耗时相比，在资源被消耗后，只有高特质性自控个体对视频女性的评价依旧持高，而低特质性自控个体对视频女性的评价却有降低的趋势。这一点与原文假设相符。另外，两条简单斜率不显著，这一点说明在耗竭组和非耗竭组中，高特质性自控个体和低特质性自控个体的差异不明显。与上文模型检验结果相符，即特质性自控这一变量单独难以解释被试在女性评价得分上的差异。

图1 不同特质性自控和资源消耗量下被试对视频中女性评价得分

4 讨论

资源保存观认为个体在耗竭后并非是完全消耗了自控力资源，而是由于想保存剩余资源才导致了自控失败。本研究的研究结果也发映出这一现象，即在耗竭操作之后，由于低特质性自控者的“资源总量”较少，又已经消耗了资源，会倾向于保存剩余资源，导致自控失败，而高特质性自控者的“资源总量”较多，消耗了一点资源并不能引起其保存剩余资源的意识，仍然会倾向于发挥自控，从而表现出自控成功。

本研究的一个创新点是突出了人的决策在管理自控成功与失败上的重要性，虽然这一过程是无意识的。类比于消费决策的经济学模型，个体未来是否会消费不仅取决于银行存款，也取决于近期消费水平。同样的银行存款量，近期消费的和近期未消费的个体相比，近期消费的个体更倾向于选择接下来不消费，以保存剩余资金。而在近期同样的消费量，银行存款多的要比银行存款少的个体更倾向于选择消费，因为当前的消费并没有引起其保存剩余金钱的意识。这样的决策过程也可以应用于自控过程：同样的特质性自控水平，近期已经发挥自控的个体比没有自控过的个体更倾向于保存剩余资源，当这种保存剩余资源的动机强度大于继续自控的动机强度时，个体会表现出自控失败的现象。而同样的自控资源消耗量，高特质性自控的个体会比低特质性自控个体更愿意在接下来继续自控，这是由于已消耗的自控资源没有引起个体保护剩余资源的意识。然而这一过程是无意识的，Muraven等人发现人们通常意识不到他们的耗竭状态。例如，已经完成了自控任务的个体和正常个体相比，自我报告时并没有报告出感到更疲劳，尽管他们在行为上会表现出耗竭情况下的一般现象，因此这种自控力的耗竭应当是一个内隐的过程。既然自控力资源的耗竭过程是内隐的，那么表明个体在意识上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资源的状态，在意识不到自己资源状态的情况下，还要做出保存或继续使用资源的这一决策过程也必然是内隐的。

通过本研究可知，单独考量特质性自控，或者自控资源的已有消耗程度对后期需要施加自控力的任务可能得到主效应不显著的结论。这样的结论可能会造成对这两个影响因素重要性的忽视。正如本研究分析中出现的主效应不显著，而交互作用显著的结果所暗示的，影响自控任务完成的因素中包含有一些特殊情况，值得研究者更加仔细地设计和分析。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比如在对先行的自控资源耗竭任务中，耗竭持续时长可以再做进一步的设定，并可以在不同组别中设定不同时长，将时长作为一个影响因素加以考察。今后的研究可以将此作为对本研究的拓展，进一步深入探究。其次，现有自控力研究的主要范式为双任务实验，即耗竭任务和表现任务，这两类任务均为自控任务，除了在自控资源消耗上存在相似性之外，是否还有潜在的干扰作用目前仍然不甚清晰，这一点也值得在今后的研究中加以详尽的探讨。

[1]程利,桑标,解希静.儿童自我控制研究概况及其启示[J].全球教育展望,2010,39(2):16-19.

[2]Dewall C N,Baumeister R F,Stillman T F,et al.Violence restrained:Effects of self-regulation and its depletion on aggression[J].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2007,43(1):62-76.

[3]Alberts H J E M,Martijn C,Vries N K.Fighting self-control failure:Overcoming ego depletion by increasing self-awareness[J].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2011,47(1):58-62.

[4]Shoda Y,Mischel W,Peake P K.Predicting adolescent cognitive and self-regulatory competencies from preschool delay of gratifica⁃tion:Identifying diagnostic conditions[J].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990,26(6):978.

[5]詹鋆,任俊.自我控制与自我控制资源[J].心理科学进展,2012,20(9):1457-1466.

[6]Baumeister R F.Ego depletion and the self’s executive function[J].2000.

[7]魏来,王瑞琪,聂衍刚.特质自控与自我损耗对自我控制失败的影响[C].//第十六届全国心理学学术会议论文集.2013:599-601.

[8]宋允清,彭金洲.在术科教学中培养学生自我监控能力的实验研究[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2,25(4):534-535.

[9]Muraven M,Tice D M,Baumeister R F.Self-control as limited resource:Regulatory depletion pattern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8,74(3):774.

[10]Muraven M,Shmueli D,Burkley E.Conserving self-control strength[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2006,91(3):524.

[11]Buczny J,Layton R L,Muraven M.The role of implicit affective responses and trait self-control in ego resource management[J].Mo⁃tivation and emotion,2015,39(5):669-679.

[12]De Boer B J,Van Hooft E A J,Bakker A B.Stop and start control:A distinction within self-control[J].European Journal of Person⁃ality,2011,25(5):349-362.

[13]Converse P D,Piccone K A,Tocci M C.Childhood self-control,adolescent behavior,and career success[J].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2014,59:65-70.

[14]Imhoff R,Schmidt A F,Gerstenberg F.Exploring the interplay of trait self-control and ego depletion:Empirical evidence for ironic effects[J].European Journal of Personality,2014,28(5):413-424.

[15]Shiffrin R M,Schneider W.Controlled and automatic human information processing:II.Perceptual learning,automatic attending and a general theory[J].Psychological Review,1977,84(2):127-190.

[16]Schmeichel B J,Vohs K D,Baumeister R F.Ego depletion and intelligent performance:Role of the self in logical reasoning and oth⁃er information processing[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2003,85:33-46.

[17]Aiken L S,West S G,Reno R R.Multiple regression:Testing and interpreting interactions[M].Thousand Oaks,CA:Sage,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