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基金：不寻常的新股东

易强

2月24日，在山东产权交易中心挂牌一个月后，山东省国有资产投资控股公司持有的万家基金11%股权，终于有了归属。若不出意外，一家名为“齐河众鑫”的投资公司，将成为这家公募资产管理规模排在第42位的基金公司的第三大股东。

根据山东产权交易中心提供的数据，上述股权的挂牌始于1月22日，在一个月的公告期内，有两家以上意向受让方交纳了交易保证金。2月24日下午17点30分，网络竞价程序正式开始，意向受让方经过75次报价之后，于18点竞价结束时决出最高报价——8178.78万元，比挂牌转让底价高出1370万元。

除了齐河众鑫，国际实业（000159.SZ）与上海朴承企业管理股份有限公司结成的竞价组合，也是意向受讓方之一。由于国际实业是万家基金第二大股东，上海朴承企业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是万家基金管理层持股平台，因此，这个竞价组合的出现，使上述股权的转让平添了许多新意。

齐河众鑫不寻常

根据国际实业发布的公告，公司有意竞购万家基金6.10%的股权，上海朴承则竞购剩下的4.90%。这一方面意味着国际实业并无公然挑战控股权的野心；另一方面，万家基金管理层与其联手竞价，多少有些不同寻常。

但齐河众鑫的横空出现，让结果平添了不少意外。而由于齐河众鑫与中泰证券——万家基金第一大股东——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它的胜出也并非意外。

工商资料显示，齐河众鑫成立于2004年11月，目前注册资本为1.11亿元，股东刘锋、林旭燕的持股比例分别是51.84%和48.16%，法定代表人是张光武。

齐河众鑫是山东莱钢永锋钢铁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持股比例为32.44%，而后者的第一大股东是持股34.37%的莱芜钢铁集团公司。莱芜钢铁集团则是中泰证券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为37.99%。而作为万家基金第一大股东，中泰证券的股东又包括持股1.59%的山东省国有资产投资控股公司，即万家基金11%股权的转让方。

另据中泰证券发布的一份公司债募集说明书，截至2016年12月底，永通实业持有中泰证券3.24%的股份；作为中泰证券的董事，“刘锋及其配偶林旭燕控制永通实业86.41%的股权，近亲属刘传红持有永通实业13.59%的股权”；上海禹佐亦持有中泰证券2.92%的股份，“刘锋持有上海禹佐70.83%的出资，为上海禹佐的有限合伙人；其近亲属刘传红持有上海禹佐29.17%的出资，为上海禹佐的有限合伙人”。

也就是说，作为上述股权的受让方，齐河众鑫及其控制人刘锋、林旭燕夫妇，与万家基金的第一大股东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资本联系。

正因为存在这种联系，齐河众鑫在上述股权竞价中胜出恐非偶然。

至于中泰证券会否在未来与齐河众鑫及其实际控制人刘锋、林旭燕夫妇之间就万家基金的股权结构做进一步的调整尝试，以及股权结构上的变化会否给万家基金带来新的气象，还需要时间给出答案。

2017年1-11月，万家基金实现净利润5274.04万元，净资产为3.69亿元。截至2017年年底，其公募资产管理规模为630.65亿元。基于8178.78万元的最终报价，万家基金整体估值7.44亿元，相当于2.01倍PB、12.92倍PE，以及0.0118倍P/AUM。

股权变更乱象

万家基金成立于2002年8月，其前身是天同基金，初始注册资本1亿元，创始股东天同证券有限公司、上海久事公司及湖南湘泉集团的持股比例分别为60%、20%、20%。不过，天同证券持有的股权中，有20%股权是为张裕A（000869.SZ）代持。

除了上述三家创始股东，张裕A也是参与筹建天同基金的发起人之一，不过，因为张裕A当时不完全符合基金公司股东资格，故其股权由天同证券代持。

直至2005年2月5日，证监会下发批文，同意天同证券将天同基金20%的股权转让给张裕A。同年4月5日，张裕A发布公告称，“相关工商变更登记手续正在办理过程中”。

然而，因为天同证券因巨额亏损而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工商变更登记并没有最终完成。张裕A在2006年年报中解释说，为购买上述股权，公司向天同证券支付了2000万元，但后者“未按照协议约定履行义务，导致本公司无须实施原投资计划”。

为规避大股东破产的负面影响，2006年2月，经证监会批准，天同基金更名为万家基金。不幸的是，到了年底，第三大股东湖南湘泉集团也宣告破产。

两大股东破产带来的结果是，2007年5月，证监会下发批文，同意天同证券清算组将所持天同基金60%的股权转让给齐鲁证券有限公司，同意深圳市中航投资管理公司受让湖南湘泉集团持有的20%股权。

2009年8月，齐鲁证券又将万家基金11%的股权转让给山东省国有资产投资控股公司，因为当时规定，基金公司主要股东的持股比例不得超过49%。

到了2012年，上海久事公司及深圳市中航投资管理公司先后萌生退意，分别在1月和6月将各自所持天同基金20%股权在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挂牌转让，结果是国际实业将股权收入囊中。

2013年2月，证监会发文核准国际实业的股东地位，至此，万家基金的股权结构变为：齐鲁证券（2015年9月更名为中泰证券）持股49%，国际实业持股40%，山东省国有资产投资控股公司持股11%。

也就是说，在此次挂牌转让前，万家基金已经有过4次股权变动，其中一次因大股东“未按照协议约定履行义务”而流产。

但不变的是，万家基金第一大股东——从天同证券到中泰证券——始终是“鲁系”资本，“鲁系”资本的持股比例一直保持60%，以及基金公司表现平平的业绩。

“局外人”操盘

根据Wind资讯，万家基金是中国成立的第19家基金公司，但其公募规模排名一直在30名开外，最低排在第55名，截至2018年3月14日，排在第42位，公募规模为648.80亿元。

2012年至2017年，即国际实业参股以来，万家基金公募规模从243.50亿元增至630.65亿元（Wind资讯数据），增幅为158.99%，而同期中国公募基金资产管理规模由2.87万亿元增长到11.60万亿元（中基协数据），增幅为304.72%。显然，其扩张速度不及行业平均水平。

而其业绩表现显然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公司高层人事地震频发的影响。例如，自齐鲁证券副总裁毕国玉于2011年3月就任公司董事长，至2015年7月卸任，在4年多的时间里，万家基金先后有3位总经理登台。

或许是为了协调股东间的矛盾，寻求管理上的突破，2015年7月，“局外人”方一天接任董事长之职。在其于2014年10月加入万家基金并担任董事之前，方一天先后在上海财政证券公司（上海证券前身）、中国证监会系统、上证所信息网络有限公司任职，既无在齐鲁证券及天同证券工作的经历，亦无在山东任职的经历。

2016年7月，原上投摩根副经理经晓云加入万家基金，担任董事总经理。从其履历上看，她在上海财政证券公司任职期间，应与方一天有交集。

事实上，无论是在万家基金董事会还是监事会，来自山东或第一大股东中泰证券的人马都不算多。

董事会7名成员中，除了方一天及经晓云，董事马永春曾任国际实业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董事袁西存是中泰证券财务总监；至于3名独立董事，除黄磊的阅历主要在山东，张伏波及朱小能都在上海。

监事会5名成员中，除张浩、李丽分别来自山东国资管理体系及教育体系，监事会主席李润起是国际实业董秘，陈广益及尹丽曼都没有任职山东的经历。

正因为如此，上海朴承与国际实业联合竞购上述股权，以及竞购的失败，才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工商资料显示，上海朴承成立于2018年1月23日，即上述掛牌公告发布的次日，初始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2月1日变更为9000万元；万家基金法人代表、董事长方一天持股43%，董事总经理经晓云、副总经理李杰、副总经理兼投资总监黄海，以及督察长兰剑共4人的持股比例都是8%，固定收益部副总监兼基金经理苏谋东、监事李丽、总经理助理兼基金运营部总监陈广益、投资研究部总监莫海波，以及张薇（职务不详）的持股比例都是5%。

至于齐河众鑫成为万家基金股东之后，是否会引起公司董事会、监事会及高管的人事变动，是另一个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