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 天津师范大学
纵观历史,大众媒介可谓开风气、开民智的点睛之笔。如媒介环境学派所言媒介并非是中性的,其对社会和人类文化会产生重要的影响。新闻工作者,可被看为创造媒介影响的施令官;新闻界,则是生成媒介影响的巨大场域。通过分析1945-1948年南京国民政府后期《申报》、《中央日报》、《大公报》中对新闻界事务的报道,发现新闻界对于社会开化和民智启迪方面颇有影响。
南京国民政府后期百废待兴,文化素质亟待提高,对于开化文化,三家报纸皆有助力。
《申报》揭示人民智慧与其阅读水平的关系,“中国抗战八年来,人民智慧的提高,很可以从自由区的新闻和出版事业的发达看出来。单纯一个地方每天出版的报纸,就有十种之多,其中极好的阅读的报纸可以实销到六万份以上。”[1]报纸为人们提供精神食粮,正如1945年7月新闻协会上海区分会总干事鲁风所言:“在战事中,一般人认为物资重于一切,精神次之,实则不然,在战时中对文化精神更加需要,吾人积极发扬文化,以精神克服残酷战争。”[2]
报纸是一种媒介,但其作用决不仅仅是传播消息。《申报》在其创刊75周年时发专文写到“报纸为社会教育之工作,有潜移默化之功能。文化愈演进,报纸之需要愈殷;读者愈广泛,报纸之效力愈宏。”可见新闻界对于报纸教化民众之作用有较为深入的理解。
在这一特殊时期,社会对于文化的渴求不仅限于知识与信息,科技文化更具有实用意义。《申报》、《中央日报》、《大公报》在此问题上眼界甚广,对于国内外先进技术的简介和详述都很丰富,《申报》在科学周刊的创刊述旨中写道:“本报70年来致力于文化事业的传承,对于科学发展,尤所在意,凡有关科学记载,常率先报道,以新国人耳目……目的在灌输科学知识于一般民众,裨益个人爱好科学习惯,于潜移默化里,增高国人的科学水准,辅学校教育之不足,是为大众解惑,非为专家而设。”[3]
新闻界在争取社会自由民主方面,引入各国进步的案例,以供民众比较和思考。
《大众报》在1945年曾就民主问题进行论述,以日本为案例。“日本的民主化,虽然有赖于外来的影响与助力,但更需要日本人民的觉醒。不然,民主仅为盟邦的赐奖,则一若浮萍,恐盟军撤退后,又将被逐渐收拾干净。因此,在日本走向民主化的道路上,报纸舆论的教育作用实在特别重大。”[4]此番言论点明报纸舆论对社会价值的启蒙作用。
此外,新闻界对于言论自由问题颇为重视。“言论自由足以增加知识,宜结人民情谊,提高人民政治兴趣,近世宪政诸国,莫不加以保障。我国官吏,且多曾任新闻记者,对于言论自由的价值,当然尤为珍视。正当一国在革命建设的过程之中,必须对于人民善为指导,要使旧的知识不致妨碍新的知识,然后方能与民众意志齐一,建设新的国家,实现革命目的。”[5]
1945年《大公报》多次与美国新闻界就此问题进行交流,“新闻自由这几个字,浅浅看来,好像是在为新闻记者谋便利,求保障,只是为了新闻记者的利益,但若仔细一想,我们就会知道新闻自由这一要求,决不是新闻记者的自私,而是为聪明的人解除屏障,更能使全人类进步而幸福。我们这样说并不夸大,大家承认言论自由是民主政治的精髓,也可以说言论民主政治是舆论政治。民主政治既然离不开言论,假使无言论自由与新闻自由,也就不曾有真正的民主政治。”[6]此番言论为新闻自由下了一个更为深远的注解。
在社会形态尚未形成之际,来自民间团体的社会服务具有人文关怀和实际效用,新闻界在此方面的贡献颇为显著。
吴承斌在《中央日报》上曾指出新闻记者应坚守的信条,其中第三条内容如下:“新闻记者信条之三,民生福利急待促进。吾人深信,民生福利急待促进,决深入民间,勤求民虞,宣传生产建设,发动社会服务,并使精神食粮普及于农村,工厂,学校,及边疆一带。”[7]新闻团体的这种自发意识为社会的完善起到了正面积极的作用。
此外,《申报》1947年对其举办的慈善捐助活动进行了总结。主要项目有:晴霞孤寡贫病救济金、沙眼防治运动、急症助金、职业介绍、慈善救灾[8],1948年,申报又再次发起助学金和贫妇助产活动。申报资助的范围较广、资助章程规范,贫妇助产项目具有先进性,体现出对女性的尊重和人文关怀。
新闻界还多次举办报纸展览活动。据《大公报》记载“北平记者公会、外勤记者联谊会及燕大新闻系为纪念九一记者节,举办全国报纸展览……各种报纸计共千余种,其中名贵者有清末北京之京报、宫门抄、梁启超之时务报及本报光绪二十八年五月十二日之创刊号与民十五年九月一日之续刊号、辛亥革命时期武汉出版类似号外性质之《飞报》《快报》等。”[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