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诗黎
摘 要: 張镃的南湖桂隐是南宋中期文人雅集的一个重要中心,以它为中心的诗人群体举行同题和诗、分韵赋诗等活动,并继承了前人“活法说”的理论,提出诗不必工的主张,对诗歌创作和文学理论批评做出贡献,是南宋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环。而张镃对雅集好友杨万里诗歌的学习是张诗歌风格改变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 张镃 桂隐 文人雅集
王水照先生曾指出:“如果说,盛唐作家主要通过科举求仕、边塞从幕、隐居买名、仗策漫游等方式完成个体社会化的历程,从而创造出恢宏壮阔、奋发豪健的盛唐之音,那么,宋代的更大规模的科举活动所造成的全国性人才大流动、经常性的宦游、频繁的贬谪以及以文酒诗会为中心的文人间的交往过从,就成为宋代作家们的主要生存方式了。”[1]在宋代,集会可以说是文人社会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宋代文人的艺术修养提高,生活情趣高雅。文人集会,多登山临水,花前月下,佐以觥筹,佑以歌舞,香茶禅道,琴棋诗画,清雅绝尘,绝非金谷杀姬劝酒之属。因此文人集会又称“雅集”。宋代著名的文人雅集不可胜数,如北宋西园雅集和南宋遗民词人的集会,不仅成为千古美谈,而且留下了《西园雅集图》和《乐府补题》等优秀作品,丰富了中国古代艺术的宝库。
南宋中期,朝廷偏安一隅,政治局势暂时稳定,士大夫在案牍劳形之外,纷纷举行雅集。其中张镃南湖桂隐为中心的文人雅集天下闻名。
南宋名相史浩称“桂隐临泉在钱塘为最胜”[2],周密称“其园池声妓服玩之丽甲天下”[3]。可以说张镃的南湖桂隐是南宋中期文人雅集的重要场所,是研究南宋文学时不可小觑的一环。本文试图对桂隐文人雅集作初步研究。
一、桂隐雅集概况
张镃为南宋初期功臣循王张俊的曾孙,王孙贵胄,以荫补官,三十五岁便辞官奉祠。张镃在临安东北南湖畔修筑精舍,从淳熙十二年(1185)到庆元六年(1200),历经三朝,亹亹布置,规模始全。以“桂隐”为诸处总名,包括西宅、东寺、南湖、北园、亦庵、约斋和众妙峰山等处,各处功能不同,其中南湖“管领风月”,北园“娱燕宾亲”[4]。而张镃本人虽出于将门,却“清标雅致,为时闻人,诗酒之余,能画竹石古木,字画亦工”[5],俨然一位文人雅士。张镃自己为桂隐诸胜各赋小诗,得《桂隐纪咏》八十余绝,今尚存大半。他还撰有《赏心乐事》、《桂隐百课》和《玉照堂梅品》等文章,记载桂隐赏乐之事及花容花态。
张镃又“以好客闻天下”[7],所谓主雅客来勤,“一时名士大夫,莫不与游”[7](周密《齐东野语》)。以张镃南湖桂隐为中心,在十多年间举行了多次文人雅集活动。在后人的文章中仍可一睹桂隐雅集的风采:
当是时,遇佳风日,花时月夕,功父必开玉照堂置酒乐客。其客庐陵杨廷秀、山阴陆务观、浮梁姜尧章之徒以十数,至辄欢饮浩歌,穷昼夜忘去。明日,醉中唱酬诗或乐府词累累传都下。都下人门抄户诵,以为盛事。然或半旬十日不尔,则诸公嘲讶问故之书至矣。[8]
看来桂隐雅集不仅为儒林韵事,而且是文学盛举。“南湖”、“北园”和“桂隐”等名称也经常出现在张镃及其朋友的诗词作品中。
现在可见的在张镃南湖桂隐最早一次雅集是在淳熙十三年上巳日,杨万里有诗《上巳日,予与沈虞卿、尤延之、莫仲谦,招陆务观、沈子寿小集张氏北园赏海棠,务观持酒酹花,予走笔赋长句》[9],诗题中提到的“张氏北园”,辛更儒先生认为是张镃曾祖张俊之真珠园,但查张镃《桂隐百课》知桂隐有宜雨亭,种千叶海棠[10]。因此笔者认为此“北园”当指张镃桂隐。诗题记录了当时雅集的参与者有沈揆、尤袤、陆游、莫叔光和沈瀛,当然还有东道主张镃——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中,便聚三位于此,如何不得诗酒风流?在这次雅集中,六人赏欲开未开之海棠,饮半醉半醒之美酒,写纱帽自落之长句,笑胡床醉卧之真图。陆游也有诗《饮张功父园戏题扇上》[11]。雅集之后,许及之有《次韵诚斋饮张园放翁酹酒海棠花下》,杨万里又作《再和》;杨万里有《醉卧海棠图歌赠陆务观》,许及之又次韵[12]。集会之外的许杨酬唱可谓曲终奏雅。园里园外,有花有酒,更兼诗歌反复唱和,大有兰亭遗风,可谓清雅之极。
光、宁二宗交替之际,文人们也几度集于张镃桂隐。如绍熙三年(1192)[13],石昼问、黄灏出知州郡,陈傅良、黄裳、彭龟年、章颖、薛叔似、蔡幼学、范仲黼、曾三聘、李谦和吕祖俭饯二人于张镃南湖。这次雅集更以诗词创作为主。张镃、黄裳、彭龟年、章颖、薛叔似、蔡幼学、范仲黼、曾三聘、李谦和吕祖俭十人以“人生五马贵,莫受二毛侵”分韵作诗,陈傅良作序。彭诗及陈序尚存[14]。分韵赋诗,指将前人诗句拆开,每人分得一字为韵作诗,是文人雅集时的一种文字游戏。如杨万里有诗《饯赵子直制阁学侍郎出帅益州,分“未到五更犹是春”二十八字为韵,得“犹”字》[15]。在桂隐分韵作诗之事也不稀见,张镃还有诗《锦池芙蓉盛开,与谭德称、何国叔、曾无逸、王季嘉、吕浩然、张以道小集,以东坡诗“细思却是最宜霜”分韵,得“却”字》[16]。分韵所选诗句不仅要求字数与集会人数相应,而且内容与今事相关,非常适合多人集会。如张镃等人赏芙蓉便用东坡写芙蓉诗分韵,饯行客所取诗句则来自杜甫的《送贾阁老出汝州》。分韵诗既合情合景,又考验了与会者的即兴才思,走笔成句,妙趣横生。
绍熙五年三月中浣,楼钥、陈傅良、黄裳、彭龟年、黄由和沈有开过桂隐,张镃作词《木兰花慢》[17]。同年闰十月,朱熹饯范仲黼于南湖之上,张镃赠朱熹以黄山谷真迹,朱熹作跋[18]。可见桂隐雅集不仅有作诗活动,而且也填词也谈书论画,实为艺术盛会。综上可知,张镃南湖桂隐雅集的次数多、参与文人多、流传作品多,在南宋中期是文人雅集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南宋文学增添了绝妙的一笔。
二、桂隐雅集的延伸——诗社及其创作活动
张镃的桂隐文士荟萃,集于桂隐,不可无诗。且张镃自称“我固有诗癖”[19],甚至对朋友开玩笑道:“若无诗与酒,不请看花来。”[20]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不满足于偶然的集会,更要开社竖坛,共作诗章。他们不仅在园内醉飞吟盏,而且在园外反复唱和,留下不少佳作。
张镃和社友们常在诗题或诗句中明确提到“诗社”的概念,并互相称呼“同社”。如张镃有诗《园桂初发邀同社小饮》[22],题目中称诗友为“同社”。另有诗《庐陵李英才自制墨与梅花写真,艮斋、诚斋又许其能诗,十月七日携画见访且索拙语因成古风以赠》,中有“又闻觅句颇清熟,社中宗匠交口称”句[22],此“社中宗匠”当指艮诚二斋,即谢谔和杨万里二人。惜乎张镃《南湖集》今已不传,虽有四库馆臣辑佚,当时诗社创作全貌已不复见。但前揭戴表元《牡丹宴席诗序》中提到:“其客庐陵杨廷秀、山阴陆务观、浮梁姜尧章之徒以十数,至辄欢饮浩歌,穷昼夜忘去。明日,醉中唱酬诗或乐府词累累传都下。”可知杨万里、陆游和姜夔等人很有可能也是此诗社中的成员。
杨万里的诗按年代分为不同诗集,其中《朝天集》和《续朝天集》即孝宗后期和光宗前期他在临安为官期间所作的诗。上述两集的诗中常涉及诗社活动。如《二月二十四日,寺丞田丈清叔及学中旧同舍诸丈,拉予同屈祭酒颜丈几圣、学官禇丈,集于西湖,雨中泛舟。坐上二十人,用“遲日江山丽”四句分韵赋诗,余得融字,呈同社》[23]和《上巳同日同沈虞卿、尤延之、王顺伯、林景思游湖上,得十絶句,呈同社》[24]两诗题明确提到“同社”概念。另有一些诗虽没有提到“社”字,却能看出有诗社活动的痕迹。如《云龙歌调陆务观》有句云:“诗家不愁吟不彻,只愁天地无风月。”《再和云龙歌,留陆务观西湖小集,且督战云》则道:“老夫不怯故将军,但怯与君笔阵千里相追奔。”[25]社友以笔作阵,一和再和,兴致之高,引人歆羡。而陆游在多年后退居故里,在给张镃的诗中曾写道:“回思旧社惊年往,细读来书恨纸穷。”[26]又有词《双头莲》感慨道:“旧社凋零,青门俊游谁记。”[27]“青门”指宋时临安东青门,俗呼菜市门。回忆起临安诗社的快乐,惊叹年华之易逝。可见孝宗朝后期,在南湖桂隐的宾客中,有杨万里、陆游、姜夔、尤袤、京镗、沈揆等人与张镃共同组成了诗社,他们的活动除宴集之外,更明确地以诗歌为主角。
诗社围绕诗歌的活动当以诗歌创作为首要。在张镃与其社友们的诗集中,我们尚能看到他们以桂隐为题酬唱的影子。如秋季南湖桂隐桂花开放,杨万里用险韵作《木犀初发,呈张功父》,张镃即作《桂隐花正开,得诚斋<木樨>七言,次韵奉酬》;杨万里又和,张镃作《诚斋再韵见遗,走笔复和,并邀尤检正、京右司观花》,把尤袤、京镗也拉入笔阵,果得尤、京二人和作;杨万里三用韵,张镃更和“以坚顾临之约”——从现存的资料来看,在这场“酬唱之战”中,杨万里得诗七首[28],张镃也存有和诗五首[29]。杨万里故用险韵,张镃当仁不让,社友之间相互切磋,更有相互挑战的乐趣。可以想象诗友们又提笔苦思,又展书拍案的场景。南湖桂隐想必因桂花诗而开桂花宴,桂香、酒香与墨香交织,水色、花色与酡颜争辉,令人心向往之。“临渊羡鱼,不如归而结网”,在这场诗社唱和活动之外,也有其他有人效仿酬唱。如方岳有和诗七首,题曰《诚斋有木犀诗,韵险而连和七首。今夕与客饮花下,辄勉强和之,终不近也》[30]。这次木犀和诗的参与者众多,一方面可见南湖桂隐为当时人所倾慕,另一方面也揭示了南宋士人雅致的审美取向、极高的文学素养和极盛的酬唱风气。
文人一同宴集,不仅走笔创作,而且喜欢共同谈诗论诗,这就促进了文学理论和批评的发展。
三、以桂隐为中心的文学理论和批评活动
张镃有诗曰:“登楼才会面,促坐便论诗。”[31]在诗词创作交流的基础上,社友们的交流更涉及诗歌理论及批评。从他们的诗文中,我们能看到尽管他们的诗歌风格各异,但在诗歌理论上相互影响。
首先,他们强调和践行“活法”理论。“活法”是吕本中为扭转江西诗风的影响而提出的理论,他指出:“学诗当识活法。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32]而后曾几针对吕本中的“活法说”解释道:“学诗如参禅,切莫参死句。……居仁说活法,大意欲人悟。”[33]张镃在写给曾几次子曾逮的诗中说:“诗章活法从公了,要使诸方听若雷。”[34]说明他服膺前人的“活法”理论。他的论著《仕学规范》卷三十九再次强调:“邠老云七言诗第五字要响,……予窃以为字字当活,活则字字自响。”[35]可见他对“活法说”的运用。杨万里虽然没有直言“活法”,但实质是用他独特的“诚斋体”创作践行了“活法说”。张镃言道:“目前言句知多少,罕有先生活法诗。”[36]是赞美杨万里的风格,并以这位亦师亦友的前辈为“先生”,大有瓣香之意。
其次,他们还主张诗不必工。苏轼云:“诗不求工字不奇,天真烂漫是吾师。”[37]写诗本应求工,但诗到一定境界,便要返璞归真,求其不工,要求浑然天成,不露一丝刻意的痕迹。即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者。杨万里说:“老懒狂吟不要工。”[38]陆游更是再三叮咛:“叮宁一语宜深听,信笔题诗勿太工。”[39]
一方面,诗不求工和桂隐雅集的即兴创作形式有关,像前揭分韵赋诗、笔阵相追的情况下,诗人们大多是信笔题诗,很难像在书斋中那样炼字炼句,追求工稳。另一方面,诗不求工的主张其实也和“活法说”一脉相通,诗要活且天然,是对江西尖新瘦硬诗风的有力扭转。宋末方回《读张功父南湖集》:“端能活法参诚叟,更觉豪才类放翁。举似今人谁肯信,原来妙处不全工。”[40]深刻揭示了张镃深受诗社师友文学理论影响的事实。
同社们不仅阐发诗歌理论,而且对各自的创作进行批评,这样的批评活动对诗友们的创作有很深的影响。像张镃这样的诗坛后进,能得到杨万里等大诗人的批评,可谓深受裨益。张镃曾欲拜杨万里为师,虽然杨万里委婉拒绝,而张镃诗学习诚斋,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钱锺书《谈艺录》认为:“知诚斋诗之妙而学之者,以张功甫为最早。”[41]并引张镃诗“愿得诚斋句,铭心只旧尝。一朝三昧手,五字百般香”证明二人相契之深。杨万里评价张镃初期创作的特点为“癯”,“大抵祖黄、陈,自徐、苏而下不论也”[42],即认为张镃学习江西诗派,瘦硬有“晋唐风”[43]。而经过多年向陆、杨等人的学习以及和诗友的切磋之后,张镃的诗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杨万里评价《南湖集》第三集“老而逸,夷而工”[44],已非当时面貌。看他送杨万里归隐的诗:“何时重来桂隐轩,为我醉倒春风前。看人唤作诗中仙,看人唤作酒中仙。”使人飘然有凌云之志,无怪乎诚斋言:“此诗超然矣。”[45]
诗友的创作和理论批评相辅相成,既继承了前人提出的“活法说”,又提出诗不必工的主张,又对南宋诗歌理论做出贡献。杨万里云:“近代风骚四诗将,非君摩垒更何人?”[46]从两代诗人之间的交流与嬗替角度看,可以说以桂隐为中心的雅集和诗社活动对南宋文学有着深远影响。
四、结语
张镃的南湖桂隐是南宋中期文人雅集的一个重要中心,以它为基础的诗社对诗歌创作和文学理论批评做出贡献,是南宋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环。杨万里晚年寄诗给张镃云:“尤萧范陆四诗翁,此后谁当第一功?先拜南湖为上将,更推白石作先锋。”[47]肯定了张镃和姜夔作为诗坛后劲的成就。直到明代文学家袁宏道游览西湖时,仍得见张镃玉照堂古梅[48]。清乾隆时徐古峰植梅百本,并重构玉照堂,旧腊新春,梅开如雪[40],但桂隐当年“一棹径穿花十里”[50]的风流俊赏、舒徐气度,已不复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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