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元
(山西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山西 太原 030024)
河流生态修复是指使用工程的、生态的或综合的措施,使河流恢复因人类活动的干扰而丧失或退化的全部或部分自然功能。河流生态修复的目的是恢复已受损河流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功能,使之达到一个具有河流地貌多样性和生物群落多样性的动态稳定并可以自我调节的河流系统。[1]
我国北方河流受地形地貌及降雨季节性影响,水资源量时空分布不均,与社会经济发展区域亦非对等匹配,如地表径流时间上大多集中在6—9月份,一般都占全年的60%以上,空间上,源头边山区径流深相对较大,而盆地平原区人口相对聚集经济较为发达,径流深相对较小,因此大多区域水资源短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口的增长,我国北方河流的水资源开发利用率越来越高,尤其是位于京津冀的海河流域和山西的汾河流域,地表水开发利用率均超过80%[2],远超过河流生态良好的合理开发限度,并带来了一系列的流域生态环境问题,如:河道断流,河流水质污染严重,地下水严重超采,地下水位大幅下降,泉水出流量锐减或断流,湖泊水域面积缩小,流域水土流失严重,河道渠化,森林资源锐减,生物物种减少等重要水生态问题。
河流生态修复规划应深入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治国理政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按照“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新时期治水方针,以河长制为抓手,以流域为单元,进行系统治理。治理思路以改善流域生态健康状况为目标,以恢复良性的生态空间和生态水文过程为核心,以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为主线,坚持问题导向,创新理念思路,统筹解决流域的水域空间、水资源、水生态、水环境、水安全等方面突出问题,不断提升流域优质的生态产品供给,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求。[4]
遵循规律,顺应自然。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尊重自然,保护自然,坚持自然恢复为主,工程措施为辅,遵循和顺应自然规律[3]。
统筹兼顾,系统治理。坚持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通过“统一规划,多规合一,上下游协调、水域陆域统筹、地表地下联动”的综合治理,恢复流域良性的生态水文过程。
问题导向,突出重点。坚持以问题为导向,以需求为牵引,因河制宜,一河一策,科学制定治理目标和任务,分类指导、靶向对标,精准施策,既强调创新理念,又坚持操作可行,既尽力而为,又量力而行。
改革创新,两手发力。创新建管和投融资机制,创优营商环境,通过政府和市场两手发力,构建上下联动、政府协调、市场运作的长效机制。创新生态环境长效考核机制,深化党政领导干部绿色政绩考核,建设生态保护行政司法联动机制、生态保护信用体系。
系统收集、整理流域自然地理、经济社会发展、水资源及其开发利用、水生态、水环境、水管理等有关资料,如:行政区划、气象水文、地形地貌、河流水系、土壤植被等,社会经济方面的人口、国内生产总值、产业结构、耕地与灌区、城市或区域发展规划以及城镇化率等,水资源开发利用状况,地下水超采情况,河湖滨岸利用及水生生物多样性,河湖水质状况和污染物分布情况,水土流失及森林植被以及河湖水管理方面的检测能力和管理能力等。按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分类描述存在的生态问题,依据自然禀赋,分析现状与历史的趋势,确定修复目标和水平年。
按照山丘区、平原区、河流湖泊的区位分布生态问题,即源头、边山以水源涵养和自然保护区为主的区域制定为青色区,盆地、平原区人口密集以经济开发为主的区域制定灰色区,谷地临河水域和湿地为蓝色区,在这三个区分别制定绿色倡导方案和红色禁止方案来确定流域生态修复的总体布局。
国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空间载体。要坚持生态优先、协调发展、绿色发展的理念,统筹生产、生活、生态三大空间,构建蓝绿交织、和谐自然的国土空间格局[5]。根据不同主体功能定位,综合考虑经济社会发展、产业布局、人口集聚趋势,以及永久基本农田、各类自然保护地、重点生态功能区、生态环境敏感区和脆弱区保护等底线要求,坚持严格保护、宁多勿少的原则科学划定生态保护红线,按照最大程度保护生态安全、构建生态屏障的要求布设生态空间。
根据流域生态空间管控要求,结合第三次全国土地调查工作,完善河湖管理范围、保护范围和生态保护红线。
(1)实施节水型社会建设。重点开展高效节水灌溉、工业和城镇节水、海绵城市建设、雨水资源利用工作。
(2)以水资源、水生态、水环境、水安全的承载能力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刚性约束,打破“与河争地,与河争水”的理念。按照以水定城、以水定地、以水定人、以水定产的全域化水资源配置和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的要求,论证流域生态需水量,确定流域生态良好的水资源利用上线和地表水用水红线。
(3)实施水库生态水量调度。在有控制性蓄水工程的河流上,严格实施水库的生态调度,满足河流生态要求。
(4)地下水双控及泉域保护措施。在有水源置换的区域实施超采区关井压采,控制地下水开采量;在无水源的超采区实施高效节水,限制地下水开采,积极蓄存雨洪资源,增加地下水入渗量,控制地下水水位下降趋势。在划定泉域重点保护区、一般泉域保护区面积的基础上,进行生态涵养林建设。
河流污染的病在河里,根在岸上,建设清洁河流,必须“水岸同治”,重点在岸上。一是加大城镇污水收集和处理力度,加快治污设施提标改造。二是强化企业责任,加快技术改造,提高污水处理标准,加大再生水回用,取缔河道两岸生态保护范围内的污染企业和污染项目,做到人清、设备清、垃圾清、土地清,彻底根除污染隐患。三是在农村段推进农村生活垃圾治理、厕所粪污治理和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严格控制农药使用,推广低毒、低残留农药[7]。四是在山丘区大力实施清洁小流域建设,促进生态系统良性循环。同时,对废污水原水偷排、处理后不达标中水私排的行为,依法处罚促使整改,直至追究行政、刑事责任。
河道生态综合治理应以恢复自然河道为重点,主要从平面、纵向和横向三方面恢复自然河道。
(1)平面上:重塑河流健康自然蜿蜒曲折的河岸线,宜宽则宽,宜弯则弯,保留或设置洲岛、湾汊,避免河道“渠化”。结合生态红线的划定,设置以防护灌丛、林木为主的缓冲带。
(2)纵向上:保留或营造自然深潭浅滩和泛洪漫滩,适应不同习性植物的生长,给生物提供多样性生境,给水生动物提供健康的栖息地。
(3)横向上:树立“从洪水控制向洪水管理转变”和“营造生物多样性生境”的治河理念。堤岸平缓自然,合理设置水陆交错带,营造开放、健康、连续的生态系统;改造或适度“隐化”硬质堤岸,采用柔性生态水岸,工程措施与农艺措施、生物措施并重,唤醒“睡堤”,消除“白化”的堤防,营造生态绿色堤防;改造渠化河道,避免筑堤束河,留下洪水涨落区,从洪水控制向洪水管理转变,“与洪水为友”,形成“共享”空间,体现“人水和谐”。[6]
实施国土绿化行动,实施河流源头和边山区域水源涵养林建设、干流两侧的护岸林带建设,提升涵养水源的能力。主要措施一是扩大退耕还林、还草、还湿、还滩范围。二是实施水保生态建设,将生态建设与脱贫相结合,在“一个战场”打赢生态治理、脱贫攻坚“两大战役”。
河流管理应依托科技和网络,实现智慧河流。智慧河流以河长制为抓手,以流域水利、环保、城建、国土、地理等涉水信息为基础,以流域生态保护与修复信息为核心,以信息采集准确可靠、数据传输稳定高效、数据处理自动智能、业务流程友好协同、信息服务便捷通畅为出发点,建设集数据汇聚、存储、交换、分析、服务为一体的支撑平台,高效整合和优化配置信息资源,在此基础上实现全景监控、预测预警、调度会商、决策指挥、分析评估等智慧应用,构建涵盖水资源、水安全、水环境、水生态、水文化等领域的全业务河流体系。充分利用3S技术、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互联网+等技术[8],开发建设“流域生态保护及修复信息系统”、“河长制信息系统”等,实现对河流信息不间断地实时传送和分析,达到“全面感知、可靠传递、智能处理、高效协同、便捷应用”的目标。
河流生态修复是一个复杂且较漫长的过程,以自然修复为主,辅以人为的工程措施与非工程措施相结合的系统治理措施,逐步使河流实现“水量丰起来、水质好起来、风光美起来”。规划设计过程中,要坚持系统治理的理念,统筹考虑山水林田湖草各要素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之间的主要矛盾,在北方河流主要考虑水资源的合理开发和可持续开发、水污染防治和中水回用以及河流自然形态恢复和绿化。《汾河流域生态修复规划2016—2030》中部分项目已实施并初见成效,也存在些许项目设计预期的质疑,因此对于各修复措施的系统联动性影响是规划设计中应充分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