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行空
我的同桌是一个不动会死,三观很正的篮球少年。也是所谓别人家同桌成绩又好人又帅系列。
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在想我们上辈子不是同进退的好战友就是做梦都想掐死对方的仇敌。能和w成为同桌比火星撞地球还要奇怪。他张扬正义,我软弱可欺;他高不可攀,我甘居下游;他胆大妄为,我不行就撤。我和他就像天与地,云与泥的差别。正如硬币的正反两面,截然不同。
“唉,真不想和她做同桌。”w刚收拾东西走过来,便回头跟后桌抱怨嫌弃我。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被生生泼了一盆凉水。我气鼓鼓地背对着他,想着以后我不跟你说话了。他拍了拍我的书包,我“哼”了一声把书包塞进桌肚。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做同桌的情景。鬼知道,下一秒老师便抱着作业本让我们做题。题目虽然简单但我卡在没有尺子画线条这个坎上。因为刚才的“毒誓”我决不会去找我那“亲爱”的同桌借尺子。而刚刚分班,后桌不熟、隔壁桌不认识。灵光乍现,我抽出了金灿灿的校章,正当我欲要描线时,数学老师幽幽地飘了过来阻止我。我万分无奈地支着脸看着纸上的题,幻想能用意念控制它自己画上线。
“喏。”w拿着尺子戳我,我回头一瞥,目光“含泪”,就差下跪磕头大吼一句“谢主隆恩”。没错,我就是这么市井气十足。虽然,他那眼神里带着轻蔑而又傲娇的神情,但我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啊。
当然,在日后的指教里,我才发现w这外表高冷自带气场的人是个“蛇精病”。
w是负责我背诵课文和检查作业的小组长。而我这个经常性卡壳背不出课文的学弱,成了他重点“教育”的拖后腿人士……每每我跟他背课文遇到卡壳时,他总是一副演技派的嘴脸。捏着嗓、瞪着眼,装腔作势还带上比划。那收放自如的演绎,主配切换自如的神举止,让我深刻地记住了角色之间的语言、神态。每当我笑得死去活來地背诵下来时,他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仿佛拿到了“最佳奥斯卡影帝奖”走完红毯般矜贵的神情。有时入戏太深,疯癫到无法自已,举止轻佻,神色怪异。讲真,我觉得奥斯卡欠w一个影帝奖。
我时常会看见w恶魔的尾巴露出来。某天,我来到座位前已欲坐下。w奸笑两声,我不解。刚坐下,抄板报的阿林转过来:“别坐!”我被他这一惊呼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
“上面有胶水。”阿林扶额。
我摸了一下裤子,幸好没坐到胶水。“桌子下也有。”阿林好心提醒。我愤懑地找了块抹布擦,看都不看w一眼。他得意洋洋的奸笑声在我耳腔里弥漫开来。于是,在他下课离去时,我把他的椅子踢进桌子底下。上课铃一响,他以刘翔的跨栏之姿冲进班里猛地一坐,男神形象俱毁。后座、隔座乐不可支。我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他麻利地爬起来坐好。
从此,我们“互相伤害”不复返。
w有时候会很惆怅,所以伤春悲秋。有时候你会觉得他是个很阳光很逗的大男孩,会帮我搬桌子,会玩得很疯。我们之间没有像其他同桌那样画三八线。我乐意让他多占一点,他也不介意我弄到他那边。有时他会感慨人生,却被兄弟们戏笑装文青。所以,他偶尔会跟我聊聊。我们日常互相嫌弃而又侃侃而谈。谈梦想、谈人生、谈八卦、谈未来。他极其骄傲地说,考不上最好的学校就去最烂的学校。
后来他考上了最好的学校,而我读了最烂的学校。从此他向东走,我向西去。平行的路线相遇后又往不同地方去,偶尔互相对视一眼又匆匆走过。我不曾告诉他,我喜欢他。正如那次我问他,如果有人送你菊花那表示什么?w轻笑:“那她一定是喜欢我。”我笑:“大傻子,如果有人送你菊花那表示你已经死了啊!”
可谁知道……后来,我很想送他菊花。只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每当我站在他身旁时我总是那么自卑暗淡,他身上洋溢的光芒美好得有些刺眼。
彼时,天空总是蓝蓝的,日子总是慢慢的,书声总是朗朗的。我喜欢的w是帅帅的,而喜欢w的我是蠢蠢的。还是很庆幸曾与他做过同桌,可惜时光不能停留在此刻。我们之间有起因有经过,没有发展和结果更谈不上什么高潮,充其量便也只是一篇短短的故事,而这篇短短的故事注定是没有续集的。
编辑/王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