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社会主义早产论

2018-03-18 20:57郭志伟
关键词:十月革命俄国苏联

郭志伟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2488)

考茨基在《无产阶级专政》中引用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的文字“一个国家应该而且可以向其他国家学习。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1],以此指责布尔什维克利用无产阶级专政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违背了马克思的本意。在他看来,布尔什维克所宣传并积极实践的无产阶级专政仅仅是他们试图跳过或用法令的形式清除一系列自然发展阶段上的障碍。他继续用比拟的方式指出,布尔什维克的行为令我们想到了“一个孕妇,这个孕妇采取愚蠢的行为试图缩短自己的孕期,从而引起了她的焦虑,最终导致了早产,依据惯例,这种生产过程生育的小孩将无法存活”[2]。考茨基用这些论述来质疑俄国十月革命的科学性和合理性,认为在俄国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国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是违背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所揭示的历史发展客观规律的,因此俄国十月革命所带来的不可能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最多只是社会主义“早产儿”,并断定社会主义“无法存活”。考茨基的论述开启了“社会主义是否早产”的争论,此后,这一论述被许多别有用心的左翼和右翼学者“继承”和“发展”,演变为“社会主义早产论”,成为严重影响和破坏苏联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苏联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社会主义早产论”被一些学者当作进行“和平演变”的利器,处心积虑地借此歪曲社会主义。这种质疑声在戈尔巴乔夫推出“改革与新思维”时达到了顶峰,“在国内外敌对势力的蛊惑下,十月革命的正当性和苏联社会主义的合法性被剥离,二月革命被看作俄国开启民主实验的真正革命,而十月革命被污蔑为一场政变,布尔什维克党被视为俄国通向繁荣和进步的唯一屏障”[3]。虽说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在于苏共的蜕化变质[4],但“社会主义早产论”这一历史虚无主义论断,无疑是导致苏共思想蜕化变质,脱离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背离人民根本利益的重要原因。因此,只有科学认识十月革命爆发的原因,才能戳破“社会主义早产论”的虚假面具,明确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科学规律;苏联解体再次使人们认识到,任何真理在实践过程中都需要坚定的信念与科学理念的支撑。

一、无产阶级革命的准备条件充分具备

作为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的无产阶级革命,十月革命从1917年爆发到今天的100年里一直是学者关注和争论的重要话题,尤其是在1989—1991年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之后,十月革命成为东西方之间分别处于社会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营的学者们博弈的一个重要领域。

在诸多论点中,否定十月革命正当性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认为作为社会主义革命,十月革命的历史条件并不成熟,列宁领导的这次布尔什维克党人革命不是社会形态的革新,只是一场有预谋的“政变”,并且影响了俄国社会和世界历史的正常发展轨道。所以,十月革命的成功也仅仅触发了历史的“偶发事件”,是历史发展过程中诸多偶然事件之一。因为缺少成熟的思想条件、制度条件,其必然结果就是政权的颠覆、政体的终结,重新回归“必然的”历史的轨道。实际上这些论断缺乏历史唯物主义的思维模式,只是通过对历史事件简单、粗暴的堆叠而得到的历史虚无主义性质的结论。通过对十月革命时期俄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现实的审慎推敲、考证,可以确定十月革命前的俄国已经具备了成熟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十月革命的爆发是一个瓜熟蒂落的必然性事件。

(一)俄国的社会现实促成了十月革命产生的诸多条件

恩格斯说:“把革命的发生归咎于少数煽动者的恶意那种迷信的时代,是早已过去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任何地方发生革命动荡,其背后必然有某种社会要求。”[5]483纵观历史,任何一场革命与意识交替都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只有强烈的社会要求作土壤、先进的社会意识作种子,革命才有生命力。所以革命爆发固然有按钮性事件触发,但革命是一个生命体,终究无法被人为“制造”。

20世纪初,俄国十月革命已经具备了“必然的社会要求”:生产关系严重制约了生产力发展,导致社会矛盾异常尖锐;代表俄国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的无产阶级政党已经成熟。

首先,无产阶级的大量产生。资本主义垄断组织已在20世纪初俄国的经济生活中起决定性作用,约有200个全俄或省一级的垄断组织控制着80多种主要产品的生产,并在工业中占了统治地位。资本的垄断带来了更充分的生产社会化的同时,又将社会财富更多地集中到了少数资本家手中,生活资料的剥离产生了大量的无产阶级,这为社会主义阵营输送了大量新鲜血液,为社会主义革命奠定了坚实的阶级基础。

其次,腐朽制度下的矛盾丛生。俄国的垄断资本还依赖沙皇专制制度的庇护与支持,所以在俄国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中还夹杂着无产阶级同沙皇专制的矛盾,各种社会矛盾的交织使俄国的“下层”不愿照旧生活, “上层”也不能照旧统治下去。1861年农奴制改革后,沙皇政府又进行了涉及地方政治、司法、市政、军事的多项改革,但政治体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这些改革就只能是隔靴搔痒。到90年代以后俄国甚至掀起“反改革”逆流——取消或削弱60、70年代的改革成果、弹压自由主义者所提出的宪政改革要求、残酷镇压资产阶级民主运动和工农运动,致使国内各种矛盾不断地积累与激化,矛盾的量变进而触发了体制的质变。

再次,社会主义思想觉醒。世界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垄断发展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使社会主义思想在俄国国土上得以觉醒,普列汉诺夫深入研究社会发展规律后发现,作为一个政治载体,俄国既然避免不了资本主义阶段,那么工人阶级注定要成为俄国革命斗争中的主要力量,只有通过高屋建瓴的思想指导与组织依托才能使这股力量拥有凝聚力与感召力,从而实现国家的独立与强大。普列汉诺夫率先在俄国进行了社会主义思想普及与组织建设,成为了向俄国人民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伟大先驱;同时,作为俄国先进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无产阶级是社会普遍利益的代表,自身的社会属性决定了其将不断地与资产阶级的统治产生激烈的矛盾冲突。日益激烈的工人运动亟需先进的指导思想来积极干预俄国政治生活的进程,使无产阶级能够真正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

最后,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的伟大结合。列宁完成了把马克思主义和俄国工人运动结合起来的伟大任务,马克思主义与无产阶级互为精神武器与物质力量,他们的紧密结合最终创立了布尔什维克,用实践论证了马克思所述的“理论一经掌握群众,就会变成物质的力量”的伟大思想。有了按马克思主义原则建立起来的政党的领导,俄国工人运动由自发的人民运动转向自觉的阶级行动。在积累了相当多的工人运动经验后,十月革命前夕的布尔什维克,作为一个代表了俄国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与社会最广泛群体的革命组织,已经成熟。

(二)俄国一战失利成为十月革命按钮式事件

沙皇俄国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军在前线接连失利导致后方经济濒于崩溃。1917年爆发了二月革命,俄国形成了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虽然得到了在苏维埃中占多数席位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支持,但无法平息人民群众的反对声浪;同年7月,俄军惨败,工人和士兵上街游行示威,要求全部政权归苏维埃,遭到临时政府的野蛮镇压,打死打伤400余人。战争的持续使俄国社会矛盾加剧,人民群众前赴后继地加入到革命浪潮里来。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布尔什维克党中央于10月通过了举行武装起义的决议;11月7日,布尔什维克攻占冬宫,成立了世界上首个工农苏维埃政府。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可以看出,布尔什维克并不是在刻意地挑选历史,而是历史选择了布尔什维克。

(三)列宁思想坚持的审慎态度、客观认识与科学继承是十月革命的指明灯

1917年列宁出席了全俄苏维埃代表会议的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代表联席会议,并做了《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的阐述,即后人熟知的《四月提纲》。在提纲中,他提出了俄国无产阶级在下一阶段革命中的任务,所以正确地认识和理解《四月提纲》的精神,是正确地认识和掌握列宁关于下一阶段革命即十月革命战略思想的钥匙。

第一,《四月提纲》对革命任务定义的审慎态度。

首先,《四月提纲》提出的革命任务不具有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四月提纲》提出了下一阶段革命的五项任务——由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掌握政权、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新政府、土地国有化、工人代表苏维埃监督银行、由工人代表苏维埃对社会的产品生产和分配实行监督。从此五项任务可以看出,它们不属于社会主义革命的内容,社会主义革命的目标是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由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掌握政权以及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政府,不等于开展了社会主义革命,因为这里没有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和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内容;而土地国有化是一种可以同资本主义相容的措施,在欧洲许多资本主义国家鉴于国内经济状况日益恶化、需要强化国家政权对生产资料的支配力度时都进行过该种措施;由工人代表苏维埃组织对资本主义企业的生产和分配过程进行监督而不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并非社会主义革命性质的任务。

其次,《四月提纲》第八条明确指出: “我们的直接任务并不是‘实施’社会主义,而只是立刻过渡到由工人代表苏维埃监督社会的产品生产和分配。……在一个小农国家里,只要绝大多数居民还没有觉悟到必须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无产阶级政党就决不能提出‘实施’社会主义的目的。”[6]在《论策略书》中,对于指责他“指望”使俄国革命立刻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说法,他反驳道,“这是不对的。我不但没有‘指望’我们的革命‘立刻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而且还直接提醒不要有这种想法”[6]。

另外,列宁的一系列话语表达了布尔什维克尊重当前俄国生产力落后、小资产阶级占大多数并且尚未达到无产阶级的认知高度的客观事实,不冒进、不冒险,而是遵循客观规律,有步骤、分层次实现社会主义改革。从这里不难看出列宁对于俄国革命的方向明确、坚定的同时,更怀有审慎的态度。

第二,列宁思想对世界的客观认识。

在《论策略书》中,列宁首先自问:“我们会不会有陷入主观主义的危险,会不会有想‘跳过’尚未完成的(农民运动尚未失去作用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进到社会主义革命的危险呢?”[6]随后他指出:“目前俄国的政权只能从古契柯夫和李沃夫的手里转到这些苏维埃的手里,而在这些苏维埃中,占大多数的恰巧是农民和士兵,如果不用生活上的、习俗上的、职业上的说法,而用阶级的说法,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用语来说,那么占大多数的恰巧是小资产阶级。”[6]列宁特别指出,“在我的提纲中,绝对保险一点也没有跳过尚未失去作用的农民运动或整个小资产阶级运动,一点也没有由工人政府‘夺取政权’的儿戏,一点也没有布朗基主义的冒险行动,因为我直接提到了巴黎公社的经验。正像大家所知道的,也正像马克思在1871年、恩格斯在1891年所详细论述过的,这种经验完全排斥布朗基主义,完全根据大多数人的自觉行动,充分保证大多数人实行直接的、绝对的统治和发挥群众的积极性。我在提纲中非常明确地把问题归结为要在工人、雇农、农民和士兵代表苏维埃内部扩大影响。为了避免对这一点产生任何怀疑,我在提纲中两次着重指出,必须进行耐心的、坚持不懈的、‘根据群众的实际需要’的‘说明’工作。”[6]这些话都在表明,列宁思想是尊重客观世界的存在及事物运动、发展规律的。

第三,列宁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继承。

恩格斯在《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中谈判,“以往的一切革命,结果都是某一阶级的统治被另一阶级的统治所排挤;但是,以往的一切统治阶级,对被统治的人民群众而言,都只是区区少数……这一切革命的共同形式就在于:它们都是少数人的革命。多数人即使参加了,他们也只是自觉地或不自觉地为少数人效劳。”[7]列宁认真研读后,依据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民主革命理论,将革命策略从表面上的或自称的民主革命,转向真正的民主革命:“觉悟的工人要取得政权,必须把大多数群众争取过来……我们不是布朗基主义者,我们不主张由少数人夺取政权。”[6]

由此可见,列宁根本就没有为了实现“早产”社会主义而采取(军事)冒险主义的打算,其策略主要是争取人民群众中的大多数人的支持,实现真正的民主革命,使俄国革命转向社会主义革命的“准备阶段”。列宁关于俄国革命的审慎态度、客观认识、科学继承精神在当代具有重大的现实价值。

二、十月革命后的社会主义政权蓬勃向上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马克思曾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思维──离开实践的思维──的现实性或非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5]55笔者也同样认为,“早产儿”由于先天的缺陷与孱弱,缺乏迎接外部挑战的技能与体魄,无法存活,但十月革命之后的社会主义实践恰恰证明,“社会主义”这个胎儿此后的“生命体征”与“生命活力”否定了它是一个“早产儿”的武断结论。

十月革命之后,为使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俄国实际能够切实结合,苏联共产党人创立了对马克思主义全面继承并创造性发展了的列宁主义;从国政施行上,列宁对无产阶级解放斗争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经验进行了新的科学概括和总结,推行适合本国国情的“新经济政策”,从忽视、排斥商品生产转向有计划地利用商品货币的积极作用,并把发展商业视为“必须全力抓住的环节”。

在列宁、斯大林的带领下,通过一系列对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摸索式发展,从20世纪20年代末到1975年的50年间,苏联经济的飞速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1925—1940年,苏联用了短短15年便走完了许多资本主义国家50年甚至100年的发展路程。1913年,俄国在欧洲工业产值的排名里仅居第四、在世界位居第五。十月革命后的13年里,苏联政府用先进的制度与先进生产力紧密结合,使1940年的工业产值超过英、法、德三国,在欧洲排名第一、世界排名第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1964—1982年,苏联经济每年增速为6.1%,超过当时所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生产总值增长1.46倍,工业产值占世界的1/5,有20余种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均超过美国,成为世界范围内的工业翘楚。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苏联综合国力已远远超越德、法、英、日等国家,成为与美国比肩的世界二号经济体、科技强国[8]。在70年的苏维埃政权统治下,苏联的工业发展速度超出世界其他工业化国家5倍。即便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由于国民经济总量和各项指标基数的不断放大,苏联的发展增速有所放缓,但仍然高于其他私有制国家,比如1981—1985年,法国和意大利的国民生产总值增长8%,美国增长14%,而苏联同期增速达到了20%[9]。

正如俄罗斯著名学者、科学院院士波利亚科夫所指出的那样:“旧俄罗斯的落后和软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十月革命后,俄罗斯(苏联)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并摆脱了落后性。尽管面临着被入侵的威胁,苏联在30年代末期还是进入了先进国家的行列,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为两个超级大国之一。”[10]十月革命有力地推动了俄国社会的发展、极大地增强了社会生产力,这是历史的进步。

三、苏联解体与社会主义成败并无因果关系

1991年,历时70年的苏联宣布解体,社会主义制度在这片土地上遭遇了困难和挫折。苏共垮台和苏联解体的历史过程,是戈尔巴乔夫推行“新思维”和“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路线所造成的。从本质上看,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不过是西方的思想观念和政策措施的翻版,它的内容大多来自资产阶级理论和社会民主主义思潮,从根本上背叛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这种所谓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从政治、经济、思想、执政理念上瓦解了苏维埃的统治权——政治上主张实行多党制、议会民主以及三权分立;经济上向私有化偏移;思想上实行意识形态的多元化,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放任资产阶级思想观点滋长蔓延;执政理念上妄用“民主”,使地方政权逐渐脱离中央的控制。

被西方资本主义用以削弱社会各个阶级间矛盾的“民主”,对特权成患、贪污泛滥的苏联来说是一支麻醉神经的“吗啡”,被戈尔巴乔夫视为治疗苏联痼疾的“珍宝”,甚至还与西方人士共同商定“改革”计划,并让资本主义国家首脑来对此指手画脚。恩格斯曾说过:“集权所具有的矛盾是无可争辩的,但是我们也承认集权有其存在的历史的和合理的权利!集权是国家的本质、国家的生命基础。”[11]戈尔巴乔夫对西方民主主义过度依赖,放弃了对无产阶级政权的巩固;因为思想上对马克思主义不坚定,导致改革的过程反复、偏离轨道。改革后,各级人民代表苏维埃虽然拥有了各方面的权力,但是中央权威被忽略、权力被架空、整个国家的机关职能框架与自上而下的权力执行体系遭到破坏,政治、经济秩序出现了无法逆转的混乱,以及资本主义思想的渗透,最终导致了苏联的“和平演变”。

苏共的执政与苏联的发展无法分割,作为苏联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苏共的性质、地位决定其在苏联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毛泽东指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领导集团作为这一时期的历史主体,对苏联解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社会主义去寻找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必然得出“十月革命”是“早产儿”的错误论断。苏联剧变不仅没有证明科学社会主义的失败,反而证明了西方民主主义的荒谬。

四、中国的蓬勃发展是社会主义健康成长的最有力证明

社会主义在20世纪初的俄国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历史序幕,历史的车轮走过一个世纪后,社会主义已在五星红旗下枝繁叶茂。

第一,充满生命力的政党拥有正确的和不断发展的施政纲领。

从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中国共产党根据中国的具体国情与世界大环境不断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在不断调整施政纲领、关注民生的过程中,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推动社会主义在中国的不断发展。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对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作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五位一体包含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它着眼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国家“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这一重大战略问题的科学回答,为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提供了强大思想武器,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对全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国家发展道路的重要总结和伟大贡献,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践行的先进总结。

近70年的社会主义实践中,中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不断加强,政治体制改革有步骤、分阶段地稳步推进,逐步形成了“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基本框架。

党的十八大之前,中国共产党在新中国历史上通过结合社会主义在中国建设与发展的实践,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生了两次历史性的飞跃。第一次飞跃发生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建立后,中共认真总结了领导中国革命实践的具体经验,在遵循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前提下,不拘泥于“本本主义”和“教条思想”,创造了新条件下社会主义阵营夺取政权的伟大模式,即符合中国国情的“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的革命道路,产生了毛泽东思想;第二次飞跃发生在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共通过一系列的改革开辟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产生了邓小平理论;邓小平理论同时也是中国共产党做出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创新型战略,是不同于苏联模式下的社会主义建设经验的理论总结。

如今,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结合中国发展的具体实践,习近平同志认真分析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和国内环境,提出了 “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 这个重大战略思想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对新形势下治国理政新的战略思考、新的战略要求、新的战略部署,不仅使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内党和国家工作的关键环节、重点领域、主攻方向更加清晰、内在逻辑更加严密,而且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成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总方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战略指引[12]。从世界社会主义阵营的角度上来理解,“四个全面”理论更是社会主义政党治国理政方略与时俱进的新创造,具有推动世界治理思想变革的重大意义,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发生两次飞跃之后的进一步发展。

第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制度体系愈加完善。

新中国建立以来,中国共产党赢得了政治独立,在确立了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制度的同时,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等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确保民主与专政互为辅助、相互制约。

在世界正义与中国声望的双重推动下,香港、澳门相继回归。回归后的数十年,两地一直维持着稳定的社会局面与经济状况,“一国两制”思想在彰显社会主义强大政治包容力的同时,更凸显了中国共产党施政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磅礴气势。

在世界政治、经济多元化发展、信息大爆炸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制度也提出了新的要求。用客观务实的科学思想,以改革创新的精神,坚持立破并举,不断深入建立完善、科学的制度框架体系,形成结构合理、简明易懂、便于执行的制度体系。同时清理不适应形势发展需要的制度,完善和健全新的制度,细化制度体系使之更加成熟更加具有生命力,为管党治党、执政治国提供科学的制度保障。

第三,中国经济在不断深化的改革中获得举世瞩目的成就。

60年来,中华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实现了主权独立,坚持以马克思主义思想践行政治、经济建设,用新思想新武器捍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伟大事业,通过社会主义政治、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使原本极度落后的旧中国变成了一个国力昌盛,并且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国家,这一切都是基于经济的巨大发展。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社会主义经济蓬勃发展,经济总量连上新台阶。1979—2012年,中国经济年均增速达到9.8%,同期世界经济的年均增速仅为2.8%。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期的持续时间和增速都超过了经济起飞时期的日本以及亚洲的经济“四小龙”。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成为了带动全球经济复苏的重要引擎。2016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折合11.2万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4.8%,比2012年提高3.4个百分点,稳居世界第二位。2016年中国大陆人均GDP约合8 126美元。国内生产总值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分别是1949年的131.3倍和119.5倍,是1978年的95.7倍和86.1倍。2013年至2016年,我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达到30%,超过美国、欧元区和日本贡献率的总和,稳居世界第一位。随着商事制度改革和“放管服”改革的持续深化,集众智、汇众力的乘数效应不断显现。2014年至2016年,全国新登记市场主体超过4 400万户,其中新登记企业1 362万户,年均增长30%。

十月革命拉开了社会主义实践的序幕,苏联是世界上社会主义建设的第一次尝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继苏联之后社会主义运动史上的又一次伟大实践,它的产生、发展和壮大是共产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成果。在一国范围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中国人民依据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历史规律积极寻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程;在世界范围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作为其中一个环节,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继承和发展。中国政治、经济方面的巨大成就凸显了社会主义运动的蓬勃生机,不可否认,它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艰苦奋斗的结果,更不可忽视的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上社会主义国家的蓬勃发展是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规律在发挥巨大作用。

五、结语

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3]社会主义道路是苏联人民在继承世界历史发展的条件下所开辟的,它推动了世界历史的发展,对科学社会主义由理论走向实践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对世界社会主义有着举足轻重的科学价值。十月革命是人类在摆脱自我异化、消除剥削、探求从“必然”到“自由”的人类真正文明史的发展进程中,迈出的坚实一步!

中国在政治、经济、思想上的长足发展,与历史留下的宝贵财富密不可分,十月革命拉开了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序幕,为中国人民带来了马克思主义,中国从此走上新民主主义道路,解决了历次资本主义革命所未解决的革命彻底性问题:提出彻底的反帝反封纲领,在坚持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共产党卓越领导下,走到了辉煌的今天。

社会主义的生存与发展,是20世纪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古人说“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社会主义早产论”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历史虚无主义者用来丑化、污蔑社会主义历史的谬论,他们妄图以此来阻碍人类的进步,以此来苟延自身落后阶级的历史统治和利益。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苏联为什么解体?苏共为什么垮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十分激烈,全面否定苏联历史、苏共历史,否定列宁,否定斯大林,搞历史虚无主义,思想搞乱了,各级党组织几乎没任何作用了,军队都不在党的领导之下了。最后,苏联共产党偌大一个党就作鸟兽散了,苏联偌大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就分崩离析了。这是前车之鉴啊。”[14]由此可见历史虚无主义的巨大危害,所以我们必须对 “社会主义早产论”这一错误论断做出批判,以遏制这种论断在社会主义阵营的蔓延与传播。

苏联的解体说明,先进的思想也会因其体制上的不足和策略上的失误而遭遇挫折。从历史发展的总趋势来看,这些挫折是偶然性事件,但处于执政地位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决策性失误,不仅会给本国的经济带来沉重打击、给社会带来巨大动荡、给人民带来苦难,也会直接影响社会主义的公信力与感召力。各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应当在主观上予以最大的重视,深化改革、减少失误,建立和完善符合本国实际的经济、政治体制,促进本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增强社会主义的吸引力,通过科学的判断、合理的实践、及时的总结来减少前进道路上的曲折,加快社会主义更替资本主义的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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