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应该为杜牧保留一份纪念

王聚川

在唐诗的故乡，在杜牧的家乡，至今没有一处专题纪念景点。《阿房宫赋》《过华清宫》虽然选入课本，当地则难寻踪迹。对于杜牧这样一位唐诗文化中的重要人物，西安市和长安区应该给予必要的重视。

杜牧是唐诗文化中值得铭记的人物。唐诗是古长安的文化坐标，诗人是这个坐标上的明星。唐代诗人灿若繁星，有大“李（白）杜（甫）”，还有小“李（商隐）杜（牧）”。

杜牧是地道的长安望族，家族中官至宰相级别的有十多人。杜牧的祖父杜佑曾任中书门下平章事，与房玄龄同列朝班。杜牧23岁写出《阿房宫赋》，25岁写出了著名的长篇五言古诗《感怀诗》，26岁中进士，从此踏入仕途。

杜牧不仅出身官家，饱读诗书，才华过人，而且长得帅，风流倜傥，曾经宦游扬州、湖州等温柔富贵之乡，历尽了当时的风花雪月，写下了一篇篇青楼诗作，留下了一个个风月佳话。

以现代文学方式评论杜牧难免有时代的错落，当时的评价或许更为靠谱。李商隐在晚唐与杜牧并称小“李杜”，他有一首写杜牧的诗：

杜司勋

高楼风雨感斯文，短翼差池不及群。

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唯有杜司勋。

（杜牧曾于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三月入朝为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故称杜司勋。）

首句“高楼风雨感斯文”，写自己对杜牧诗歌独特的感受。次句“短翼差池不及群”，转说自己，也暗含杜牧。这是一首送别诗。李商隐用“差池”暗寓“伤别”之情，述说自己正如风雨中艰难行进的弱燕，翅短力微，赶不上同群。“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唯有杜司勋”这两句极力推重杜牧的诗歌。伤春、伤别，即“高楼风雨”的忧时伤世之意与“短翼差池”的自慨身世之情，也就是这首诗的基本内容和主题。“伤春”、“伤别”，高度概括了杜牧诗歌的主要内容与基本主题，并揭示了带有那个衰颓时代所特有的感伤情调的艺术风格。“刻意”二字，既强调其创作态度之严肃，又突出其运思寓意之深厚，暗示他所说的“伤春、伤别”并非寻常的男女相思离别，伤心人别有怀抱。末句“唯有”二字极高评价了杜牧在当时诗坛上的崇高地位。

杜牧一生宦游湖北、江苏、浙江、安徽、湖南等地，位于西安大雁塔南广场上的杜牧雕像留下了咏唱各地的不少佳作。近些年，各地分别建起了杜牧研究会、杜牧纪念馆、杜牧塑像。《泊秦淮》《清明》《山行》《赤壁》《江南春绝句》等名篇也被各地建立起了主題亭、园。

杜牧十分热爱自己的故乡，晚年重新整修了祖上的樊川别墅，并且闲暇之时经常在这里以文会友。于唐宣宗大中六年（852年）冬天病重逝世，归葬长安少陵塬家族墓地。

然而，在唐诗的故乡，在杜牧的家乡，至今没有一处专题纪念景点。《阿房宫赋》《过华清宫》虽然选入课本，当地则难寻踪迹。特别是在他最后的归宿地长安，上世纪50年代还有坟墓、古树、墓碑等遗存，而今却荡然无存。

对于杜牧这样一位唐诗文化中的重要人物，西安市和长安区应该给予必要的重视。民间各界特别是杜氏宗亲团体，也应鼎力支持。最起码恢复杜牧墓地，给唐诗多一个凭吊与怀念的场所，多一份寻根索源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