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的优劣势、竞补性及优劣势影响因素

吴兆红，周 坤，司增绰

体育产业是构成国民经济的重要部门，深化体育产业发展一直以来都是政府工作的重点。2016年7月13日，国家体育总局正式发布《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这意味着中国的体育产业实现了由市场化加深阶段向规模扩大、结构升级阶段的转变。实际上，作为体育用品出口大国，自2008年北京奥运会以来，中国的体育用品产业已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其中，来自CEPII BACI数据库微观数据表明：2008年中国体育用品出口总额为111.55亿美元，占世界体育用品出口总额的28.34%，进口总额为3.69亿美元，占世界体育用品进口总额的0.93%；而到2016年，中国体育用品出口总额为122.87亿美元，净增长10.15%，占世界体育用品出口总额的31.65%，进口总额为6.98亿美元，净增长为89.40%，占世界体育用品进口总额的1.80%。因此，对中国体育用品产业在国际上的贸易优劣势、中国体育用品产业与全球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产业间的竞争关系与互补关系进行深入细致地研究就显得极为重要。

从现有文献来看，对中国体育用品贸易问题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基于中国体育用品外贸出口的现状与问题的研究[1-3]；基于中国体育用品进出口贸易互动关系以及出口贸易结构影响因素的研究[4-8]；基于中国体育用品出口贸易竞争力的实证研究[9-10]。上述文献为本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但也存在一些不足：（1）关于中国体育产业竞争力问题的研究主要表现为现状描述层面分析，而从产业国际竞争力视角分析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间体育用品实质性贸易关系的较少；（2）鲜有学者对影响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以及造成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贸易优劣势差距的因素决定进行研究。

实际上，在分析两国某一产业贸易结构与贸易关系时，贸易优劣势分析与贸易竞补性分析是2种最为常用的方法。贸易优劣势分析，是指利用国际竞争力指标，对一国某一产业的国际竞争力进行测度与比较；贸易竞补性分析，是指基于双边贸易互补性指标，对两国某一产业的实质性贸易关系进行测度与比较。基于此，本文利用相对贸易优势指数（RTA）与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OBC），根据CEPII BACI数据库提供的2008—2016年HS-07-6位数国际贸易数据，以中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韩国、俄罗斯、英国和美国10个国家为研究样本国，对这10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以及中国与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补关系进行测度与比较。在此基础上，利用线性回归，进一步探析影响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以及造成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贸易优劣势差距的因素决定。本文希望通过实证分析，为中国体育用品业外贸发展提供借鉴与参考。

1 理论框架及数据说明

1.1 测度模型

1.1.1 相对贸易优势指数（RTA）借鉴侯敏[11]的做法，本文采用相对贸易优势指数来衡量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RTAmi表示m国i产品（体育用品）的相对贸易优势指数；Xmi表示m国体育用品出口额；Xni表示除m国外世界其他国家体育用品出口额；Xmj表示m国非体育用品出口额；Xnj表示除m国外世界其他国家非体育用品出口额；M表示进口。需要注意的是，式（1）中的Xmi、Xmj、Mmj、Mmj也可以单独表示为m国的贸易伙伴。当Xmi、Xmj、Mmj、Mmj表示除 m 国外世界其他国家时，RTAmi表示全球视角下m国体育用品的贸易优劣势；当Xmi、Xmj、Mmj、Mmj表示m国的贸易伙伴时，RTAmi表示双边视角下m国体育用品的贸易优劣势。本文的研究视角为全球视角。此外，根据测度的RTA值，可以对各国体育用品贸易优劣势的属性进行分类（见表1）。

式中：OBCmki表示m、k两国i产品（体育用品）的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RTAmi与RTAki分别表示m国与k国体育用品的相对贸易优势指数。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类型的样本数据会导致OBC指标的评价属性不同。当使用的数据为截面数据时，正的OBC值表示两国贸易结构互补，反之，表明两国贸易结构互竞；当使用的数据为时序数据时，正的OBC值依然表示两国贸易结构互补，但负的OBC值仅表示两国贸易结构名义互竞，其实际竞补性关系需进一步考察[13]。这是因为，时序数据下OBC值的符号与RTA值在一段时期内的变化趋势有关，而与RTA值的正负性无关。当m国体育用品具有贸易劣势且其劣势不断增强，k国体育用品具有贸易优势且其优势不断下降时，测度的OBCmki为负，这表明两国贸易结构互竞。但事实上，此时m国的体育用品并不具备贸易竞争力。因此，在实际研究中本文会对与中国体育用品处于名义互竞关系的国家加以特别区分。

1.2 数据来源及说明

基于《200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统计框架》下定义的体育用品国际贸易内容，本文选用了CEPII BACI数据库中2008—2016年HS-07-6位数国际贸易数据。该数据库提供了全球222个国家（地区），多达5 053种6位数国际贸易数据，且每种6位数的HS6编码均对应某一具体产品，是我们所能掌握的分类最全且最详细的贸易数据。此外，根据2008、2012和2016年世界奥运会金牌榜的排名情况，本文最终确定的样本国家包括中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韩国、俄罗斯、英国和美国。需要指出的是，根据《UNESCO，2009》，本文得到了22种2007年协调制度（HS）编码定义的体育用品国际贸易内容（见表2）。

表1 体育用品贸易优劣势基于RTA值的划分标准Table1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Sports Goods Trade Based on the Standard of RTA Value

1.1.2 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OBC） 参照司增绰、周坤等[12]的研究，本文进一步采用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对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补性关系进行研究，具体公式如下：

表2 22种体育用品的编码及说明Table2 Code and Description of 22 Sports Goods

2 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的优劣势与竞补性

2.1 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分析

根据CEPII BACI数据库提供的2008—2016年HS-07-6位数国际贸易数据，本文分别从整体层面与产品层面测度了中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韩国、俄罗斯、英国和美国这10个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的相对贸易优势指数。

整体层面下，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的属性类型及其变化趋势均呈现出较大差异。从各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的属性类型来看，具备贸易强优势的国家为中国和意大利，具备贸易弱优势的国家为英国，具备贸易弱劣势的国家为法国、德国、日本、韩国和美国，具备贸易劣势的国家为澳大利亚和俄罗斯。其中，俄罗斯体育用品业一直摇摆于贸易的弱劣势与劣势之间，鉴于其处于劣势期间（5年）大于弱劣势期间（4年），因此本文将其划分为体育用品业贸易劣势国家（见表3）。

表3 2008—2016年各国体育用品RTA值（整体层面）Table3 The RTA Value of National Sports Goods From 2008 to 2016（Overall Level）

从各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变化的趋势来看，中国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在2008—2012年期间呈现出上升态势，而在2012—2016年期间呈现出下降趋势，整体呈现倒“V”型。这说明，2008年中国举办北京奥运会在某种程度上激励了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但这个激励时段仅仅维系到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澳大利亚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呈现出先下降后上升的态势（“V”型），整体波动较大。法国、德国、日本、韩国和俄罗斯体育用品业的RTA值主要呈现波动态势。英国与意大利体育用品业的RTA值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变化态势。其中，英国体育用品业RTA值的变化趋势近似于“W”型，而意大利体育用品业RTA值的变化趋势则近似于“M”型。美国体育用品的RTA值整体呈现出下降态势。

通常而言，产业的整体特征与产品部门的个体特征之间会存在显著差异。因此，为深入揭示这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本文基于表2的划分标准，还从产品层面测度了这10国体育用品业的RTA值。

产品层面下，中国的体育用品依然保持较为强劲的贸易优势，但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中国多数的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出现了下滑态势。这意味着，虽然中国的体育用品在国际上占具一定的贸易优势，但事实上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这种贸易优势在不断减弱，中国体育用品业面临结构升级的压力在逐渐上升。而从另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RTA值的表现来看，体育用品的贸易竞争力更为糟糕。其中，竞争力表现最差的是澳大利亚，以其2016年的表现来看，22个体育产品中15个表现为劣势产品，其余7个均表现为弱劣势产品。竞争力表现相对较好的是意大利，但以其2016年的表现来看，22个体育用品中也仅仅有4个产品表现为强优势产品。总体而言，产品层面下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依然明显（见表4）。

2.2 中国与其他9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补性分析

基于上文测度的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的相对贸易优势指数（RTA），本文利用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测度模型（OBC），进一步得到了整体层面与产品层面下中国与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结果显示，不同时期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竞补性关系是不同的，各时期具体竞补关系如下。

在2008—2012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为澳大利亚、德国、俄罗斯和美国，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名义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为法国、意大利、日本、韩国和英国（见表5）。但事实上，法国、日本、韩国这3个国家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2008—2012年期间属于弱劣势产品，意大利和英国的体育产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分别属于强优势产品与弱优势产品。因此，在2008—2012年期间，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仅为意大利和英国，而法国、日本和韩国的体育用品业并不具备与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争关系。

在2012—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为法国、意大利、日本、韩国和美国，与中国呈现名义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为澳大利亚、德国、俄罗斯和英国（见表5）。其中，澳大利亚与俄罗斯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属于劣势产品，德国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属于弱劣势产品，英国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为弱优势产品。因此，在2012—2016年期间，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竞争关系的国家仅为英国，而澳大利亚、德国和俄罗斯的体育用品业并不具备与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争关系。

表4 2008—2016年各国体育用品RTA值（产品层面）Table4 The RTA Value of National Sports Goods From 2008 to 2016（Product Level）

表5 2008—2016年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的OBC值（整体层面）Table5 The OBC Values of China and Australia，France，Germany，Italy，Japan，Korea，Russia，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Sports Goods Industry From 2008 to 2016（Overall Level）

在2008—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仅有澳大利亚、德国和俄罗斯，而法国、意大利、日本、韩国、英国和美国的体育用品业均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名义贸易竞争关系（见表5）。其中，法国、日本、韩国和美国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属于弱劣势产品，意大利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属于强优势产品，英国的体育用品业产品在此期间属于弱优势产品。因此，在2008—2016年期间，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仅为意大利与英国，而法国、日本、韩国和美国的体育用品业并不具备与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争关系。

此外，基于表5本文还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发现，奥运会可能会在一段时期内持续激励东道主国体育用品业的国际竞争力。这主要表现在：一方面，中国是2008年国际奥运会的东道国，而在2008—2012年期间，中国体育用品业的国际竞争力得到了显著地提升；另一方面，英国是2012年国际奥运会的东道国，而在2008—2016年整个期间，英国的体育用品业均与中国的体育用品业呈现实际贸易互竞关系。事实上，英国的体育用品业在2008—2016年期间为弱优势产品，意大利的体育用品业在2008—2016年期间为强优势产品，而意大利的体育用品业则在2012—2016年期间与中国的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

整体层面下，中国与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竞补性关系的研究无疑是有意义的，但要想实现对中国与这9个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竞补性关系有一个实质性的认识，产品层面视角下的分析则更为关键。为此，本文也测度了产品层面下中国与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双边贸易互补性系数。

产品层面下，中国与其他9个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的竞补性关系更为复杂多变：2008—2012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贸易互补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俄罗斯（17个）、美国（16个）、英国（15个）和澳大利亚（14个），而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实际互竞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意大利（5个）、美国（4个）和法国（3个）；2012—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贸易互补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俄罗斯（15个）、英国（15个）和美国（15个），而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实际互竞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意大利（6个）和法国（5个）；2008—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贸易互补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美国（16个）、英国（14个）和俄罗斯（12个），而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实际互竞关系产品数量较多的国家为法国（4个）和意大利（4个）（见表6）。总体而言，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中国与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呈贸易互补关系的产品数量有90个，较之金融危机爆发以前减少了15个，而呈实际互竞关系的产品数量有16个，较之金融危机爆发以前减少了4个。由此看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产品层面下中国与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贸易关系也愈加复杂多变。

3 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的影响因素

基于上文对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的比较分析，进一步考察影响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因素是一个有意义的话题。尽管当前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处于强优势状态，但近些年这种优势却一直呈下降趋势。因此，无论从总结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经验方面，还是从维持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地位的对策方面，进一步找出影响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因素也十分必要。鉴于PORTER教授在《国际竞争优势》一书中对竞争力多因素（环境）的综合评价与解构，本文尝试对影响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因素，及影响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3.1 计量模型

陈立敏和谭立文[13]在评价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过程中指出，波特模型将一国某一特定领域中影响生产率和生产增长的因素解构为4个环境因素——生产要素，需求条件，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的表现，企业的战略、结构和竞争对手，以及机会与政府2个外生变量。参照王孝松等[14]的做法，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3.2 变量和数据

（1）相对贸易优势指数（RTA）。根据上文相对贸易优势指数公式，测度了2008—2016年中、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这10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在考察影响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因素时，把这10个国家体育用品业的RTA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带入计量模型。在寻找影响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因素时，参照王孝松等[14]的做法，取中国与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RTA的差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带入计量模型（下文在寻找影响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因素时所用的变量均为中国与目标国的差值，不再赘述）。实际上，取双方各变量差值作为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带入计量模型，主要是为了分析造成中国与世界其他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贸易优劣势差距的因素决定。这点有些类似于对制度距离或文化距离的理解，国际贸易理论中在处理贸易双方的制度距离或文化距离时常用贸易双方制度因素或文化因素的差值来表示，只是在文本中制度距离或文化距离被国际竞争力距离以及其他因素距离所替代。需要指出的是，在王孝松等[14]构建的计量方程中，各变量均被取了对数，事实上，这些变量的取值范围既包含了正数也包含了负数（如RTA），但负数是不能取对数的，因此本文在构建计量模型时并没有对各变量取对数。原始数据来源于CEPII BACI数据库。

（2）研发支出（research）。基于王岚等[15]和刘洪铎等[16]的研究，体育用品业可被划分为技术制造业产品。因此，本文选择各国研发支出占GDP比重这一指标来代表体育用品业主要的生产要素。研发支出越高，本国体育产品就越具备贸易竞争力。需要指出的是，各国2016年研发支出数据缺失，此外，澳大利亚2009、2012、2014和2015年的研发支出数据缺失，对于缺失数据本文采用线性拟合的方法预测代替。原始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3）人均GDP增长率（perGDP）。借鉴王孝松等[14]的做法，本文选择各国人均GDP增长率来代表体育用品主要的需求条件。一方面，较高的人均GDP增长率会带来较大的内需，从而促进本国体育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较高的人均GDP增长率也会带来较大的外需，从而可能会对本国体育产业的发展产生抑制作用。原始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4）工业增加值（industry）。从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表现的角度来看，制造业增加值与服务业附加值均是较好的代替指标。但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本文最终选择各国工业增加值来代表体育用品主要的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表现。一般来说，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的发展会提高本国体育产品业的贸易水平。需要指出的是，美国2016年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数据缺失，对于该缺失数据，处理同上。原始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表6 2008—2016年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的OBC值（产品层面）Table6 The OBC Values of China and Australia，France，Germany，Italy，Japan，Korea，Russia，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Sports Goods Industry From 2008 to 2016（Product Level）

（5）外商直接投资（fdi）。外商直接投资有利于一国整体经济的增长，但是否会促进该国体育产业的发展值得进一步观察与研究。因此，本文选择各国外商直接投资占GDP比重这一指标来代表体育用品业主要的企业战略、结构和竞争对手。原始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6）税收（tax）。低税率会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从而有利于本文企业的发展。因此，本文选择税收占GDP比重这一指标来代表体育用品业主要的机会。需要指出的是，中国2012和2016年税收占GDP比重数据缺失，对于该缺失数据，处理同上。原始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7）政府诚信（integrity）。政府诚信是本文较为感兴趣的一个外生制度变量，有为政府往往会利于本国市场经济的发展，但也会增加市场进入成本，因此政府诚信是否会提高本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水平有待进一步考察。因此，本文选择政府诚信这一指标来代表体育用品业主要的政府因素。原始数据来源于美国传统基金会。

3.3 计量结果

3.3.1 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关键因素 （1）相关性分析。鉴于上文设定的计量模型中包含较多变量，因此，在对模型进行计量分析前，首先应对各变量间是否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进行检验。基于此，本文采用Spearman秩相关检验来对式（3）中各变量的Spearman秩相关系数进行分析。研究发现，式（3）中各变量间的Spearman秩相关系数均较小，这说明，本文选择的样本数据通过了多重共线性检验，即可以进行下面的计量分析。

（2）计量结果分析。基于上文设定的计量模型，本文利用stata13.1对整理好的数据进行回归分析。鉴于在初始的回归结果（模型1）中部分变量并未通过检验，因此需要对各变量逐个剔除并进行回归。

在对式（3）进行回归过程中，研发支出和税收这2个变量最不显著，需要将其剔除并得到本文最终的回归方程——模型4。总的来看，各模型回归结果中的拟合优度偏低，即本文设定的线性模型在考察影响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因素时，仅能解释自变量20%左右的变差（见表7）。但事实上，在解决实际问题中，不能单纯地根据拟合优度的大小来作为拟合结果的主要依据，只要模型的回归系数比较显著，那么在一定程度上该模型也被认为是合理的。如黄亨奋等[17]在研究中国体育用品企业出口能力关键影响因素时的拟合优度为0.414；而黄新飞等[18]在研究贸易伙伴对第三方发起反倾销对中国出口三元边际影响时的拟合优度仅介于0.227～0.29之间。

表7 影响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关键因素Table7 The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Formation of Trad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in the Sports Goods Industry

此外，在研究波特模型本身在解构产业竞争力影响因素的来源时，就是存在争议的，正如陈立敏等[13]所指出的那样，PORTER教授本人并没有在将竞争优势从企业过渡到国家时处理好内生优势与外生优势的等价关系。体育产业在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表现也是存在较大差异的。江小娟[19]在分析中国体育产业发展趋势时指出，2016年中国体育产业占GDP的比重为0.9%，远低于近几年全球平均水平（1.8%）。而同期，美国的比重约为2.85%，日韩的比重约为2%～4%，欧洲的比重约为1.8%～3.7%。由此看来，尽管中国体育用品业在全球具备较高的竞争优势，但国内体育产业整体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存在较大差距，而这种发展阶段的复杂性与不平衡性都是制约本文研究结果的重要因素。接下来，本文就以模型4的回归结果为例对其经济内涵进行解释。

人均GDP增长率，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产生了显著的负相关，人均GDP增长率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就会减少0.027 3%。本文认为，这是因为体育用品业属于低技术制造业产品，而一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必然会伴随国内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与优化调整，因此，中、高技术制造业产品的竞争水平会呈现出上升态势，低技术制造业产品的竞争水平会呈现出下降态势，其结果就是，人均GDP增长率对体育用品的贸易优劣势产生了显著的抑制作用。工业增加值与外商直接投资，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均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工业增加值与外商直接投资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就会分别增加0.051 2%与0.042 9%。这说明，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的发展，以及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体育用品制造业的发展，从而提高了本国体育用品业贸易的竞争力。政府诚信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产生了显著的负相关，政府诚信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就会减少0.019%。这说明，政府诚信提高了本国市场的进入成本，随着固定贸易成本的增加，体育用品业的整体效益会显著下降，这又会进一步影响到体育用品业的再生产，最终导致本国体育用品业的竞争水平显著下降。

3.3.2 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主要因素 （1）相关性分析。在探析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因素时，参照前文做法，采用Spearman秩相关检验来对式（3）中各变量的Spearman秩相关系数进行分析。研究发现，式（3）中各变量间的Spearman秩相关系数也均较小，这说明，本文选择的样本数据通过了多重共线性检验，即可以进行下面的计量分析。

（2）计量结果分析。基于上文设定的计量模型与处理方法，我们得到了中国相对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因素的计量结果。结果显示，在对式（3）进行回归的过程中，研发支出、税收和政府诚信这3个变量最不显著，需要将其剔除并得到本文最终的回归方程——模型8（见表8）。接下来，本文就以模型8的回归结果为例对其经济内涵进行解释。

人均GDP增长率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差距产生了显著的负相关，人均GDP增长率差距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差距就会减少0.038 9%。这说明，随着国内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体育用品的需求会从内需向外需进行转变，也就是说，消费者在购买体育用品时会更加青睐那些来自国外的品牌。工业增加值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差距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工业增加值差距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差距就会增加0.086 4%。这是因为，体育用品业本身属于制造业的一部分，一国工业水平的提高会显著改善本国体育用品的品质，从而提升本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竞争力。Fdi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差距也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fdi差距每增加1%，体育用品业的RTA差距就会增加0.074 3%。这是因为，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往往不仅有资金，还有先进的技术、管理理念，这些都是本国体育产业进一步发展所需要的关键要素，随着体育用品生产企业自身不断发展与转型升级，其生产体育用品的贸易竞争力自然也会得到显著地提升。

表8 中国相对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影响因素Table8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Formation of Trade Advantages of China's Sports Products Industry in Australia，France，Germany，Italy，Japan，Korea，Russia，Britain and the United States

4 主要结论与参考政策

4.1 主要结论

基于CEPII BACI数据库提供的2008—2016年HS-07-6位数国际贸易数据，本文考察了中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韩国、俄罗斯、英国和美国共10个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中国与其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竞补性关系，以及中国相对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原因，具体结论如下。

（1）从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角度来看：整体层面下，中国与意大利的体育用品业在国际上具备贸易强优势，英国体育用品业在国际上具备贸易弱优势，法国、德国、日本、韩国和美国的体育用品业在国际上具备贸易弱劣势，而澳大利亚和俄罗斯的体育用品业则在国际上处于贸易劣势；产品层面下，中国的体育用品依然保持较为强劲的贸易优势，但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中国多数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出现了下滑态势，而从另外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RTA值的表现来看，产品层面下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的贸易竞争力较为糟糕。总体而言，产品层面下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依然明显。

（2）从中国与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贸易竞补性角度来看：无论是从整体层面还是产品层面来看，不同时期中国与其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竞补性关系均是不同的，并且金融危机会进一步加剧这种双边贸易关系的演变。在2008—2012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为澳大利亚、德国、俄罗斯和美国，而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为意大利和英国；在2012—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为法国、意大利、日本、韩国和美国，而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竞争关系的国家仅为英国；在2008—2016年期间，与中国体育用品业呈现贸易互补关系的国家为澳大利亚、德国和俄罗斯，而与中国属于实际贸易互竞关系的国家为意大利与英国。此外本文发现，奥运会可能会在一段时期内持续激励东道主国体育用品业的国际竞争力。

（3）从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关键因素角度来看：研发支出和税收这2个因素对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影响不显著，而人均GDP增长率、工业增加值、外商直接投资和政府诚信这4个因素对全球10大竞技体育强国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劣势形成的影响显著。其中，人均GDP增长率与政府诚信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形成产生了显著的负相关，弹性系数分别为-0.027 3与-0.019；工业增加值与外商直接投资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劣势形成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弹性系数分别为0.051 2与0.042 9。

（4）从中国相对澳、法、德、意、日、韩、俄、英、美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影响因素角度来看：研发支出差距、税收差距和政府诚信差距这3个因素对中国相对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影响不显著，而人均GDP增长率差距、工业增加值差距和外商直接投资差距这3个因素，对中国相对这9个国家体育用品业贸易优势形成的影响显著。其中，人均GDP增长率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差距产生了显著的负相关，每增加1%的人均GDP增长率差距，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差距就会减少0.038 9%；工业增加值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差距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每增加1%的工业增加值差距，体育用品业的RTA值差距就会增加0.086 4%；fdi差距对体育用品业的贸易优势差距也产生了显著的正相关，每增加1%的fdi差距，体育用品业RTA值差距就会增加0.074 3%。

4.2 参考政策

体育产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好中国体育用品业对深化中国体育产业改革，推动中国体育产业高速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本文基于研究结论，拟从以下2个方面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1）深化体育用品业多元化生产结构，努力提升国际分工地位。在2008—2016年期间，中国体育用品的相对贸易优势指数整体呈现倒“V”型，这表明，近些年来中国体育用品业的外贸优势在不断退化，其主要原因在于，中国体育用品业的贸易发展方式仍属于粗放式增长[3]。当本国贸易环境恶化时，这种增长方式将逐渐演变为贫困化增长。而如何有效地改变这种现状，本文认为，深化中国体育用品业多元化生产结构是关键。当前，中国体育用品业仍处于产业链的低端，单靠“低价—走量”的贸易方式难以支撑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的长远发展。因此，只有注重体育用品业产品的品质升级，占领价值链的中高端，努力提升中国体育用品业的国际分工地位，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体育用品业贸易发展的粗放式增长问题。

（2）加强体育用品业企业自主创新，改善中国体育用品业国际新形象。创新是企业发展的灵魂，近年来，中国体育产业发展势头迅猛。在2014—2016年期间，中国体育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速度已高达26.6%，接近同期GDP增长速度的4倍[19]，其主要原因在于，人们对体育用品日益增长的多元化需求。在此大背景下，加强体育用品业企业自主创新，从供给面满足消费者对体育用品的多元化需求成为当前中国体育产业稳健发展的关键。在加强中国体育产业企业自主创新的同时，也要积极拓宽海外市场，形成以“内需为主，外需为辅”的双核发展驱动力，这对改善中国体育用品业的国际新形象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