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19世纪英国女性小说中的女性意识

2018-03-06 10:23安洁张飞龙王宝琴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8年26期
关键词:奥斯丁勃朗特意识

安洁,张飞龙 ,王宝琴

(1.河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18;2.河北科技大学党政办,河北石家庄 050018)

19世纪的英国处在一个历史转折时期,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还是思想领域都发生着史无前例的变化。英国女性在启蒙思想和自由主义思想的影响下,女性意识逐渐觉醒。女性关注自身的角色、地位等问题,关注女性作为人的价值的体验,是“我们一代在觉醒的过程中一份特殊的经验”(李小江《解读女人》)。女性作家是女性意识觉醒与发展的积极践行者,她们将女性思想融入作品,通过创作形成并表达出时代特征鲜明,个性特质浓郁的女性意识。19世纪是英国文学史中一个群星璀璨、名家辈出的时代,女性作家尤其突出,她们包括被誉为“散文化的莎士比亚”的简·奥斯丁、“勃朗特峭壁”的勃朗特姐妹以及被马克思列入“现代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的盖斯凯尔夫人等。她们在作品中传递了明确的女性意识,并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

1 觉醒

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女性是被摒弃在“自由、民主、平等”理念之外的特殊群体,英国社会中“男女之间无平等可言”,因为“男人们天赋的理智就要多一些”,即便是天赋人权的忠实信徒——卢梭也主张“妇女永远应该从属于男子或男子的见解”。女性长期处于被轻视和贬抑的处境中。

简·奥斯丁努力恢复女性的本来面目,她通过文学创作,传递出清醒而独特的女性意识。她否定女性智力低于男性的观点。《傲慢与偏见》中,指出头脑机灵、智力发达不仅是男性的特点,愚蠢拙笨、智力低下也非女性的专利。在作品中,她运用对比的手法,超越性别的界限,将人物分为两类:见识高明的与见识低下的。伊丽莎白、达西与夏洛特等属于前者,班内特太太、科林斯牧师属于后者。奥斯丁秉持女性与男性一样有着发达的智力与理性的信念。《劝导》中,克劳福特夫人宣称女性理智而明理;安妮更是以行动充分展现女性冷静与理智的优秀品质。此外,在她的笔下,相爱的人们通常呈现教育与被教育的关系,不仅男性教育女性,女性同样有能力指导男性。《诺桑觉寺》和《爱玛》中,亨利与奈特利先生对凯瑟琳和爱玛进行教导,《曼斯菲尔德庄园》和《劝导》中,范妮和安妮担当埃德蒙和温特沃斯的精神向导。奥斯丁独特的婚姻观也反映出她对社会主导意识的背离。女性的婚姻选择往往与她的社会价值取向紧密联系在一起,《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对达西首次求婚的拒绝和二次求婚的接受,都是女性主体意识和价值追求选择的结果。奥斯丁挑战社会主导意识,展示女性与男性比肩的睿智、理性与能力,但同时,她又接受父权文化对女性自我克制、自我牺牲、谦卑温顺等“可爱”品质的期待,表现出女性意识初步的觉醒。

2 叛逆

西方社会的女性历来被认为是“第二性”的、附属性的。作为“多余的肋骨”,女性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处于非常劣势的地位。经济上,她们依附于男性,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法律上,她们没有独立的身份,没有法律意义上的主体资格,社会中,她们遵守领域分离的传统观念和家庭天使的虚幻桂冠,被牢牢地禁锢在母亲和妻子的社会角色之中。

勃朗特姐妹触及女性的内心世界,认真思考女性的社会地位与处境,积极探索女性打破父权社会禁锢,实现女性经济独立与地位平等的有效途径。她们的作品中,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识。勃朗特姐妹率先提出女性经济的独立。《艾格尼斯·格雷》中格雷从事家庭教师工作,自食其力;《女房客》中海伦创作油画,保证自己与儿子生活无虞。经济独立,为人格独立提供了切实的保障。《简·爱》中,订婚后,罗切斯特希望简·爱放弃家庭教师的工作,但她坚持继续工作;结婚前夜,她忽然得知罗切斯特已有妻子,虽然他们彼此深爱,但她坚持对人格平等和婚姻平等的追求,选择离开,并发出著名的呐喊:“我们站在上帝面前,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呼啸山庄》中,希刺克厉是凯瑟琳灵魂对等的存在,“不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模一样”。凯瑟琳将女性与男性放在同一平台上进行考量,追求爱情中的男女在精神上对等与相当。勃朗特姐妹跳出对女性自然属性的关注,转向对女性社会属性的追求,表现出对社会主导意识形态的叛逆。她们建立了全新的经济独立意识和明确的人格独立意识,但是勃朗特姐妹对女性独立的追求,只是局限在家庭内部和经济层面,并没能从社会政治层面寻求解决,所以没能从根本上改变女性“第二性”社会地位。

3 抗争

父权社会中,家庭生活以外的,几乎全部的社会领域都被男性垄断。两分领域意识由来已久,《圣经》中明确界定:“创世纪时,上帝说,男子孤单并不好,我要给他一个帮手”(《圣经·创世纪》)。两分领域,将男性和女性安排在不同的领域,世界是男子的领域,家庭是女子的领域。19世纪,两分领域的观念从家长制的性别观念向两分法的对立观念转变,这种格局更是强化了妇女地位的边缘化特征。

盖斯凯尔夫人与艾略特在文学创作中把女性意识纳入社会的轨道,与现实政治浪潮融合在一起,坚持女性主动参与广泛的社交与政治生活,改变女性与社会政治的隔绝状态,从根本上争取女性独立自主的社会地位。她们在作品中大胆而创新性地让女主人公涉足社会领域。《南方与北方》中,玛格丽特以敏锐的目光观察社会,正面尖锐的劳资矛盾,积极思考工业问题的解决途径;《玛丽·巴顿》中,玛丽把社会作为自己判断的参考对象迷途知返,是女性参与社会的开始;《米德尔马契》中多萝西致力于服务社会,开办幼儿园,建设村社,捐助建设教堂和医院等,积极探讨女性与社会的关系;《亚当·贝德》中戴娜通过布道来表明女性完全可以胜任很多男子的职业,呼吁给予女性更多的就业机会。盖斯凯尔夫人与艾略特主张女性参与社会、参与政治,实质上是要求女性进入社会的中心,实现女性的话语权,切实保证女性意志的实现。

4 结语

19世纪英国女性作家是女性意识觉醒与发展的积极践行者,她们通过文学创作,努力消解占支配地位的男性文化,颠覆象征父权制秩序的二元对立,创造女性经验和透视,改变女性沉默和社会边缘化的传统与境况。她们开创了“女性文学的时代”,在英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发挥着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既为前代女性作家发展做了一个很好的总结,又为后世提供了好的研究文本,并为后世的女性文学发展起了典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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