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艺术学院文华学院 李亚男
克罗齐与柯林伍德在西方史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二者的思想都强调主观因素在历史研究中的作用和印象,并分别以“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和“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为国内学者熟知。柯林伍德与克罗齐均从反对客观主义的立场出发,要求改变历史研究消极呆板的状况,重建历史与哲学的统一。柯林伍德借助历史哲学建构历史学;克罗齐从历史认识本身出发,认为历史与哲学同一,但二者的思想体系有着宏观上的差别。
柯林伍德认为:思想不只在主体中存在,还作为历史认识的对象存在于历史事件的背后。历史事件不同于自然事件,历史事件背后隐藏着思想。历史学家的工作虽然要从过去的事件开始,但他们关心的不是一个个孤立的事件,而是事件背后的思想。历史学家就是要重演过去的思想。
克罗齐认为:思想等同于历史认识本身,只能存在于主体中。他坚决反对“二元论”,绝对不会认可主体之外的过去的思想。他认为,当过去的事实和现在的兴趣联系起来时,这种过去的事实就不是归属于过去的兴趣而是归属于现在的兴趣。因此,兴趣只能是现在的。对于过去的事实,他认为它们的客观性并非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主体的认识活动根据认识活动本身的逻辑需要而家丁它们是客观的。他认为,思想与精神一样都必须而且只能是主体的、活生生的,不能在任何意义上超越主体。
柯林伍德认为思想并未死去,思想独立于时间之外不随时间流逝而消失。但是,他所谓的独立并不是真正的独立。思想的历史不过是一条沿着时间线索的受时间束缚且与时间平行的思想之“线”。他认为:只有思想才有历史,因为思想可以是历史中的思想-即过去的思想,所以思想可以有历史。他认为思想并未死去,思想独立于时间之外不随时间流逝而消失。所以,思想不会死去,永远都是“当代”。并且,他认为真实源自于客观。
克罗齐认为:“历史的本质是人的思想,而且思想必须是活生生的,且它的真实源自于现实,而不是过去。”克罗齐把认识活动的起点提到事实之前,彻底否定了历史决定论者和一些历史哲学家认为历史认识起始于事实(即先有事实,然后进行认识)的观点。这样,克罗齐以生活为基础的“一元论”理论框架就凸现出来了。克罗齐并非否认过去实实在在地发生过,而是将之称为编年史,也就是死历史。在克罗齐这里,思想与精神一样都必须而且只能是主体的、活生生的,不能在任何意义上超越主体。思想是生动的生活中的精神,不是抽象的。
柯林伍德认为,进行哲学思考的头脑不是简单地思考一个对象而已,同时也思考着思考本身,所以哲学是反思的,也就是对于思想的思想。因为历史哲学是哲学,所以历史哲学是反思的。他的逻辑是,历史研究活动的一级思想是历史学的内容,二级思想是历史哲学的内容。历史哲学就是要为历史学的自立—成为独立的学科—提供理论前提。柯林伍德构建的历史哲学并不是历史学的终结,恰恰相反是历史学的前奏。由于历史哲学的出现,历史学从哲学的附庸成为了独立的学科。他凭借对科学的科学性进行再解释,得出了历史学不仅是一门学科,而且是一门科学。他认为历史学研究的对象是历史事件背后的思想;历史学的研究方法是历史学家“重演”归去的思想。
克罗齐认为,历史认识活动等于思想活动本身,而不是思想中关于历史的那一部分认识活动。克罗齐通过对历史认识活动本身的分析,思考历史认识的实质。他认为,历史认识活动等于思想活动本身,而不是思想中关于历史的那一部分认识活动。历史认识不是个别的认识,而是个别与普遍不可分割的综合,历史认识等同于思想活动成为关于“永恒的现在”的知识,因此,历史就表现为与哲学是一体的,即:历史与哲学是同一(即历史-哲学)。
柯林伍德与克罗齐均从反对客观主义的立场出发,要求改变历史研究消极呆板的状况,重建历史与哲学的统一。柯林伍德借助历史哲学建构历史学;克罗齐从历史认识本身出发走得更远,认为历史与哲学同一。
柯林伍德对历史的知识性问题的处理实质上时一种狡猾和逃避的方式。他把历史研究的知识性等同于他所建立的历史学的价值,也就是历史学的用处。他说:“历史学是为了人类的自我认识”,他用学科的有用性回避了历史研究的知识性。
克罗齐认为历史研究的知识性就在历史认识活动之中。历史认识活动就是思想活动,也就是人的存在活动,生存活动既有知的能力,又有可知性。克罗齐将主体与客体在现实生活中统一起来,形成独特的一元认识论。历史研究的知识性不是源自于与主体相对的客体的属性,而是源自于一元的生活实际;不是由于被“重演”,而是由于被感悟。“重演”意味着过去是知识的支点,而感悟意味着生活是知识的支点
总的说来,克罗齐和柯林伍德分别通过不同的探索途径追求相同的研究理想。克罗齐和柯林伍德历史理论的主要差别就在于所选择的途径不同,前者选择了哲学,后者选择了科学。对二者在思想在“思想史”和“当代史”中的不同含义、历史哲学与历史-哲学、历史学的价值与历史的知识性等方面进行了比较研究,对我们进一步了解20世纪以来的西方哲学思想起了重要作用。同时,对后世历史哲学的发展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