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进境截获天牛疫情分析及建议

王凯，李林杰，于飞，王洛高，杨洪娟

(日照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山东 日照 276800)

天牛科昆虫是鞘翅目中很大的一个类群，全世界有超过3.6万种[1]，中国有记录的已超过3 250种[2]，作为一种钻蛀性害虫，可危害林、果、棉、麻、花卉、商品包装等。天牛主要以幼虫危害林木为主，同时也是很多林木病菌的传播媒介。如松墨天牛Monochamusalternatus(Hope)，因携带松材线虫Bursaphelenchusxylophilus(steiner & buhrer) Nickle的个体自国外传入我国，引起松树萎蔫病，致使多省的马尾松Pinusmassoniana被毁，后传入我国多省[3]，现已被列入进境有害生物检疫名录。天牛极易随林木及衍生产品的运输进行远距离传播，如果传入地缺乏相应的天敌生物，加之当地环境因素适宜，会有利于天牛的迅速传播扩散，更为重要的是天牛入侵造成的危害往往比它在原生地区造成的危害严重。近几十年来，很多国家和地区为了预防和消除天牛造成的危害已经花费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如光肩星天牛AnoplophoraglabripennisMotschulsky自传入美国以来，已造成了5.37亿美元的损失[4]。因此很多国家针对进境天牛风险制定了严厉的法规措施，例如美国和欧盟对于进口原木有必须剥皮才能进境的要求，欧盟另规定进口的木材和木质包装不得存在直径超过3 mm的虫孔。我国于2007年颁布的进境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名录中，天牛科种类达12种(属)。

近年来，随着国际贸易的日益频繁，加之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和鼓励木材进口政策，我国木材进口数量逐年增加，天牛在进境木材和木质包装检疫中屡屡被截获，加之我国的森林植被种类相对集中和单一，有利于天牛的迅速发生扩散，一些有害的天牛一旦传入我国，将对我国的农林安全造成巨大威胁。本文作者通过统计全国出入境检验检疫部门截获天牛数据来对进境天牛截获情况进行分析，并为天牛进境检疫提供一些建议。

1 2003—2016年我国进境截获天牛概况

通过统计得知，2003—2016年天牛截获种次一直呈上升趋势，截获的天牛种类数量自2009年开始也快速增长，其中2016年的截获种类和种次分别是2003年截获的2.25倍和8.55倍(图1)。天牛种类数和种次的不断增长与我国近十几年来不断增长的进境木材和木质包装有直接关系。据统计，截至2016年，我国木材进口量达到新高，共8 023万m3，是1998年木材进口量的12倍[5]。此外，木材、木质包装等来源国家(地区)和种类日趋复杂，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进境天牛尤其是检疫性天牛截获种类和种次的快速增长(表1)，给我国进境木材等货物的检疫带来了巨大挑战。

图1 2003—2016年我国进境截获的天牛种(属)数及种次数变化趋势

中文名拉丁学名种次前五来源国家(地区)及种次截获方式主要寄主产品墨天牛属(非中国种)Monochamus spp.(non-Chinese)1 344乌克兰446,俄罗斯185,罗马尼亚113,美国112,白俄罗斯 103木材、木质包装、运输工具云杉、樟子松、黄松、白松、花旗松、橡木尖翅尼虎天牛Neoclytus acu-minatus923美国413,加拿大400,罗马尼亚36,波黑5,巴西4木材、木包装山核桃、橡木、白蜡木、枫木、山毛榉、桦木落叶松断眼天牛Tetropium gab-rieli721俄罗斯690,罗马尼亚9,德国3,意大利3,波兰2木材、木包装冷杉、云杉、樟子松赤斑白条天牛Batocera rufomac-ulata458巴布亚新几内亚128,所罗门群岛118,赤道几内亚58,刚果(布)56,加蓬38木材相思木、海棠木、冰糖果木、马拉斯木、奥古曼木榕八星白条天牛Batocera rubus244菲律宾213,巴布亚新几内亚22,所罗门群岛5,加蓬1,泰国1木材、水果香蕉、相思木、海棠木辐射松幽天牛Arhopalus syria-cus171新西兰123,德国6,法国3,希腊3,印度尼西亚2木材、木包装辐射松、樟子松、黄松、白松剌角沟额天牛Hoplocerambyx spinicornis158巴布亚新几内亚52,所罗门群岛45,马来西亚18,莫桑比克7,刚果(布)4木材冰糖果木、相思木白条天牛属(非中国种)Batocera spp.(non-Chinese)157巴布亚新几内亚111,所罗门群岛45,泰国 1木材、木质包装相思木、海棠木断眼天牛属(非中国种)Tetropium spp.(non-Chinese)100罗马尼亚15,美国13,俄罗斯8,加拿大7,德国4木材、木质包装云杉、冷杉青杨脊虎天牛Xylotrechus rus-ticus67俄罗斯12,乌克兰11,德国7,白俄罗斯6,比利时4木材、木包装杨木、榉木、桦木、核桃木桉天牛Phoracantha semipunctata51巴西23,澳大利亚6,南非4,乌拉圭4,中国台湾5木质包装、运输工具桉木家天牛Hylotrupes ba-julus42美国8,中国台湾6,圭亚那4,泰国3,意大利3木材、木包装橡木白带长角天牛Acanthocinus carinulatus40乌克兰14,立陶宛6,德国5,白俄罗斯4,罗马尼亚4木材樟子松、云杉楔天牛属(非中国种)Saperda spp.(non-Chinese)37加拿大16,美国7,罗马尼亚3,莫桑比克3,贝宁1木材核桃木、樱桃木、橡木

续表

注：拉丁文对应中文名可能有不同，在此主要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境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名录》和《中国进境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昆虫卷》[6]

2 2003—2016年全国进境截获天牛情况分析

2.1 截获天牛种类鉴定情况分析 2003—2016年我国天牛截获数据统计表明，各口岸检疫部门共截获天牛718种(属)，120 551种次，其中鉴定到种32 091次，占比23.79%，鉴定到属18 241次，占比15.13%，鉴定到族31 415次，占比26.06%，鉴定到(亚)科38 804次，占比32.19%，未鉴定天牛幼虫3 417次，占比2.83%。其中检疫性天牛共截获36种(属)，4 679种次，占比3.88%，鉴定到种3 041次，鉴定到属1 638次。

数据还表明，在截获天牛的所有虫态中，幼虫数量较多，而我国对进境截获天牛幼虫的鉴定研究起步较晚，最早的记录是1989年李业林发表的关于进口马来西亚原木中截获的切缘离眼天牛DialegespauperPascoe幼虫鉴定的文章[7]，而且截止到目前的近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对于进境截获天牛幼虫的鉴定研究也相对较少。此外，受制于检疫人员鉴定水平和天牛鉴定参考资料是否完备等因素，进境截获天牛鉴定到种的比例相对较低。这也致使检疫性天牛检出率占比较低。因此，随着目前进境截获天牛种类的不断增多，对于我国未有分布的很多危险性天牛的风险分析显得愈加迫切。

2.2 不同截获天牛方式情况及分析 天牛在自然环境下传播速度较慢，但是它能借助多种方式进行远距离传播，加之天牛幼虫在造成危害前不易察觉，如果所处条件合适，天牛很容易建立种群甚至暴发，因此，切断天牛的传播途径显得尤为重要。据统计，在2003—2016年所有截获的天牛中，原木上发现天牛种次最多，占76.44%；其次为锯材，占13.43%；木质包装占5.85%；其它截获方式譬如种苗、水果等上的截获较少，占4.29%(图2)。天牛截获的特点与其食性有直接关系，因为天牛主要取食木材，而木材及衍生产品在可能携带天牛的贸易产品中占主要比重，因此在其上截获的天牛种类及数量最多。此外，食木类天牛往往因其主要在木材内部取食而不易被发现，这就要求我们在进境产品检疫中要根据天牛的生物学特点对进境货物进行针对性查验，有效提高天牛检出率。

图2 2003—2016年我国从不同商品上截获天牛种次占比

2.3 天牛截获来源国家和地区情况分析 2003—2016年，我国口岸截获天牛的来源国家或地区共计151个。因为进境天牛主要是通过进境木材检疫方式截获，所以截获天牛数量较多集中在我国主要的木材进口国家和地区(图3)。虽然截获的国家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等差异较大，但按照截获天牛主要寄主可分为以俄罗斯、大洋洲和北美出口针叶木材为主的地区和以东南亚、欧盟和非洲出口阔叶木材为主的地区。

图3 2003—2016年我国不同来源国家或地区截获天牛种次比例

虽然我国截获的天牛来源国家和地区数量较多，但是天牛截获数量和种类差距较大，通过统计可知天牛截获种次前十的国家分别为俄罗斯13 399(11.11%)，喀麦隆9 983(8.28%)，莫桑比克9 158(7.60%)，巴布亚新几内亚5 359(4.45%)，美国5 140(4.26%)，加拿大5 114(4.24%)，老挝4 533(3.76%)，德国3 882(3.22%)，加蓬3 858(3.20%)，所罗门群岛3 623(3.01%)，这10个国家的天牛截获种次占所有天牛截获种次的一半以上，而截获数量不到100种次的国家和地区有77个。数据还表明，天牛截获种类最多的国家是美国，有185种。上述截获天牛种次和种类，截获较多的都是我国进口木材相对多的国家和地区，尤其是原木进口量越大，截获率越高，譬如俄罗斯、喀麦隆和美国等。还有就是诸如非洲一些国家，因为林木病虫害的研究较少和检疫除害处理不到位等原因，天牛截获率也相对较高。

3 建议

天牛的进境截获数据是我们了解并分析其入侵风险的重要参考依据，尽管目前我国对于天牛的截获数据因为其查验偶然性等众多原因不能完全反映进境贸易中携带天牛的情况，但随着国际间贸易的快速发展，分析诸如天牛等进境有害生物截获数据对我们认清与不同国家贸易过程中有害生物风险和国家制定检疫法规等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通过统计分析2003—2016年进境截获的天牛数据，结合目前我国口岸天牛检疫工作遇到的问题，笔者列出以下建议供读者讨论：

1)加强口岸一线检疫队伍建设，建立人员考核有效机制。目前我国对于进境有害生物，尤其是检疫性有害生物的检出率直接受口岸一线检疫人员重视程度和工作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加之天牛的进境携带特点致使其检疫鉴定难度较大，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加强一线人员专业技术水平、吃苦耐劳程度和应变能力等综合素质的提升，这对于有效提高我国口岸天牛的检出率具有重要作用。此外，建立天牛等有害生物检疫检出考核机制，将全省首次、全国首次和检疫性检出纳入其工作考核中，对提高检疫人员工作主动性具有积极作用。

2)开展针对性查验，提高进境天牛检疫有效性。天牛的食性较为广泛，但是主要以危害木材为主，而且天牛幼虫主要在木质部危害，少量在皮下蛀食[8]，此外，由于进境木材，尤其是原木往往数量较大，需要检疫时间较长，这就要求在口岸查验时，要重点加强对木材重点部位的检疫，提高检出效率。同时，检疫人员要尽可能熟悉不同国家和不同木材上可能携带的天牛种类，根据其生物学特点开展针对性检验。

3)加强实验室建设，多渠道发展天牛鉴定技术。植物检疫实验室对有害生物的准确鉴定是至关重要的，其中实验室鉴定人员水平，国外天牛种类的文献资料、标本和标准等的收集是天牛检疫鉴定结果准确性和可靠性的重要保障。目前检疫中天牛的幼虫相对较多，传统的形态学鉴定往往需要丰富的经验，鉴定结果受主观影响较大，培养鉴定所需周期又较长，且目前对于天牛幼虫的研究相对较少，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检疫工作的准确性，我国口岸天牛鉴定到种的比率仅为23.79%。这就要求我们要积极开展现代化的昆虫鉴定技术研究，其中DNA条形码等分子鉴定技术的发展已成为近年来生物种类鉴定热点，也为口岸有害生物的鉴定提供了一种新的技术手段。

4)积极开展天牛风险分析，提升我国口岸预警能力。目前在口岸截获的天牛种类中，有相当一部分在我国未有分布，虽然很多没有列入我国的检疫名录中，但是其生物学特点在我国具备广泛的发生和传播基础。这就要求我们要针对每年天牛进境新截获的种类，及时掌握贸易国家或地区的天牛发生情况，结合当地天牛的生物特点和分布范围，迅速开展风险分析，发挥口岸部门的风险预警作用。

5)加强口岸联动，提升我国口岸整体天牛拦截能力。通过统计各省口岸的天牛截获数据可知，目前天牛截获量和截获种类处于前列的省份有江苏、上海和广东等，其天牛截获种次占比分别为39.81%，25.92%，13.69%。这些省份在多年的天牛检疫鉴定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培养了众多的天牛检疫鉴定专家。笔者建议加强这些口岸与我国其他口岸之间的交流协作，整体提升我国的进境天牛检疫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