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洁
1979年1月1日,美国《时代周刊》〉将复出一年多的邓小平评为1978年度世界风云人物,标题是《邓小平,中国新时代的形象》。序言中这样说:“一个崭新中国的梦想者——邓小平,向世界打开了‘中央之国’的大门,这是人类历史上气势恢宏、绝无仅有的一个壮举。”
也就在这一天,中国与美国正式建交,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上最重要的资本主义国家正式开始交往。邓小平在发给美国总统卡特的电报中说:“中美两国在上海公报的基础上实现关系正常化,两国人民都感到高兴。我期待着本月底访美期间同阁下会晤,并把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带给美国人民。”
1979年1月29日上午10点,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在美国白宫的草坪上举行。当卡特总统和邓小平副总理以及他们的夫人出现在会场时,乐队高奏中美两国国歌,鸣礼炮19响。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雄壮的旋律第一次在美国白宫的上空回荡。
邓小平和卡特并肩走过长长的红地毯,一起检阅三军仪仗队。此情此景,美国的记者大发感慨:一个国家的总统举行正式仪式,如此隆重地欢迎另一个国家的副总理,这在世界外交史上是极其罕见的。除了不是鸣放21响礼炮(国家元首规格)外,美方当时对邓小平的接待,一切都是按国家元首级标准进行的。
卡特还特意加上了一段颇有宗教意味的话:“副总理先生,昨天是旧历新年,是你们春节的开始,是中国人民开始新的历程的传统日子。我听说,在这新年之际,你们向慈善的神灵打开了所有的门窗。这是忘记家庭争吵的时刻,这是人们走亲访友的时刻,对于我们两国来说,今天是团聚和开始新的历程的时刻,今天是和解的时刻,是久已关闭的窗户重新打开的时刻。”
随后,邓小平致答辞。他意味深长地说:“世界人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加倍努力维护世界和平、安全和稳定。世界形势也在经历着新的转折。我们两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通过共同的努力对此做出应有的贡献。”
时任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布热津斯基后来回忆说:“当时的气氛就像充了电一样,我不记得白宫以前曾有过如此令人激动的场面,我感到中国的大门再也关不上了。在当天的日记中,卡特如此描述对邓小平的第一印象:“他个子不高,但坚韧、睿智、坦率、有胆识、风度翩翩、自信、友善,这些品质都非常吸引我,我很愿意和他交流。”多年以后,卡特回顾自己的政治生涯时说,与中国建交是其作为美国总统取得的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是“最英明、最正确的决定”。
1979年1月28日至2月5日,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对美国进行正式访问。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领导人首次访美。1979年1月29日,邓小平(右二)在美国华盛顿白宫举行的欢迎仪式上致辞。(新华社照片)
2月5日,邓小平的头像再次出现在《时代周刊》封面上,题目是《邓来了》。邓小平访美在美国掀起了“中国热”,美国政府特地租用了两架大型客机供二百多名新闻记者跟踪报道,美国主要电视网的黄金时间变成了“邓小平时间”,无数美国人首次近距离地看到了中国领导人的形象——朴实而睿智。
在肯尼迪中心,卡特为邓小平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晚会。晚会现场,在每个节目之间由著名人士上台“报幕”。第一位上台的是美国最早上天环绕地球飞行的宇航员约翰·格伦,第二位则是著名建筑师贝聿铭。每一位嘉宾上台后,都先发表演讲,讲中美建交的意义,说中国的好话,最后捎带报出下面演什么节目。
最牵动人心的一幕是最后一个节目:约200名美国儿童用中文合唱《我爱北京天安门》。演出结束时,邓小平和夫人,卡特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艾米一起登台与演员们见面。很显然,当时的热烈气氛使卡特深受感动,他在当天的日记中以颇具感情色彩的笔触写道:“在肯尼迪中心看了一场既轻松又精彩的演出。表演结束后,邓和我还有他的夫人卓琳女士、罗莎琳和艾米一起走上舞台同演员见面。当邓拥抱美国演员,特别是在拥抱唱了中国歌曲的儿童演员时,流露了真诚的感情,令全场感动。他吻了许多儿童。后来记者们报道说,许多观众流下了感动的眼泪。也许因为他充满活力和个子矮小,邓那天晚上成了艾米和别的儿童最喜欢的人,而且看来这种感情是双方面的。”一直强烈反对同中国建交的参议员拉克素尔特在看了这场演出后说:“我们被他们打败了,谁也没法对唱中国歌的孩子们投反对票。”
1979年1月29日,美国总统卡特和邓小平副总理在华盛顿白宫会谈前交谈。邓小平访美,在中美两国正式建交之后仅27天。新中国领导人对美国的“破冰之旅”,如巨人之手推开封闭的国门;一个重现生机的文明古国,正开始探索与世界互利共赢之路。邓小平访美,在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闭幕之后仅37天。一个刚刚摆脱危难、冲破束缚的东方大国作出历史性重大抉择,踏上了改革开放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征程。邓小平这次划时代的访问,以其对中美两国、对整个世界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在中国对外开放和交流合作的历史上,树立起一座巍巍的丰碑。(新华社照片)
在后来的会谈中,邓小平还和卡特重点讨论了双边关系问题。在对待移民问题上,邓小平对卡特说:“如果你要我输送1000万中国人到美国来,那我是十分乐意的。”鉴于对外国记者新闻报道的限制,卡特后来在日记中写道:“既然邓小平要给我提供1000万中国人,那我将给他提供1万名新闻记者。他放声大笑,并立即表示谢绝。”这次历时两个多小时的会谈结束后,邓小平和卡特当着许多记者的面热烈握手。他们面带微笑从总统办公楼出来,一起走进玫瑰园。当两国领导人再次握手时邓小平兴奋地说:“现在两国人民都在握手。”邓小平这句富有感情、意味深长的话也深深地打动了卡特,此时,他把邓小平的手握得更紧了。
在8天的访美时间里,邓小平先后参观了美国东南部工商业重镇亚特兰大、航天城休斯敦,以及美国最大的飞机制造中心西雅图。在参观休斯敦和约翰逊宇航中心以及回答美国报纸主编们的提问时,邓小平多次表示,美国很多东西是中国可以学习的。这种态度深得美国媒体称道,使美国人对中国的领导者有了一个全新的观感。在西雅图出席午餐会时,邓小平发表讲话:“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太平洋再也不应该是隔开我们的障碍,而应该是联系我们的纽带。”
邓小平的访美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人们随着邓小平出访的电视镜头开始了解世界,体会到飞速发展的时代浪潮,上至高层下至百姓都不同程度地意识到了我们封闭得太久了。当邓小平带着新鲜的感受回来的时候,他对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反复对人说:“我懂得什么是现代化了。现代化,50年代一个样,60年代不一样了,70年代就更不一样了。”他由此得出结论,要尽量从国外引进资金技术和先进的管理经验。人们把这个决策叫作开放。
1927年,上海街头悄然增加了一种饮料——“蝌蚪啃蜡”。名字还不是这种饮料最古怪的地方,它棕褐色的液体、甜中带苦的味道,以及打开瓶盖后充盈的气泡,让不少人感觉到既好奇又有趣。
古怪的味道,加上古怪的名字,这种饮料的销售情况自然很差。于是,在第二年,这家饮料公司公开登报,用350英镑的奖金悬赏译名。最终,身在英国的一位上海教授蒋彝击败了所有对手,拿走了奖金,而这家饮料公司也获得了迄今为止被广告界公认为翻译得最好的品牌译名——可口可乐。它不但保持了英文的音译而且体现了品牌核心概念“美味与快乐”。更重要的是,它简单明了,朗朗上口,易于传诵。
1949年,随着美国大使馆的撤离,可口可乐也撤出了中国大陆市场。自此之后的30年内,大陆市场上再没出现过这种喝起来有点像中药的饮料。
那么,可口可乐又是怎样重新回到中国的呢?这还要从1976年谈起。当时,中美两国尚未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两国在对方首都互设联络处,年轻的佟志广时任中国驻美联络处商务秘书。一天,可口可乐公司总裁马丁找到中国驻美联络处,表示想向中国出口可口可乐。之后,精明的商人开始邀请联络处官员到亚特兰大的可口可乐总部参观。佟志广后来回忆说:“公司管理得非常好,产品质量控制也是我们远远不及的。”但在当时的政治局势下,可口可乐重返中国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1977年,佟志广回国后进入中国粮油食品进出口总公司工作。同年,马丁来北京访问,约佟志广到自己下榻的北京饭店见面,又一次提出想让可口可乐重返中国市场。马丁表示,现在中国有很多外国人,他们的父辈、祖父辈早就习惯了有可乐相伴的生活,可口可乐目前在中国设厂,重点不是要卖给中国消费者,而是针对来华的外国人,特别是欧洲人和美国人。
到了1978年,中国对外开放的形势渐渐明朗起来,可口可乐重返中国有了希望。经过当时中粮总公司总经理张建华和佟志广等人的努力,可口可乐终于与中粮总公司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当时中粮总公司的谈判代表是糖酒杂品处的副处长孙绍金,可口可乐的谈判代表是公司亚洲区代表李历生,谈判地点设在北京西苑宾馆。谈判前,孙绍金他们手握引进可口可乐的“尚方宝剑”——一张时任副总理李先念手写的小纸条,开始了谈判。当时张建华正在西苑宾馆开会,孙绍金边谈边向张建华请示,前后一共谈了三次。
九上《时代周刊》的邓小平 邓小平是当代世界历史上最有影响的领袖人物之一,他曾九次成为美国《时代》封面人物,其中两次成为“年度风云人物”。这是他力挽狂澜影响中国命运和世界政治走向的一个反映。左图是1979年1月1日出版的《时代周刊》,标题上赫然写着《邓小平,中国新时代的形象》,这是邓小平第三次登上《时代周刊》;右图是1979年2月5日出版的《时代周刊》,标题是《邓来了》,邓小平再一次成为封面人物,距上次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可口可乐重返中国的谈判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当时,就有老同志提出:“中国的汽水就不能满足人民的需要吗?不能满足外国人的需要吗?非要喝可口可乐?”面对这类批评,中粮总公司专门写了报告,阐述了五点引进可口可乐的理由:一、改革开放外国人来得多了,可乐成为一种必备的饮料,中国应该满足这种需要。二、可口可乐配方用了中国的桂油等中药。三、中国尚未掌握软饮料生产罐装瓶装技术,引进这套设施,有助于技术进步。四、每年花30万美元买浓缩汁,但产生的利润要比这30万美元多出二三倍。五、仅限其在北京设厂。国家还规定,可口可乐生产量不超过我国饮料总产量的5%。
1978年12月13日,可口可乐与中粮总公司在北京饭店签了协议。协议规定,美国采用补偿贸易方式或其他支付方法,向中国主要城市和游览区提供可口可乐制罐及装罐、装瓶设备,在中国开设专厂罐装并销售。在可口可乐装瓶厂建成之前,从1979年起,用寄售方式由中粮总公司安排销售。可喜的是,仅仅在允许可口可乐进入中国的协议签订4天之后,1978年12月17日,中美双方发表《中美建交联合公报》,宣布“中美双方商定,自1979年1月1日 起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1979年1月,由中粮总公司安排,在香港五丰行的协助下,第一批3000箱可口可乐从香港出发,乘火车前往北京和广州,成为中国推行改革开放政策后第一个重返中国的外国消费品。
可口可乐重回中国的消息一出来,與论普遍感到很惊奇。当时试图进入中国市场的企业不在少数。根据美国媒体当年的报道,麦当劳曾经看到过“曙光”,因为中国当时的领导人希望劳动者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减少中午吃饭时间,增加劳动时间,为国家经济复苏做贡献,这就需要很多快餐食品。麦当劳得到这一消息后,认为自己作为一种快餐进入中国的最佳时机到了,但是,最终还是可口可乐第一个吃了“螃蟹”。
根据当时可口可乐和中粮签订的协议,可口可乐仅可供应涉外饭店、旅游商店,销售对象只是来华工作旅游的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港澳同胞。可口可乐当时每瓶售价四元(合一美元多),仅限外币或外汇券购买,在当时来说已经非常昂贵,属于很罕见的“奢侈品”。在当时的中国人看来,可口可乐还属于“资本主义的象征”,也有人说“我们太穷了”。对此,中粮总公司和可口可乐的解释是:“可口可乐可以为中国挣外汇,何乐而不为?”
再后来,可口可乐在打开中国市场的过程中,还遇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阻力。但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的思想认识也在不断解放,对于外来新鲜事物也更具有包容性。1979年,可口可乐最初进入中国大陆的时候,还只是一种单一的产品,而在今天,可口可乐为中国消费者带来近20个品牌、50种口味的饮料选择。中国市场也由1994年可口可乐系统全球第21位迅速攀升到现在的第3大市场,并且是最重要的市场之一。
1984年,佟志广离开了中粮总公司,但是可口可乐重返中国这段不同寻常的历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将近三十年后,他还能清晰地回忆一些细节:“当时很多人看见可口可乐就说‘不敢想’了,可是我后来参加复关谈判(1991年至1993年任中国入世第二任首席谈判代表,中国谈判代表团团长)、更多‘不敢想’的事发生了,削减关税、放开金融业……1979年可口可乐进来的时候我就相信,只要中国的改革开放不走回头路,我们的做法就没有问题。”
1986年3月3日晚上,一封不同寻常的信被直接送到邓小平办公室。写信的是中国顶尖的四位科学家王大珩、王淦昌、杨嘉墀、陈芳允,他们联名向中央提出《关于跟踪研究国外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
20世纪七八十年代,高技术及高技术产业已成为国与国之间,特别是大国之间竞争的主要手段。实践证明,谁掌握了高技术,抢占到科技的制高点和前沿阵地,谁就可以在经济上更加繁荣,政治上更加独立,战略上更加主动。因此,许多国家都把发展高技术列为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惜花费巨额投资,组织大量的人力与物力。1983年3月23日,美国里根总统发表了题为《战略防御倡议》的广播讲话。简而言之,这个倡议就是使对手的核武器失效和过时,与自己的进攻武器相结合会“助长侵略政策”的一项所谓战略防御计划,因为与美国科幻电影《星球大战》非常相似,所以人们称其为“星球大战计划”。
“星球大战计划”一出笼,立即引起国际上的强烈反应。仅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苏联等多个国家争先恐后地相继出台科技发展的重大举措,这在世界科技史上是前所未有的,1985年也因此而成为举世瞩目的“星球大战年”。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怎么办?中国不能观望和等待。中国曾经搞出了两弹一星,在国际上争得了一席之地,同时也建立起我国高技术的初步基础,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落后就要挨打,这种惨痛的教训对中国人来说刻骨铭心。针对世界形势的变化,当时有关部门已经开始考虑对策问题,组织有关专家进行座谈,提出过要采取对策的设想,但在具体行动上,并未真正落实下来,对高新科技的发展还未予以足够的重视,一些前瞻性和长远的设想更显得不够。最为关键的是,在应该采取什么对策这个问题上,仍存在着分歧。一种意见认为我们也应该搞,理由是在科学技术飞跃发展的今天,谁能把握住高科技领域的发展方向,谁就有可能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有人说,国家花这点钱,就算花10个亿,算算看,每个公民不就只出一块钱吗?再少一点,一个人拿一个鸡蛋出来,这点钱总应当花吧?另一种意见则认为,以我们的国力来看,目前还不具备全面发展高科技的经济实力。现在他们搞高科技,我们可以先搞短期见效的项目。等他们搞出来以后,我们也有了钱,有了经济实力,就可以利用他们的成果了。
到1986年初,争论仍在继续。许多科学家对此心忧如焚,忧患意识和危机感加重了科学家的历史责任。著名光学家王大珩和著名电子学家陈芳允面对现实世界涌起的洪波,深深地思考着中国的对策。他们都是“两弹一星”的元老,都亲身经历过核武器从“一点没有”到“有一点”的过程,他们认为,涉及到国力竞争、牵涉到国家命运的钱就不得不花,而且是必须要花!
在这种情况下,两位科学家觉得有必要给邓小平写封信,让最高领导了解他们的想法,为国家决策提供帮助。陈芳允和王大珩的想法也得到了著名核物理学家王淦昌和著名航天专家杨嘉墀的呼应。这样,为中国“两弹一星”做出贡献的王大珩、王淦昌、杨家墀、陈芳允四位科学家决定联名提出一个发展中国高技术研究的建议书。建议书由王大珩起草,为慎重起见,他前后修改了多遍,写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王大珩后来回忆说:“我当时有个助手,他是搞空间科学的,对前沿这方面东西稍微知道一些。我说你先写。他把前段的背景写了后,找我说,后面的我写不下去了,所以后半段主要是我写的。我们那时着重考虑的是国防,当时我的概念里面,高新技术若先是用在国防,对我来说经济概念上差一些,小平同志那时已经强调了经济的重要性。所以写了以后,陈芳允同志提出,建议的内容不仅要写有关国防科技,还要把如何带动民用高科技写进去。我起草了初稿,然后进行多次修改整理,最后终于形成了一份《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的文稿,前后用了一个月时间。”
这封建议信里主要写了以下几个重点问题:一、高科技问题事关国际上的国力竞争,中国对此不能置之不理。二、在关系到国力的高技术方面,首先要争取一个“有”字,有与没有大不一样。真正的高技术是花钱买不来的。三、鉴于中国的经济情况,从事高技术的规划与范围,无法与工业发达的国家相比。因此,必须“突出重点,有限目标”,强调储备与带动性。四、积极跟踪国际先进水平,要在能进入所涉及领域的国际俱乐部里,占有一席之地。五、发挥现有高技术骨干的作用,通过实践,培养人才,为下一个世纪的发展做好准备。六、时不我待,要有紧迫感,发展高技术是需要时间的,抓晚了就等于甘居落后,难以再起。
邓小平没有让科学家们失望。收到报告只隔一天,3月5日,他就明确批示:“这个建议十分重要,……找些专家和有关负责同志讨论,提出意见,以凭决策。此事宜速作决断,不可拖延。”
邓小平的批示引起了中央领导层的重视。从4月份开始,国家科委、国防科工委组织了三轮论证,形成了《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四位科学家提出建议的时间是1986年3月,这个计划因此被称为“八六三计划”。“八六三计划”选择了7个领域、15个主题项目。7个领域是:生物技术、航天技术、信息技术、激光技术、自动化技术、能源技术、材料技术。邓小平看了《纲要》后十分高兴,当即批示道:“我建议,可以这样定下来,并立即组织实施。”1986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批准了《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并正式做出决定:拨款100个亿,科技发展计划由中央政治局会议通过,这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和新中国科技史上还是第一次。邓小平说:“在高科技方面,我们要开步走,不然就赶不上,越到后来越赶不上,而且要花更多的钱,所以从现在起就要开始搞。”11月18日,党中央、国务院正式转发了《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至此,一个面向21世纪的中国战略性高科技发展计划正式公布于世,这也是新技术革命浪潮到来之后,中国以主动姿态发展高科技,走跨越式发展道路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