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 全媒体记者 李 燕
赤水大同镇长街宴(庹展/摄)
“过年须要在家乡里才有味道”, 梁秋实先生的这句话,我是深有感触。
我的家乡在赤水,虽然离工作的地方只有两个半小时车程,但回一次家,也是要有些计划。唯独过年回家,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计划。
记得2010年那年,我刚参加工作,从遵义坐车到赤水需要近5个小时的车程。那时没有通高速公路,从遵义出发要先走一段崇遵高速,在桐梓县新站镇下道后再沿着习新公路开2个多小时,到了习水再走老路。一路上不停颠簸,很是疲惫。
离家的日子越久,思乡的情绪就愈来愈浓郁,想回家的念头犹如野草般疯长。如今,遵义到赤水通了高速路,回家的路更近了。回家过年,也成为我每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
每年腊月里,妈妈就开始忙活着灌香肠。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灌香肠的那一天。妈妈会起个大早,到菜市挑选猪后腿肉,三分肥,七分瘦,拿回家洗干净后切成肉条,加上调料、白糖、白酒、花椒等佐料搅拌均匀,放上一天,然后再清洗肠子。第二天,妈妈和奶奶拿起漏斗,一个负责塞肉,一个负责把肉往下赶和捆肠线。这时候的我最兴奋,拿着针在灌好的香肠上面戳气泡,或拿着香肠,把它从我手里一下子滑在案板上。
灌好后的香肠,被高高的挂在晾衣杆上,两三天后才开始熏。熏香肠时,妈妈或奶奶会轮流坐在熏箱旁,不时加入柏香枝,不时查看火候。我就坐在一旁等着放进去的红薯被烤熟,然后吃得满嘴满手都是黑乎乎的。
几十年来,妈妈一直坚持自己灌香肠,做好后分给家人或亲戚朋友。离开家时,妈妈会给我准备一些香肠腊肉带走。如今每次吃起香肠,我就分外的想念妈妈。
腊月二十七开始,妈妈就会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再把床上用品全部清洗,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大年三十下午,一家人就会洗澡换上干净洗衣服。妈妈说,要干干净净迎新年,旧貌换新颜。
我的爸爸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有2个弟弟、3个妹妹,他们都是石油工人。记得我小时候,一大家人都住在单位的家属小区里,不管到谁家串门,最多只要5分钟的路程。然而10年前,因工作的调整,爸爸的兄弟妹妹们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地方工作,只有过年时才能聚到一起。
“习惯了在异乡工作,却没能习惯在异乡过年”,而爷爷的家,就是一片温暖的栖息地,我们像候鸟一样经历千辛万苦回到这里,停留、嬉戏、相互取暖、积蓄力量,再重新起飞。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会不会做饭,主要取决于小时候吃了什么。这话当然不是真理,但是今天我会做饭,绝大多数还是受了家人的影响。
吃是过年的主要节目。一直以来,我们的年夜饭都是在爷爷家吃。爸爸和叔叔们负责做菜,妈妈和姑姑们就负责买菜、洗菜、洗碗。
一道完美的年夜大餐,必须有鸡汤,而且必须是本地的老母鸡。想要买到真正的老母鸡需要丰富的经验,这方面奶奶从未失手过。年前,奶奶会去市场里把土鸡买回来喂养几天,待三十那天才杀。
一大家人,不会做饭的几乎就只有那几个还在读书的弟弟妹妹了。爸爸和叔叔们的手艺算不上大厨级别,但是绝对是美味可口。辣子鸡、凉拌鸡、麻辣鱼、粉蒸肉、糖醋排骨、爆炒猪肝……香味四溢,直刺激人的味蕾,馋得我直流口水,一大桌家常菜几乎每次都是吃的干干净净。
年夜饭后,大家会陪着爷爷奶奶,守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或是说说自己一年来的收获。观看之余,长辈们便会悄悄地在微信群里发着红包,有人抢到后就会大声宣布,大家便纷纷拿出手机抢红包。“你抢了这么多”,“抢到最多的那个人发”,“咦,我才抢到1块”……一家人开开心心,其乐融融。
如今,很多家庭选择在饭店里吃年夜饭。但是我们家还是坚持着在家吃年夜饭,尽管有些累、有些忙,但大家都觉得这样过年才有年味,这才是家的味道,是无论在外闯荡多少年也无法忘怀的亲人之爱。
这不,快过年了,我家的朋友圈又开始“沸腾”了,大家在群里相互问候着,“什么时候回家?”我明白,所谓的回家,就是回到那个生我养我们的地方,只要父母健在,亲人和睦,那就是我们的最好的归宿和幸福。
如今,家乡的发展也一年比一年好,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过年时,大街上不再冷清,身旁不时走过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游客,他们将新年选在了我的家乡过。荷花池的广场上,一场接一场的文艺演出,增添了这座城市的年味。赏歌舞、观画展、逛灯会,丰富了家乡人春节的文化生活。
回家吧,带着缱绻的乡愁,满怀着期许和喜悦,回到那个无论风里雨里都在默默等着我的家乡,回到父母亲人的身边,和他们一起热热闹闹过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