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让外国人一起来赚钱

谭保罗

这几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鹤在达沃斯论坛的演讲开始刷屏。在达沃斯，作为“最高经济智囊”的刘鹤向全球听众介绍了中国的经济政策。

他表示，中国将推出新的力度更大的改革开放举措，有些措施可能会超出国际社会的预期。于是，“超出预期”这一表达被国际社会重点解读。

对中国经济的未来，我们不应该悲观。就像我一贯的观点那样，中国是全球人口规模最大、也是最具潜力的市场，这决定中国经济有很大的“韧性”。在全球经济变动的时刻，我们的转圜空间很大。这个世界，只有美国人敢说和我们有着同样的“市场禀赋”。

不过，我们也不要盲目乐观，更不能自大。对外开放，依然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抓手和战略凭借。从刘鹤的观点来看，决策层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很理性，很清晰。

那么，到底怎么进一步推进对外开放呢？其实，不要把这个问题复杂化，对外开放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让外国人或者境外的资本能在中国赚钱，能买到好的资产。

某种意义上讲，中国的对外开放正在进入2.0阶段。过去，对外开放是1.0。什么是1.0？就是说，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GDP动辄每年增速10%以上，那么对外开放很好办。只要在中国投资，不论投资什么行业，赚到钱的机会是很大的。

比如，“笨重”的制造业也可以赚到大笔钞票。其实，中国的制造业就是靠外资推动的。在资本管制的范畴看，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的资本都是“境外资本”，珠三角、长三角的制造业主要是靠港台的资本推动。但另一方面，来自欧美、日本的制造业资本同样是中国制造业崛起的重要推手。

过去，我国对外资，特别是欧美、日本资本的行业准入是有相对严格的限制的。特别是金融等关系国计民生的服务业领域，外资准入更有比较高的门槛。近年来，趋势发生了变化，中国在金融领域比如银行、保险、证券和基金的准入开放程度上，都有所放宽。

但放宽不一定意味着外资就可以赚钱，这一点，外资银行的例子很有意思。几年前，我在上海陆家嘴碰到一位外资银行的中国区高管，他说，外资银行在中国银行业资产中的占比一直都很低（当时在2%上下徘徊，2008年之后，这一占比甚至还出现了降低趋势），这个占比在发展中国家中，也算是很低的水平。

为什么占比这么低？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外资银行的网点很少，这意味着他们获取资金的成本比国内银行高，负债端成本高，必然意味着资产端贷款的利率也很高。否则，无法覆盖负债端的成本。

换句话说，他们的主要客户群体很窄，都是那些敢于承担高利率的中小企业。但国内银行则不同，经过2008年“四万亿”以及之后的金融大扩张，在很多城市，他们的网点已经比理发店、便利店还要密集。它们获取资金的成本很低，同时也形成了规模效应，所以越做越大。

外资银行为什么网点扩张如此缓慢呢？显然，因为需要相关部门的审批。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实际上，为什么中国开放民营银行牌照之后，民营资本进入银行的意愿很低？民营资本更愿意的，不是新开银行，而是直接去收购银行，比如背景神秘的安邦，它根本不想新开银行，而是直接去收购现有估值较低的银行。为什么？因为银行有先发优势和规模效应，中国的银行业早已产能过剩，另起炉灶，并不合算。

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对外开放已經进入了2.0阶段，在这个阶段，外资对中国行业选择会更加有选择性。很多行业的“后入者”已经很难赚钱，比如银行。

因此，吸引外资，扩大对外开放，也应该去考虑这一点。不妨适当开放更多的行业，让外国人和我们一起赚钱。

有钱一起赚，其实是个道理很简单的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