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刁元园
社区教育是在社区中开发利用各种教育资源,以社区全体成员为对象,开展旨在提高社区成员的素质和生活质量,促进成员的全面发展和社区可持续发展的教育活动。自2000年教育部正式以实验区、示范区创建的形式在全国推进社区教育以来,各地因地制宜,在顶层设计、机构培育、课程建设方面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成效。然而社区教育发展仍然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社区教育的知晓率、参与率较低,参与的人群范围相对单一,社区教育在教学产品供给上还有待优化。社区教育发展水平的重要表征是民众的“参与度”与“获得感”,如何丰富社区教育的内涵,创新社区教育的形式,成为提升社区教育机构服务能力的重要课题。
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我国公民旅游热居高不下,一些新的旅游产品如乡村旅游、工业旅游的出现,使得“游”的内涵不断丰富。近代,台湾地区兴起一股“社区旅游”(community-based tourism)的热潮,在政府辅导、社区居民主导下的社区文化深度之旅、社区生态旅游、民族旅游等各式休闲体验学习活动,渐渐成为大众喜爱的旅游方式。作为一种新兴的休闲产业,社区旅游成功之关键在于居民的终身学习和社区营造能力建构,他们愿意因新兴产业而不断学习新知能。
台湾的社区旅游是将“学”添加到了“游”中,而我们能否转换思维,将“游”添加到“学”中?受台湾社区旅游的启示,基于新发展理念,本着“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根本宗旨和“创新社区教育产品供给”的基本原则,从2013年起,成都广播电视大学(即成都社区大学,下文统称为“成都社区大学”)开始以项目实验的形式,在部分区县社区学院试点开展市民游学。截至2017年底,已在全市14个区县打造出30余条特色游学路线,包括蒲江茶文化游学、都江堰水文化游学、温江盆景游学、郫县川菜游学、邛崃红色革命游学、金堂酒文化游学等,平均每年接待市民学习者近7万人(如图1)。其中,参与者既有老年自主社团学员,也有中小学生,还有企事业单位员工(如图2)。2016年11月30日,教育部等11部门印发了《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教基一〔2016〕8号),要求各中小学要结合当地实际,将研学旅行纳入中小学教育教学计划,并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统筹考虑,促进研学旅行和学校课程有机融合。此意见的出台标志着以体验、参与、启迪、成长为特征的游学在更高层面获得了共识,登上了更为广阔的舞台。时值《成都社区教育促进条例》出台之际,将成都市过去3年多来的游学实践进行归纳、分析与总结、提炼,具有现实意义和指导价值。
图1 成都市民游学项目参与人次
游学作为我国历史上一种由来已久的教育形式,有着深厚的传统和二千多年的历史。游学自春秋战国起源,经过汉、唐的发展,在宋、清时期达到鼎盛。北宋教育家胡瑗认为:“学者只守一乡,则滞于一曲,隘吝卑陋。必游四方,尽见人情物态,南北风俗,山川气象,以广其闻见,则有益于学矣。”(丁宝书,《安定言行录》)
游学的创始人是我国教育鼻祖孔子。春秋时期,孔子率众弟子周游列国,增进弟子见识,开阔眼界,培养品质,核心是知识形成和人格养成。把游作为追求学识的一种有效的、有益的、有趣的路径,这是他游学“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基础理念。基于此,孔子得出了“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君子之见大水而必观焉”的经典感悟。这对后世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仅成为中国传承至今家喻户晓的教育古训,游学也被正式载入了官学的教学方法之中。
在国外教育实践中,游学也受到充分认可,并广泛运用于各类学习群体和各类教育领域。从现代教育学的观点看,游学这种新型学习模式顺应了当前国际教育理念。现代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提出的“做中学”理论认为,做中学就是从活动中学,从经验中学,只有把学校里知识获得与生活场景中的活动联系起来,学习者才能从真正有教育意义和有兴趣的活动中学习,从而有助于人的成长和发展。杜威把教学过程看成是做的过程,认为“做”的冲动或兴趣是人的主要本能之一,知识经验均是在主客体的相互作用,即生活过程中得到的。“做中学”理论也得到了中国近代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生活即教育”的观点呼应。游学项目的教学设计,充分体现了生活即教育、社会即课堂的思想,通过尊重学习者的学习自主权,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极大地提升了市民的学习热情和参与积极性。
建构主义理论(constructivism)认为,教育的重点在于“学”而非“教”,核心是学习者,强调学习者对知识的主动探索、主动发现和对所学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而不是像传统教学那样,知识从教师头脑中传送到学生笔记本上。其主要代表人物斯腾伯格(R.J.sternberg)和卡茨(D.Katz)等人强调个体的主动性在建构认知结构过程中的关键作用,并对认知过程中如何发挥个体的主动性做了探索。建构主义理论对学习过程中体验、互动的重视和强调,为当前社区教育从讲座式、集中式的课堂学习转为灵活化、社会化的体验学习奠定了深厚基础,也成为成都游学项目的理论依据。
游学项目体现了学习共同体在终身学习中的重要价值。学习共同体(Learning Community),又叫学习社区,是指一个由学习者及其助学者(包括教师、辅导者、专家)共同构成的团体,他们彼此之间经常在学习过程中进行沟通、交流,分享各种学习资源,共同完成一定的学习任务,因而在成员之间形成了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人际联系。游学项目从系统开放性、成员组织性、目标整体性和活动一致性完全符合学习共同体的特征,并满足了学术性、认知型和人际性的三重构成性质。美国哈佛大学著名教授艾瑞克·马祖(Eric Mazur)提出的同伴教学法(Peer Instruction),也正是这样一种基于合作、互动的学习方式的认识和实践,它对建构知识和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非常有效。参加游学的学员在过程中对学习目标、学习内容进行即时研讨交流,在学习之后还会对学习启发与收获进行团队分享、展示,这些都体现了学习者在观念上、行为上从教育到学习的转换。
基于近5年多的探索实践,我们将市民游学定义为:集知识习得、文化熏陶、审美体验、技能获取、情感养成为一体,让学习者在游览式、交互式、自助式的体验中寻找到学习的乐趣并获得个性成长与自我激发,是新时代社区教育、终身教育的一种新型学习形式。游学项目从成都市部分区县自发探索,到全市层面整体推进,经历了三个阶段。
——萌芽阶段(2013年到2014年)。基于区域文化传统和产业优势,在生活中发掘游学项目。2013年3月,蒲江县依托自身优越的自然条件和独有的禅茶文化、了翁理学,首次提出了终身学习背景下的“游学”概念,开发出了茶文化游学和光明山花果游学2条路线。这种新型学习形式打破了传统的社区学习中对教学地点的固定模式,拓展了学习的时间和空间,将学习的内容与过程融合到游玩之中,寓教于乐,提升了学习的情境性和趣味性。茶文化游学环节贯穿了雀舌现代农业茶叶公司的制茶流程参观、田间茶园亲自采摘、茶文化游学长廊参悟以及茶艺学习体验,让游学者在体验过程中通过交流、协作、探讨,增进了人际情感的促进与融合,强化了学习效果。茶文化游学推出不到一年,即接待了成都市及各区县的市民学习者、各国驻蓉领事馆外籍人士、中小学学生5 000余人,被评为成都2013年度市级社区教育特色项目,并于2014年获评全国农村成人(社区)教育游学品牌项目三等奖。
——推广阶段(2014年到2016年)。凸显学习元素,坚持问题导向,将游学打造成为一种侧重教学设计的学习模式。在蒲江县茶文化游学项目成效初显之际,成都社区大学认为这样一种终身学习的新型载体值得在全市拓展和推广,且可以在参与主体、学习领域和学习者群体上加大探索。于是,更多的游学路线如都江堰水文化游学、温江盆景游学、川菜游学应运而生,参与游学项目实践的区县迅速扩大到6家,游学路线达到10余条。成都社区大学每年为参加游学实验项目的区县提供起步经费,鼓励运营单位适当收取游学过程中产生的含交通、餐饮和实作的成本学费。为了发现问题,明确走向,从2015年起,全市每年召开1—2次游学项目的现场推进研讨会,交流各条路线的经验做法,畅谈体会,共谋发展。
——提升阶段(2016年至今)。着眼项目成效,逐步规范管理,完善游学模式,全力打造区域学习品牌。在影响力不断扩大、参与者日渐增多的情况下,全市参与游学打造的区市县自发增加到14个,2017年全市建成游学路线超过30条,对游学项目在机制上的统筹和深化成为重点。成都社区大学制作了各条路线的微信音乐广告,在成都社区教育微信公众号上持续推送,拍摄了游学专题宣传片,先后编印了2版《成都市游学路线指南》,组成游学路线设计研发的专家团队派往区县进行指导。2017年3月,成都市终身教育促进办下发了《成都市游学项目管理办法(试行)》,从制度层面对项目的科学发展进行了规范。到目前为止,接待了来自全国社区教育同仁、成都市民学习者、外籍人士数万人。通过媒体的持续报道,这种新型社区教育模式广泛地受到国内终身教育界的关注和认可。
世界旅游组织将文化旅游(cultural tourism)界定为:为了特定的文化动机而从事的观光旅游行为,满足人类的需求,并藉由新知识、经验和体验中深化文化素养。从这个意义来讲,社区教育的游学项目也可以看作一种文化旅游,所不同的是,文化旅游最终落脚在旅游,而游学始终基于学习的维度。那么,游学的价值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
一是创新了市民学习方式。在当前各地开展的社区教育服务中,大部分是以集中式的公益性课堂教学为主。市民对这种灌输式、课堂式、被动式的学习缺乏参与兴趣,越来越多的市民希望在“在哪儿学”“和谁一起学”“什么时候学”“学什么”这些问题上有更多自主的选择和诉求表达。游学项目回应了学习者的需求,将课堂转换到田间野外、现代化生产车间、文创现场,学习者可以带着家人孩子,约着亲朋好友,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主题,进行游览式自助式学习。一旦社区教育产品的供给形式得到了优化,学习场地从固定变为移动,学习方式从被动到互动,学习内容从单一到多元,学习者的参与热情无疑会受到极大的激发。
二是打造了农村社区教育新载体。一直以来,在全国社区教育的推展实践中,农村地区的社区教育开展情况与实际效果远远滞后于城市地区。这既有学习者自身学习愿望、素养的原因,也有城市地区教育资源相对优质、丰富的实际缘由。我国的农村社区教育起步于扫盲运动,目前在实施模式上以挂牌式、共建型、分享式为主,教学内容多为以服务农村劳动力输出培训为目的的种养殖业、服务业、家政业和以文化部门组织为主的农家书屋读书活动、歌舞活动,大部分地区往往是制度多内容少,牌子多学员少,社区教育供给在量上尚且不够,更谈不上质,所以难以形成有特点和影响力的社区教育品牌。游学项目跳出了农村社区教育一直以来通过培训项目来提升当地农民素质的传统式样,发挥乡村在生态环境、食品安全、户外拓展、传统手艺方面的优势,吸引城市市民到乡村来接受教育,充分体现了城市与农村相互依存的关系,也提升了当地社区教育机构对当地社会经济发展大局的贡献度。
三是助推了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教育。2016年,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以下称《意见》),在主要任务中明确提出,鼓励相关行业企业参与社区教育,并且应当探索开放、可持续发展的资源共享模式,不断扩大社区学习资源供给。在各地推进学习型城市的探索实践中,政府部门、高校、中小学校投身学习型机关、学习型单位、学习型家庭和个人的案例并不缺乏,而长期以来,企业在参与一个地区社区教育、终身教育方面,除了给自己的员工开展一些继续教育培训外,很难有平台和渠道深度参与到服务全社会的终身学习体系中来。而每一个企业,从内生动力来说,具有开展行业科普、建立品牌认同和提升公益形象等需求,因此游学项目的开展,为企业找到一个入口联通到当地的全民学习服务体系构建当中。同时,市民游学项目把一个城市中诸如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之类公共文化场馆之外的民间或私人文化资源挖掘呈现出来,比如香迪红馆的私人古代家具藏品馆成为新都家居游学路线中一个重要点位,在那里可以通过明清时代的家具折射出当时的婚嫁文化、社会习俗和历史变革的缩影。
四是探索了社区教育引入市场化机制。以政府的公益性投入为主的资金来源模式,是现阶段中国式社区教育的基本特点。而在中国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现实条件下,政府财政能力有限,群众的学习需求无限,一味依赖政府的投入,意味着我们给市民提供的公益性社区教育只能是一种保底的、基本的、低端的教育服务,不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学习愿望和学习需求。2017年2月1日正式颁布实施的《成都社区教育促进条例》第二十九条规定,建立健全政府投入、社会捐赠、学习者合理分担等多种渠道筹措经费的社区教育投入机制,拓宽社区教育经费来源渠道。唯有适当引入市场机制,打造出个性化、优质化、定制化的社区教育服务产品,才是社区教育得以可持续品质发展的保证。游学项目中的每条路线会涉及一定费用,如交通费、体验费和餐费,这些费用由当地社区学院、参与企业先期投入一部分,余下部分由学习者承担,这样既减轻了政府的压力,又提高了学习者的责任感。
作为一种社区教育的特色产品,游学的本质是与文化的融合,在旅游的基础上融入了教育与文化的元素。在对游学项目的探索推进过程中,我们逐渐明晰了该项目的基础、核心、关键和重点。
第一,整合当地资源是基础。教育的功能是提升人的素质,促进人的全面成长,最终功能是服务社会经济发展。游学项目在路线设计的最初环节是选点,将当地主导产业、特色产业、观光农业、休闲产业等中心资源纳入视野,依托自然和文化遗产,突出科普、文化、旅游、环保等要素,找到能让市民学习者参与学习体验的内容和环节。应当建立起这样的意识,即既善于在社区教育工作中推介、展示、服务当地重点产业和中心工作,又善于借助当地核心资源和重点资源来创新教育的载体,植入教育的元素。而这样的资源一定是具有典型性、差异性的,至少在成都的全域范围内,每条游学路线都应该代表一个方面的资源,具有各自精准定位和鲜明特色。
第二,挖掘教育元素是核心。教育元素是游学项目的立足根本和核心所在。脱离了教育元素,游学将变成表浅性的游览、游玩、游乐。因此在设计研发每一条游学路线时,都必须对该路线中蕴含的教育元素进行挖掘、梳理和系统呈现,不管是现代化的科学工艺流程、先进的理念,还是文化积淀对学习者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郫县川菜游学中的教育元素便是认识川菜经典菜品、原料、香料,了解川菜历史与文化,学习豆瓣制作流程;而温江盆景游学要传授给学习者的知识则是盆景流派及川派盆景的发展史、微型盆景制作技艺等等。再如一些游学路线设计中有对古街村落的探访。这些能够用文字或语言表达的无形文化,与那些不能清晰地诉诸语言文字的部分,只能以意象的形式通过体验和品悟进入学习者的主观世界,这就是我们所看重的最深层次的学习资源。
第三,开展流程设计是关键。既然是一种新型的教育载体或者教学方式,那么从教学的角度,整个教学环节的设计就显得尤为重要,教学性、趣味性、参与性三者缺一不可。以蒲江县茶文化游学为例,通过采青、晒青、摇青、摊青、炒青、揉青、炕培、品茶、茶艺欣赏等一系列完整的流程设计,让学习者全程观赏领悟绿茶制造传统工艺,同时在每个环节领略做人、治学、成长与制茶的异曲同工之妙。以都江堰水文化游学为例,通过拜水、点水、品水、数水、观水、悟水等环节,让学习者不仅了解都江堰水利工程利在千秋、泽被天府在工程设计上的神机妙算,更是与人的一生从青年时期的热情奔放、奋进激昂,到中年时期的内敛沉着、以退为进,到老年时期的从容深邃、沉静包容等特点遥相呼应,让人回味无穷。
第四,创新宣传推广是重点。检验游学项目实施成效的一个重要标准是市民学习者的参与度。让市民获取游学项目的相关资讯信息及参与方式,是项目得以可持续发展的重点。成都社区大学采用编制游学手册、拍摄专题宣传片、制作微信音乐广告等方式,多渠道发布游学项目动态,让市民了解什么是游学及如何参与游学。下一阶段,还将面向中小学生、老年群体、外籍人士等群体,专门推出游学路线图册,进行整体推介。在游学现场体验过程中,将采用绘制电子地图、语音讲解和直播的方式,服务游学者更好地参与学习过程进行学习体验。
游学是成人经验学习的典型实践案例。成人经验学习是指成人以经验为学习的基础和动力,通过对这些经验的详细回顾、深刻理解、系统反思以及重新构建等步骤,获得新的知识、技能、情感和态度或者产生行为改变的学习过程。从成人经验学习理论的观点看,经验本身并没有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是在对经验进行反思之后的智力发展。作为一个新兴事物,在游学项目探索实验过程中总会存在各种问题。成都社区大学从2015年起,以游学项目现场研讨会为抓手,以问题为导向,学习者需求为目标,就提升项目运维水平和实际效果进行研讨。从2017年开始,江苏、河南、重庆、宁波纷纷启动各地的市民游学项目,游学正在成为一种越来越受到认可的普适性终身教育载体。纵观各地市民游学实践,笔者认为最大的问题是要防止游学概念的泛化,因此,提炼和呈现出游学中的教育本原要素成为关键。以成都为例,主要存在三方面问题。
一是教育元素欠突出。有的路线只是把学习者单纯地带到历史人文底蕴丰厚的文化场所或旅游景点走马观花游走一遍,没有明确的教育目标和教学设计,也不能给学习者切实而深刻的学习收获。有的在呈现方式上缺乏系统思考,有的缺乏具有专业讲解水平的游学导师,有的缺乏标准操作演示,有的只有展示而没有让学习者动手参与体验的环节,有的只停留在现场讲解而没有制作简易教材或折页单。在成都社区大学对游学者进行的游后反馈问卷调查中发现,教育元素的缺失是影响游学者感受的最大因素。
二是标识形象欠规范。本来游学就是在当地文化、旅游产业和特色企业上做加法,通过共享模式产生的教育的新产品,如果缺乏标识和统一形象,很容易让学习者产生疑惑,对“学”的感受缺失,变味成单纯的参观和游览,仪式感的缺失直接影响学习感受。如蒲江茶文化游学修建了浮雕制茶流程图,在制茶学习现场将游学简介上墙宣传,温江盆景绿道景观游学路线中,在绿道入口标注了市民游学路线标牌和全程地图,便于学习者识别参与,提升对游学的认同度。
三是流程设计欠精细。游学与传统社区教育的课堂授课或固定地点的体验学习不同,在学习内容上更宽泛,在时间空间上跨度更广,为流程设计带来较大难度。如何在一天的游学过程中,最大限度地考虑学习者的特点,充分考虑各个环节时间的合理利用,满足学习者在交通、餐饮、学习、交流等各个环节中的需求,真正实现学有所思、行有所获,成为游学项目当前和下一步的研究重点。
《意见》明确要求:“创新教育载体和学习形式,培育一批优质学习项目品牌。在组织课堂学习的基础上,积极开展才艺展示、参观游学、读书沙龙等多种形式的社区教育活动,探索团队学习、体验学习、远程学习等模式。”市民游学具有广阔的前景,它既可以是中小学生研习旅行的德育实践课堂,也可以是企事业、机关单位的集体学习活动;既是老年教育的新活动载体,又是成都依托本地资源开展国际文化交流的新阵地。它还可以是旅游市场的特色一日游。目前,成都社区大学已经出台《游学项目管理实施办法》,规范全市游学项目的整体推进。通过加强指导,提升项目水平;加大投入,助力项目运维;实施评估,开展科学分析;强化考核,确保整体效果。
当前,社区教育已经进入了内涵发展时期,在整体框架、功能布局、基本服务逐步到位之际,我们应该研发出更多人性化的学习方式,以满足市民日益迫切的终身学习需求。网上虚拟游学、工业游学、异地游学将成为下一步成都游学项目深化与拓展的方向。游学改变了什么?是市民的学习方式,当前社区教育的体制机制,抑或是社区教育工作者的思维模式。实践回答了我们,只有当公益目标、市场机制、产业思维融合为一体时,也许才是社区教育游学项目的价值真正显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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