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是对苏德辰和乔秀夫、蒋汉朝、嵇少丞等专家评议冯增昭先生《Seismites、地震岩、震积岩和软沉积物变形构造等术语问题的讨论》一文的答复意见。主要内容为:①同意嵇少丞教授的意见“seismites本应译成地震岩”,因为翻译的首要准则是忠于原著。②更重要的是seismites这一术语的根据问题。赛拉赫1969年提出seismites的根据是美国加州西海岸中新世蒙特雷页岩中的4个“断层-粒序岩层”。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中的构造主要是有白色充填物的裂隙,这些裂隙有小的错动,看不到大的断层。它们不是软沉积物变形构造,也不是地震岩,因为它没有地震成因的证据。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的成因研究已涉及构造地质学的研究范畴了。③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山穆玕是近50年来首次质疑赛拉赫seismites的地质学家,功不可没。④seismites等术语的学术讨论和争鸣,在理论上是有所创新的。这说明百花齐放和百家争鳴的方针确实是促进科学研究和科学发展的有效措施。
关键词:seismites;地震岩;软沉积物变形构造;构造地质学
中图分类号:N04;H083;P5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8.06.009
Theoretical Innovation Can Only Be Started from Problem: Reply to Comments of 3 Review Papers//FENG Zengzhao
Abstract: This paper is a reply to 3 review papers by SU Dechen, QIAO Xiufu, JIANG Hanchao and JI Shaocheng: (1) The author agrees with the viewpoint of Prof. JI Shaocheng: “Seismites should be translated into dizhenyan (地震岩)”, because translation should be true to the original. It should not be a problem. (2) The most important problem is the foundation of “seismites”, i. e., the 4 “fault graded beds” proposed by Seilacher (1969) in which fractures are filled with white infillings. They are not SSDS. They are not seismites because they are without evidence of seismic origin. The researches of these fractures are related to the domain of structural geology. (3) Theoretical innovation can only be started from problem. Shanmugam firstly proposed that the foundation of the term seismites proposed by Seilacher is problematic. (4) The discussion and contending about seismites, etc., has got some theoretical innovation. It means that the policy “A hundred flowers blossom and a hundred schools of thought contend” is an effective measure to promote the progress of scientific researches.
Keywords: seismites; dizhenyan (地震岩); softsediment deformation structures; structural geology
收稿日期:2018-11-13
作者简介:冯增昭(1926—),男,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博士生导师,长期从事沉积学及古地理学的教学和科研工作以及《古地理学报》(中文版和英文版)的主编工作。通信方式:Jpalaeo1999@163.com。
感谢《中国科技术语》编辑委员会和编辑部接受了笔者的文章《Seismites、地震岩、震积岩和软沉积物变形构造等术语问题的讨论》[1](以下简称《Seismites 讨论》),并征求国内外同行专家的审议。笔者拜读了苏德辰和乔秀夫、蒋汉朝、嵇少丞的3篇评议文章[2-4],受益甚大,现将答复意见简述如下。
一seismites的中文译名
翻译的首要原则是忠实原著。
根据赛拉赫1969年[5]原著的原意,他提出的seismites只能译为“地震岩”,不能译为“震积岩”。“震积岩”是seismites这一术语的误译,应该改正。
这本来不应是一个问题。
有的专家对笔者的意见有些异议,这可以理解。因为“震积岩”这个译名在国内已经使用了30年。或许再过30年,多数专家不会再使用这个误译术语了,让地质实践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现在,笔者很高兴看到加拿大蒙特利尔工学院嵇少丞教授的意见[3]:“seismites,本应译成地震岩……”。总算有人同意笔者的意见了。看来,也许不需要再过30年吧?
嵇少丞還说:“seismites,……系指地壳中脆性变形的构造岩或断层岩……”这是一个更应该讨论的问题,即赛拉赫提出的seismites到底是什么。
二4个“断层-粒序岩层”到底是什么?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海岸中新统的蒙特雷页岩中的4个“断层-粒序岩层”,赛拉赫说它是seismites,即地震岩[5]。
山穆玕(Shanmugum)说它不是seismites”(地震岩)[6-7],因为在该地区找不到引起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的地震成因证据。
在笔者《Seismites讨论》[1]一文的图1中:①看不到粒序,因为根本没有颗粒,因为这些岩层都是页岩或泥岩。②看到的主要是有白色充填物的裂隙。这些白色充填物的矿物成分是什么?赛拉赫没有说。笔者想可能是方解石或石英。③笔者还看到这些有白色充填物的裂隙有很小的位移,可以说是小断层。此外就看不到其他的断层了。在4个岩层之间,也看不出有断层。④但看不到褶皱。因此,这些有小断层的裂隙与通常所说的软沉积物变形构造(SSDS)大不相同。当时笔者还不敢说它不是软沉积物变形构造。⑤再加上这些裂隙没有地震成因的证据,因此,笔者同意山穆玕的意见,即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不是地震岩。
苏德辰和乔秀夫[2]把赛拉赫的4个“断层-粒序岩层”(faultgraded beds)译为“断错渐变层”。可以这么译,因为具白色充填物的裂隙有断错,可以称作小断层。但渐变就不好说了。其实这些都不是这4个岩层的本质问题。
其本质问题是:这些有小断层的裂隙,是在尚未固结的软沉积物中形成的,还是在已经固结的硬的沉积岩中形成的?
这个问题笔者早就有了,但是在《Seismites讨论》[1]中没有敢明确地写出来。当时笔者认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海岸的中新统的蒙特雷页岩,至今已至少5.30百万年,应该是已经固结的沉积岩(页岩或泥岩)。赛拉赫的4个“断层-粒序岩层”中的裂隙及其小断层,应该是在已固结的硬的沉积岩中发生的,不可能是在尚未固结的含水的软沉积物中发生的。而这些裂隙中的白色充填物更不可能是在软沉积物中发生的。为什么笔者当时没有明确地讲出这个想法,主要是笔者让那个所谓的液化的“粥状层”(soupy zone)“蒙”住了。
笔者看到嵇少丞的文章[3],很受启发。现在,笔者敢公开地说: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中的裂隙及其小断层是在已固结的沉积岩中发生的,不是在软沉积物中发生的。它们不是软沉积物变形构造。因此,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不是具软沉积物构造的岩层,不是地震岩,因为它没有地震成因的证据。
至于那个“粥状层”,赛拉赫说它是液化层,即由于液化作用把这个泥岩岩层变成了“粥状层”。但是赛拉赫并没有说出这个“粥状层”被液化的证据。从赛拉赫(1969年)的照片图版(即《Seismites讨论》[1]中的图1)中,也看不到该“粥状层”被液化的任何迹象,如其下伏岩层中的上升的液化水的通道和该“粥状层”中的液化痕迹。请参看文献[8][9]中的液化模式图。
因此,这个“粥状层”很可能没有被液化过,很可能是一个层理很不明显的泥岩层。“粥状”(soupy)这个形容词欠当。其实,“破碎”(rubble)和“破裂”(segmented)这两个形容词也欠当,笔者翻译得也欠当,因为它们仅仅是有小位移的裂隙。
到底这个“粥状层”是否被液化过?它到底是已固结的层理不明显的泥岩层被液化成的“粥状层”,还是根本未被液化过的层理不明显的泥岩层,还是尚未固结的软的泥质沉积物?看来,还得亲自到美国加州西海岸看看该剖面才能定论。此眼见为实也。
笔者已90多岁,不能去看这个剖面了,希望能有人再去看看这个赛拉赫曾看过的剖面,看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到底是什么。
现在,笔者同意嵇少丞教授的意见,即这4个“断层-粒序岩层”是“构造岩”或“断层岩”,不是赛拉赫所说的seismits(地震岩)。当然,“构造岩”和“断层岩”也可以是由地震引起的。但这些论述已涉及构造地质学研究的范畴了。这也表明本次“seismites、地震岩、震积岩、软沉积物变形构造等术语的讨论”已深入了一大步,已涉及硬的沉积岩的变形构造,涉及构造地质学了。
三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
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理论创新的过程就是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10]。
这次学术讨论和争鸣是从山穆玕的《地震岩问题》[6]开始的。山穆玕是近50年来首次质疑赛拉赫 seismites(地震岩)的地质学家,功不可没。尽管他的这篇文章也有不少问题值得商榷。
我们对seismites(地震岩)等术语的讨论和争鸣步步深入,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地震岩等术语的成因理论上已经有所创新。这表明“百花齐放和百家争鸣”确实是促进科学发展的有效方针。凡是参与这一讨论和争鸣的人,不论他们的观点如何,都对这一讨论做出了贡献,都是有功劳的。
科学研究无止境,学问无止境。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深入钻研,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和争取解决问题,从而在理论上有所创新,促进科学的发展,这有利于国家和人民。
参考文献
[1] 冯增昭. Seismites、地震岩、震积岩和软沉积物变形构造等术语问题的讨论[J]. 中国科技术语,2018,20(6):28-32,38.
[2] 嵇少丞. Seismites(地震岩)等术语的概念与名称[J]. 中国科技术语,2018,20(6):33-38.
[3] 苏德辰,乔秀夫. Seismites、震积岩和地震岩等术语问题[J]. 中国科技术语,2018,20(6):39-43,53.
[4] 蒋汉朝. 结合青藏高原东缘湖泊地震学研究进展浅谈“震积岩”一词之去留[J]. 中国科技术语,2018,20(6):44-46.
[5] Seilacher A. Faultgraded beds interpreted as seismites [J] . Sedimentology, 1969,13(1969):155-159.
[6] Shanmugam G. The seismite problem [J]. Journal of Palaeogeography, 2016,5(4):318-362.
[7] 山穆玕.地震岩问题[J].冯增昭,刘敏,译.古地理学报,2017,19(1): 19-64.
[8] RodriguezPascua M A, Silva P G, Perucha M A,et al. Seismically induced liquefaction stractures in La Magdalena archaeological site, the 4th century AD Roman Complutum (Madrid, Spain)[J]. Sedimentary Geology, 2016,344: 34-46.
[9] Weatley D F, Chan M A, Sprinkel D A. Clastic pipe characteristics and distributions throughout the Colorado Plateau: implications for paleoenvironment and paleoseismic controls[J]. Sedimentary Geology, 2016,344: 20-33.
[10] 习近平. 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M]//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 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 338-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