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工业园在沱牌舍得的实践

王晓平，杨盛慧，李 骥，邹永芳，杨泽明，胡永松

(四川沱牌舍得酒业股份有限公司，四川遂宁 629209）

经济与科技高速发展的同时，人类对环境和资源的耗费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面对越来越严峻的环境污染和资源匮乏问题，建设绿色、低碳、和谐的发展产业链是未来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首次将生态文明列入十大目标，上升到“五位一体”国家战略，强调“实现‘十三五’时期发展目标，破解发展难题，厚植发展优势，必须牢固树立并切实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第一次将绿色发展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一。因此，工业生态化模式是未来经济发展的趋势，生态工业园（eco-industrial parks，EIPs）是发展循环经济绝佳的选择[1]。

1 生态工业园内涵及实践进展

工业生态学的概念始于1989年，由Frosch和Gallo poulos首先在《Scientific American》杂志上提出[2]。而生态工业园的概念则于1992年由美国Indigo发展研究所的Ernest Lowe教授提出[3]。1996年l0月美国可持续发展总统委员会（President's Council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PCSD）对生态工业园的定义提出了两种观点[4]：一是市场共同体，即与地方社区相互合作、高效分享资源，实现经济增长和环境质量改善的“双赢”；另一种则为物质能量交换的工业体系，目的在于实现经济、生态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我国环保总局在《生态工业示范园区规划指南（试行）》中，将生态工业园定义为依据清洁生产要求、循环经济理念和工业生态学原理而设计建立的一种新型工业园区。在产业系统中建立“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的循环途径，寻求物质闭环循环、能量多级利用和废物产生最小化。

传统工业区，割离人、经济及环境因素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经济利益集合体。生态工业园运用生态学原理，注重三者之间的平衡，强调生态工业园的绿色、低碳及可持续发展，特点鲜明：

(1)以生态学理念为核心，模拟自然体系运作，注重产业生态与自然生态的协调[5]；(2)是企业组成的社区，企业间物质和能量的利用可以形成闭合的循环产业链，追求经济和环境利益的“双赢”；(3)注重新技术的应用；(4)生态产业园是一种协同网络模式，政府、企业、社区是生态产业园建设发展的三个重要主体，彼此相互影响，同时又对园区发展产生作用[1]。

丹麦卡隆堡工业共生体是生态工业园发展的雏形，从20世纪70年代初逐步形成。该系统中，不同的企业按照互惠互利的原则，以贸易方式通过相互利用对方生产过程产生的废物或副产品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6]。

20世纪90年代中期，生态工业园的研究和实践在日本、北美、欧洲等一些发达国家迅速发展[7]。日本生态工业园是以静脉产业为主导的生态工业园，以废弃物的利用为主要内容，政府和环保部门介入生态园的建设和管理，主要提供管理、资金支持以及技术指导[8]。美国的生态工业园项目涉及到生物能源开发、废物处理、清洁工业、固体和液体废物的再循环等多种行业，并且各具特色[9]。此外，加拿大、法国、荷兰、意大利等国家也积极致力于生态工业园的建设，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相较于发达国家，我国是在工业化过程中选择了生态工业园形态。1997年我国启动生态工业园示范区项目，广西贵港、广东南海、新疆石河子[10]、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生态工业园是其中的代表。

跨国合作建设生态工业园也逐渐成为跨国企业经济合作的模式，如青岛中德生态工业园于2011年9月在青岛启动，其目标兼顾生态环保、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11]。

白酒生产在我国具有悠久的历史，在保持传统生产技艺的同时，越来越多的白酒生产企业开始走绿色、低碳、循环的生态化发展之路。自20世纪90年代沱牌舍得酒业率先提出“生态酿酒”并建设第一座生态酿酒工业园后，茅台[12]、五粮液[13]、剑南春、景芝、金六福等酒业也陆续加入到建设生态酿酒工业园的阵营中来[14]。

2 沱牌舍得对生态酿酒工业园的实践

20世纪90年代初，沱牌舍得酒业着手系统建设生态酿酒工业园，创造性地把生态学的基本理论运用于酿酒工业，遵循循环性、链接性、多样性、高效性、创新性以及地域性原则，贯穿产前、产中、产后3个环节，充分实现生产过程的废弃物零（少）排放及资源化利用[15]。

在整个建设过程中，注重工业园企业间、政府及社区间的密切交流和高效合作，确保了生态工业园效率，形成高效的物质、能量和信息流动的网络。

经过20多年持续建设，生态酿酒工业园已趋成熟，形成了以金属粮仓、纯水处理中心、自动化灌装中心、制曲中心、酿酒厂、废水处理站、种养殖场、滨江公园等企业或组织机构相互交叉的工业共生链网系统，具体可以分为原料生产与储藏、能源供应、酿造加工、废弃物处理、循环水处理、绿化、种养殖、生态旅游、生态营销等十大系统。生态酿酒工业园中的各个系统并不是孤立的，而是形成相互交叉的工业链网结构，在全过程生态化标准体系[16]的支撑下，多个产业链并行不悖，充分保证物质和能量的循环利用和梯级利用（图1）。

2007年，沱牌舍得生态酿酒工业园获得四川省环保局颁发的“生态工业园区”称号，成为遂宁市首家省级生态工业园区。

2.1 生态酿酒工业园的具体作用

空气中的微生物以微生物气溶胶（Microbiological Aerosol）的形式存在[17]。主要来源于自然界的水体、土壤、动植物和人类[18]。随着种种环境因素的变化，空气微生物的浓度和群落构成均有较大变化[19]。影响空气微生物群落变化的主要因子有大气、温度、相对湿度、风速、光照、植被和土壤等[20-21]。

图1 沱牌舍得生态酿酒工业园系统及物质能量循环图

中国白酒酿造既包含开放式的制曲环节，又包含半开放式的酒窖发酵环节，均依赖于酿酒微生物的物种多样性和功能多样性[22]。微生物多样性是生物多样性的重要组成部分[23]，受温度、湿度、pH值、营养、植被等多种环境因素的影响。酿酒微生物主要由窖池、糟醅、大曲及环境微生物[24]4个部分构成。前3部分微生物群落主要依赖自然富集，微生物区系稳定的结构及功能的动态平衡对保证白酒质量至关重要。

2.1.1 气候因子

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位于四级生态圈（四川盆地-射洪县-沱牌镇-沱牌生态酿酒工业园）的核心位置。

射洪县气候类型属于亚热带潮湿季风气候，多年平均气温维持在17.3℃左右，其气候特点为云多雾重、冬暖春旱、无霜期长、雨量充沛且雨热同季和夏旱伏旱、秋多绵雨。全县年均日照时数1307 h，全年降雨量928.4 mm，无霜期长达284 d。

（1）温度。沱牌舍得生态酿酒工业园整个温度变化趋势在大范围内跟射洪县基本一致，但是有其小生态环境的特点。1990年—1998年间园区年平均温度上升了0.5℃，参照雷俊[25]等对射洪县1971—2000年的气候特征分析情况，射洪县同期年平均温度上升0.8℃，期间出现3次暖峰（1990年、1994年及1998年），二者变化趋势一致，但沱牌舍得生态酿酒工业园温度波动幅度较小，且2000年后，生态工业园年均温度波动范围进一步减小（图2）。

图2 射洪县与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1990—2012年期间年平均温度变化

生态工业园区内温度的动态稳定性，为园区内酿酒微生物区系有序演变提供了必要支持。同时，为窖泥、曲药生产质量稳定提高提供保障。

对酿酒生态园空气微生物监测发现，细菌和真菌含量的季节变化从多到少为春＞夏＞冬＞秋和夏＞春＞冬＞秋[26]，据此安排在不同季节或在人为干预温度条件下生产具有不同鲜明特点且质量稳定的糖化发酵剂，满足个性化产品需要。

（2）水分。稳定的空气湿度是环境微生物保持活力的保障，空气温度和相对湿度越高，空气中微生物浓度水平越高[27-28]。射洪县年平均相对湿度一般为70%～85%，严重干旱时，月均相对湿度在70%以下。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位于涪江河畔，得天独厚的生态大环境和地理位置，合理的植被布局，加上人工喷淋等干预使得生态园内常年空气湿度保持在78%以上。

（3）光照。光照对空气中细菌有明显的杀灭作用[29]。射洪县因日照而产生的太阳辐射能经气象部门测定为92.88 kCal/年·cm2，生态工业园内50%以上被植物吸收及遮蔽。紫外线辐射量大幅度减少，大大降低微生物无序突变的可能性，有效防止园区内微生物群落结构和功能的过度损害，从而为微生物区系的稳定构成提供直接保护。

（4）大气。表1是公司园区环境测评结果，生态工业园内空气质量明显优于园区外。这主要是因为，一方面，公司采取直燃式燃气产汽系统集中供蒸汽取代过去的分散小锅炉供汽，废渣、粉尘和废气的排放大大降低；另一方面，生态园良好的植被、高空气湿度，可对空气悬浮物及有害气体实现有效沉降吸收。良好的空气质量保证了生态园正常的菌群分布，防止了有害和致病微生物的过量繁殖。

表1 2012年生态园区内外空气质量对比 (mg/L)

2.1.2 非气候因子保障

（1）土壤。射洪县土壤类型有紫色土、潮土、黄壤、水稻土等4种，其中紫色土约为土地总面积的86.3%。土壤中有机质含量较少，但大都富含钙质（碳酸钙）和磷、钾等营养元素，这是保证植物繁茂生长的有力条件。沱牌舍得酒业酿酒生态园土壤类型与射洪县一致，在科学合理的园区规划下，水土保持率高，且不同植物的落叶枝桠堆积腐化后，增加了土壤的有机质含量，这为园区微生物的稳定生长繁殖提供了充足的营养条件。而微生物原生质接近中性，大部分微生物的适宜生长土壤条件为中性，园区内土壤pH值保持在5.5～8.0范围内，这就保证了园区微生物生长繁殖的适宜条件。

（2）植被。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共有绿化树木160余种165万余株，绿化覆盖面积已达140万平方米，厂区绿化率达98.5%，绿化覆盖率达48.2%。国内外已经有多项研究表明，植被种类、覆盖面积等对环境微生物具有重大影响，植物群落类型初步决定了微生物群落的组成；微生物群落多样性与植物群落多样性呈正向关联[30]。植被对微生物的影响同时也表现在对生命物质DNA的影响，即有植被的环境中的微生物DNA具有更高的活性[31]。微生物与植被之间是相互促进互利共生的系统：微生物多样性影响植物的生长、发育及群落演替，反过来，植物通过其凋落物和分泌物为土壤微生物提供营养。沱牌舍得酒业生态工业园的植被选择充分考虑了植被与微生物之间的协同关系，经过二十几年的发展，园区植被已经完全成为工业园物质循环与能量流动的中枢。

沱牌舍得酒业生态工业园的建设，将以上各个因素有机联系在一起，各个环节之间相互影响，维持了整个工业园生态环境的动态平衡性，形成了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特有的微生物类群。

2.2 工业园的生态酿酒标准体系

2008年，由沱牌舍得定义的“生态酿酒”术语被《白酒工业术语》（GB/T 15109—2008）收录。其定义是指保护与建设适宜酿酒微生物生长、繁殖的生态环境，以安全、优质、高产、低耗为目标，最终实现资源的最大利用和循环使用。

生态酿酒工业园的建立，从两个层次支撑了酿酒生态化过程。宏观上，实现园区内物质与能量利用生态化，形成系统内“生产者—消费者—还原者”工业生态链，实现生产的低消耗、低（无）污染、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的良性循环；微观上，构建了“良好生态环境形成与保护—酿酒有益微生物的生存与生长—不断改进酿酒工艺”的良性循环[15]。

经过十几年的探索和发展，公司借鉴医药行业的5P标准体系首先形成了生态酿酒的GAP（粮食良好种植规范）、GLP（良好研发管理规范）、GBP（良好生物试验规范）、GMP（良好操作规范）及GSP（良好供应规范）体系。此后，在此基础上，又完善增加了GPP（预处理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FP（良好酒体设计规范）、GUP（良好使用规范），形成了生态酿酒产前、产中以及产后的全过程生态化标准体系[16]。该体系的完善，进一步促进了生态酿酒的系统化、规范化和标准化。不但是生态酿酒工业园的重要制度组成部分，也是保障食品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

2.3 基于生态酿酒工业园的生态化经营举措

2016年，天洋控股入主沱牌舍得，为沱牌舍得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依托完善的生态酿酒工业园，也为生态酿酒和生态经营引进了新的内涵。

建立诚信共赢的全生态供应链。2017年，由沱牌舍得倡导并建立的供需双方“诚信廉洁联盟”正式成立，将“诚信经营”“廉洁自律”“公平公正”“富有成效的沟通”作为与供应商合作的基础，将“互利共赢”作为合作的最终目的，打造全生态供应链，以推动产、供、销效率持续提高，合力共同打造沱牌舍得世界一流白酒品牌。

打造绿色营销链。2016年，提出“优化生产、颠覆营销”的战略方针，2017年，将精细化营销工作落地生根。在产品生产上，一改“大而全”的格局，走“少而精”的路线，砍掉上千种产品，开发最具市场竞争力的单品，让经销商从以往的“N选题”变成“多选题”和“单选题”。同时，坚持长期稳定的价格策略，秉承“真诚合作、长期共赢”的理念，保证经销商的“零风险”合作。

3 生态酿酒工业园效益

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自建设以来，不断完善和优化，已形成稳定的从原料供应到产品销售的涵盖能源多级利用、物流系统集成及基础设施建设的全过程生态网络，取得良好的生态、经济和社会效益。其中，“三废”排放达标率远超《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标准》，废水、废气、废渣循环利用率为100%；水质达标率达到100%；园区绿化率98.5%，绿地覆盖率48.2%，远超生态工业园绿化覆盖率30%的基准。目前，生态酿酒工业园区的基酒产能维持在近3万t/年，出酒率41%，优质率达35%；经济产投比可达3.5；资源（能源、原材料、工业水）平均利用率在95%以上，且已于2017年实现全面清洁能源的应用。自开展生态酿酒工业园生态游以来，年平均接待参观考察5000人次。因在绿色发展创建生态文明建设中的突出贡献，被授予“首批中国绿色新标杆品牌企业”。

4 结语

我国的工业生态化起步比较晚，在建设过程中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总体来说，我国生态工业园的发展较为迅速、发展较快。在借鉴国外成熟生态工业园建设经验的同时，我们必然需要有自主的创新，形成具有本国特色的低碳可持续发展产业链。循环经济理念必然贯彻整个产业发展过程。沱牌舍得酒业生态酿酒工业园只是整个工业生态化进程中的一个探索缩影，但它在建设过程中表现出的前瞻性、创新性和规划性，在企业走生态化发展道路上有一定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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