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成,张 琦
(东北财经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就业问题几乎贯穿了整个人类文明史,只有当具备劳动能力的人找到了适宜的就业机会,才有了获取物质满足和精神享受的资本,也正是这种劳动状态的实现,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创造了不竭动力。这也意味着,当有劳动能力和劳动意愿的人得不到相匹配的工作,或相应的工作岗位未找到合适的劳动力与之适宜时,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个人的价值实现和社会的高效发展。值得深思的是,工业化的过程使得人类社会进入一个空前发展的阶段,同时,以机械化、自动化为代表的大机械化生产也减少了无数产业工人的工作岗位,弱化了劳动力的就业水平,失业的现象几乎自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就开始显现出来,并一直伴随至今日。然而,不同水平的科学技术及工业应用对于劳动者的影响也千差万别,这种影响主要取决于劳动者自身技能水平的高低。Goldin等(1998)提出,机械化大生产替代手工制作有利于低技能劳动者,而自动化和智能化取代机械化大生产则有利于高技能劳动者。[1]而Helpman等(1999)则认为,当代技术革命具有高技能劳动力互补、低技能劳动力替代的特征。[2]也就是说,在现代社会,站在技能水平越高端的人越能有机会操控其基本游戏规则,支配更多的社会财富和资源,从而逃避科技进步所带来的就业冲击,甚至从中渔利,而处于技能水平中下游的普通民众则要承受更多的风险和压力。
与西方国家不同的是,我国的就业问题呈现出起步时间晚、发展速度快和影响程度深的鲜明特点。近代,当西方国家已经面临严峻的失业问题和矛盾尖锐的工人问题时,我国仍处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工业化程度极低,工人数量稀少。虽然拥有数量庞大的失地农民,但是由于封建政府的长期专政,使得农民的反抗意识淡薄,失业问题远不是社会主要问题。甚至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时间内,企业和事业单位出现了过度就业现象,劳动力替代技术的情况较为普遍,企事业单位为了吸纳更多的就业,长期忽视技术创新和工艺突破,严重阻碍了我国经济技术的发展。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我国国企改革使得大量冗余人员面临下岗再就业,我国的就业问题一夜之间显露出来。随着90年代高校扩招和21世纪初农民工大量涌入城市,三大就业需求群体的爆棚式增长使得原本就发展不全面的就业领域危如累卵。20多年来,失业问题成为领导者亟待解决的主要民生问题,从而引发的无数社会问题也直接影响了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稳定。面临以上的发展环境和社会背景,本文试着对科技进步弱化劳动力就业水平的情况进行辩证思考。科技进步是否真正弱化了劳动力就业水平,在未来的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如何通过采取科学合理的措施来强化科技进步下劳动力的就业水平,成为我们所要深思的话题。
李嘉图作为最早探讨技术进步和就业关系的学者,其观点被称为“李嘉图之谜”,即技术进步既可以增加就业机会,也会引起结构性失业。[3]就实际发展情况而言,科技进步对劳动力的就业存在着明显的创造效应和破坏效应。
科技进步对劳动力就业产生显著的创造效应,这在具体的经济社会发展中有所体现。科技进步对劳动力就业的创造效应可以近似地表示为较高的科技水平可以吸纳更多的就业机会,无论从国际角度还是我国内部情况都可以较为简单地验证这一说法的合理性。[4]一般来说,发达国家的就业水平要优于发展中国家,而在我国,东部地区的就业人数和单位面积承载劳动力人口的能力也远远高于中西部。分产业来看就更加明显,具备较好发展前景和科技附加值的第二、三产业,其可容纳的劳动力就业岗位远非第一产业可比。[5]究其原因,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首先,科技进步带动社会教育和居民素质的整体上升,劳动力的就业能力也相应提高,劳动力反哺科技的能力提升,进入一种科技进步与就业发展的良性循环。其次,在我国,生产率与额外利润存在正相关性,工人通过参与创新分配使得最终需求增加,从而扩大了市场,产生更多的就业需求。再次,额外利润使得越来越多的富裕人群出现,也刺激了奢侈品和服务类行业的兴盛,从而不断开拓新的就业市场。最后,由于科技进步促进了社会化分工的进一步发展,越来越多的新兴产业和社会部门涌现出来,生产率的提高进一步刺激了投资,产业上游的原料业以及产业下游的运输业都从中受益,庞大的新型就业岗位完美展现了科技进步对于劳动力就业的创造效应。
科技进步对劳动力就业还产生较为明显的破坏效应,这种破坏效应主要表现为连锁式的反应。首先,科技进步带来的生产率增长会使得一部分生产率天然低下的工作被替代,原有的就业岗位被侵吞。由于低水平劳动力和特定专业技能型劳动力数量众多,此类劳动力失业之后再就业的难度较大,容易形成长期失业,如新能源的开发引起的煤炭行业出现困境,从而导致结构性失业。其次,由于当下企业自身社会责任感的普遍缺失,企业主不愿意承担过多的员工成本,这种成本主要体现在员工培训方面。企业面对科技更新,与其保留原有员工的工作岗位,为其承担培训成本,不如彻底更换员工,寻求与科技更新相匹配的新员工,这就形成了一定数量的失业。最后,科技进步使得越来越多的就业岗位出现了高薪化和稀缺化并存的现象,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原有的就业环境。技术创新虽然会形成一些新的就业岗位,然而这是以另外一部分就业岗位被侵吞为代价实现的,不断有新的就业领域拓展,同时也不断有旧的就业领域被淘汰,所以,科技进步所导致的失业是总量失业的永久组成部分。
科技进步对于劳动力就业的双重效应是相互依存的,绝不能单独割裂来看。首先,印证创造效应的证据之一是发达地区的就业水平和可吸纳就业数量高于欠发达地区,这并不与破坏效应所要表达的内容相违背。当一个国家或地区总体经济总量和就业能力不变或变动不显著时,一部分地区或某一行业的高就业率一般是以另一地区或行业就业率的流失为代价实现的,二者在更大的范围内达到一定程度的均衡状态。其次,科技进步对不同产业劳动力就业的影响也有所不同。一般来说,具备高技术附加值的产业,科技进步对其劳动力的就业影响为积极水平,表现为随着科技的进步,该行业的整体实力和可吸纳就业数量相匹配地发展,如信息化产业、新能源产业和微电子产业等。与之相对应,科技进步对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影响就以破坏效应为主,除少数岗位需要高科技人才外,大多数岗位对员工的体力、熟练度要求较高,这类产业的就业岗位很容易被科技进步带来的新技术或新机械所替代,如能源开采业、建筑业和种植业等,科技进步对其产生的破坏效应显著。最后,不能武断地判定创造效应与破坏效应对于人类社会进程的影响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过快的创造效应会引起大范围的失业、严重的社会心理问题和社会动荡,不利于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从而反过来制约科技的进步。同理,适当的破坏效应可以改善产业结构,剔除冗余的、落后的产业组织,通过对产业自身的减负作用,提高经济社会的发展速度。另外,在一定条件下,创造效应与破坏效应也可以相互转换。当科学技术的执行成本较低时,科技进步对就业的影响以“资本化效应”为主,表现为就业增加;当执行成本较高时,“磨损效应”出现并成为主导,形成“创新性破坏效应”,表现为总体失业率上升。[6]
科技进步对劳动力就业状态的影响更多的时候呈现出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是多方面共同影响的结果。有效地明确科技进步下的劳动力就业状态,并全面甄别出其存在的问题,对于未来更好地制定其发展思路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从总体上来看,科技进步下的劳动力就业状态是由劳动力自身就业能力和宏观就业环境共同决定的(见图1)。
图1 科技进步对就业的影响
科技进步对于劳动者自身就业能力的影响是双面的。一方面,科学技术的进步必然提高教育的水平,学校为了给社会提供适量适才的劳动力,会根据当前社会的情况提高教育水平,更新教育内容,以确保足量的人才输送和可观的就业率。这一点与我国20世纪末开始推行高校扩招计划、加强职业技术培训的情况极为吻合。另一方面,科技进步也导致劳动力素质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技能偏向型人才和高学历水平的人才成为企事业单位追逐的宝贵资源,低水平的劳动力只能越来越边缘化,成为科技进步的牺牲品,主要表现为大中专院校学生、残疾人、“5060”人员(指20世纪50~60年代出生的人员)和失地农民的就业难问题。[7]
宏观就业环境方面,学术界普遍认同的是,科技进步会在短期内减少就业,在长期内增加就业。而从经济增长的贡献上来看,我国1990—2015年的数据表明,科技进步也会影响一个国家三大产业的分布。一般来说,第三产业占国民经济比重越大,所能吸纳的就业岗位就越多。第一产业由于过于依赖土地,受到土地承载能力和面积的局限,大机械农业生产模式必然会使得数量庞大的农业劳动力成为不必要的存在,从而导致大量农村人口析出,以农民工的身份进入城市,开始从事第二、三产业。与此同时,大机械化生产的普及替代了一些低操作难度、高危险系数和高劳动强度的工作,而此类工作原本的承担者大多数恰恰是农村转移到城市的富余人口,第二产业对于就业的吸纳能力呈现出弱化趋势,这就引发了农民工的二次转职。从我国的发展形势来看,第三产业的就业承载能力越来越可观,其就业吸纳能力和潜力远高于第一、二产业(见表1)。所以说,科技进步是改善一个国家宏观就业环境的有效途径。
科技进步下的劳动力就业问题首先表现为教育失衡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寒门难出贵子”的现象愈加凸显。科技的发展对于人才的要求更加苛刻,而城乡教育二元化的失衡现状也导致农村教育资源相对匮乏,贫瘠的土地越来越难以产出可以跨越社会阶层的高水平人才。杨东平教授在“我国高等教育公平问题研究”课题中发现,中国重点大学农村学生比例自20世纪90年代起不断滑落。北大农村学生所占比例从三成落至一成,清华2010级农村生源仅占17%。[8]另外,大多数农村学生选择了专科或本科第三批次这类大多水平一般的高校,难以获取顶尖的发展平台。随着科技进步和教育水平的提高,天赋和智力分流劳动力的能力将持续弱化,后天的培养和系统的教育愈加重要,这种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表1三次产业就业人数和比例分布情况
其次,技能溢价问题也是科技进步下劳动力就业隐现出来的重要问题之一。学术界一般以非生产性工人(白领)和生产性工人(蓝领)来分别代表高低技能劳动力,[9]学历是这种划分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成为非生产性工人或管理层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相应的,高技能劳动力所获取的物质报酬(薪资和福利)、社会报酬(更多的择业机会和较低的失业风险)以及精神报酬(较高的社会地位)要远超于低技能劳动力。事实上,随着科技的发展,新兴的、可大量吸纳就业人口岗位的准入门槛也越来越高。一方面,那些需要具备高技能专业水平和通识技能的岗位缺少足量的应聘者和从业者,造成了大量高收益岗位的供不应求,引发工资上涨的事实,彰显出足够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低水平劳动者的价值和需求量越来越少,形成了大量的失业人群。
最后,科技进步下的劳动力就业问题还体现在社会保障制度方面。如前文所述,高等教育的普及和贫富差距的分化使得社会阶层越发难以逾越,由于技能溢价问题的存在,政府对于社会资源的再分配显得更为重要。而事实上,现行的就业保障制度很大程度上依然停留在失业补救层面,对于保障就业方面的工作还远远没有到位。甚至于,社会保障水平也成为就业者面临的双刃剑,最低工资标准的出台和社会保险的强制缴纳在保障就业者基本生存资格的同时,也提高了用人单位的成本,从宏观上削减了需求。
可以预料,科技进步下的就业问题相应地引发了一系列的经济社会后果。教育失衡直接导致的是严重的社会心理问题。陈红兵(2008)认为,现代化的进程总是伴随着反现代化的骚乱现象,技术变革会导致民众,尤其是普通劳动人民的心理代价。[10]自信心和安全感的缺失是现代人普遍无法避免的心理问题,精神的冷落和教育的失衡使得许多青少年不得不过早地以尚不健全的心智面对现代社会严酷刚硬的游戏规则,导致许多因缺乏自信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如越来越年轻化的抑郁症和各种自甘堕落的青少年犯罪事件,对于科技和学历的盲目崇拜进一步淘汰了广大尚未掌握不可替代技术的劳动力。[11]相应的,越来越显著的技能溢价引发了贫富差距拉大的现实问题。2017年国际劳工组织表示,全球失业人数已经接近2亿人,预期2018年还会有所增加,全球失业率将稳定在5.8%,与此同时,约14亿人无法享受到社会保障,占全球就业总人口的43%。2014年美国BEA调查数据显示,技术革命带来的繁荣大都被投资者和技能最好的工人所获得,如美国1%最富有人群的收入在总收入中的比例从20世纪70年代的9%上升到22%。传统意义上的橄榄型社会很有可能被取代,中产阶级的流失导致两极结构的出现,同时,上极和下极的差距将进一步拉大。[12]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任何一个忽视科技重要性的国家或地区都将被时代淘汰。同时,科技进步对劳动力就业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破坏效应。如何处理发展科技与提高劳动力就业水平之间的关系,成为我国所要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在这一问题上,个人、企业和国家都是直接利益相关者,需要各方的共同努力和配合。
科技进步带给个人的影响是双面的,在提供了更多的物质选择和成长机会的同时,也对个人自身素质提高了要求。科技进步对人的直接影响表现为教育要求的提升。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人需要在脑力提升极为有限的前提下,学会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才足以支撑自己在社会中的生存和发展。越来越高昂的教育成本和智力要求使得一部分人很难获取到高技术要求的工作岗位。为避免这一情况出现,个人要从两方面做出努力。
首先,强化个人能力建设,尽可能地避免盲从。人的智力水平和擅长领域各不相同,唯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潜力和不足,才能扬长避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发展之路。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存在着“两缺一滥”的现象,即顶尖科研人才和高水平技术人才稀缺,具有高学历却能力不突出的所谓“庸才”泛滥。这类“高不成低不就”的青年劳动力不仅耗费了大量的教育成本,同时也寄托了大量的家庭希望和个人愿景,却不能适应当今社会的发展和企业的要求,从而形成教育成本的浪费,构成了大学生失业大军的主要部分。为了改善这一情况,社会和家庭观念需要更新。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学生的“天之骄子”时代已然过去,优秀的大学生固然是社会追求的对象,然而,高水平的职业技术人员也同样有着较高的薪酬待遇和社会地位,同样是实现自身人生价值的可行之路。
其次,认准政策方向,抓住时代机遇。李克强总理多次强调“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对于时代的重要性,随着社会的发展,那些具备独特思想和能力的人将越来越被社会重视。科技进步带来就业创新和破坏效应的同时,也带给公民个人更多的发展机会和模式。因此,个人要在提高自身素质和技能的同时,加强创新意识,从而把握人生的更多选择。
企业是科技进步和劳动力就业的共同主体,这就要求企业在尽可能平衡二者关系的同时,让二者为己所用,主要表现为提高自身科技附加能力和承担起基本社会责任两方面。
首先,科技的研发不能仅仅依靠政府部门或科研机构,科技进步直接影响着企业的运营和生存,所以,企业也应该站在发展科技的第一线上。具有高科技附加值的企业更容易在当今社会中成活壮大,这也是排在世界前列的几大跨国公司每年都要耗费巨资投入到科技研发当中的原因;同时,高科技附加值的企业还可以吸纳更多的劳动力就业,更容易占据相关产业中的领先地位。[13]
其次,在现代社会,企业要担负起基本的社会责任,尽到应有的社会义务。诚然,企业是以营利为目的的组织,传统意义上,一切的战略制定和目标规划都应该围绕获取利润的终极目标开展,然而,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要求企业承担起基本的社会责任的呼声不断增加。可持续发展的观点不只要求企业在资源和环境方面体现出自己的社会责任,更要求在提高员工生活水平方面做出应有的贡献。这不仅体现在企业承担的社会保障方面的投入,更要求企业为员工提供基本的发展机会和培训机会。提高员工的职业技能和职业能力,这也属于企业被要求承担的就业责任的范畴。从产业层面上,相对应的,企业担负起基本就业责任,对其自身的发展也有着长远的好处,其边际效益往往大于所付出的成本。另外,随着思想观念的进步,企业能否良好地承担起社会责任成为考量一个企业是否值得信任、是否符合社会发展的重要指标之一。企业的社会责任感能塑造品牌效应和广告效应,其背后隐藏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十分可观。更何况,政府鼓励并扶持那些愿意雇佣老、弱、残、障人员的企业,并给予其优厚的政策倾斜和税收奖励,而这类人员由于有着天然的就业能力劣势,很难通过正常的就业途径实现自身价值。回到企业利益本身,一方面,给予正式员工公平公正的发展环境和稳定长久的工作岗位,可以提高企业自身的凝聚力,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归属感;另一方面,为应聘者提供合理的应聘机会,也可以提高企业的活力,确保优秀员工的接代。
政府在发展科技的前提下,强化劳动力就业水平主要应从教育和制度两方面入手。
首先,要加强城乡普惠制教育和劳动力分流。发展城乡普惠制教育是指城镇担负起维持教育相对平衡的责任,对乡村教育事业的发展进行无条件的、主动的、长期的帮扶和引导。政府也要同时注重教育资源的协调分配,避免出现过于短板的情况,弱化城乡教育二元化结构。劳动力分流方面,由于高校扩招和近些年民办高校的兴起,大学生数量快速增长,其中不乏一些具备较强动手能力或执行能力,却缺乏创新意识和钻研才能的青年人被时代所引导,进行了不适宜的教育,从而导致了过度教育化的出现。一方面,高等教育人才冗余、竞争激烈;另一方面,高水平技术工人稀缺,影响行业发展和社会进步。所以,针对这类情况,我国政府应该做好劳动力分流方面的工作,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和高水平技工培训。这样既可避免国家和家庭一部分教育成本的浪费,又能提高我国的技术竞争力,同时改善就业大环境。
其次,我国政府要继续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由于现代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速度极快,各种核心技术更新换代的速度远远超过人类可接受的知识更新速度,导致了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难以跟上社会进步的节奏,被迫沦为低水平劳动力。这种替代性极高的低水平劳动力将直接面对机械化和自动化产业结构的侵吞,就如同牛马代替了轿夫,简讯代替了信使。当必然有一个行业面临被更高效的科技所更迭时,政府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并不是弘扬科技的神奇,而是为失业者寻找另一处可以使他们闪光的位置。这就要求政府尽可能公平地维持社会财富的分配和流转,以颁布相关政策的方式向低收入水平的人群倾斜,为其提供适当的就业岗位,以维持其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在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方面,要坚持改善我国目前知识产权市场较为混乱的现状,尊重创新、鼓励创新,努力摆脱核心科技对国外的依赖,从而强化我国的科技防线。同时,引导产业转型,在避免出现大规模结构性失业的前提下将人口优势转化为人才优势,走符合我国国情的科技发展道路。
2003年以后,随着农业劳动力转移放缓,中国资本回报率和全要素生产率持续下滑,我国进入了“刘易斯拐点”,在国际竞争当中,成本优势逐渐丧失,东南亚和非洲一些国家成为外国资本输出的首选之地。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企业转型迫在眉睫。李克强总理多次强调的万众创新精神必须深入贯彻到社会各个方面,而万众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技术创新。就我国目前情势来看,技术创新对于劳动力就业的吸纳作用要大于挤出作用,新技术的应用不仅可以提高我国的国际竞争力,还能拉动更多的就业机会。在技能溢价如此显著的今天,只有高素质的专业性人才才能在新技术和更高水平工业应用带来的就业冲击下生存和发展。所以,我国必然要加大科学教育方面的投入,不断为社会输送更多具有高水平专业技术和通识知识的人才,提供更多适用于当前社会发展水平和发展节奏的劳动力。同时,持续完善我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和劳动力就业制度,保护低水平劳动者的基本权利和社会尊严,为其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发展可能性,弱化城乡二元结构给就业领域带来的阻碍效应,乘新科技革命之风,走出符合我国国情的长远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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