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 娅
韩子勇先生中国画作品
叙述的多元是时代的选择,书写时代、书写当下亦是当代画家的选择。文化的“血液”,是中国水墨的底蕴与支撑。以当代视野、认知结合,将当下酣畅地表达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是困难的,也是必须的。
回眸中国与西方绘画史,中西绘画“源”流不同,但其精神层面也有惊人的契合点。从梁凯的“物”与“意”合而为一的叙述来看,中国水墨精神与表达自成一格,走在了世界艺术的前沿。中国水墨天人合一艺术境界在古代已经达到,绘画的语言是宽泛自由的。尤其元后水墨画更注重笔墨精神传达,解放了画家心灵。然而无论怎样自由表达,笔墨材质限定下的中国画,是不能逾越这种限制来谈笔墨技法的。笔笔有出处、笔笔有情境是中国画的基本审美标准,线是骨、是目的、是方法、是标准,中国画的线形是功力、是品格、是境界。
作家出身的韩子勇水墨绘画内容根植于西域,其叙述方式、语汇图式在西域绘画史上是独辟蹊径的,具有鲜明的当代性。韩子勇的绘画,在语汇的层面颇具中国哲学意味,这些画面超出民俗套路,犹如一股透彻澄明的清风,也有着浓郁的书卷气,从西域绘画程式化的思维模式里脱颖而出。启发了西域绘画创新,韩子勇的绘画是西域镜像的再现,是意念化的东方哲学,他创造了西域水墨的新图式。
水墨《尼雅麻扎村》残破的遗迹在静谧中裸呈着,犹如燃烧的、狰狞的坐标,又如无字碑寂静地掩埋在尘埃里。飘扬的幡随风飘扬着,似乎听见风的呜咽。被风撕扯的尼雅马扎村过往的繁华与未知都在残破木桩之间。《尼雅马扎村》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死城,其孤寂与荒寒令无数摄影师心醉神迷,拍下令人惊叹的作品。这是新疆一处独特的文化地标,曾经的繁华已经不再,唯有残破的 遗迹深埋在黄沙深处,成为曾有人烟生息的历史见证。 韩子勇的《尼雅马扎村》画面黑白灰,表达极致而纯粹,与尼雅的荒寒气质十分贴切。
《红柳坟》枯枝痉挛着、扭曲着朝向天,凌乱逃奔的云行色匆匆。左下角的一块暗色,如阴影、如洼地,如蒸干的小河泽,有一种渴盼的情绪在其中。
《树的系列》是韩子勇绘画中一种符号化的语言。各种情态的树构图奇特寓意丰富,这种亦中亦西的画风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文学家的底蕴,是心灵世界的自然流露,也是画家充满慧心的内心镜象与自然风物的结晶。
观看韩子勇的水墨,无限神思铺天盖地、眼前一片澄明开阔。常常从一幅画走入虚幻,通往博大。一幅好画的能量就是这样,虚幻的真实情境在一瞬淘洗了所有。绘画具有天然的穿 透力。中国画的线是有力量的,无论是激烈的、舒缓的、都带着画家的体温,厚实粗砾的庄稼地、贫瘠或者肥沃的田埂、似是而非的村落、风沙中滚动的骆驼刺,齐刷刷如列队的白杨;具有西域神性精神暗示的坚强红柳……这些镜像,构成了韩子勇绘画的基本元素,,《完美的旅程系列》带着惊喜与怀恋,成为画家的回眸与过往行经的脚步。
韩子勇先生中国画作品
《完美的旅程》是自由的叙述。
中国水墨二维空间延展性是神奇的,在非具象的叙述里潜藏着丰富的内涵。情绪在画面和观者之间筑起一个通道,观者的思绪被打开,可上天入地、通古掘今,观者与画家的互动情不自禁。在散点透视的二维空间里,在黑白水墨构筑的空间里,人们的视线虚虚实实。虚幻的远方是哲学的……
回眸以往西域的山水表达,更多的是对自然物象的直接描摹,韩子勇的叙述方式为西域山水表达提供了新的叙述,这种表达、是哲学层面的。韩子勇笔墨造境,浑然天成。韩子勇是才华横溢的作家、评论家,深厚的文化根基与美学素养是其水墨绘画的底蕴,其作品是东方哲思与西域镜像在当下叙述的典范,为西域水墨画表达方式提供了新的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