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宏
盛夏7月,2017年F3K世界杯赛(乌克兰站)——Vladimir Cup及F3K世锦赛在利沃夫市举行。因为本次世界杯赛安排在世锦赛之前举办,算是热身赛,所以汇聚了世界各地的顶尖高手。
我从小在航模的陪伴下长大,2013年初次接触F3K,从此爱上了这个项目。虽然未能入選世锦赛中国阵营,但我特别想开阔眼界,见识一下各国高手在赛场上的英姿。在模友的帮助下,最终顺利报名参加了本次世界杯赛,并与中国队的汤志高、徐志俊、彭宽、蔡旭明等人并肩作战。
转机途中的意外
Vladimir Cup世界杯赛于7月19-22日举行,约有120人参赛。我计划17号与吴宇辉一道从广州出发,先到迪拜转机,然后飞往基辅,再飞利沃夫。
没想到经过19个小时的飞行,在抵达乌克兰首府基辅时我们被告知,行李在转机途中发生意外,没有随航班运抵。与机场沟通后,我俩决定按原计划继续转机去利沃夫,等行李到了再回来取。
在飞往利沃夫的航班上,我见到了老朋友Vincent Tan。他经常来中国参赛,几乎每一站都没落下。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整个旅途都变得欢快起来,大家一路畅谈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另外还有一个插曲,为我们服务的空姐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要知道乌克兰大多数人只说乌克兰语和俄语,为此赛事组委会专门聘请了大学生作为裁判和工作人员,原因是他们能说英语,便于各项事务的沟通。
F3K高手欢聚一堂
抵达赛事推荐的酒店后,我们遇见了已先期抵达的中国队其他人。稍事休息,大家赶去新西兰队和美国队的驻地探班。
新西兰队的Kevin和Joe曾获得2015年F3K世锦赛团体冠军,是公认的顶级高手。尤其Joe Wurts,是世界上首个尝试遥控山坡模型滑翔机的人,算是F3F山坡模型滑翔机的鼻祖。关于模型滑翔机的设计和调整,以及上升气流的判断、出手时机的把握等,Joe Wurts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18日一早,我与中国队一行人乘摆渡车去赛场试飞,没想到偶遇了世界杯赛的负责人——Vladimir Factory。他曾是乌克兰队F1A项目的队员,也是最早在F1A上采用D-box工艺的人之一。从1995年起他转到模型滑翔机项目,并在之后的15年里多次担任世锦赛乌克兰队的领队,曾获得F3J世锦赛冠军(青少年)。作为乌克兰航模界的元老级人物,Vladimir经营了一家模型工厂,产品包括Snipe、Blaster、ELF等,都是F3K名机。
抵达赛场后,我们迅速找到了中国队的待赛区。因为行李还没运抵乌克兰,我没法调试模型,所以有机会去各队工作区溜达。在场地上,我发现了很多新款模型,如Vortex3、Flare、S2、Stark Pro、Revolution、CX5等,它们的性能各有所长。
为了获得好的飞行高度,F3K的运动员都会在场地上空寻找气流。在极端情况下,很可能所有人的模型都在同一个气流团里盘旋。而如果盘旋高度相同、方向不同,就免不了“撞机”。在F3K训练中,大家把这种情况称作“被砍”。由于世界杯赛的参赛人数众多,因此模型“被砍”现象时有发生,Vincent就是其中一位“幸运儿”。
看到我手头没有模型,Vincent邀请我协助调试模型,不料很快主机就被波兰队的模型正对机头砍中。更不幸的是,随后Vincent试飞备机,却忘了更改遥控器设置,导致模型又“炸机”了。好在投掷时未尽全力,回收后发现模型表面只是有轻微的离层情况,很快就修复好了。这也让我意识到,参加F3K大型赛事时,准备5架模型一点都不算多。
下午回到酒店时,我碰见了土耳其队。虽然该队是第一次参加F3K世锦赛,但他们是F3J项目的传统强队,曾获得上一届F3J世锦赛团体冠军。
19日各队陆续抵达赛场。在适应场地训练中,可以看出各国飞手的飞行理念各不相同,使用的模型也是五花八门,不过还是以Snipe、Stream NXT、CX2、CX3、CX4等主流机型居多。
由于参与执裁的都是大学生,因此对F3K的规则不太熟悉。为保证赛事顺利进行,组委会在他们抵达酒店后立刻展开了培训。19日上午,Vladimir邀请了几名选手进行了一次友谊赛,目的是教裁判如何正确、准确地计时,以及灵活处理计时中出现的问题。
中午,得知行李已经运抵基辅,Vladimir派人帮我们去取模型。下午6点半,我和吴宇辉终于拿到了各自的模型箱。仔细检查后,确认模型没有损伤,我们立刻快速组装并试着发射了几次模型,大体调整到位。
世界杯赛紧张激烈
竞赛日一大早,我们就赶到赛场。因行李延误,我的模型尚未调整到位,于是抓紧开赛前的间隙做试飞调整。不料运气太差,模型的垂尾撞上了正飞回场地的西班牙队的模型,被砍出了一个缺口。此时距比赛开始只有15分钟,我只得用备机应战。
在第一轮飞行中,我就出现了失误。模型出手后并未盘旋进入靠近马路的上升气流,反而飞得越来越远,飞行高度下降得很快。在之后几轮里,光照强度越来越大、赛场地表逐渐升温,非常考验运动员准确判断气流的能力。
印象最深的一轮中,我和Joe Wurts分在同一批次。出手前,我曾想过与他比拼投掷高度。结果在去往同一个方向的途中,我感觉遇到了一股上升气流,便直接出手。Joe却继续向前,围着我的模型周边绕了几圈才出手。只见他的模型先是绕着我的模型越盘越低,最后却奇迹般地进入了上升气流团。比赛结束后,Joe告诉我,模型最初盘的几圈不是为了进入上升气流团,而是用于探测气流团的大小、强度和中心点。
下午比拼的是在飞行过程中连续发射(QT)所用的时间,用时最短者胜。这不仅考察选手操纵模型留空的技巧,还要求模型能定时返场。赛前我曾看到乌克兰队训练QT,发射、留空、返场的时间点都抓得非常准确。在正式比赛中,大家基本都知道模型的走向和上升气流的位置。我还注意到,选手对压舱的更换很有讲究:哪怕只有30秒的准备时间,也会更换模型里的压舱;压舱重量精确到克。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以避免出现任何失误。经过激烈角逐,波兰队获得了Vladimir Cup冠军。
世锦赛的心得收获
在接下来的世锦赛中,我主要负责助手的工作,更有时间在一旁观赏高手对决。
世锦赛期间,我在美国队的待赛区里待了一天,并与他们积极交流。我发现美国队非常注重青少年的培养,这一理念体现在很多细微处。每轮比赛开始后,美国队青少年运动员Noah的全家都会出动观赛,而成人运动员Toby、Skyler一有空也会站在一旁,为他讲解判断模型走向的方法,以及下一轮要怎么飞、朝哪个方向飞。看到失误的模型,他们还会指出问题症结,并提出解决方案。这种看似随意的指点,效果却很显著:美国队的青少年选手大多水平出众。
在训练和比赛过程中,我看到了自己与国外飞手的差距:一是投掷高度的差异,在同一位置、方向发射模型,国外运动员的投掷高度基本在65米以上,对亚洲人来说比较困难;二是模型飞机的调试;国外高手往往把模型调整到临界状态——看似即将失速,偏偏能像山一样,定在风中岿然不动,而需要加速时,立刻就能进入飞行姿态。调整到这样的状态,源于运动员对模型在飞行过程中的变化了如指掌。
来自欧洲的运动员中,少数人用的模型是自行设计制作的,如获得冠军的波兰选手的Progress、捷克队的S2等。这些模型性能优异,丝毫不逊于成品机。
值得高兴的是,国产模型的出镜率相当高,如Vibe、Vibe2、Arctus等主流机型,均由上海哈成峰旗下的Peakhobby代工;Concept、Solar、Flare等,则由吴宇辉旗下的Aero+代工。希望未来会出现更多由中国人设计和生产的一流模型。这样,国内的模型运动必然会发展得越来越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