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距今七八千年的新石器时代,现江苏地区就诞生了原始农业、原始畜牧业和原始手工业。但由于境内临江沿淮濒海,早期缺乏防洪排涝设施,洪患恣意为害先民,洪水过后土壤又极易盐碱化,经济水平很低。在中国现存第一部文献汇编《尚书·禹贡》中,徐州(包括今苏北等地)的土壤肥力和田赋贡献率名列全国中游,扬州(包括今江南等地)排在最后。秦统一全国后,随着铁器农具的普及和生产技术的进步,今江苏地区与全国一样,经济呈总体发展的历史走向,同时也表现出历史阶段性和区域差异性的自身特点。
西汉惠帝、文帝、景帝时期,是江淮之间和苏南地区经济发展的第一个高峰。汉高祖末年,吴王刘濞利用富有铜矿和沿海地缘优势,采铜铸钱,煮海为盐,国库充裕,遂在全境取消税赋,民间经济发展获得强大的动力,国强民富,富可敌国(汉王朝),《汉书·枚乘传》称其“富于天子”。
东吴、东晋及其此后的宋、齐、梁、陈,相继在今南京建都,境内江淮和江南成为东南政治中心。加之北方陷入长期战乱,中原精英纷纷渡江南下,大部分定居在今苏南及其周边地区。在此期间,六朝政权偏安一隅,江南地区得益于长江“天堑”屏蔽,数百年间没有发生大的战事。中原人口的持续迁入,带来北方先进的生产技术。另一方面,人口密度的增加也迫使人们开辟荒野,扩大耕地,在原有的土地上精耕细作,南京、镇江、常州、苏州成为当时重要的都市。但同时,淮河流域由于处在南北争夺的交错地带,受到战争的反复破坏,生产力遭到极大摧残,经济发展逐渐落后南方。
隋代南北大运河的开凿,为江苏的经济腾飞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契机。广大乡村借水而兴,许多城镇因河而盛。位于长江和大运河交汇处的扬州,成为南北交通、经济、文化的枢纽,繁华程度在长江流域与成都并驾齐驱,人们谓之“扬一益二”。到了唐后期,经济地位已超过长安、洛阳,雄踞全国之首,成为最为繁华的工商业大都市,史称“天下之盛,扬为首”。安史之乱以后,五代十国纷争,北方战无宁日,江淮地区相对安定,北方人口第二次大规模南迁,再次推动江苏经济崛起,并逐渐发展为国家的财赋重地。《新唐书·权德舆传》谓之“江淮田一善熟,则旁资数道,故天下大计,仰于东南”,杜枚《崔公行状》谓之“三吴,国用半在矣”,苏州刺史白居易谓之“当今国用,多出江南;江南诸州,苏最为大”。
宋代范仲淹在今南通、盐城地区修建捍海堰,使得农田和盐场免受海潮袭击,史称范公堤。太湖地区兴治的圩田形成由人力控制的排灌体系,成为当时领先全国的旱涝保收良田。宋金对峙期间,北方人口又一次大规模南迁,为江苏经济带来第四次发展高峰,并最终超越中原,成为全国的经济重镇。当时流行民谚说“苏常熟,天下足”,后演变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至此,江苏经济通过深厚的历史积淀,形成一股巨大的惯性力量,持续发展。但在苏北地区,自公元12世纪末黄河夺淮入海,大片农田被淤埋,村庄被摧毁,水系被破坏,进一步拉大了与苏南地区的差距。
元代太湖流域成为全国的植棉中心和棉织业中心。明初定都应天(今南京),明代后期资本主义开始萌芽,进一步推动了江苏发展。据不完全统计,明后期地域面积只占全国的0.33%、耕地面积只占全国的2.85%的苏州、松江、常州三府,农业财政贡献率却占到全国财政总收入的23.96%。其中,苏州府在洪武二年(1369)向朝廷缴纳的粮食竟然占全国总额的11%,超过当年四川、广东、广西和云南四省的总和。迄于清代,苏州、南京和浙江的杭州成为全国三大丝织业中心,扬州成为淮盐运销中心,无锡成为全国四大米市之一。
清代后期,政治腐败,社会黑暗,民生凋敝,江苏特别是苏北地区深陷积弱积贫的窘境。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凭借坚船利炮,轰开清政府闭关自守的大门,强迫清王朝签订《南京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先后开放上海、南京、镇江等口岸,对中国进行残酷的经济侵略和掠夺;与此同时也带来先进的西方工业文明。江苏得风气之先,先后创办苏州洋炮局、金陵制造局等“洋务”实业,民间也积极兴办近代民族工商业,涌现出以南通张謇、无锡荣氏为代表的近代工商业集团,为发展地方经济和民族振兴做出了贡献。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江苏经济取得长足的进步。其间虽然走过一段弯路,但早期修建的大量水利工程、兴办的大量厂矿,却为国民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江苏历经乡镇企业崛起、外向型经济突飞猛进、创新驱动等几个阶段,全省人民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以“创业创新创优”为载体,“争先领先率先”为动力,经济建设取得巨大成就。到20世纪末,全省基本迈入小康社会,苏南部分地区在全国率先实现初步现代化。2017年,全省实现地区生产总值85900.9亿元,增长7.2%,全省人均地区生产总值107189元,增长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