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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0059)
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对维护国家意识形态领域安全乃至整个国家安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2013年,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并指出:“必须把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旁落,否则就会犯无可挽回的历史性错误。”[1]1052016年,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是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区别于其他哲学社会科学的根本标志,必须旗帜鲜明地加以坚持。”同时又强调:“有的领域中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空泛化、标签化,在一些学科中‘失语’、教材中‘失踪’、论坛上‘失声’。这种状况必须引起我们高度重视。”[2]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号召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界,要着力构建中国特色社会科学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2017年,党的十九大指出:“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3]这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提供了指导性意见。
对话语权的探索来源于话语研究。在语言学中,“话语”这一概念在不同学科的研究视角和立场下呈现出差异性。语言学中的“话语”大多用来指区别于书写“文本”的口头对话的延伸部分,是区别于某一社会群体约定俗成、高度结构化的语言系统的衍生品,在这个意义上“话语”与“言语”颇为相似。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区分了“语言”和“言语”两个概念,认为语言学的研究对象是潜藏于某一社会集团全体成员之中的,是社会性的,并且独立于个人的语言系统;“言语”则是个体运用结构系统的语言在交际中说的话,是个体行为[4]。语言学的研究对象是具有结构性的“语言”,“言语”则是直到20世纪60年代随着社会语言学的兴起才逐渐被纳入语言学研究的视角。社会语言学派认为语言使用中的变化是系统的,“言语”或“话语”也是经得起科学研究的,他们推崇将“话语”置于具体的社会语境中加以分析研究。
社会学视角下的“话语”概念与“语言”和“言语”有所不同,它把“话语”当作社会实践的一种形式,而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行为或情景变量的一个折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较早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涉及话语及话语权的问题,他认为,“社会集团的领导作用表现在两种形式中——在统治的形式中和‘精神和道德领导’的形式中。”[5]316前一形式表现为上层建筑的国家机器,后一种形式则体现为文化领导权或话语权。20世纪60年代法国后结构主义社会学代表米歇尔·福柯等人开始了语言学转向。米歇尔·福柯在当选法兰西学院院士后所作的就职演讲《舌语的秩序》中提出“话语即权力”的概念。在这里“话语”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语言学概念,而是一个多元综合的关于意识形态再生产方式的实践概念。福柯提出的“话语”的概念不同于索绪尔结构主义视角下的“语言”和“言语”,他不再把话语看作“纸上苍生”,而是看成对社会实践主体具有支配性和役使性的社会力量,这种力量独立于社会集体和个人,又与之密切相关[6]28。从此话语权理论正式形成。
随着话语权研究的不断加深,学者们对话语权的探索细化到各个不同的领域,最突出的就是对各国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的关注。目前来看,学界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探究较深,相关文献也较多。通过梳理近十年相关文献得出,当前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研究主要聚焦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关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定义,二是关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有利条件的研究,三是关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构限制因素的分析,四是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构路径的探讨。概而言之,学界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研究有进展有成效,但还有许多有待深入挖掘和研究之处。
马克思主义话语权是当前学界重点讨论的一个理论与实践问题,学者们基于不同角度各有认识。
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是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价值判断、理论观点去主导、引领、解决社会的各种问题。比如,张骥等提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是指依据自身地位,拥有控制、引导或规范社会,以致足以为社会立言的权力,也就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价值判断、理论观点有资格、有能力主导、领导、指导社会的问题。”[7]龙治刚称:“马克思主义话语权是指马克思主义以自身独特的话语体系为载体,在社会思想领域形成的主导力和支配力,其实质就是意识形态的主导权或者思想领导权。”[8]也有学者在研究马克思主义话语权时将话语权的实质内容作为基础。比如侯惠勤在分析该问题时充分结合了学术话语权、话语权以及思想领导权这三种概念,并提出:“在革命阶级并未获得政权之前其必要前提就是思想领导权的获得;巩固政权是获得政权的必要之举,更是主流意识形态的建立的重要前提。”[9]袁铎持对于该问题的看法存在相似之处,他提出:“对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研究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是在社会的不断发展中逐渐深化,这一问题对于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权的巩固是重中之重。”[10]还有学者是从政治合法性的角度来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进行界定。王慧星认为:“马克思主义的话语权可以解释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有影响力,并依据其影响力将其思想形态和价值观念传播于社会,扩大社会各界的政治认同,增强其政治主导地位的政治合法性。”[11]随着社会的发展,有学者从时代变迁与新媒体发展角度进一步指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在不同时期具有不同的特点,新媒体时代的到来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也立足现实,发挥其与时俱进的优良品质,牢牢把握了这一发展机遇,在新媒体环境下实现自身发展转向。”[12]
在当前国际激烈的意识形态交锋中,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保护好自身的阵地,并能够为国家争取更多利益。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构建对于我国在世界的发展至关重要。虽然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概念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但尚未形成一个共识性的概念,学界在探讨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研究的过程中,没有结合当前中国意识形态领域建设的实际,没有做一个前提性的批判,且描述性的分析多于规范性的界定。
促进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必须充分利用当前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近年来,学者们对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做了比较深入的探讨。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提供了有力物质保障。2010年我国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创造了世界经济史上的“中国奇迹”。党的十八大以来的五年间,我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在世界主要国家中名列前茅,国内生产总值从五十四万亿元增长到八十万亿元,稳居世界第二,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国际影响力和人民获得感显著提升。根据国际国内环境变化,特别是我国发展条件和发展阶段变化,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将引领中国经济继续向前发展。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世界也需要中国力量。刘俊民认为:“中国经济成功有巨大的世界意义,描述中国经济成功的理论也必然具有普适性。”[13]丁堡俊指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不断前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一定会赢得一个大发展和大繁荣的新局面。”[14]
中国特色的举国体制优势,能统筹各方面力量资源,不断拓展融合深度和广度,构建一体化的国家战略能力。中国可以凭借国有企业和中央财政的强大影响力,扩大马克思主义在国内和国际上的话语权。黄金辉等人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举国体制’,具有快速提高国家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可能性。”[15]
中国拥有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史,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丰富内涵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取向存在共通性,这使得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的语境整合存在可能性。张廷干指出:“中国丰富的文化资源,有利于促进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融合。”[16]卢凯、卢国琪认为:“要善于对待我国传统文化和古代话语体系,并且要求做到去伪存真、吸收借鉴、赋予新意、为我所用。”[17]
准确把握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是充分发挥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优势的认识前提。目前学者们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有利条件的研究,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推进提供了有益借鉴,但也存在一些不足,具体分析如下:第一,从研究视角来看,多数学者主要从中国经济的增长、发展模式、制度优势等宏观层面来考察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虽然有助于把握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核心因素,却较少注意到马克思主义自身。由于充满真理性而具有强大吸引力等其他原因,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研究的深度有待扩展。第二,从研究方法来看,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研究大多单一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研究视野和研究方法狭窄单一,缺乏多学科的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同时多数学者采取静态、横向比较方法探讨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较少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进行动态的剖析,因而很难掌握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变化趋势和现实特征。第三,从研究内容来看,目前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优势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也提出了许多新观点,但是研究呈现分散性,缺乏系统性和整体性。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虽然取得了较大成绩,但在当前新的国际、国内形势下,也存在诸多制约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进一步发展的因素。学者们对此做了许多深入探讨。
一个半世纪以来,西方国家不仅在军事和经济上处于支配地位,而且在国际话语体系中也形成了霸权。人们理解世界和解释世界的方式,长期受到“西方中心”的支配。进入新世纪以来,以中国为代表的世界“其余部分”的快速发展,如俄罗斯、巴西、印度以及南非等金砖国家逐渐在国际舞台上成为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美国霸权的衰落、世界多极化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西方的话语霸权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挑战。为此,西方国家极力污蔑我国改革开放取得的成就和为世界和平发展做出的贡献,大肆渲染“中国威胁论”。正如李江静所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各种手段对我国长期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和价值观输出,肆意对马克思主义信仰、中国共产党领导以及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诋毁,企图诱使我国走上‘改旗易帜的邪路’。”[18]周银珍指出:“西方发达国家进行的文化宣传,实质上是诋毁马克思主义,取消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的指导地位,贬低马克思主义的话语权。”[19]
苏联解体是共产主义运动史上遭遇的巨大挫折,对社会主义中国也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与此同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趁此机会大力鼓吹资本主义,否定社会主义。日裔美籍学者福山提出了“历史终结论”,认为冷战结束以后,人类政治历史发展就到达终点,从此之后,构成历史的最基本的原则和制度就不再进步了。廖胜刚也这样写到:“特别是90年代苏东剧变,西方许多人欢呼‘历史的终结’,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现实的发展似乎已经超过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对它们的解释能力。”[20]曹国胜从国际共产主义陷入低潮进行分析指出:“20世纪末苏联的解体和东欧剧变使马克思主义遭到大规的非难和污蔑,国际反马克思主义、反共势力大肆鼓吹‘社会主义失败论’,极力散布‘社会主义渺茫论’,散布对共产党政权的不满情绪,动摇人们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和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信念,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削弱。”[21]
王丹丹认为马克思主义话语的创新赶不上时代的发展,指出马克思主义话语缺乏生活气息,影响了它的号召力。并提出了目前马克思主义话语研究存在的两种突出现象:“一是话语刻板化,二是话语庸俗化”[22]。申文杰、张骥对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政治功能实现方面的不足作了分析,认为:“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政治功能的实现过程中,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自身在话语体系创新、宣传方式、教育方式、引领机制、引领途径、队伍建设等方面仍存在多方面的问题。”[23]庞立生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基础理论入手,表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基础理论方面的研究还存在薄弱环节,在元理论研究方面还缺乏突破,成为制约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研究取得重大进展的思想瓶颈。”[24]张小平提出马克思主义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存在解释力不足,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一’和‘多’的关系,即马克思主义的一元主导如何引领多样化文化思潮的问题。”[24]马晨、雷琳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领域挖掘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存在的问题,指出其制约因素有三个:“一是理论研究的不足,二是宣传方式的误区,三是倡导者身体力行的缺失”[25]。
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限制因素的探讨,为准确把握中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限制因素提供了理论借鉴。但由于研究立场和理论深度的限制,相关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第一,从研究视角来看,学者们基于不同的视角分析了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存在的不利条件,虽然不尽相同,但也存在很多相同的观点,比如大多学者都认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话语霸权”、苏联解体及共产主义运动陷入低潮、全球化的负面影响等是制约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发展的重要原因。显然,学者们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限制因素探讨大多聚焦于外部因素,而缺乏对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自身存在问题的分析。第二,从研究内容来看,学者们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探讨,主要集中在一些宏观问题之上,较少分析存在的重大现实问题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侵害。比如当代中国社会转型进程中阶层日益分化所导致的意识形态难以整合、信息网络化发展带来的意识形态管理和调控难度日益增大的压力等。第三,从研究方法来看,大多数研究采取“他者——自我”这一外向性分析范式,这种分析范式虽然有助于完整概括当前中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面临的挑战,但难以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限制因素的内部结构进行深入分析。
面对国内外的诸多挑战,推进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刻不容缓。为了打破西方话语霸权,提高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维护国家利益,学者们针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提出了诸多建议。
首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张杨乐鲜明的指出:“构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必须捍卫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26]邓纯东称:“哲学社会科学本身的意识形态属性,决定了它的话语体系建设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鲜明地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邓纯东还进一步指出,“这里所说的指导,主要体现在思想方法上,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不是要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和话语体系建设中,片面教条地理解和机械地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和观点,而是要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指导哲学社会科学各学科的研究。”[27]刘先春、关海宽强调:“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必须常抓不懈,抵制和排斥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文化的影响。”[28]
其次,加快提炼中国价值观念的共同元素。陈玉刚认为:“我国要积极为形成中的全球共同体或全球性社会提供共享价值。中国的共享价值能否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提升,取决于两点:一是要有吸引力,二是要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们能够并愿意效仿、追随并转化为他们自己的价值。”[29]严三九、武志勇等人表示:“加强‘中国发展道路’中具有现代和普世意义的价值理念的提炼和梳理,推动中国走向世界,增进中国与世界的理解与沟通。”[30]谢伦灿、杨勇认为:“应大力传播中国的绿色、协调、共享等新的发展理念,以赢得国际社会对中国的理解、信任和支持。”[31]
最后,创新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和话语表达。肖行提出:“马克思主义在现实中愈来愈被边缘化,已产生了“失语”的焦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已成为当代中国意识形态领域的重大关切。”[32]曹天航指出:“构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用中国话语讲好中国故事,阐明中国道理,发出中国声音。”[33]杨寄荣进一步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开放的体系,坚持马克思主义话语权,也不排斥其他的思想和文化成分,而且还要注意吸收其他文化思想的合理因素。他还指出,要善于改进话语的技巧,注重表达方式的多样性,倡导生动活泼而又朴实亲切、旁征博引而又通俗易懂、情理交融而又深入浅出的文风,以增强话语的感染力;要善于抢占话语先机,早谋划、早预断、早发声、早造势、先声夺人、先入为主,以增强话语的主动权。”[34]
首先,培养一支高水平的意识形态工作队伍。欧祝平指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优势话语权的获得,需要培养和造就一批思想过硬、立场具有创新能力、自愿献身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工作队伍。”[35]坚定、卢凯、卢国琪认为:“意识形态理论工作者有着重要的地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践行者,理论工作者更是义不容辞。理论工作者不仅要恪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要用丰富多彩的题材和生动鲜活的话语创新来表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感召力和影响力,自觉努力地用马克思主义去占领意识形态阵地,夺取优势话语权。”[17]
其次,要充分发挥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张杨乐觉得:“构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要抓好关键领域,发挥党员领导干部率先垂范作用至关重要,党员干部必须把思想入党作为终身必修课,把马克思主义话语牢牢掌握在思想和行为中。”[36]曹天航指出:“当前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就是一次生动的实践示范,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要以崇高的人格和模范行为使人民群众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可亲、可近、可信、管用,马克思主义话语才能更牢固地占领意识形态主动权。”[37]
首先,利用网络传播媒体,扩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空间。魏建国指出:“要准确把握新媒体传播的规律和特点,有效发挥新媒体的正面作用,创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传播方式,巩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38]黄蜺认为:“新媒体时代的到来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新时代应将传统媒体的权威性、系统性和新媒体的及时性、互动性等优势结合在一起,改变过去传播渠道单一、分散的局面,开创意识形态话语传播渠道的新路径。”[39]
其次,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一些学者从传播学的角度探讨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建设问题,认为提升中国的国际传播能力,有助于增强中国的对外话语权。胡智锋、刘俊提出:“长期以来,西方媒体凭借其在综合实力、技术装备、品牌人才等方面的绝对优势,牢牢掌握了国际突发事件报道的话语权。中国传媒在国际传播力的提升中可以在以下四个维度下功夫:传播主体维度、传播诉求维度、传播渠道维度、具体到电视节目传播类型的维度。”[40]李希光表示:“中国在涉及国家核心利益的重大问题上的议程设置权和新闻报道在全球传播平台上的话语权过于弱势。中国应积极设置对自己更有利的国际话语和议程设置,制造更多有利于中国议程的媒体事件,以求在国际社会获得更多话语权。”[41]
学者们围绕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这一主题的研究,既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又有待进一步的深化。第一,从研究内容来看,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研究集中于话语表达、话语传播、话语内容等方面,而缺少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国内背景、时代特征的研究,这不利于把握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在新时代下出现的新情况、新特征、新问题。第二,从研究方法来看,研究方法单一,研究成果可操作性较低。还有,对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历史演进过程研究不足,缺乏历史与现实的纵向比较。比如,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从没有话语权到掌握话语权的历史研究,其经验教训对我国当代马克思主话语权建设就极具借鉴意义。第三,真正具有创新性的成果较少,重复性研究较多。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研究大多停留在简单是叙述阶段,有关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内涵、内容、意义等方面研究略显不足,仍需加大研究力度。第四,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基础理论研究不足,大多借鉴国外研究资料。比如,对于什么是话语权这个问题,目前我国仍没有形成统一的看法,大多学者都是借鉴葛兰西、约瑟夫.奈等人的相关论述。第五,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总体框架和分步骤实施方案研究不足。目前,学者们只是从不同角度探讨了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具体路径,没有从整体上权衡各种建设路径的优势和不足,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整体性战略规划和阶段性目标步骤思考不足。第六,缺乏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域外经验研究,大多数研究主要是对中外意识形态建设进行比较,对国外执政党和苏东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的经验和教训研究不足。第七,学术界在与国外的意识形态斗争中缺乏亮剑精神,应坚决同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诋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错误言行作斗争,决不能落入西方错误思想的“陷阱”,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在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研究的回顾与反思基础上,学者们在将来的研究中要着力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弄清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相关元理论问题是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起点,也是重点。大多学者仅仅把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定位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中的统摄地位和指导作用。这是一种抽象的、不科学的提法,不能准确、全面地弄清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内涵,也不利于有针对性地建设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对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界定,要看得远、看得深、看得高,要细化、深化、具化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内涵的阐释。还应当区分不同视角下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不同呈现形式,做到全面把握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内涵。与此同时,加紧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的基础、特点、作用等相关元理论问题研究也是迫在眉睫。
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既有历史优势,又有时代契机。学者们在研究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时,要把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历史优势充分利用起来,比如灿烂辉煌的中国传统文化能够为当代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提供丰富的给养,而如何把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有效的结合在一块就应该是学者们思考的问题。目前,我国社会稳步发展、经济快速提升、国际影响力逐步扩大,如何抓住时代契机,如何让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影响力带动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也是学者们不得不思考的问题。还有,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限制因素和存在问题,更是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研究的一个难点。学者们要立足现实、直面问题,既要敢于与西方话语论战,打破西方话语霸权,又要正确对待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自身存在的问题,从解决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内部问题出发去建设马克思主义话语权。
加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自身建设和提高对外传播能力是促进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关键。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想在世界话语体系中获得强劲的话语权,第一步就是抓好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自身建设。其中,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关键,党的领导决定了我国主流话语权建设的方向和道路;构建适应新时代、满足人民的马克思主义话语是重点,努力提炼具有中国价值的共同元素,不断创新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和话语表达,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话语接地气、聚人心;还要培养高素质、专心致力于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工作队伍,充分发挥党员干部的带头模范作用。同时,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也离不开对外传播的影响。在信息时代,受众的认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传播媒体,为此,马克思主义与传播媒体深度融合、提升中国对外传媒能力刻不容缓。首先,要打破以往单单依靠主流媒体对外传播的局面,主流媒体以外的其他媒介,比如电影、漫画等,在中国的对外传播中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应积极引领马克思主义和这些媒体有效结合,与主流媒体形成强大合力,在潜移默化中展现中国形象、表达中国话语;其次,在技术层面要加紧创新传播新技术,占领新时代对外传播的制高点,更快、更准、更好地推动中国话语走向世界。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还应该冷静、理智地判断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前景。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快速提升和制度优势的不断彰显,一些学者过于看重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有利条件,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前景过于乐观。还有一些学者对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前景的判断过于悲观,认为中国正处于艰难的转型期,国情、世情复杂多变,马克思主义话语权面临巨大的挑战。站在乐观者的角度来看,有利于提升构建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信心,但忽视了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存在的现实问题和隐藏风险。基于悲观者的考虑,有助于反思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存在的问题,及时督促解决问题,却又低估了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巨大潜力,不利于树立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信心。对此,学者们应该冷静、理智地看待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建设的优势和存在的短板,才能更好地建设我国马克思主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