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社会视阈下完善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途径研究

2018-02-10 23:56谢珍珍
关键词:居民社区

谢珍珍

(中共泉州市委党校 科社法学教研室,福建 泉州 362000)

0 引 言

随着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的兴起,“网络”开始为公众所熟悉,“网络社会”也被大多数人理解为互联网络广泛运用的社会。其实,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等信息化浪潮迅速发展的背景下,智能科技渗透到经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可以说,“网络”对社会的影响不仅仅是简单的技术运用,而是作为一种新的社会形态从根本上改变了世界。曼纽尔·卡斯特在《网络社会的崛起》中提出,新信息技术范式为其渗透扩张整个社会结构提供了物质基础,网络化逻辑的扩散实质改变了生产、权力与文化过程中的操作和结果,进而构建新的社会形态”[1]7-11,即网络社会。由此可见,“网络社会”指的并不仅仅是互联网广泛运用的社会,而是指互联网等新信息技术广泛运用于社会后引起的社会结构变化,整个社会联结在一起形成网络化逻辑。[1]7-11本文采用卡斯特有关“网络社会”的观点,认为网络社会是建立在新信息技术基础上的相互联结的新的社会形态。这种社会形态改变了基层社区,影响到社区治理。为此,本文拟分析网络社会视阈下基层社区的新变化和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新挑战,提出完善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具体途径,以期对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提升社区治理水平有所裨益。

1 网络社会对基层社区的影响

1.1 社区生活网络化

网络社会下,新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促进了社区生活的网络化、便捷化。具体表现在:一是社区组织通过整合社区内外资源搭建便民服务平台,把政府服务居民和社区治理的各项职责下沉到社区,并通过便民服务平台突破时间地点的限制,使“网下”服务”网上”办,实现社区服务的网络化、便捷化。二是赢利和非赢利组织利用信息网络提供各种生活服务平台,使居民在家便可享受包括餐饮、娱乐、家政、亲子等日常生活服务,并通过各种APP,使居民主动融入各种服务网络。三是居民自发建立的社群网络平台能够跨越时空限制,增进社区居民之间、社区居民与社会各界之间的聚合,使人的社会性得到了无限延伸和拓展。

1.2 社区交往互动化

网络社会带来经济社会运行的根本性重构,使生活在同一社区的居民基于共同的爱好(如骑行俱乐部)、或共同的利益(如小区业主群)联结成各个相对稳定的网状群体,为社区交往提供互动的空间和氛围。同时各种现代化工具和平台,如QQ群、论坛、微信群的介入,使社区交往不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令其频率提高,范围扩大,即使不在现场的上班族也能通过社交平台参与社区互动,使“一呼百应”或“互相挚肘”的互动场面变得频繁,社区交往空前活跃。

1.3 社区服务智能化

生活在网络社会的居民对社区的关注不再局限于安全、卫生和物业管理,而是更加注重便利化、智能化、个性化的社区服务及与外界的信息共享、资源共享。信息化技术在采集社区居民需求信息,搭建社区公共服务平台,完善社区服务系统,方便居民生活方面提供了技术支撑,使得智慧社区应运而生。政府高效便捷的电子政务,社区的便民服务,企业全方位的个性化服务都随着社区信息化平台和移动互联平台的植入,实现了社区资源的优化配置,使社区居民的服务需求得到有效满足。

1.4 社区治理跨界化

网络社会视阈下的社区居民之间,社区居民与外界社会部门、机构、群体之间、社区与社区之间处在各种联系的网状结构中,仅靠社区基层组织拥有的资源难以完善社区治理。因而社区治理必须从固有的疆界延伸到社区以外的实体或虚拟社会,并借助各种平台,整合各种社会资源,实现跨社区治理。近年来,我国城乡基层社区积极适应网络社会发展新趋势,通过新的信息渠道和平台,整合多种社会资源,形成跨社区资源联动共享,多元主体齐抓共治的社区治理新格局。

2 网络社会视阈下居民参与社区治理面临的问题

社会网络化转型对传统社区治理提出了新要求。在治理主体上,要求更多的居民和社会组织、企事业团体参与社区治理。在治理内容上,服务居民不再是社区治理的主要内容,让居民参与决策过程才是基本方向。在治理方向上,不再局限于政府自上而下的推动,而是社会组织横向参与和居民自下而上互动参与相结合。在治理方式上,智能化、专业化虽成为发展趋势,但现实中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广度和深度仍然面临诸多挑战。

(1)社区治理行政化色彩过浓,居民参与空间有限。长期以来,政府是社区治理的主要参与者、规划者和政策制定者,社区是政府履行社会管理职能的落实地。然而,近年来,随着政府工作中心的下移,一些职能部门把工作任务下移到社区,社区基层组织成为政府职能的最终执行者,导致社区行政事务负担过多过重,社区治理行政化色彩过浓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一是在当前社区建设和治理过程中,社区党委、社区居委会、社区工作站在很大程度上代表政府部门下达命令和执行政府部门下达的任务。二是基层社区财力有限,大部分社区缺乏资金,只能依赖政府维持运转,成为政府的附属部门,自治空间狭小。三是政府在履行监督职能时,利用考评指标实际支配着社区治理,导致社区自治和居民参与的空间有限。

(2)创新社区治理模式。社区治理模式固化,居民参与渠道有限。网络社会作为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引起了社区生活的巨大变化,倒逼社区基层组织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由于社区基层组织对这种变化的复杂性和深刻性的认识十分有限,使社区治理的模式滞后于社会发展变迁的步伐,社区治理依然围绕社区服务展开,社区重要事项决策依然由政府推动,居民很少参与。即使居民能够参与,也只是在微信平台上对公开事项发表意见、建议,或被动参与听证,没有决策权。也有的社区利用现代信息技术,采取网格化的治理方式,由网格员处理社区事务。尽管这种做法能够高效、及时解决社区事务,但政府包揽社会事务的治理模式依然固化,网格员全方位的服务,使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渠道不足,社区难以实现自治。[2]34-36

(3)社区治理形式单调,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不高。长期以来,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形式单调,居民参与社区治理动力不足。具体表现在:一是治理层次低,居民参与性不强。居委会常常采用一些简单易行的活动,如文娱晚会等组织居民参与。这种热闹的活动形式虽然容易使一些老人和孩子产生兴趣,但中青年参与者较少,因为他们更希望参与层次较高的与他们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社区治理决策活动。二是选择有限,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动力不足。目前,居民参与治理的形式往往是居委会就某项社区事务召集居民参与,而居民对参与的内容、范围、层次和深度几乎没有选择权,只能以被动式、强迫式参与为主,参与的意愿和动力严重不足。三是形式老套,缺乏吸引力。尽管近年来社会工作者开始进驻社区,但社区治理的主体依然是居委会的老年人。这部分人在治理方式上常常会因循以往的经验,在宣传沟通、组织形式和资源整合上往往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缺乏吸引力。

(4)社区治理专业化不足,居民参与水平不高。目前我国大多数社区工作人员年龄大、学历低,但社会经验相对丰富,因而他们在社区治理上往往沿用以往的经验,专业化、系统化水平不足。尽管近年来也有大学生村官和年青的工作人员进驻社区,但持有专业资格证书的从业社工人才仍然很少。在当今智能化、专业化治理成为发展趋势的网络社会下,专业社工人才的缺乏意味着:一方面社区利用大数据分析居民需求,研判社情民意的能力以及应用分析结果进行社区专业化治理的能力依然不强。[3]12-14另一方面,社区服务的组织化、专业化程度不高,难以吸引、整合更多的社会资源参与治理,从而导致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不高。

3 完善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途径

3.1 加强社区建设,推进社区治理相互配合

在网络社会背景下,新信息技术影响并改造着社会关系和社会治理活动。从公平性方面看,社区每个治理主体都是信息的发生源和联系纽带,他们可以自由公平地以信息化的方式表达自身利益、行为、思想和情感需求。因而所有的治理主体都是平等的。这种发展趋势必然要求改变以往政府的权威,形成一个多元主体共治的社区治理格局。使治理主体重新定位,从而形成一种普遍合作的社区治理模式。

(1)重新规制政府权能,提高社区治理实效。现有的条块分割行政管理体制,导致承担社区治理职能的各政府部门各自为政,协同性不足,不同部门之间存在职能交叉和重叠的问题。“治理孤岛”和“重复治理”现象并存,使社会治理陷入高成本、低效率的碎片化治理困境。为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加快行政管理体制改革,重新规制政府职能。具体地:一要准确定位。社会网络化虽然不断发展,但政府作为社区治理的主导者,其地位和职责已经发生变化。政府作为政策的制定者、监督者和利益的协调者,不再直接参与社区事务,而是协调多方利益关系,并通过第三方提供公共服务,同时监督其执行情况。二要还权于社区。在网络社会中,多方利益关系交织在一起,仅靠政府难以实现社区治理。因此,必须还权于社区,整合社区网络,协调多方利益,充分发挥多元主体平等合作,共同推动社区治理,提高社区治理的实效性。[4]83-89

(2)整合社区资源,增强社区自我服务能力。重新规制政府权能,政府不再直接参与社区事务,而是借助第三方力量提供公共服务。具体地:一要积极培育和发展社会组织,开发整合社区资源,加大政府对社会组织的长效投入,引进专业社工机构,孵化社会组织,激活社会资本,发挥社会组织服务社区的优势,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二要完善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制度。2013年,我国开始推行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制度,目前这项制度还存在着不规范、不完善的地方,需要政府进一步完善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范围和权力边界,完善运行机制,激发更多社会组织参与社区治理,增强社区自我服务能力。[5]30-37

3.2 应用数据研判,强化社区自治功能

社区居民既是社区治理的参与者,也是受益者,还是治理成效的评估者。因此,应把拓展居民参与空间,强化社区居民自治功能作为社区治理的核心目标之一,必须贯穿于社区治理的全过程。为此,必须加强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1)加强数据研判,掌握居民社区治理的愿望和需求。随着社会网络化联结的不断深入,社区联结社会网络空间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居民服务需求日益向多元化、多样化发展。与此同时,公民权利意识、参与决策的意识日益增强。因此,在社区治理中要加强数据研判,充分重视和吸纳公民不同的参与需求。[5]30-37通过社区微信、社区论坛及其它智能工具传递大数据提供的海量数据,系统分析当前社区居民的活动特征和趋势,研判社区居民对社区治理的参与需求和偏好。在数据研判的基础上,改革传统的政府“插手”过多的模式,建立社区信息共享机制和服务平台,引导企业、社会组织、中介等社会机构参与社区信息资源等方面的共享和分析,构建政府和社会互动的信息共享和应用机制,改变社区治理模式,提高社区治理和服务能力。

(2)开拓居民自治的有效实现形式,增强社区发展活力。在网络社会背景下,各种社区微信群、论坛为居民“缺场”参与社区互动交流提供了便捷的平台,也是他们主动参与社区治理的良好契机。进一步探索社区居民,尤其是中青年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有效形式,从而增强社区的发展活力。具体地:可以通过社区社交平台面向中青年居民征集社区活动项目,并充分利用社区掌握的多方社会资本,开展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活动,满足居民多样化、个性化参与需求,提高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增强社区发展活力。

3.3 增进社会认同,提高公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动力

(1)培养社区认同感,营造居民参与氛围。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与居民自身利益密切相关。其相关度越高,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兴趣就越大,积极性也会越高。为活跃居民的参与积极性,社区应从利益和兴趣上培养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以利于提高公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动力。[6]7-10如根据年轻居民时代感和新鲜感强的特点,利用社区微信群平台进一步发挥社区居民的想象力,共同为社区进行形象设计。尤其是在信息化时代,即使有些居民没有身临其境,也能广泛参与设计、讨论、评价和决策的全过程,从而增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归属感和责任感,保障居民积极参与社区治理,并使居民的参与气氛更加高昂,群策群力,共同为社区设计积极向上的形象,进而提升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动力。

(2)提升参与效能感,激发居民的参与积极性。目前参与社区治理的居民层次不高,结构不合理。如参与社区活动的人员大多是一些老人、小孩及家庭主妇等,她们能够参与的项目也只是一些文娱活动,邻里互助及亲子活动等。这些活动对在职人员而言,参与的效能感不强。在现代网络社会背景下,网络的便捷、社交平台的活跃、大数据的精准研判都为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提供了可能。因此,居委会作为社区治理的主体应积极响应居民对参与层次不断提升的需求,进一步拓宽居民参与社区会议、社区治理、决策及其监督工作,充分发挥社区精英的能力和价值,提升居民的参与效能感,激发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

3.4 创新社区治理方式,提升社区治理水平

(1)促进社区治理体制从碎片化向网络化转变。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不同的社区似乎已经联结在一起,因而要提升社区治理水平,就必须摒弃“条块分割、各自为政”的碎片化治理模式,形成网络化治理机制。具体地:一是破除传统的街居制。在社会网络化不断发展的时代,社区生活网络化、社区交往互动化、社区服务智能化、社区治理跨界化的趋势,必然要求社区破除传统的街居制,代之以新型的多元主体共治的社区治理体制。二是培育社区居民的公共精神。众所周知,社会是各种关系联结在一起的大网络,社区是社会的浓缩形式。社区治理必须从整体网络逻辑进行规划与设计,在此,既需要政府深化机构改革,合并职能相同或相近的机构,从源头防止碎片化管理,也需要培育社区居民的公共精神,以实现社会各界共同治理的目的。

(2)促进社区治理方法从“精细化”向“精准化”转变。多年来,政府在履行社会管理职能时往往采用精细化管理、“保姆化”的服务方式,包揽了社区所有事务。但随着现代社会治理的不断复杂化,社区治理也暴露出一系列新的问题。如过度“精细化”管理导致的基层管理人员不是基于群众需求,而是基于精细的制度系统要求进行社区治理活动,导致社区治理与实际相脱节。[7]54-60另一方面,精细化治理基于制度系统做出的决策,往往忽略了治理对象的个性化需求,不利于满足居民个人的需求。因此,在网络社会迅速发展的背景下,必须转变社区的治理方法,准确把握居民需求和社区需要,精准施政,有的放矢地提供相应的服务,满足居民参与决策的需求。

(3)促进社区治理模式从静态治理向动态治理转变。网络社会的一大特点是社会交往的互动性,因而社情民意也随着社会交往的互动呈现出动态性的变化。因此,通过“大智云移”等手段,及时、全面地掌握社区治理相关数据的变化趋势,准确把握社情民意,及时为社区居民排忧解难,实现从静态社会治理模式向动态社会治理模式的转变,这不仅是社区治理适应网络社会发展的主观要求,也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客观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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